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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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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二人,雙手交握。

  陳平心頭滾燙,所有的痛苦此時都被趕開。

  他再沒有什么時候如此刻這般清楚地看到陳敘。

  有些人,他能扶搖上青天,亦能俯首就微塵。

  陳平的眼眶逐漸紅了。

  他感受到了陳敘手掌傳來的力量。

  陳平本來胸口悶痛,四肢無力。

  可隨著陳敘有力的手掌輕輕一拉,陳平忽然就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暖流涌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間。

  陳平只覺得自身在霎時間便擁有了無窮的力量。

  他順著這股力量,一舉站起身。

  起身時,陳平的腳步還微微踉蹌了一下。

  但好在有陳敘力量的扶持,陳平很快又站穩了身形。

  “二弟。”陳平眼中閃著淚花,胸中有了釋然的歡欣,以及重逢的喜悅。

  “讓你見笑了,一回來就叫你遇到這等事。

  是我……是我這個做大哥的為色所迷,險些還將你給害了。”

  痛苦雖然散去,但羞愧還是有的。

  卻聽陳敘道:“怪不得你,那是精魅,凡人又如何能夠輕易抵擋?

  其實大哥甚至算得上是意志極為堅定之人,否則若換做一個真正的酒囊飯袋、好色之徒,只怕早便被那精魅吸取元陽不知幾回。

  反而大哥是赤誠君子,始終謹守底線,這才沒叫精魅得逞,而是等到了我回來。”

  說著話,陳平只見陳敘手掌掐著自己看不懂的奇異法訣。

  他彈指揮袖。

  月光下,所有凌亂的土石草木盡皆被風拂過。

  清風過處,坑洼的地面被填平,倒伏的樹木枝干紛紛飛舞著堆迭在了一起。

  原本看起來慘烈至極的戰場瞬間就被修整好。

  而這還不是結束。

  陳平像個初次從山村走入城池的三歲小兒那般,傻乎乎地張著嘴,又見陳敘指間揮出了點點白芒。

  白芒如星點浮動,四散飄飛。

  繼而一點又一點地落到了四周地面上,又或是那些折斷的樹木間。

  而后,陳平就如同是看神話般。

  看到了那些折斷的樹樁中間,開始有細芽抽條,樹苗生出。

  欻欻歘!

  眨眼間——

  這當真是眨眼間。

  期間陳平其實不想眨眼的,他也不敢眨眼。

  但沒奈何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會彈跳眨動。

  而就是這般一眨眼,陳平就發現,方才還顯得細嫩的各種樹苗,刷一下竟就呼啦啦長成了大樹!

  “啊……這!”陳平驚訝得合不攏嘴,說不出完整的話。

  轉眼之間,斷木重生,再度成林。

  這是何等神跡?

  他本來就心口滾燙,此刻他不由自主捂住胸口,又覺得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好像是揣著口火山般。

  真有種隨時都要噴發的激越之情,難描難繪。

  最后,眼前山林重復,大地掃平。

  唯有中間道路旁那一堆斷木枯枝聚集在一起,顯露出異樣。

  使陳平心中明了,自己方才所經歷的一切絕非妄想,而是真實發生。

  陳平心跳難以平靜,到底還是沒忍住問陳敘:

  “二弟,你這是……這究竟是什么法術?

  為何,為何又要造林再生?”

  法術其實不是法術,而是萬物化生符。

  不過關于萬物化生符之事,陳敘并不直接解釋。

  他回答陳平第二個問題道:“南北大運河之事,大哥可曾聽聞?”

  南北大運河,陳平其實是聽過的。

  但只是些許傳聞,具體的究竟,陳平并不明白。

  他誠實回答道:“我聽說北邊大旱難以解救,因此便有兩位神仙人物出面,用莫大法力建造了一條大運河。

  使得咱們南邊的水可以流到北方去。

  他們說這叫南水北調,如此一來,北方大旱即可緩解,而南方常有的水患也能得到緩解。

  二弟,傳說中那兩位神仙人物中,有一個就叫陳敘。

  村子里有的說那個陳敘便是你,也有說不可能是你……

  這,這究竟是不是你?”

  陳敘沒有隱瞞,微微笑道:“的確是我。”

  “啊……”陳平又忍不住生起一種夢幻感,“竟當真是你!

  二弟,你究竟是從哪里學來的這等法術?

  你莫非當真是神仙轉世?”

  真要是神仙轉世的話,陳平簡直不敢想自己家里究竟是有多大的福氣,竟然可以生出這般一位真神。

  陳敘道:“所有法術,自然都是來自書中。

  讀書,中舉以后,會有才氣自生,亦可言出法隨,法術便由此而得。

  不過我的法術又不僅僅是因為讀書,還因為在讀書過程中我得到了一些機緣,拜了幾位老師。

  從而學得養氣術,練氣法。”

  他徐徐解釋,陳平似懂非懂。

  然而想到自己從前逃避讀書認字,陳平此刻又忍不住有些懊惱道:

  “讀書竟然還有這等好處,從前你要帶我與三弟識字,可惱我們這兩個榆木疙瘩不識好歹,天天躲懶。

  唯有小妹聰明伶俐,愿意與你學一學。”

  陳敘道:“你如今愿學的話,也為時未晚。”

  “這……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再讀書?”陳平驚了,心臟撲通亂跳。

  陳敘道:“靠讀書獲得才氣或許有些難,但要學習養氣法,卻是完全可以的。”

  是了,這便是陳敘特意在陳平面前顯露法術、談論法術的真正目的所在了。

  他此番歸家,見得家中雖與從前有些不同,可總體來說又還是原本的模樣。

  父母親人,與他所在的位置確實相差太遠太遠了。

  陳敘倒沒有一定要帶著家人一起“飛升”的意思。

  這過于遙遠,過于夸張了,對于陳家人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但與此同時,陳家人似乎也不應該一直呆在那口小小的井底。

  這個世界并非是一成不變,恒定安然的。

  陳敘縱使可以拜托如伍正則、馮原柏這等師長好友看顧家里,但他們也最多是大面上出出力,幫幫忙。

  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陳家,做保鏢,做護衛。

  在此等神怪世界,一切立足之基,都莫過于自身強大。

  若毫無自保之力,陳敘即便可以給家中帶來再大好處,這所有好處或許也都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他們是家人,也是過客。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月光下,兄弟二人推心置腹。

  陳敘娓娓道來,徐徐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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