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夜風微涼，遠處火山口隱隱泛紅，仿佛大地深處正醞釀著某種不可名狀的憤怒。閃電俠巴里·艾倫站在一片焦土邊緣，喘著氣，制服上還沾著剛才被毀滅日一拳掀飛時蹭上的灰燼。他剛從中心城趕過來——準確地說，是從關于逆閃電的荒誕展開中抽出身。
而此刻，站在他身旁的，是傳說中的亞馬遜戰士、奧林匹斯半神、正義聯盟元老級成員——戴安娜·普林斯。
也就是世人熟知的神奇女俠。
神奇女俠戴安娜緊盯著遠處那三頭六臂的身影，將自己基于“神性感知”，實際上是精神病發作的懷疑說了出來。
“如此混亂、好戰，視秩序與生命為玩物……這氣息，我很熟悉。他很可能是阿瑞斯，那個挑起戰爭與混亂的奧林匹斯舊神！”
神奇女俠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子篤定的味道。
“阿瑞斯？”旁邊的閃電俠巴里·艾倫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扭過頭，用看稀有動物的眼神看著戴安娜，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女士，你……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剛從哥譚阿卡姆那邊過來？”
“阿瑞斯是希臘神話里的人物！那是神話！故事！”很顯然，閃電俠懷疑神奇女俠腦子不太正常可能精神有點毛病。
他屬實是有些像是一個神醫。
判斷真的精準。
實際上，正義聯盟當中就沒有幾個英雄不是精神病患者。當然，他們不會承認，這不，戴安娜聞言后英氣的眉毛直接一豎，對巴里的質疑感到異常不悅：“凡人，你是在質疑一位亞馬遜公主的判斷？”
“我就是宙斯之女，來自天堂島！神話，正是我的文明存在的歷史！”一般情況下神奇女俠也不喜歡拿自己的背景說事。主要還是閃電俠狐疑的眼神著實有些讓人火大，阿卡姆是個什么地方神奇女俠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這幾天正在和哥譚的蝙蝠俠，因為一份盧瑟的反人類罪證進行博弈呢。不久前的宴會里，蝙蝠俠用億萬富豪的身份，盜取走了盧瑟的一份機密文件，而這份文件在蝙蝠俠離開后又被以名媛身份出席宴會的神奇女俠順手。
雙方初步進行了接觸，并且還有了一些交鋒摩擦。
“宙……宙斯之女？！等等，你說你是神的孩子？”閃電俠巴里·艾倫瞪大了眼睛，感覺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簡直是比他過去一年加起來還魔幻。
他打量著戴安娜，雖然對方看起來只是單純的漂亮，但那身鎧甲、真言套索和隱約散發出的強大氣場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如果世界上存在超人這種不講道理的碳基生命，那么古老的神話里那些強大的神明或許也是和超人一樣的碳基生命？
閃電俠心中有了一些相信。
“是的，沒錯。”
神奇女俠確切的進行了回應。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神奇女俠對于閃電俠的速度記憶猶新，對方有著自己的視力都無法捕捉的極速，屬實也讓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可思議。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多的超人類。
“我嗎？我是閃電俠……”猶豫了一下，閃電俠先是讓伙伴幫自己檢索了一下關于眼前這個女人的信息。
隨后，這才決定和其他超人類展開沒有那么多猜疑的交流，畢竟等會兒可能還要合作，多了解一下雙方總是好的。
“我原本是一個普通人，不過，因為有一天……”當然，閃電俠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
他只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神奇女俠聽的瞠目結舌。
“你說……你的速度并非神賜？一道閃電就能制造出比赫爾墨斯還快的凡人？”神奇女俠驚愕于閃電俠的誕生過程。
就像是閃電俠驚愕于自己會遇到一位半神一樣。兩個人，一個來自與世隔絕的神話島嶼，一個來自相信科學的現代都市，此刻卻像兩個偶然發現新大陸的“清澈”大學生，開始了一場跨越文化壁壘的坦誠交流。
“不是普通的閃電，”巴里試圖解釋，但涉及到神速力的本質，他自己其實對于神速力目前也只是一知半解。
“是……一種叫‘神速力’的宇宙力量。粒子加速器爆炸加上閃電，還有某種……嗯，獨特的體質，讓我連接上了它。”
巴里竭力能說出讓人理解的言論。
只不過。
他低估了野人公主的文化水平，當然，不是說神奇女俠沒有文化，她確實很有文化，只是理科生和文科生區別確實也很大。
作為魔法側的人士，神奇女俠當然不會是理科生。
