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三百一十章 第四次戰役即將結束中國海軍接鋼七總隊撤離回家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水南城,聯合國軍指揮部內  “該死的!

  第七團整整一個精銳團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團長格里恩也被擊斃!

  還有布朗出城包抄的那兩千人,居然也在剛剛被擊潰!

  誰能告訴我,這個伍萬里是怎么做到同時在戰場上大敗我們兩個團的?”

  李奇微看著剛送來的戰報,驚愕幾秒后連忙問道。

  “將軍,第七團格里恩上校最后明確報告稱遭到鋼七總隊主力伏擊,火力兇猛,指揮層次迅速遭到精確打擊。

  布朗特遣隊的最后通訊,則集中在城西公路被突襲。

  他們在極短時間內被中國裝甲縱隊切割、包圍……”

  美軍通訊參謀低下頭,說道。

  “可之前的情報還說他們在平澤方向活動!

  我們的偵察兵都是瞎子嗎?

  布朗出擊的時間點和路線是嚴格保密的!伍萬里怎么可能恰到好處地堵在路上?

  這絕不是運氣!

  難道我們中有叛徒出賣的情報,才讓中國軍隊那么快反應?!

  否則中國人又沒有上帝的視角,怎么會直接知道?”

  范弗利特目光狠狠地掃過指揮中心里每一個參謀軍官,略帶懷疑的說道。

  “范弗利特,在真相未明前,請控制你的情緒,指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埃德森,重新梳理所有渠道信息!

  我要知道,那支該死的‘鋼七總隊’,其核心力量此刻到底在哪!”

  李奇微說道。

  “將軍,我覺得范弗利特參謀長的懷疑方向對了,卻錯了對手。

  方向對了,是指此次一系列打擊并非信息泄露的結果,而是基于極其高明的戰略欺騙和戰役時機的精準掌控。

  對手錯了,是因指揮官的思維并未被任何內鬼引導。

  中國鋼七總隊從未分身,目標也從未改變,水南城始終在他的進攻核心!

  一切外圍戰斗,布朗團也好,之前的反擊乃至第七團的覆滅,都只是他清除障礙,最終擊破水南的精妙前奏!”

  副參謀長艾克爾博格想了想,說道。

  “清除障礙?拉扯防線?

  意思是,他付出巨大代價圍殲了第七團和布朗特遣隊這兩根硬骨頭,就是為了給再次攻城‘開路’?

  這代價未免太大!我們損失慘重,難道他們就毫發無傷?”

  李奇微聞言,皺眉道。

  “代價是相對的。

  他用兩支機動部隊作為誘餌和錘頭,確實也承擔了損失,但看戰果。

  我軍短時間內損失了水南城外圍最強、最具機動打擊能力的兩支部隊。

  如今,水南城就像一個被拔光了尖牙的野獸,東門和南門防御相對薄弱的地段,已被他無情地盯上。

  布朗的出擊,在我們看來是一次強有力的反擊契機。

  在伍萬里眼中,這恰恰是李奇微司令官在巨大壓力下送給他的一道破綻大餐。

  此人用兵,猶如中國古代傳說中的‘回馬槍’。

  佯敗后撤,誘敵追來,趁敵追兵陣型未穩、追擊之心最盛時,猛然回身給與最致命的致命一擊。

  布朗將軍的重拳出擊,一頭撞進了對方布好的死地。

  而殲滅這支精銳,不僅嚴重削弱了城防力量,更繳獲了大量裝備,補充了其戰力。

  下一步,他挾新勝之威,士氣如虹,目標直指我們虛弱的水南防區!”

  艾克爾博格副參謀長說道。

  李奇微的瞳孔急劇收縮,一股寒意從脊柱爬升。

  范弗利特也僵在原地,參謀們更是倒吸冷氣。

  刺耳的電話鈴聲驟然撕裂凝滯的空氣!

  通訊主管幾乎是撲過去抓起話筒,聲音因極度緊張而顫抖:“哪里?東……東門外圍觀察哨?炮擊?!”

