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
來接他正在開車的經紀人，或者說助理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微沉的給池景源介紹了一下這幾天他不在美國時組合和專輯的情況。
“之前的預熱做了不少，公司也投入了相應的宣傳資源，但根據市場調查，這些資源投入之后起到的效果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怎么說呢……”
“就像是投入的宣傳是1，放在其他藝人身上回報的效果可能也是1，或者更多……但是在XO上面就只有0.3或者0.4，投入和回報不成正比。”
“我們Kpop還是小眾了一點，之前公告牌獎的熱度雖然還在，擴大了我們很多的知名度，但很多人也只是看個熱鬧，這邊很多的聽眾和路人對于Kpop還是了解的太少了，也沒什么興趣。”
這個助理是SM那邊的，是半島人，聊起來倒也沒有回避：“網上對于我們的一些評論也不是很好，說是一些歌曲什么過時啊，無聊啊之類的……但《ON》的舞蹈和MV倒是得到了不少認可，但也有很多人評價說很吵。”
“現在的問題還是主流市場不接受，到今天專輯發行已經一周多了，但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一個阿美這邊的電臺主動播放我們的歌，0個，一個都沒有。”
他加重語氣，稍稍停頓，顯然這個數據真的挺傷人的，而池景源聽到之后也是稍顯沉默，剛剛參加完米蘭時裝周，那種浮華熱鬧的氛圍殘留的活躍情緒也變得冷靜下來。
但很快，經紀人又放緩了語氣：
“不過無論是新視鏡還是我們公司對此都沒有說什么，因為之前其實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都是之前的發行和宣傳企劃中早就想到的。”
“有什么好消息嗎？”池景源笑了笑，讓氛圍變得輕松了些許。
“好消息當然也有。”
聞言經紀人也笑了，笑臉倒映在后視鏡中：“這次專輯，特別是主打歌《ON》在你們的粉絲中非常受歡迎，編舞和MV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評價很高。”
“這首歌和這張專輯，或者說你們這次進軍北美市場的行動讓你們北美的粉絲非常興奮，也變得比之前活躍了很多，在公司還沒有進行引導的情況下，就有非常非常多的粉絲自發的在網絡上進行宣傳，這也是雖然我們還沒有打入主流市場，但在網絡上卻熱度不低的原因。”、
“然后，銷量也不錯。”
這個消息倒是不錯，能夠取悅粉絲其實對一個愛豆組合來說就已經是很滿意的了。
只是沒等到池景源接話，經紀人緊接著又接著說道：“只是……歌曲幾乎完全依靠粉絲刷榜和死忠購買，也就是即主要依靠數字下載銷量，在流媒體和電臺這兩個主流指標上表現很差。”
“基本上可以說只是粉絲圈子的狂歡，并沒有引起主流大眾的注意……相當于，怎么說呢，啞彈，對，就是這樣。”
“而且你們的粉絲在網上的活躍行為，也引起了很多路人的不滿，再加上這邊的一些歧視行為，所以……”
經紀人聳了聳肩：“最近網絡上表反感的anti還挺多的。”
隨著他的話，池景源也打開手機刷了刷，除了看到自己粉絲的熱鬧之外，也很容易的看到了經紀人說的那些anti：
“應該把這些EXO的人全都塞進集裝箱送回半島！他們的音樂只配在貧民窟的垃圾桶里播放！”
“這些娘炮是在侮辱真正的音樂！他們的粉絲是一群沒腦子的teenagebitch，居然還會跪舔這些黃皮人！”
“滾回亞洲去！我們不需要這種聽不懂的猴子語言！你們的存在就是對美國文化的污染！”
“EXOL就是一群可悲的機器人！你們像蝗蟲一樣刷榜的樣子真讓人惡心！EXO能上榜只是因為你們這群瘋子重復購買垃圾，根本不是因為音樂好！”
“他們罵人的詞匯真的是有點少啊……哎一古，他們居然還知道我們的粉絲叫EXOL？”
