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救了神醫谷上下,出于感激,谷主贈送了她不少仙草及種子,神醫谷的弟子們也時常送她一些自制藥丸,有些屬于他們自己琢磨的小藥丸,連配方都送她了。
不過她沒白收那些配方,每次去人煙罕至、兇獸出沒的深山淘寶,都會幫神醫谷弟子帶回一些外圍不常見的藥材。
也可以說,她手頭的仙草、藥丸及各類配方是她用武力、用天材地寶換來的。
有配方,又有藥材,她放開手腳練習制藥,一不留神煉多了,一時半會用不完就用小玉瓶分門別類地裝起來,等離開神醫谷的時候,已經填滿貨艙一個角落了。
自古醫毒不分家。
除了強身健體、治病療傷的藥,神醫谷弟子也會煉制一些毒藥用來自保。
有那吸入后會陷入深度昏迷的彈指醉,也有那讓人全身筋骨酸軟發不出力的十香軟骨散,這兩種是神醫谷弟子外出時最常帶的。
當然,還有一些更毒的,除非征得谷主特許,否則是不被允許煉制的。謝姎只是聽弟子們說過一些,不曾親手煉過。
謝姎一邊整理,一邊拿了套紙筆,把現有藥丸的種類,不管救人的還是自救的,采用圖書館的索引法做了一遍登記。下次需要就不用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看就知道在哪個位置,一目了然。
至于數量不多的養生類藥丸,她也清點了現有藥材及種子,看哪些能直接在小花園種,哪些需要花銀子買,湊齊了再煉制一些,多多益善。
整理好以后又把紙筆放回飛行器貨艙。
倒是在神醫谷謄抄的那些紙張泛黃的線裝醫書,每一本仔細檢查沒發現出格的地方,就沒再收回飛行器貨艙,而是收在原身專門用來收集花草香囊的花梨木雕花箱子里。
箱子里還收著幾本原身買的有關花草的古籍,除了愛花人士必買的《洛陽牡丹記》、《芍藥譜》、《菊譜》、《蘭譜》,還有一本堪稱“世界最早的植物學辭典”——《全芳備祖》。
謝姎翻了翻記憶,這些書有的是在書肆買的,有的是買花的時候搭售的謄抄本。
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目不識丁,只知道自家格格偶爾會買書回來,但并不知曉這些書是講什么的。這就有操作空間了。謝姎放心地把講花草的書和神醫谷謄抄的醫書收在一起。
許是發出了點動靜,珠簾外傳來芍藥的聲音:
“格格可是醒了?福晉讓勞嬤嬤送來酸梅飲和冰碗,還冒著涼氣呢,格格可要用一些?”
“格格,酸梅飲和冰碗送來的時候,食盒底下的冰塊都沒化完呢!勞嬤嬤走后,奴婢又用深井水鎮著,沁涼得很,格格快嘗嘗。”
得到謝姎允許,芍藥和海棠手腳麻利地把福晉派人送來的冷飲一一擺上了茶桌。
謝姎喝了一口酸梅飲,舒服地瞇了瞇眼。
細品,除了烏梅、烏棗、山楂,應該還添了甘草、豆蔻、干桂花之類的輔料。
酸酸甜甜,還帶著一股冰鎮后的涼氣,口感確實不錯。
也對!皇子府邸,想要什么樣的大廚請不到?比不上御廚,還能比不過外頭那些酒樓食肆的掌廚?
所以,那些小說里的穿越女,除非真的擅長廚藝,否則光憑后世喝過吃過的美食,真的能復刻出讓山珍海味慣著的皇子親王為之迷醉的美食從而戀上女主嗎?
想想有些不可思議。
謝姎喝了一盞酸梅飲,又吃了幾口冰碗里的甜瓜、鮮菱角,嫩嫩的杏仁豆腐和果味奶糕也嘗了幾口,余下就讓丫鬟、婆子分了。
四福晉派人送來兩道夏日消暑的點心,表明記著她救弘暉的功勞。
別看就兩道點心,但這是福晉身邊最得力的奶嬤嬤親自送來的,和福晉親自送來也不遑多讓了,可見福晉的重視。
得了女主人的重視,哪怕她只是個小透明庶女,今后在府里的日子差不到哪兒去。
芍藥說,勞嬤嬤還帶了幾句話,大意是這兩日福晉要照顧大阿哥,等忙完會好好酬謝她的。
謝姎原本倒是無所謂謝禮不謝禮的,但是吧……原身手里幾乎沒什么錢。
別看她每個月能領二兩月錢,但她每次出府都會帶幾盆喜歡的花卉或書籍回來,有些觀賞類的花卉是比較貴的,書也不便宜,一年下來,能攢下幾兩就不錯了。
謝姎數了數匣子里的存款,不到三兩半。她仰頭嘆了口氣,還真是拮據啊。
那就希望福晉多賞她點銀子了。
由于福晉發了話,接下來幾天暫時取消請安,一眾妾室大概就只有李氏是發自內心的松口氣,樂得宅在自己院子里照顧兒子。
宋氏、耿氏、鈕鈷祿氏心里憋悶極了,不去請安,意味著她們連爺的面都見不著,爺還能想得起她們嗎?
謝姎慶幸自己穿成了又慫又社恐的李氏的女兒,要是穿了個生母為爭寵固寵、成天把兒女當工具來利用的庶女,指不定多糟心。
“格格,今兒不用請安,怎不多睡會兒?可是熱醒了?”
次日清晨,見謝姎不到五點就起了,守在外間的海棠立即上前伺候。
昨晚格格不讓她近身伺候,沒人給格格打扇子,肯定熱得沒睡好。
謝姎搖搖頭。
倒不是熱得睡不著,晚上睡覺,她沒讓丫鬟守在屋里,放下蚊帳,拿了個太陽能的手持靜音小風扇出來,支在枕頭邊,倒還算涼快。
其實像貝勒府這樣的皇子府邸,是有自己的冰窖的,冬至后由專人采冰運進冰窖,夏至前后開啟冰窖,按份例分發到各房消暑降溫。
只是僧多粥少,像原身這樣的小透明庶女,整個夏季分到的冰塊份額也就二十冰桶。原身舍不得天天用,最熱的三伏天還沒到呢,現在省一點,免得后續不夠用,這兩天就沒派人去冰窖取冰。
好在古代建筑進深大,青磚鋪地、屋頂重檐,室內還算陰晾,尤其到了夜里,有風流通,不至于熱得睡不著。
她只是睡得早、醒得早,醒了索性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