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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音波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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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成玉從懷中掏出了那把嗩吶,這屬于大嗩吶,足有五十厘米的長度。

  嗩吶桿是紫檀木制成的,上面有前七后一八個孔洞,前端的嗩吶碗則是紫銅制成,就材料而言算得上是高配。

  這幾個月來武成玉練習的很是勤力,以至于嗩吶桿上都包上了一層漿,陽光之下閃閃發亮。

  只不過在他掏出嗩吶的時候,莫苦和郭靖同時后退幾步,雙手不自覺的捂住耳朵,面色痛苦。

  而郭靖的臉上更多了幾分哀愁,后退完全是下意識的,他緊接著又想起了什么,眉頭緊鎖,心一橫,牙一咬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還有黃蓉面色開始發白,桃花島一方只有她聽過武成玉的嗩吶,可能這是她在表哥身上發現的唯一缺點,又或者可以說是污點。

  小丫頭腦子一陣懵,現在這是什么場合?這個臭表哥居然敢在爹爹這個音樂大師面前吹嗩吶,這已經不止是獻丑了,若是知道后世的詞匯,黃蓉的形容會是表哥主動申請社死。

  但武成玉卻得意洋洋,在來桃花島前他就仔細想好了各種應對。

  打架是免不了的,而桃花島一脈的武學,無論是劈空掌、落英神劍掌,又或者是玉簫劍法、彈指神通,他都有辦法應對,唯獨這碧海潮生曲,他拿不出相應的手段。

  總不能真的就這樣站著當聽眾,讓黃藥師給自己表演一曲,未免有點不禮貌,總要拿出一些回應才是。

  相比簫聲的低沉婉轉,武成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嗩吶,那高亢激昂不講理的聲音,絕對是樂器界的流氓。

  在他看來,學嗩吶總應該簡單些,只聽說過一把二胡拉斷腰,沒聽說過嗩吶有多難的。

  只可惜在姑蘇找了老師教習,勉強記住指法后,老師就不告而別,武成玉也發現了自己人生的第二大缺陷。

  第一個是給他一張地圖,如看天書,永遠找不對方位,還不如直接扔鞋,這第二個則是,他其實是個音癡,唱歌倒是不太跑調,可是學習樂器實在是太難了,比突破先天還沒指望。

  一直到現在他吹得嗩吶都堪稱是催魂魔音,不但跑調,再好的嗩吶也能被吹出無數尖銳的雜音來,每次練習完,阿苦都不愿意靠近自己。

  在認清現實之后,他也不再追求好聽了,唯一能做的是將綜合各種音波功提煉出的功法加持在嗩吶的噪音之中。

  這種功法融合了九陰真經的鬼獄陰風吼、移魂大法,逍遙派的傳音搜魂大法,還有嘴遁術的特殊超聲波,最終被他創造出功法名叫:九幽妙音渡魂律。

  學樂器學的慘不忍睹,創造音波功卻如信手拈來,武成玉這家伙的天賦點的有些偏,而且九幽渡魂倒是能與那嗩吶搭上些關系,聽了容易要人命,可武成玉偏偏要加上妙音二字。

  嗩吶是一定要吹的,吹不成曲也不要緊,可以加上場外援助,武成玉當即給臉色愁苦的郭靖一個眼色,然后將嗩吶放在嘴前。

  下一刻,一個怪異到極點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的耳朵里,莫苦和郭靖都有心理準備,捂著耳朵,臉色通紅,黃蓉也意識到了,連呼吸都屏住。

  而桃花島其余幾人卻在一瞬間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幾人中最通音律的陸乘風甚至差點從輪椅上掉下來,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武成玉早就想好了,既然吹不成曲調,就試著用嗩吶模仿人聲,就像卡祖笛那樣,這也確實是沒辦法,本來想吹一首百鳥朝鳳或者金蛇狂舞,實在不行大出殯也能湊活,奈何他真的練不會。

  于是武成玉只能另辟蹊徑,從后世找了一首絕對讓黃藥師和這個時代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的曲子。

  隨著他努力的吹完前奏,這個時候如果有后世人也穿越到這里,絕對聽不出是什么鬼東西,但如果加上郭靖的配唱,當場就會有打人的沖動。

  現實情況是,郭靖在武成玉無數威逼利誘下學會了唱歌,至少不跑調,而武成玉則要靠郭靖的歌聲才能真的找到調兒,剛才的前奏跟瞎吹沒兩樣。

  郭靖一邊唱著歌,一邊發覺自己失去了優先擇偶權,尤其是在黃蓉面前。

  “妹妹你坐船頭哦,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如此反復兩遍之后,他又夾著嗓子唱起了女聲:“小妹妹我坐船頭,鍋鍋你在岸上走哦,咱倆兒的情,咱倆兒的愛,在纖繩上蕩悠悠,哦蕩悠悠。”