看到最后一條，池景源輕輕挑眉，語氣驚奇的開口說道，看起來并沒有因為這些很難聽的留言而感到生氣，甚至看到這條之后除了意外之外，居然還有很諷刺的有種淡淡的受寵若驚的感覺。
因為老實說這種anti罵人的話池景源出道之后真的見多了，EXO剛出道的時候可以說是全網黑，即使后來火了，黑粉的數量也一直都很多。
而且相比較半島那些甚至敢線下真實的黑粉，這邊的言語攻擊對他來說真的還好。
不過，這次EXO也畢竟是枕戈待旦，滿懷期望，準備了很久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來應對這次闖美，專輯發行之后卻遇到了這種情況，也確實是給他們澆了盆冷水，即使是池景源都感覺稍有些喪氣。
“而且這首歌在半島那邊的音源也不是很好……不過《ON》是純舞曲加上沒有舞臺和宣傳，還是針對美國的歌，公司說很正常。”
最后，經紀人通過后視鏡看了眼池景源，補充了一句。
“那公司怎么說？新視鏡呢？”
看著網上那些明顯帶有歧視味道的話，撇了撇嘴也沒再看了，抬頭問道。
“那倒是還好……”
說到這兒，經紀人通過后視鏡和池景源對視了一眼：
“他們說，都算都是在預料之中，而且也沒有太失望或者慌亂，因為……很多企劃都還沒有發動。”
“現在就等你回來了。”
經紀人一路給池景源送到了EXO的公寓，池景源提著行李箱進到公寓之后，卻只在客廳看到了吳世勛和都暻秀幾個人。
“景源？”
“回來了？”
看到風塵仆仆的池景源之后，這倆人馬上打了個招呼，幫著他把行李提回了他的房間，看著偌大還很沉的行李箱，順口問道：“帶這么多東西？給我們帶禮物沒？”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給你帶禮物？”
池景源將箱子放好，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口懟了一句，晃了晃腦袋后又吧唧了下嘴補充道：“品牌送了一堆禮品，你們有喜歡的話就拿走。”
“禮品？我怎么沒有？”
吳世勛本來也就只是隨口問問，但是聽到池景源這么一說，表情立刻就有些嫉妒了：“還有啊，怎么我去時裝周就去了一天多，而你今天才回來？”
“嗯……我覺得這種事的話，還是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吧”
池景源徑直走到洗浴室洗了個臉，用涼水搓著臉頰，表情卻很認真的回復：“可能是你不夠帥？或者可能是你不夠火”
池景源是憋著笑說的，剛說完，就隱約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啐罵，好像罵的是‘西拜’
“其他人呢？俊勉哥燦烈哥他們呢？”
洗完臉換了身衣服，池景源走到客廳，左右看了看問道。
“都去上英語課了。”
都暻秀拿來兩杯罐裝咖啡遞給池景源一杯：“現在的情況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反正你們去時裝周的這些天我們其實沒有什么行程，電臺沒人播，電視節目公司也沒有安排，要等你回來一起……就是錄制了幾個VLOG，說是到時候發到網上配合宣傳……其他一點事兒都沒有，明明發了專輯卻閑的出奇。”
這哥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沉，顯然也是因為EXO專輯發行后市場不接受的清冷窘境有些發愁，明明是回歸期，卻居然會呆在公寓沒事做。
雖然只是簡單幾句，但池景源卻也感覺到最近的形勢確實不是太好。
“不過party倒是挺多的……”
不過吳世勛似乎并沒有抱怨的意思，反而活躍的插嘴道：“前天還參加了一個新視鏡這邊的內部party，你猜我遇到誰了，瑟琳娜，瑟琳娜戈麥斯xi”
“我們上次來BBMA的時候在party上見過，還記得吧？她好像對你印象還挺深的，看到我們還問你怎么不在。”
他看起來興致勃勃，還有點擠眉弄眼的八卦：“怎么樣，有沒有想法？”