  指揮部內的眾人聞言,目光瞬間投向巨大的觀察窗。

  雖然無法直接看到東門方向,但遠處天際,火光已經染紅了小半個夜空,沉悶的爆炸聲浪開始清晰地沖擊著指揮部堅固的墻體!

  “確認方位!炮擊規模!彈著點在哪條防線?”

  范弗利特沖到通訊臺前大聲吼道。

  “報告!確認多門大口徑火炮!

  上帝,彈著點覆蓋了東門外圍第三號和第四號支撐點群!

  我軍陣地……遭到……猛烈壓制!

  有步兵火力伴隨!”

  美軍通訊參謀充滿驚恐的說道。

  毫無疑問,中國鋼七總隊殺回來了!

  “觀察哨還報告,發現中國軍隊成建制的步兵在炮火掩護下快速移動,目標指向東門防御工事薄弱結合部!”

  美軍通訊參謀說道。

  剎那間,整個聯合國軍指揮所徹底炸開了鍋,最后一絲僥幸心理蕩然無存!

  “是中國軍隊的主力!他們真的回來了!打到了東門外!”

  一個美軍上校參謀失態地叫喊起來。

  “是中國鋼七總隊!他們的炮隊!只有他能打出這種精確覆蓋!”

  另一個美軍參謀看著窗外的火光,聲音發抖的說道。

  “索爾師長的第三師那邊他們主力才剛剛出了峽谷!

  按照他們防止中國鋼七總隊逃跑的結營搜尋式行軍,根本來不及支援!”

  美軍通訊參謀低聲提醒道。

  “上帝啊!時間差!索爾將軍趕到之前,我們能撐多久?”

  另一名美軍參謀聞言,略帶恐懼的說道。

  “必須讓索爾帶著第三師快速回來!刻不容緩!

  我們在賭敵人還有幾分實力,敵人卻是在明搶時間差!

  此刻的水南城,就是暴風雨中一幢沒有地基的大廈!”

  范弗利特參謀長聞言,連忙說道。

  “將軍!水南城核心工事尚算堅固!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與其寄望于遠水解不了近渴的索爾,不如立即收縮所有能戰之力!

  放棄部分外圍陣地,收攏兵力!構筑內城核心防御圈!

  依托倉庫區和指揮所大樓!堅守待援!只要索爾的主力趕到……”

  艾克爾伯格副參謀長把一份之前匆忙草擬的方案放在會議桌上,低聲說道。

  “放棄外圍?

  艾克爾伯格!你聽聽!那是105炮彈砸在我們主陣地上的聲音!‘外圍’很快就不存在了!

  放棄?那就是把城墻拱手送給敵人!

  收縮只能延緩時間,卻會把他們更快地放進城里!

  城市巷戰對我們更加不利!

  他們已經多次證明極其擅長于此!

  司令官!索爾的主力已經在路上了!

  我們現在必須讓他拼盡全力加速!日夜兼程!

  但指望他及時救火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在城內打出去!

  集中所有還能機動的裝甲部隊和預備隊!

  在凌晨前向東門發動一次堅決的反沖鋒!

  打掉他們的炮位!這是中心開花,重新掌握主動的唯一機會!

  讓索爾的第三師加速,同時我們自己要做困獸之斗,內外夾擊!”

  范弗利特被氣笑了,指著窗外的火光和遠處隱隱傳來的沉悶爆炸聲吼道。

  “參謀長!恕我直言,這絕非開花,而是鉆入絞肉機!

  看看這些被標注為‘疑似薄弱’的結合部和交通壕連接點!

  看看炮擊覆蓋的密度核心區!

  伍萬里敢在這里大張旗鼓地進攻,他會沒有防備我們的反擊嗎?

  他將精銳力量直接壓在我方核心防御圈的門口,打的就是圍點打援,以逸待勞!

  你此刻將城中僅剩的最后一點機動力量投入反沖鋒,正中他下懷!

  他預設在你反沖擊路線兩側的伏擊火力點、隱藏在炮擊暫停間隙里的預備隊,將把反沖鋒部隊徹底吞噬!

  這恰恰是他結束戰斗最渴望的方式!

  用我們最后的預備隊,為他攻破城門節省最后一點力氣!”