  如果是搞笑動畫,周圍的人已經四腳朝天撲倒在地了,黃藥師至少也得噴出一口老血來。

  這也是武成玉對付黃藥師的手段,黃藥師這個人一輩子都自詡風雅隱士,才學過人,布陣是桃花,兵器是玉簫,武功也講究姿勢優美,絕不做俗人,有種俗過敏的感覺。

  武成玉要的就是以大俗對大雅,膈應死這個風雅之士。

  果然隨著郭靖唱歌,武成玉找到了調兒,而九幽妙音渡魂律與碧海潮生曲的對抗正式開始。

  黃藥師能夠以音波震動對方的血液流動和內力運轉,這種入微的精細操作遠比武成玉花費幾個月弄出的音波功更勝一籌。

  奈何此時黃藥師可能真的俗過敏了,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好幾次都吹錯了音階,他的入微境界遇到同樣入微的武成玉也相互抵消,居然被武成玉的音波功拉回了均勢。

  順便說一句,郭靖唱歌倒是不跑調,可音色實在不咋地,畢竟要配合的是嗩吶,大白嗓扯著喉嚨硬唱,把碧海潮生曲的婉轉低沉攪得一塌糊涂。

  黃藥師眼神一閃,原本針對武成玉的音波開始向郭靖身上擴散,武成玉吹得不咋地,但控制超聲波也極為熟練,察覺到黃藥師的操作,立刻用聲波將郭靖護了起來。

  只有郭靖完全不知道發生什么,一首纖夫的愛剛唱完,毫無銜接:“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的那個姑娘上花轎。”

  黃藥師玉簫豎執,內力催動之下,那簫聲竟似化作一片洶涌澎湃的音潮。

  潮水無形無質,如挾著如十丈巨浪般的威壓,層層迭迭,直向郭靖周身席卷而去,其勢之浩大,仿佛頃刻間便能將立于原地,還在傻兮兮高歌的郭靖徹底吞沒。

  待音浪將郭靖完全覆蓋包裹,內勁透體而入,必能擾亂郭靖內力,封住口舌,讓這不合時宜的怪異吼唱立刻消失。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另一股截然不同的音律悍然介入。

  武成玉手中的嗩吶陡然爆發出穿云裂石之聲,或者說是更尖銳的噪音,不是直來直往,竟詭異地化作無數道肉眼不見的音紋。

  音紋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似活物般四散游走,在眾人頭頂、身側飛速穿梭流動,構筑出一個不斷向內收縮的環繞立體聲囚籠。

  囚籠的核心目標,正是黃藥師那狂暴的波浪音潮。

  音紋緊密地纏繞、包裹住洶涌的潮水,仿佛無數只無形巨手,正以一種沛然莫御的柔勁,一寸一寸地將那致命的音潮從郭靖身邊拉扯開來,強行將其推離。

  兩股無形音浪轟然對撞,一時間,空氣中爆發出沉悶如雷的嗡鳴。

  原本觀戰的眾人,頓感耳膜刺痛如針扎,氣血翻騰不止,個個面色驟變,不由自主地踉蹌著向后急退,唯恐被這恐怖音殺波及。

  場中唯獨郭靖,好像泥塑木雕一般,依舊渾然不覺地傻立在原地,口中那不成調的歌聲兀自高亢嘹亮。

  詭異的是,恰恰是這兩股至強音浪在他身周激烈絞殺、相互湮滅,反而在他周圍三尺之內,形成了一片死寂的真空地帶。

  狂暴的音浪在外圍肆虐沖擊,卻詭異地無法穿透這無形的屏障。

  郭靖只覺方才還如魔音灌耳的簫聲嗩吶聲驟然消失,周身陷入一片突兀的寧靜之中。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對這突如其來的靜謐感到一絲困惑,但嘴巴卻還在唱個不停,歌聲依舊響亮。

  他全然不知,自己腳下這片方寸之地,已成為兩位絕頂高手以音律為刃的戰場。

  眼見郭靖竟在音波對沖的核心安然無恙,黃藥師與武成玉眼中精光更盛,兩人幾乎同時催動內力注入手中樂器。

  簫聲愈顯高亢激越,如怒海狂濤般掀起更高的浪峰;嗩吶則愈發凄厲尖銳,音紋收束擠壓的力道暴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之聲!

  音浪的對抗驟然升級到了白熱化,兩股狂暴的力量相互撕扯、碰撞、湮滅,逸散開的沖擊波如同失控的颶風,瘋狂地向四周掃蕩。

  近處,那滿樹在三月春光中灼灼其華的桃花,此刻卻遭了無妄之災。

  無形的音刃切割空氣,帶起銳利的風嘯,無數粉紅、雪白的花瓣被硬生生從枝頭撕裂扯下,漫天飛舞,下起了一場凄美而殘酷的桃花雨。

  兩人腳下所立的堅實土地,也承受不住這沛然巨力的震蕩,細小的砂礫和碎石如同沸水中的氣泡跳躍、顫抖,發出細密連綿的簌簌聲。

  戰到此時,兩人已經難以為繼,黃藥師被嗩吶聲和郭靖的歌聲惡心的難以自已,只想立刻結束這全是噪音的爭斗。

  而武成玉畢竟在音波功的造詣不深,嗩吶吹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調在哪兒了,更何況,他對自己制造的噪音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就在此時,郭靖大花轎唱完,還是毫無銜接的換歌:“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這破歌一出,立刻突破了黃藥師的心理極限,他一口氣沒上來,簫聲戛然而止,驟然收功,難免氣血翻涌。

  若非武成玉見機的早,也將嗩吶停住,沒有乘勝追擊,這一回黃藥師必然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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