“人家就是禮貌問問，就你這種人才會想這些……她的戀人不是賈斯丁比伯嗎，這些年我看新聞這倆人分手復合有沒有十次了？”
池景源看到他戲謔的表情，很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宣傳上準備要碰瓷人家就算了，連女朋友都要碰瓷？”
“哈哈哈……”旁邊的都暻秀被逗笑了，點頭認證：“世勛就是這種人。”
“不過……”
緊接著，池景源抬眼想了想，語氣發生一些變化，略顯微妙的說道：“不過她的顏還挺我胃口的，算是美國這邊少有的符合我審美的年輕女歌手了……”
“行了不說，我睡一覺，然后去公司那邊開會了。”
池景源說完擺了擺手，看了看空曠的，沒什么生氣的宿舍和客廳：
“趕緊看看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可不想到時候灰溜溜的回去。”
加州的陽光總是慷慨得過分，透過車窗，將保姆車車內九個人的輪廓勾勒得有些朦朧。車子駛過伯班克略顯工業化的街道，最終穩穩停在了華納兄弟工作室那標志性的片廠大門前。
在池景源回到美國的一天之后，他就和EXO全員來到了《艾倫秀》的專屬錄影棚。
“外面看起來不錯，但里面卻比想象中的破。”
穿過有些昏暗的后臺走廊，空氣里彌漫著電纜、木材和咖啡混合的獨特氣味，吳世勛鼻子嗅了嗅，捂著嘴小聲在那嘀咕。
“這兒又沒人拍你，你捂著嘴干嘛？”
池景源收回左右觀察的視線，奇怪的瞥了他一眼。
在半島活動的時候，他們出鏡說小話的時候都要捂著嘴，因為每次都會有無數鏡頭和粉絲盯著他們看盯著他們拍，很容易就能通過口型看出來他們交流的內容。
但這是在LA，剛剛進來的時候要不是有人帶著還有通行證，他們差點就被工作人員攬住了。
“習慣了。”
似乎也是想到了剛剛的情況，吳世勛放下捂著嘴的手，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
在經紀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拍攝現場，熟悉了一下場地，和編導交流的工作，和一圈人打了個招呼之后，池景源也見到了《艾倫秀》的招牌主持人艾倫·德杰尼勒斯。
艾倫是美國著名脫口秀的喜劇演員，《艾倫秀》在她的主持之下，以其幽默風趣友好的風格吸引了大批觀眾的擁躉，收視率也很不錯。
她在10:15的時候準時達到了錄制現場的后臺，坐在了那個似乎專屬于她的椅子上，在似乎是視察自己領地似的左右環視了一圈，和相關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下工作之后，就開始和今天的嘉賓打招呼，很快就輪到了EXO。
“waa，很高興認識你們。”
很正常，也很普通的打招呼，面對EXO韓式的行禮也表現的很淡定，只是露出微笑。
簡單的交流了幾句之后她就準備離開，只是在走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專門回頭叮囑了一句：“等一會對臺本和錄制的時候，我希望你們不要忘記你們的口香糖，沒帶的話我們這里有提供。”
說完，轉身離開，忙忙碌碌的。
“她說什么？”
旁邊吳世勛幾個人沒聽懂小聲詢問，池景源表情古怪，給他們解釋了一下。
“她這是什么意思？”
樸燦烈一聽表情就不好了：“怕我們有口臭？”
半島愛豆中確實不少人因為腸胃問題有著口氣，因為繁忙的行程和不規律的作息，但他們EXO其實還好。
而且這種當面叮囑，真的讓人感覺不太好，就有一種被歧視的感覺。
旁邊幾個成員聽了，也是不自覺的撇了撇嘴。
池景源表情平靜的晃了晃腦袋，淡淡的說道：“她肯定也不知道我們那邊的事情，怎么可能針對我們……”
說著，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看著艾倫和其他嘉賓交流的時互相的表情，猜測道：“估計就是習慣吧，可能她對誰都會這么說。”
主持人艾倫在外界的形象大都是以幽默風趣，友好親切，因此受到了很多的歡迎。