  楚云飛的目光瞬間變得異常銳利,緊緊盯住范弗利特說道。

  “楚顧問,難道我們就龜縮在這堡壘里等死,或者只能祈禱索爾插上翅膀飛回來?”

  艾克爾伯格臉漲得通紅,低聲問道。

  “不,堡壘需要支撐。

  但目前水南城的最大威脅,不是被攻破,而是在平澤的索爾將軍主力回來之前,就被徹底瓦解核心防御體系!

  伍萬里的東門攻勢,其核心目標在于制造巨大的精神壓力和迫使我們陷入混亂。

  他是在攻心!

  一旦我們按捺不住動用最后的機動力量去反撲,那么我們這看似堅固的堡壘,就將被他精準地撞塌!

  屆時水南一失,整個西海岸防線將如同多米諾骨牌般連鎖崩塌!

  我們失去的,不僅是一座城,更是整個戰役的主動權!

  因此,必須放棄一切幻想,命令索爾師長,停止一切按部就班的行軍節奏!

  讓第三師火速回援!

  只有第三師的主力回到水南城下,我們固守堡壘的戰略才會真正生效!

  這才是我們唯一能把握住的、實質性的、可以改變力量對比的重錘!”

  楚云飛一咬牙,豁出去道。

  他知道事后可能被清算,但是這是讓鋼七總隊撤走最重要的時刻了。

  況且他也偽裝成為了聯合國軍指揮部安危著想,盡力了。

  李奇微死死地盯著地圖上代表水南城的標注,又看向那條遙遠而緩慢移動的藍色虛線。

  窗外,爆炸聲又密集了一些。

  艾克爾伯格的收縮死守、范弗利特的反擊沖動、楚云飛的洞若觀火……

  他此刻認為,楚云飛是唯一一個透過眼前混亂的炮火硝煙和絕望情緒,準確捕捉到伍萬里最深層戰役意圖的人。

  第三師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改變戰場重心的實體力量。

  賭徒心理必須結束,求生的唯一道路,就是這最后的、看似倉促的回援!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不再有任何游移,只剩下指揮官在絕境中迸發出的決斷光芒。

  “傳令索爾的第三師,放棄所有原定逐次推進計劃!

  第三師所有人員車輛,立刻以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向水南城位置前進!記住!

  我說的是極限速度!丟下一切非必要的輜重!

  哪怕是用光所有車輛輪胎,哪怕是讓士兵們跑斷雙腿!

  要在最短時間內,支援水南城!

  不惜一切代價!

  重復!不惜一切代價!

  火速回援!!!”

  李奇微一咬牙,大聲下令道。

  通訊參謀聞言,連忙應下并急匆匆跑去發電。

不久后,美三師指揮部內  “李奇微將軍命令我們第三師立即放棄所有原定計劃!極限速度回援水南!不惜一切代價!”

  一名美軍參謀看著索爾師長匯報道。

  “全速回援?放棄結營搜尋?”

  索爾將軍,這和我們之前的判斷完全是背道而馳!

  鋼七總隊剛剛擊潰了布朗特遣隊,他們正在佯攻水南!

  就像之前一樣!

  他們打掉第七團和布朗,是為了清除后顧之憂,目標極可能還是繞開我們的封鎖線,去襲擊核心目標平澤!

  水南城工事堅固,他們是在制造壓力!

  這是我們抓住他們的最后機會!

  我們緩步結營,封鎖所有通道,像一張大網收攏,他們插翅難飛!

  現在這樣一窩蜂沖回去,水南的壓力是沒了,可網也徹底撕開了!

  伍萬里會趁著我們慌亂的檔口溜走的啊!”

  副師長聞言,連忙看向索爾師長勸道。

  “但這是命令!來自聯合國軍司令部的命令!

  李奇微將軍在水南城!

  他的判斷是,伍萬里的真實目標就是他!是整個水南指揮中樞!

  格里恩是怎么死的?

  布朗是怎么死的?

  中國軍隊就是有這種精確斬首的能力!

  李奇微將軍現在就是那個最大的靶子!

