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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王天風我查到了【喀秋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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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仁鳳一直認為姜思安這步棋,是張安平擺下的請君入甕——極有可能是想從貪腐方面將自己擊倒。

  他的應對是順勢而為,假裝自己入了甕,要是張安平翻桌子,那自己就擺出這些錢光明正大的來路——這樣既可以可以牽制張安平的注意力,也可以在張安平圖窮匕見的時候,坑他一個默不作聲。

  他不得已先下手為強后,目的是讓張安平不得不揮淚斬馬謖,他要是不斬姜思安,那反腐就是扯犢子。

  可即便是斬了姜思安,他也能把污水潑到張安平身上。殺人滅口、棄卒保帥之類的污水潑過去,他張安平想自證都沒法自證!

  但是,姜思安失蹤了!

  不僅失蹤了,而且還是卷錢跑路了——通過現在的掌握的情報來看,姜思安構建的“走私網絡”,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儲存東西的倉庫是陳家的,銷貨的店是宋家的——還有很多沒挖出來,可就是挖出來,也肯定不是姜思安投入真金白銀打造的!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從一開始,姜思安就沒想復刻上海抗戰時期的岡本會社,從一開始,他就是瞄著錢來的!

  瞄著他的錢來的!

  什么保護費——他嗎就是為了坑自己的錢!

  關鍵是,他不僅坑成功了,而且自家那個蠢女人,還帶了一幫人入了股!

  好,現在雞飛蛋打了。

  毛仁鳳非常希望這是張安平挖的坑,哪怕他知道以張安平的作風,這么下作的事他是不會去做的,可依然期望是張安平所為。

  可見到張安平后,看到張安平看信后的反應,他知道自己的期望落空了。

  不是張安平挖的坑!

  毛仁鳳的心在滴血,那是自己能洗白的所有的錢的所有總和啊。

  失魂落魄的回到辦公室,毛仁鳳想靜靜,可突然一道靈光一閃——

  “不對!”

  他眼睛變得賊亮,自語道:

  “我知道這不是張安平指使的,可是,別人不知道啊!”

  “姜思安是他張安平的學生啊!”

  “還有……姜思安是真的攜款潛逃了,還是拿著錢去投共了,這事,我可以說了算啊!”

  毛仁鳳想到這便激動起來,他在辦公室里不由來回踱步,暗中盤算著自己手上的“棋”。

  他現在認為自己的問題就一個:

  三號營的事一旦徹查,72軍督查室周主任未必能置身事外,要是以他為突破口,自己就會被牽聯進去。

  可算一算張安平身上的“鍋”呢?

  189師的一個團,超過一半的士兵嘩變——189師,那可是當初的新88師改編過來的,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他張安平能置身事外?

  與之相比,三號拘押營的嘩變,反而是“小事”了!

  再加上姜思安“通共”后攜款跑路,這三樁事加在一起,他張安平能好過?

  張安平再厲害,不過是一個人,他有本事一分為三!

  “就是兌子,那也是我贏!”

  意識到自己的贏面后,毛仁鳳立刻下了決心:

  趁現在對張安平徹底的亮劍!

  拿起電話,毛仁鳳頗為威嚴的說:“接局長辦公室!”

  張安平辦公室中。

  回到辦公室的張安平還在看姜思安留下的信,王天風就跟著出現了。

  將信拍到了一邊后,張安平強壓著怒氣,聲音陰沉的說:“說說66師的事!”

  王天風將自己調查的真相一字不漏的講述了出來,隨著他的講述,張安平的神色變得陰晴不定,王天風甚至從張安平的眼睛中看到了火焰。

  等他講完后,張安平陰著臉說:

  “你查一下我之前派去66師的密查組!”

  說著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名單,赫然就是當初前往66師秘密調查的所有成員的名單。

  “嗯。”

  王天風點頭接過了名單,自然也看到了張安平剛才拍到一邊的信。

  他問:“毛仁鳳給你的?”

  “是姜思安留的。”

  這句話是從張安平的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看看。”

  王天風不等張安平同意便將信拿了過去,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幽幽的說了一句話:

  “太……合情合理了。”

  張安平一愣:“什么意思?”

  “曾經的岡本平次,在上海一呼百應,身后更是有日本海軍撐腰,回歸了原來的身份后,他最終落得一個當教師的下場,不甘之下……挖了一個大坑,然后卷款跑了——所有的一切,合情合理,對吧?”