但池景源和她接觸了一下之后，卻覺得這姐的性格有些冷漠而疏離，甚至有些刻薄，不是很好接觸。
不過他對此倒是無所謂，圈里鏡頭前的人設和本身性格差別大的多了去了，又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他們錄制好自己的節目就行了……這次美國電視首秀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艾倫秀》電視中看起來狹窄，但錄影棚內部比想象中更為龐大。階梯式的觀眾席呈弧形環繞著中央區域，頭頂是錯綜復雜卻又井然有序的鋼架和燈光陣列。
舞臺中央是熟悉的訪談區——鵝黃色的主沙發、主持人標志性的單人椅、以及那張線條流暢的茶幾，背后是巨大的背景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節目的Logo，明亮的色彩與臺下忙碌穿梭的工裝服形成奇妙的對照。
在進入了預定時間后，今天錄制的現場觀眾都已經進場，正式開始了錄制。
每一期的時間長度大概在40分鐘左右，每一期根據不同情況嘉賓的數量也不一樣，今天這期也不止EXO一個嘉賓，他們還沒有到單獨出演的程度，前面還有兩組錄制的嘉賓。
不過可能是新視鏡那邊比較給力，雖然有三組嘉賓，但EXO擁有的時間最多，加上舞臺表演有超過20分鐘的時間，占據了一半還多。
等到前面兩組錄制結束，終于是等到了EXO登場。
“啊啊啊！！”
看著造型各異，從候場走上舞臺的EXO九人，臺下的現場觀眾頓時爆發出一陣極為洪亮的歡呼聲，聲音貫徹整個場地，來回回蕩，聽著幾乎全是女孩兒的尖叫。
而正在臺上站著的艾倫聽到這股震耳欲聾的聲音也是被震了一下，表情微微發生了變化。
雖然剛剛其他嘉賓錄制的時候，臺下的觀眾也都配合性的給出了reaction，每到合適的時候，就會響起合適的歡呼聲。
不過她聽的出來都是屬于一些營業性質的reaction……畢竟到現場參與錄制，是需要配合錄制的規則，給一些適當的reaction來炒熱氣氛。
但是此時……
艾倫之前其實沒有專門了解過EXO……當然，她聽過這個組合的名字以及一些傳聞，但卻并沒有的去了解過，即使他們作為今天的嘉賓也是一樣，只是知道是一個來自半島的組合，之前拿了BBMA的獎項。
老實說她心里其實是沒有把這個男團太當回事的，之前也根本沒有考慮過讓他們參加節目，這次其實也是新視鏡唱片強推，還用了旗下的藝人，像是瑟琳娜戈麥斯出演來交換把EXO推上來的。
但此時，雖然只是一個開場的歡迎尖叫，但卻讓艾倫立刻就感覺到了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這會讓的觀眾似乎要比剛才有精神很多，要格外的興奮？
而且，她往下方掃了一眼，忽然發現了一個剛剛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今天到場的現場觀眾里面好像大部分都是女孩……年輕女孩兒。
這在《艾倫秀》以前可是很少見的一件事。
而此時已經在臺上的沙發以及凳子分兩排最好之后，坐在最接近主持人，沙發第一個位置的池景源此時心里也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參加電視節目，有粉絲和觀眾尖叫應援這種事情，在亞洲那邊他們EXO已經遇到的太多了。
但是此時他們卻是在之前并未取得成功的阿美，第一次來到電視節目的錄制，就聽到了這么興奮和真誠的呼喊……
真的是很讓人振奮啊。
同樣都是歡呼，但看著臺下一個個白白的黑黑的，迥異與亞洲那邊粉絲的面孔，看著她們臉上興奮的笑容和放光的眼神，感覺卻真的是不一樣的。
“我們是E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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