  水南城防再堅固,若是指揮系統瞬間癱瘓,一切都沒意義了!

  你認為李奇微將軍會拿自己和整個指揮部核心的安全,去賭伍萬里不是沖他來的?

  你認為他的‘千鈞一發’形容是在夸大其詞?

  電報里明確提到東門防御正在遭受猛烈炮擊!

  這不是假的!

  布朗才被殲,他們轉頭就能炮擊水南,這說明他們確實擁有極其可怕的機動性和戰斗力恢復速度!

  你認為以水南現在的兵力,在被拔掉牙齒后,能堅持到我們慢慢悠悠地按原計劃趕到嗎?

  萬一將軍的判斷才是對的,而我們還在外面‘結網’。

  水南城陷落,核心指揮部被端掉,這個責任,你我背得起?

  誰來負責向華盛頓解釋?

  誰來面對整個盟軍陣營的崩潰?”

  索爾搖了搖頭,嘆息道。

  他們兩人各持己見,約翰遜強調戰術層面的捕捉戰機與封鎖,認為冒險追擊鋼七總隊才能根除后患。

  索爾則強調戰略層面的風險和政治責任,一旦李奇微有失,后果不堪設想。

  雙方的理由都非常充分,邏輯鏈條都指向截然不同的道路。

  “師長,副師長,戰術判斷上的分歧,三天三夜也爭不出絕對的對錯。

  那個伍萬里是魔鬼,我們無法預知他下一刻的棋子落在何方。

  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抉擇,戰術本身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甚至可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方面。

  無論從軍事條例還是從實際的權力結構出發,李奇微將軍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他是聯合國軍地面部隊司令官,我們是他指揮鏈條上直接的一環。

  在戰場上,尤其是在這種指揮官本人面臨直接威脅、明確發出緊急撤退指令的情況下,執行命令是鐵律,沒有回旋的余地。

  質疑,就意味著抗命。

  拋開冰冷的條例,兩位請想一想后果。

  索爾將軍的判斷如果錯了,我們因此放跑了鋼七總隊主力,固然遺憾,也可能會受到質疑。

  但只要我們還遵守了命令,快速回援了水南。

  我們行動本身是忠于職守的,后果的主要責任在于決策者將軍本人對戰場情報的判斷誤差。

  將軍本人也必然會在報告和會議中為此事負責。

  但反過來呢?

  如果我們選擇抗命,或者僅僅是陽奉陰違、行動遲緩!

  結果會如何?

  如果我們沒回去,或者回去晚了!

  而水南指揮部偏偏被鋼七總隊奇襲,發生了哪怕一點點閃失!

  不管是因為我們的延誤導致防線崩潰被強攻突破,還是像格里恩、布朗那樣被精確斬首成功。

  索爾師長,約翰遜副師長,我們整個第三師指揮部,將會面臨什么?

  而如果我們全力執行了命令呢?

  我們最多承擔未能圍殲敵人的次要責任,那只是一次戰場博弈的失利。

  只要指揮鏈清晰,我們服從了命令,保護了最高指揮官的安全,我們的根基就還在。

  將軍不會忘記這份在危難中快速響應的忠誠,這對整個第三師的未來至關重要!

  就算有人事后質疑,李奇微將軍本身也需要我們這份忠誠作為他權威的支撐點。

  兩害相權取其輕!師長,這是關乎整個第三師,尤其是您個人前途的關鍵抉擇。”

  第三師參謀長見狀,站出來說道。

  什么圍殲鋼七總隊主力,什么根除心腹大患……

  那些宏大目標,在政治風險和個人毀滅的深淵面前,顯得脆弱而不值一提。

  “米勒參謀長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李奇微將軍的命令就是行動的最高準則!

  現在,收起所有的地圖,收起所有的戰術推演!

  立刻發令全師,取消所有既定計劃,解除所有戰斗警戒!

  所有單位,執行一級強制機動指令!

  目標,水南城!

  路線,最短路徑!

  速度,急行軍的極限!

  立刻開始強行軍!

  馬上行動!!!”