  王天風難得一次性說這么多的話。

  張安平聽后瞳孔驟縮:“你懷疑他……是共黨?”

  王天風靜靜的看著張安平,沒有回答。

  張安平閉上了眼睛,久久沒有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張安平突然說:

  “喀秋莎?”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是喀秋莎?

  但隨后又自己否定:“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喀秋莎!”

  盡管張安平否定了自己的話,但也證明一件事:

  他將姜思安當做了共黨!

  王天風反問:“如果是有人想讓他成為喀秋莎呢?”

  姜思安屬于自跳狼——如果他不這么跳,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共黨。

  可他偏偏跳了!

  而這,在王天風的眼中,就是最大的疑點,誠然,姜思安自跳的時候沒說自己是狼,而是說:

  是黨國對不起我!

  可是,在王天風這種老特務的眼中,這根本就是扯淡。

  姜思安雖然現在是被雪藏的狀態,可他是張安平的學生,只要張安平這棵大樹不倒,他起復的日子是少不了的!

  他怎么可能會放著光明的前途棄之不顧?

  黨國有愧于他?

  “是為了掩護喀秋莎的話——”張安平目光灼灼的看著王天風:“你是不是刻意放出了密查喀秋莎的情報?”

  王天風點頭:“是。”

  “所以……這是壁虎斷尾么?那么,這反而是一件好事?!”

  按照現在的邏輯:

  王天風通過數條渠道放出了暗查喀秋莎的風聲,然后姜思安就跳反了——那么,問題就出在這幾條渠道上,這反而進一步縮小了排查范圍!

  所以張安平說這是一件好事。

  王天風并沒有喜色,反而幽幽的說了一句古怪的話: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喀秋莎是受害者呢?”

  “受害者?!什么意思?”

  “姜思安攜款潛逃,喀秋莎的錢,就混在這一筆錢里面呢?正常來說,不應該排查這些‘受害者’!”

  張安平靜靜的思索一陣后,肯定道:“可能性非常大——或者說,這就是真相!”

  說到這里,他神色間涌現了興奮之色:“老王,我有個預感,我們距離真相,近在咫尺了!”

  “喀秋莎,喀秋莎,這一次……我看你往哪逃!”

  王天風看著張安平,心里不由微微嘆息。

  他之所以嘆息,是因為他看來,張安平就不是一個內斗的性子。

  盡管張安平善于布局,才思過人,但他心里,永遠是黨國的事最大——眼下明明自己危在旦夕,可發現了敵人的蹤跡、能查到喀秋莎這顆毒瘤后,他連自己的處境都忘了!

  若是換做鄭耀全、鄭耀先和毛仁鳳之流,這時候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之得失。

  張安平還在興奮的來回踱步:“查到她,我倒是要看看她喀秋莎到底是……”

  自語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鈴響了起來。

  張安平接起電話,神色逐漸陰沉下去。

  待他掛斷電話后,王天風問:“出什么事了?”

  “局本部擴大會議,所有在京干部,全部參加。”張安平的神色極冷:“這是,要準備對我展開攻勢么?呵!”

  張安平冷哼一聲:“老王,你就別管這事了,先查喀秋莎!這個人,一定要揪出來,我要看看他或者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攻勢?

  王天風聯想到189師的事、想到了三號營和姜思安的事,頓時明了所謂的攻勢是什么了。

  安平啊安平,你知道姜思安為什么要跳反嗎?

  因為,他知道你這一次在劫難逃了啊!

  所以,他向你扎下了最后一刀!

  王天風起身:

  “我走了。”

  張安平點點頭:“嗯,不要管我,你現在的工作重點就一件事:揪出喀秋莎!”

  王天風緩步離開,在出門的剎那,他的身影,竟然有一種極其決絕的感覺。

  他離開之后,張安平的神色慢慢的松懈了下來。

  王天風手上有一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報力量——這是張安平沒有預料到的,但除此之外,一切,盡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目光幽幽的盯著電話,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終于,電話響了起來。

  “張副局長,來小會議室。”

  鄭耀全的凝重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張安平冷哼:“下午六點不是在京干部擴大會議嗎?”

  言下之意是:

  那時候不是圍攻我張某人的戰場嗎?

  鄭耀全凝聲說:“事情,很重要!”

