鐵板上的肉花滋滋作響,周圍繚繞的烤肉煙氣帶著油香,兩人一邊隨便的聊著,一邊不停的喝著酒,輕松的狀態和環境讓緊繃了許久的池景源感覺很是愜意,根本沒在意喝的越來越多,酒意也越來越上頭。
池景源此時的臉色已經有了明顯的酒意......他和鄭恩地以前經常在一起喝酒,有時候也會喝的很多,這個釜山女人的酒量雖然確實很好,但是相比較而言還是要比他差一些的。
但此時鄭恩地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只是有些微醺而已。
“對了,你之前不是和那個誰分手了嘛”
池景源吃了口烤肉,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鄭恩地:“最近有沒有看上的男人,讓我幫你參謀參謀,我的眼光你是知道的......不會連個追你的人都沒有吧”
追姐姐的人能從東大門排到釜山,多的你都數不過來。”
瞬間聽出了對方最后一句略顯激將的話,鄭恩地還偏偏吃這一套,抬起頭就瞪了他一眼開始自吹自擂,而后拿出手機,滑了幾下進入相冊給池景源遞了過去:“里面有幾個我感覺還oK,就這幾個,你感覺哪個還不錯”
池景源看人的眼光確實挺不錯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認識這么多年鄭恩地很了解他,也很相信他。
“我看看”
池景源一聽來了興趣,放下筷子起手接過手機,只是看向屏幕的第一時間卻感覺視線有些模糊,用力的搖了搖頭,抿了抿眼睛后才看清楚。
入眼的是一個三十代左右的男人,耳邊適時傳來鄭恩地的介紹:“第一個是個廣告公司的代表,前段時間合作的時候認識的。”
“唔......”
“啊”
鄭恩地一聽,就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點別的吧。”
單論外形,這個國家有幾個人比你長得帥的而且只看外形的擇偶觀念是那些剛入行沒什么經歷的小年輕愛豆才會做的事情好嗎 鄭恩地心里毫不留情的鄙夷。
當然,主要是......確實找不到。
池景源表情舒適,噴著嘴看著手機里的照片,又接著說道:“而且,雖然單眼皮很常見,但是氣質上感覺不是很好,感覺像是會家暴的感覺。”
“連可能會家暴你都能看出來”聽到這個鄭恩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是說感覺......這種面相就是那種就算他不家暴,但是你每次看到他,就總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的感覺。”
池景源組織著語言形容著那種味道,但他也沒說死:“不過這只是外形,真實性格怎么樣要接觸一下才行。”
看完第一個,他又劃了下手機看到下一張照片,:“這個,也一般......”
沒一會兒他就翻了四五張照片,全都給出了自己的評價,有普通也有不行的......好一點的評價卻是一個沒有。
鄭恩地表面上有些不忿,但其實心里卻也早已經習慣了......這個親故表面上看著溫和,但心里實則傲的不行,對異性倒是還能隱藏,對同性的話幾乎很少有能看的上眼的。
能獲得一個‘普通”的評價,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個還不如上一個呢......”
池景源說完了也不知道是第幾個照片之后,隨手一劃,下一張劃出來的照片卻再是之前那些男的,居然是孫娜恩。
這明顯是應該是在工作的地方私下拍的,表情和笑容都很隨意......只是池景源一看,就感覺稍微有點怪怪的。
因為和他上次見到的時候,有那么一點不一樣了。
“這是......娜恩啊,我怎么感覺她又不一樣了,而且還沒有之前好看呢。”
認真看了幾眼,池景源就不由得吐槽起來:“她這美商也太一般了吧,是她自己要做的,還是她公司”
雖然以前和孫娜恩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青澀時期的回憶還是很不錯的,隔了這么多年池景源對她的印象也一直很好,只是近兩年看到她臉型的變化就覺得怪怪的。
半島醫美實在是太正常了,但是越來越好看還是越來越一般,還是要取決于美商。
“都有吧,”
鄭恩地開始沒反應過來池景源怎么忽然提到孫娜恩了,他晃了晃手機才看到原來翻到了孫娜恩的照片。
她努了努嘴:“娜恩她...自己一直都對側臉和鼻子不是很自信。”
“我真覺得還沒有當初那段時間好看了。”
池景源搖著頭嘆了口氣,而后看向鄭恩地叮囑道:“你回去跟她說美商不行不知道怎么樣就來問我。”
我有病吧我和她說這個。
鄭恩地一時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但卻沒說什么,池景源現在明顯有些喝多了,很多話不經思考的隨便說......不過這也是兩人關系的一種體現,池景源對她并沒什么防備心。