“神速力？這是個什么東西？如此強大嗎？”戴安娜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匯，這顯然不在奧林匹斯的神力體系內。
“所以……你懷疑那個三頭六臂，大概率名字是伊恩的家伙，其實是戰神阿瑞斯？”巴里不太想要繼續聊關于自己起源的話題。
他將話題拉回了正軌，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那個……希臘神話里的戰神？殺戮之神？穿盔甲騎戰馬那種？”
戴安娜點頭，神情嚴肅：“他的言行舉止、對戰爭的狂熱、甚至那股令人不安的壓迫感……都與我記憶中的阿瑞斯如出一轍。”
她還在犯病。
好在閃電俠還算正常。
“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作為戰神，要想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肯定要挑起戰爭，他也沒像是要挑起戰爭的樣子吧。”
“而且，我有很確切的消息，那個人來自于未來，是未來的極速者。”相比較戴安娜沒有任何憑據單靠女人直覺的猜測，閃電俠當然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未來給自己透露的信息，盡管他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想要這個伊恩死在過去還是不能死在過去。
“額……”
戴安娜被閃電俠的話問到了。
她也覺得有些矛盾。
那個身影在對抗另一個看起來更邪惡的怪物，如果真是阿瑞斯的話，應該是會想要放任這個怪物造成更大的混亂才對。
可要說那個身影是好人，誰家好人會先把超人這個正義的化身打趴下，還像是玩具一樣拎在手里各種擺造型啊？
戴安娜陷入了一種思維困局。
而她的旁邊。
閃電俠則在發散思維。
他想到伊恩是來自于未來的極速者，還自稱為極速之神，而面前的神奇女俠所存在的文明當中好像也有一個類似的存在。
“赫爾墨斯，你剛才提到的沒有我跑得快的人，那個古神難道屬于最早的極速者？”閃電俠企圖用科學解釋神話。
“我不知道。”
戴安娜老老實實的給了回應。
“這真的很有可能，對于極速者而言，時間并不是一個線性的結構，如果有人能夠從未來返回我們的時代自稱極速之神。”
“那么自然也可能有極速者從未來，或者現在奔跑到過去，成為某個神系當中速度最快的那一個所謂神明！”
越想越覺得合理，就在巴里開始發散思維，試圖將神話與科學聯系起來時，遠處伊恩與毀滅日的戰斗進入了新的階段。
在伊恩有意為之，“營養均衡”的“投喂”下，毀滅日如同被催熟的超級果實，以驚人的速度進化著。
它的體型變得更加龐大，周身覆蓋上了厚重到了極點，仿佛生物與礦物混合而成的猙獰裝甲，關節處探出鋒利的骨刃，背后甚至伸展出了由能量和骨質構成，如同惡魔羽翼的恐怖骨質大翅膀。
此時此刻，毀滅日已經不再是最開始的那個樣子，身上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更是讓遠在數公里外的巴里和戴安娜都感到心悸。
而伊恩對此非但沒有擔憂。
反而三個腦袋都露出了“孺子可教”般的滿意神情。他周身灰白閃電奔騰，以一種仿佛傲世九重天的裝比語氣開口評判。
“螻蟻望天，豈知寰宇之浩渺？蜉蝣撼樹，安曉時空之無窮？他的進化，皆在我的掌握，所有的變化都只是鏡花水月。”
這是安撫越發不安的超人。
只是安撫效果不怎么好。
反倒是對毀滅日產生了很大的挑釁效果。
毀滅日雖然不會說話，但它那基于毀滅本能和進化欲望的智能，完全能理解伊恩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戲耍。
它那鐵青色的身軀因為極致的憤怒，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光，能量在其體內瘋狂奔涌，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吼——！！！”
終極紅溫的毀滅日，發出了撕裂耳膜的咆哮，它猛地扇動那對破爛的能量骨翼，龐大的身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如同隕星般撞向伊恩！暗紅色的毀滅能量在其拳鋒凝聚，誓要將這個一再羞辱它的存在轟成基本粒子！
“呵，英之巔，傲世間，先有我伊恩……你什么都沒聽到。”伊恩差點說漏嘴，連忙使勁抖了抖超人的腦袋希望把這段記憶抖出來。
“我的意思是說，先有我極速之神，再有天。”伊恩看超人都被自己的一秒五萬抖，抖的開始翻白眼吐泡泡后這才改口。
企圖重新給超人灌輸正確的記憶。
他六條手臂中的五條開始結出各種復雜的手印，引動周身的灰白閃電構筑防御。而剩下的那條手臂則還拎著超人的后脖頸。
要不怎么說伊恩是大都會腦洞王呢。
他居然把神速力當禁滯力在用，不過確實也是讓毀滅日的速度減慢了不少，只是終究不是正牌禁滯力無法做到真正阻攔毀滅日。
“吼！”
毀滅日全身放光。