  索爾師長攥緊拳頭,大聲下令道。

  眾人聞言,連忙應下道。

  沒多久,尖利的緊急命令通話聲瞬間在無線電頻道里炸響,刺耳地撕裂了第三師原有的緩慢節奏。

  美軍士兵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軍官急促的口令聲、引擎的嘶吼聲、士兵倉促登車的撞擊聲匯聚成一片聲浪。

  美三師這支龐大的機械步兵師,放棄了圍堵式搜尋和戰術布置,沿著通往水南城的公路,不顧一切地狂奔而去!

此時,水南城東門外  漢江游擊部隊的勇士們依托著殘垣斷壁,用手中繳獲的美式武器掃射佯攻著。

  子彈敲打在冰冷的美軍工事上,濺起點點火星。

  每一次機槍的掃射、每一發迫擊炮彈的落下,都引起城頭反擊火力的短暫爆發。

  城墻上的美軍探照燈瘋狂亂掃,重機槍盲目地向外傾瀉著子彈。

  這些槍炮和硝煙,在深邃夜色的包裹中,構成了一道迷霧之墻,就仿佛鋼七總隊的主力還在一般。

  可真正的鋼七總隊主力已經被伍萬里帶著撤離了,留下佯攻吸引注意力的都是漢江游擊部隊。

  伍萬里此時正站在一輛敞篷吉普車上,天眼地圖的微光在他腦海中恒定展開。

  鋼七總隊的四千多精銳主力,連同僅存的十二輛坦克與四輛半履帶裝甲車,無聲地向西行軍。

  與此同時,三十七公里外的美三師的上空被另一種轟鳴撕裂。

  王偉穩穩壓在萬里一號戰機的駕駛桿上,擋風玻璃外的星光被機翼遮蔽,下方漆黑的大地如同鋪開的墨毯。

  “伍萬里首長提供的方位XXX,YYY,已確認目標為美軍第三師先頭摩托化縱隊。

  重復,目標確認,執行原定打擊方案。”

  無線電頻道中,地面引導的聲音帶著刻不容緩的急促道。

  “收到。

  編隊進入攻擊航線,高度三千米,炸彈艙開啟準備。”

  王偉聞言,冷靜的透過喉部送話器清晰地傳遞給其他戰機道。

  隨著機械的嘶鳴,彈艙門在機腹下緩緩張開,呼嘯的寒風灌入機艙。

  導航員兼投彈手緊貼在瞄準具的橡膠眼罩上,下方的黑暗中,一條由無數移動光點組成的長龍清晰可辨。

  那是美軍第三師排成長列、全速回援水南城的卡車與裝甲車。

  “看到火蛇了,縱隊延綿至少兩公里。

  確認核心目標區域在縱隊前部三分之一處,請求各機同時進入攻擊起始點。”

  此時,無線電頻道再次傳來聲音。

  “準予各機協同俯沖。”

  王偉下令的同時,壓下操縱桿俯沖。

  “萬里一號”戰機帶著另一架中國戰機劃出一道陡峭的弧線,機頭直指下方扭動的光流。

  “投彈諸元設定,高爆榴彈混合凝固汽油彈。

  目標——美軍先頭機動部隊,撕開通道!”

  王偉觀察片刻,繼續說道。

  很快,氣壓高度表的指針飛快旋轉。

  兩千米,一千五百米,巨大的機體撕裂空氣的尖嘯淹沒了引擎聲。

  下方美軍車隊顯然發現了空襲威脅,瞬間大亂。

  原本密集行進的光點瘋狂地四散規避,車燈亂晃。

  刺耳的警報和零星的高射炮火在車隊間炸響,曳光彈劃出的微弱流光在飛機下方編織著徒勞的攔截網。

  “高度九百米!速度四百五十公里!瞄準穩定!”

  一名中國空軍投彈手的聲音繃緊如弓弦,大聲喊道。

  下方,一輛高亮車燈的裝甲指揮車在十字刻度中心被死死鎖定。

  “投彈!”