鄭恩地從他猛猛灌酒的樣子,也看出來池景源最近似乎壓力很大,狀態不是很好。
但她也沒問,你喝我陪著喝就行了。
“......最近的工作怎么樣我去美國之后就沒怎么關注,Apink現在什么情況”
聊了一會兒,兩人又很自然的說到了工作,11,12年這段時間和EXo差不多同期出道的三代女團基本上已經解散的解散沉寂的沉寂,已經所剩無幾了,APink算是僅存的還能有些水花的三代女團了。
“還是那個樣吧,不過換了公司之后今年稍微好了一點……………”
鄭恩地喝了口酒,簡單的說了一下。
Apink連續換經紀公司,以及轉型風格確實對組合影響很大,不過今年的回歸稍微回暖了一點。
但和以前巔峰期的時候確實很難比了,目前已經把重心放到了霓虹市場。
當池景源聽到Apink馬上要在霓虹連續發兩張日語專輯的時候,直接就忍不住吐槽了起來:“兩個月內連發兩張我記得年初你們已經發過一張日語單曲專了吧這么發你們在模仿Twicell嗎 “什么濫發都是很認真很用心準備的專輯好吧”
鄭恩地直接有些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公司是這樣安排的,可能有自己的考慮吧,現在有的專輯準備能回歸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以為誰都和你們EXo一樣隨便闖闖就在霓虹大火了”
這女人的語氣有著明顯的酸意。
“什么啊。”
池景源一聽,酒杯一放,就不住的開始抱怨了起來:“我們今年剛去霓虹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有多慘,到處都是白眼,歌曲的反響也不好。”
“后面要不是我......”
絮絮叨叨的說著當時在霓虹的困難和轉折,池景源也毫不客氣的一直在吹著自己的貢獻。
很多事情其實大家心里都懂,池景源以前組合活動的時候表現的很是無所謂,但此時反而在鄭恩地這里有些幼稚的邀功了起來。
“對對對對對對你最厲害了。”
瞧著池景源那副自吹自擂的邀功樣子,鄭恩地無奈的哄小孩似的附和,而后話頭一轉:“我聽人說你最近和奈飛合作了一部新電視劇”
“對啊,籌備了好幾個月,馬上就要開拍了。”池景源小小的打了個嗝。
“那你都沒跟我說一下,看看有沒有適合的角色之類的”鄭恩地瞇起眼睛。
這么一說給池景源問到了,他有些虛勢的蹭了蹭鼻尖,呵呵笑了兩聲:“主要是你也沒問我嘛”
說來有些慚愧,雖然池景源有一些選角權,但全程還真是沒有想到過正呢滴......因為說起來,在池景源心中演戲非常霉拍一部一部的,除了林演員,還有一個鄭演員。
瞅瞅鄭恩地和他拍完《請回答1997》火了之后拍了那么多戲,有一部成績好的沒 也就只有他池景源能帶得動這種瘟神了。
似乎是感覺到剛才那句解釋有點沒有說服力,池景源又連忙補充道:“是真沒有合適的角色,而且你也不可能演沒什么戲份的配角或者尸體吧整部劇一共就兩個主要女角色,一個是靚麗成熟的御姐......”
說著,他看向了鄭恩地的臉,輕輕努了努嘴,沒有說話,但是無聲勝有聲。
鄭恩地被他這個眼神搞得有點惱火,但還真的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只能恨恨的把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悶響。
池景源看到她的反應,仿佛贏家一樣越說越有道理:“還有一個是脆弱又堅強的女高中生,外形要青春漂亮一點的,你也......”
說著,和剛剛一樣,他又看了過去。
只是這次鄭恩地卻沒忍,直接爆發反駁起來:“呀,我哪里不清純了不知道我們Apink就是走清純路線的嗎”、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而池景源聽到之后卻是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一副“好漢不提當年勇’的模樣。
只是他似乎忽的想起了什么,忽然就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么”莫名的笑聲有些詭異,鄭恩地狐疑的看著他。
“你一說這個,我就忽然想起來之前和你們Apink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夢想演唱會的后臺吧………………”
池景源忍住笑,抬眼回憶著曾經的事情:“我記得當初和你們碰面打完招呼之后,看到我好像有點奇怪,俊勉哥解釋說你們是走清純風格的,然后我就很奇怪的說…….……”
池景源稍稍一頓,又大笑起來:“”清純,就是腿粗嗎'”
“呀!”