  “行,我來!”張安平的聲音帶著冷意和戰意。

  擱下電話后,張安平露出一抹微笑,心說:

  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時間回到八分鐘前。

  從張安平辦公室出來的王天風,罕見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后,走向了在另一頭的局長辦公室。

  鄭耀全的秘書見王天風過來,便主動詢問:“王處長,您過來是?”

  “找鄭局長有事匯報。”

  秘書為難的道:“局座正在會客,大約一個半小時后才有空。”

  王天風不語,只是默默的看著秘書。

  沒人能受得了王天風這種不帶感情的目光,哪怕是鄭耀全的秘書也不能例外,他只好硬著頭皮道:

  “我去請示下,請王處長稍等。”

  隨著他的請示,總務處財務科科長就被動的出來了,對方幽幽的看了眼王天風,不敢炸刺,乖乖離開。

  王天風被秘書帶進了局長辦公室。

  面對王天風,鄭耀全顯得很客氣:

  “天風啊,坐——你是有重要事情吧?”

  其實這時候的鄭耀全,已經在琢磨收編王天風的事了——毛仁鳳之前來過他的辦公室了,要召開保密局在京干部擴大會議,便是毛仁鳳的提議。

  鄭耀全知道這是毛仁鳳要對張安平展開總攻了,他很樂意提供這個戰場,而且已經思索怎么保一下張安平的顏面,讓張安平能順順利利的從保密局走人,他也好借這個示好來收編張安平的力量。

  王天風作為情報處處長,自然在他的收編范圍內。

  王天風很直接的問:“局長,‘喀秋莎’這個代號,你知道嗎?”

  “了解過——我記得喀秋莎應該是叫明什么來著?是被安平秘密處決的吧!”

  王天風道:“她沒死——明鏡,是她的防火墻!”

  “沒死?”

  “對!局里發生的很多事,背后都有這個人的影子,局長,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向你、毛副局長、張副局長還有鄭主任一道匯報這件事,您看?”

  鄭耀全深深的看了眼王天風,王天風則不為所動的對視。

  “好!”

  鄭耀全答應下來,當即開始親自通知。

  但電話打給張安平后,卻被張安平“刺”了一下,這讓鄭耀全不由犯嘀咕——王天風,竟然不是張安平指使的?

  小會議室中。

  毛仁鳳來的時候,鄭耀全和鄭耀先已經坐在里面了,出乎意料的是王天風竟然也在,倒是張安平人還沒來。

  他心里疑惑,自己的總攻是在兩個小時后展開,戰場就是保密局干部擴大會議——怎么關鍵時候鄭耀全先開起了小會?

  這廝總不會是想留著張安平吧?他應該沒那么傻,這么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張安平是猛虎,他能不知道?

  心里嘀咕的同時,毛仁鳳不動聲色的坐下,隨后跟兩鄭打了個招呼,又和煦的跟王天風打招呼,哪怕是王天風沒有回應,他都大度的不在乎。

  鄭耀先是一臉的笑意,并朝毛仁鳳豎了個大拇指。

  其實他現在最難受,張安平這一次的布局,他完全就是局外人,根本沒看懂張安平在搞什么飛機,現在姓毛的要發起總攻了,出于對張安平過往戰績的信任,他覺得姓毛的是毛仁鳳查內鬼——白費勁。

  可看現在的局勢,他又覺得張安平是毫無勝算吶!

  但他還得為毛仁鳳點贊,真特么難受!

  腳步聲傳來,張安平步入了警衛推門的會議室,看到王天風在場后,他不由皺眉,想說話卻又憋了回去。

  鄭耀全一直注視著張安平的動作,看到他因為王天風在而皺眉后,心里不由萌生一個想法:

  王天風,應該是背著張安平找自己的!

  這就奇了怪了呀!

  他摁下想法,淡淡的道:“人全了——王處長,說一說你要匯報的事吧。”

  王天風站起,沒有敬語,直接了當的說:

  “共黨臥底‘喀秋莎’,我已經查到了!”

  鄭耀先聞言震驚的站起來:

  “什么?”

  毛仁鳳則是吃驚道:

  “‘喀秋莎’不是死了嗎?”

  喀秋莎是明鏡,這是個機密,只有他、張安平、王天風和戴春風知道——他甚至借此賣了張安平,將明樓收到了麾下。

  可現在,王天風竟然說他查到了“喀秋莎”?

  張安平則又驚又怒的道:“天風,此事尚未有結果,你要干什么?!”

  三人,三種反應。

  鄭耀全懵了,怎么就自己這個局長跟外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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