  王偉吼道。

  幾乎在同時,各個中國戰機的投彈手猛按下釋放鈕。

  沉重的掛架解脫。

  成串的航空炸彈,拖著致命的黑影,離開彈艙,急速下墜。

  中國轟炸機群迅速拉桿爬升,劇烈的過載將王偉緊緊壓在椅背上。

  凝固燃燒彈覆蓋大地,幾秒死寂般的延遲后,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轟!轟!轟!轟!轟……”

  首先砸入美軍車隊中的,是五十公斤級高爆榴彈。

  爆點中心的路基被撕成蜂窩狀,巨大的震蕩波瞬間將鄰近的卡車掀翻,扭曲的鋼架和碎片帶著殘肢沖向夜空。

  一個卡車輪胎在爆炸中被掀飛十幾米高,落地砸在一輛吉普車前蓋上。

  碎片如同高速飛行的鋼鐵旋風,橫掃周圍一切。

  緊接著,凝固汽油彈那更加猙獰恐怖的打擊降臨了。

  燃燒彈罐體在半空中碎裂,粘稠的凝固汽油混合物如傾盆火雨般噴灑開來。

  刺鼻的汽油味瞬間彌漫整個戰場,緊接著是沖天而起的橘紅色火焰。

  汽油一旦接觸空氣即猛烈爆燃,無數細小的火苗交織成一片吞噬一切的火海。

  高溫將地面的積雪瞬間蒸發成白霧,白霧又被烈焰點燃。

  一輛滿載步兵的十輪大卡車成了絕佳的引火物。

  凝固汽油粘附在帆布篷頂、車廂木板、美軍士兵的棉大衣上,猛烈地燃燒起來。

  車上的美軍士兵瞬間變成了掙扎哀嚎的火炬,凄厲的慘叫壓過了爆炸聲。

  有幾個美軍士兵帶著滿身火焰從車廂上翻滾下來,試圖在雪地上撲滅身上的火苗。

  但特制的凝固汽油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拍打不滅。

  更多的凝固汽油彈落點極為精準,覆蓋了道路兩旁美軍試圖向野地疏散的車輛。

  烈火如同流動的火墻,封鎖了車隊兩翼的逃生通道。

  整個路段變成了巨大的熔爐,吞噬著金屬與生命。

  火焰燃燒產生的上升氣流裹挾著灰燼和火星直沖云霄,映亮了方圓數公里內的夜空。

  幾乎在王偉投下炸彈的同一刻,更高空的激戰已然展開。

  彼得緊握著他那架米格援朝一號戰機的操縱桿,耳機里傳來刺耳的雷達告警尖鳴。

  “彼得!后方高空,多批次美軍戰機!五點鐘方向!”

  無線電里響起僚機的警告。

  彼得猛地拉動操縱桿,米格機瞬間翻滾規避。

  幾串熾熱的12.7mm重機槍子彈險險擦過原本的飛行路線,在夜空中劃出短暫的明亮軌跡。

  “援朝一組全體注意,是美軍先鋒夜戰中隊!

  掩護組爬升搶占高空。我下去咬住他們,保護轟炸機!

  按預定方案,雙機剪刀交叉!”

  “援朝一號”和“另一架米格戰機一左一右從四千米高度同時俯沖,兩機交叉的航跡軌跡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叉號。

  這個機動戰術讓他們瞬間切入了一組正在接近王偉轟炸機編隊的三架美軍戰機之間。

  彼得的目光迅速掃過儀表盤,油門桿前推到底,米格機的引擎爆發出最大推力。

  速度表指針越過八百公里,高度瞬間降到兩千米。

  他清楚地捕捉到一架美軍戰機左翼上的航行燈,正試圖咬住“萬里一號”那龐大的機影。

  沒有時間猶豫,彼得瞬間完成瞄準,熟練地撥開米格機炮的組合電門。

  “嗵嗵嗵嗵…………!”