聽到這么赤果果的身材霸凌,鄭恩地直接就不爽的大喊了起來。
她瞪著眼睛想要罵人,但看著面前笑成一團的池景源,曾經的畫面和記憶也在眼前泛起,她張了張嘴表情古怪,忍不住低下頭,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沒一會兒也就跟著一起大笑了起來。
初次見面的印象這么差勁的嘛......真的已經過了好久了呢。
鄭恩地看了看自己的腿,早已經在健身之下勻稱纖細的不行了,但曾經的事情重新提起,卻莫名有一種回到曾經那個腿粗粗時候的沖動。
笑過之后,池景源喝了兩口酒,似乎是因為電視劇的事情稍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轉了轉忽然想起來了自己才剛剛選好的歌曲,眼睛一亮看向了鄭恩地:“角色不合適也沒辦法,不過......誒,你最近有沒有工作我最近準備出 一首歌想找個配唱,剛好,你來給我做個feat,我們一起唱。”
他大手一揮:“或者《窺探》......就是我的這部劇的oST都給你來唱,奈飛那邊投入很大的,歌曲質量應該還不錯。”
“合作的話......我聽一下,不過oST就算了吧。”
鄭恩地斜了他一眼:“我剛剛就是隨便問問,我最近也接了一部戲,《Untouchable》,JTBC的新劇,馬上就要進組了,怎么可能唱別的劇的oST呢......你這都不知道嘛”
“啊哈哈哈最近太忙了,你知道的。’
看著池景源打哈哈的樣子,鄭恩地無奈的笑了出來,但心里卻也有些感動,池景源就是這樣,對認可的親故很大方也很熱心的一個人,根本不在乎那些東西。
“我看你......”
吃的也差不多了,但鄭恩地看著池景源臉色早已經浮現醉意,依然在一杯一杯的倒酒,想到他今天這個明顯有些不對的狀態,最后還是開口關心道:“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啊。”
忽然被她這么點出,池景源整個人似乎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原本拿著的酒杯稍稍一滯,幾秒鐘后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是啊。”
沉默了幾秒之后他才再次出聲,深深的感嘆了一句仿佛藏著全身的疲憊。
而后就開始發泄似的說了起來:
“這段時間真的很累啊,本來年末就繁忙的工作也就算了,畢竟每年都是一樣的早就習慣了......”
“關鍵是這個電視劇的角色,搞得我壓力好大......”
“這是一個很復雜,很變態的角色,即使是我也沒信心演好,只能每天的研究,代入到里面……………”
“你知道代入一個變態殺人狂有多難受,我感覺我都快變成變態了……………”
“啊,還有,最近還在為了角色增肌,好久都沒有好好吃過了,就今天這個烤肉我都算是破戒了,明天訓練量最少要加一倍。”
“明明其實不用這樣做的,隨便演演其實也能應付,反正也沒有人能說我什么,前兩天還有吊人覺得我這樣很夸張,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一些抱怨和情緒其實早就在心里醞釀了,只是被理智壓制積攢了起來而已,此時面對相信的親故和酒醉的趨勢,最近一段時間積壓的話和情緒終于是忍不住發泄了出來。
池景源有些無力的靠在墻上,仰著頭看著包廂頂棚的暈黃的吊燈,燈光在他眼里暈成一片模糊的圈,歪著腦袋有些疑惑,也有些自嘲:
“啊,有時候其實我也在想,我這個家世不需要任何的努力,我什么都不缺,這么努力認真的工作,把自己搞得折磨的不行,到底有沒有必要呢………………”
鄭恩地安靜的聽著池景源不住的抱怨,看著眼前褪去光環,只剩疲憊的池景源,她心里又酸又感慨,心里也是有些難受,以及感慨。
即使是這種滿身光彩,在其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人,依然也會有這種迷茫和脆弱的時候。
沉默了一會兒,鄭恩地主動拿起酒瓶從桌子對面繞了過來,將自己的杯子,以及池景源剛剛放在那里的酒杯并在一起,倒酒。
清澈的酒液從瓶口倒斜,酒花蹦越發出潺潺清新的水聲,伴隨著她隨意而自然的話語:“誰讓,你是池景源呢”
她說話時沒看他,眼神落在晃動的酒液上,語氣隨意得像在聊天氣,卻又帶著點說不出的理所當然。
兩杯酒倒滿,鄭恩地給池景源遞過去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彎著笑眼主動舉起:“干杯”
池景源看著手里的酒杯,又看著這釜山妹特有的笑眼和清澈的眼神,沉默片刻之后,嘴角慢慢舒展開來,釋然的莞爾一笑,舉起酒杯和她用力一碰。
酒花在暈黃的燈光下濺出了幾滴,旁邊的烤盤上的油聲依然滋滋作響: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