抗衡著神速力的糾纏，沖出了神速力封鎖，眼中只有砸碎伊恩的純粹執念。而就在毀滅日的重拳即將臨體的瞬間，伊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或許是因為剛才說漏嘴了很緊張，想要再一次給超人洗洗聽了不該聽的話的腦子。
他下意識地將手里拎著的超人，像掄一件人形兵器般，猛地朝著毀滅日砸了過去！
超人才剛緩過氣。
又感覺自己還不如沒緩過來呢。
他都來不及罵人。
“砰——！！！”
一聲悶響。
超人的腦袋和毀滅日那覆蓋著生物裝甲的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毀滅日前沖的勢頭微微一滯，而超人則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仿佛被一顆星球砸中了腦門，額頭上瞬間鼓起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大包！
怎么說呢，現在的年輕超人，身體素質就是虛。
“呃……抱歉抱歉！”伊恩連忙把眼冒金星的超人重新拎穩，中間那個腦袋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的表情。
“下意識，純屬本能反應！你不知道，我以前用過的兵器，真的和你長的差不多。”伊恩這一句話確實是真話。
不過這句話其實比謊話還讓克拉克難以去相信。
誰家好人的兵器長的跟超人一樣啊！
為什么我會感覺這個怪玩意兒這么做……有種很順手、很熟練的感覺？這他媽是拿別人當武器當習慣了嗎？！
“……”高空當中，腦袋上頂著個大包、形象全無的超人，看著被自己的腦袋暫時擊退，落入下方一座因為戰斗余波而被引動、正開始噴發的火山口中的毀滅日，已經不想再去評價伊恩這離譜的行為了。
“你在等它變強，為什么？”超人捂著額頭上的包，忍著眩暈感，沉聲再次發問。他必須搞清楚這個神秘人到底腦子里在想什么事情。
“因為高手寂寞？”
伊恩甩了甩剛才掄超人的那條手臂，仿佛在緩解并不存在的酸痛，眼見超人根本不信，他只能是再次坦誠的回應。
“我其實之前都說了，我是為了試一試能否欺瞞歷史，看看能不能在既定的‘毀滅日將于今晚被擊敗’的歷史上玩出點新花樣。”
“同時，也是為了最大效率地利用這個……嗯，你們，咱們氪星的古生物兵器，測試一下它的極限并且給自己親手烹飪一頓大餐。”
說著。
伊恩又有要流口水的感覺。
“氪星的古生物兵器？”超人捕捉到了關鍵詞，瞳孔微縮，“這個叫毀滅日的怪物……來自于氪星？”
他終于逐漸從伊恩的跳脫發言里拼湊出了不少事實。
“沒錯，情況就是這個情況。”伊恩點了點頭，開始充當解說員，“毀滅日，氪星遠古時代基因工程的失敗品。”
“萊克斯·盧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它的樣本，結合他從你那里偷來的氪星科技——哦，對了，他還一直偷偷研究氪星飛船和你的基因，搗鼓出了這個玩意兒。目的嘛，大概就是為了證明凡人可以屠神之類的老套戲碼。”
伊恩比現在的超人更了解盧瑟。
超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低聲罵了一句：“這個瘋子！他真的是徹頭徹尾的瘋子！芬太尼吃多了的那些人都沒他這么瘋！”
利用氪星的遺產制造這種怪物，盧瑟的行為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不過，現在不是清算盧瑟的時候，他隨即又想起了伊恩之前的話，眼神一凝，隨即又是幽幽地開口進行了詢問。
“等等……你之前不是說，盧瑟是竊取了‘你’的技術嗎？”他側著頭也無法正視伊恩，只能是死死的用自己的超絕邊緣視野凝視還在抓自己后脖的伊恩。
伊恩三個腦袋的動作同時僵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還是不擅長編織長篇大論的謊言。不過，他畢竟三個腦袋加在一起臉皮絕對夠厚。
“我難道不像是氪星人嗎？”伊恩立刻面不改色地強行解釋了一下，他甚至還用氪星語稱呼了一下克拉克的名字。
卡爾艾爾。
也不等超人回過神。
他中間那個腦袋揚起，用一種充滿滄桑的語氣說道。
“我是氪星古神，自遠古沉睡。氪星的毀滅，那場波及整個星系的災難，才將我從永恒的沉眠中喚醒。”
伊恩偷了遠古太陽神的劇本。
這話聽得超人心里咯噔一下。
莫名有些發虛。
氪星的毀滅一直是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疤，某種程度上，他作為被送走的最后一個氪星人，確實背負著“叛徒”的心理負擔。
“難道他真的是……某個遠古時代的氪星存在？”克拉克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懷疑，明顯也是要被伊恩忽悠瘸了。
可憐的老父親。
還是太年輕。
當然，他之所以會升起這種心虛的看法，除了伊恩的戰力表現，可能也和腦袋上的大包，引起了氪星人腦震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