  剎那間,援朝一號戰機掛載的三門機炮同時開火,炮彈那沉重的后坐力清晰地傳遞到駕駛桿上。

  劇烈的閃光剎那間照亮了黑夜。

  那架被鎖定的美軍戰機左翼引擎根部猛然爆開一團巨大的火球,被撕開的機體碎片四散飛濺。

  沒多久這架美軍戰機就失去動力,拖曳著滾滾濃煙和火焰,傾斜著向下方燃燒的大地栽落。

  另一架米格戰機同樣沒有失手,機炮打中了另一架美軍戰機的機尾。

  那架被擊中的美軍支援戰機尾部碎裂,瞬間失控旋轉下墜。

  殘余的美軍機群被迫放棄對轟炸機編隊的追尾攻擊,迅速解散規避,重新在高空編隊。

  彼得瞥了一眼高度表是一千米,果斷拉桿提升高度。

  援朝一號米格機近乎垂直地向上爬升,重新回到安全的作戰高度。

  下方,兩架燃燒的美軍戰機殘骸正墜向美第三師混亂的車隊。

  “轟炸結束,已清空彈艙,正退出轟炸航路。

  感謝你彼得,現在就回去和你喝伏特加!

  別戀戰,美空軍的大部隊來了就回不去了!”

  王偉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響起,帶著執行完任務的輕松道。

  “那可太好了達瓦里希,回去好好喝一杯,慶祝你們的王牌部隊即將從平澤脫困!”

  彼得咧嘴一笑,連忙說道。

  就在此處天空烈焰翻騰、鋼鐵嘶吼之時,數十里外的丘陵地帶,鋼七總隊正無聲地在黑暗中高速奔襲。

  鋼七總隊的四千精銳主力,像一道沉默的潮水,在月光難以穿透的山林和溝壑間疾行。

  趁著剛剛的轟炸加上伍萬里的天眼地圖,鋼七總隊已經繞過了美三師,正在全力沖向平澤港。

鋼七總隊的車隊中,一輛裝甲車上  “不容易啊,四渡漢水,大敗美軍那么多場戰,最后還是靠你這招將軍抽車繞開了第三師走的。

  平澤只有一千多美軍守軍,根據情報全部龜縮在港口防守了,不算太難的障礙。”

  劉漢青笑著說道。

  “他娘的,我都沒想到咱們居然能成功!

  這下蘇聯那邊六個蘇械師的武器彈藥,和配套的彈藥生產線維修廠啥的,該給咱們了!

  你們說,這六個師的蘇械會被志司分配給誰呢?”

  余從戎咧嘴一笑,略帶興奮的說道。

  “那還用說?

  咱們鋼七總隊全美械配置,肯定不需要這些。

  六個師,正好是兩個蘇械軍!

  李云龍首長的部隊,還有丁偉首長的部隊,正好包圓了!

  按李云龍首長的性格,拿幾個俘虜的美軍醫護娘們換都愿意!”

  高大興聞言,當即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紛紛大笑起來。

  “之前跟著老部隊四渡了赤水,現在又跟著總隊長四渡漢水,我這把老骨頭命真大,居然都挺過來了。

  可惜了我的老班長,把魚肉和魚湯都給了咱們吃,自己啃魚骨頭和草根,最后沒挺過來。

  他還是炊事班班長呢,卻先把自己餓死了,誒……”

  雷公摸了摸口袋長滿了紅銹的金色魚鉤,感慨道。

  “炊事班班長……餓死……”

  伍萬里喃喃著這幾個字,心中五味雜陳。

  “還不止呢,咱們老部隊的軍需處處長還被凍死了。

  棉衣的棉絮,都被他抽出來給部隊生火了,誒……

  不說咯不說咯,打好接下來的平澤之戰,先回去吧。”

  雷公抹了把眼淚,擺了擺手說道。

  “漢青,咱們中國的海軍能按時到平澤海域附近接我們嗎?”

  伍萬里沉默了幾秒,看向劉漢青問道。

  “沒問題,蕭首長正在帶著海軍全速趕來。

  港口還駐扎著美軍海軍的先鋒艦隊,實力不如我們的海軍,可以應付。

  但我們最好快點了,畢竟根據情報,麥克阿瑟那邊的主力艦隊也正在全力殺來平澤。

  先鋒艦隊咱們打的過,主力艦隊的情報不清楚,真碰上了會很危險。”

  劉漢青拿出一份電報,遞給伍萬里說道。

  “讓同志們加速行軍,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平澤,拿下平澤港,不能讓海軍等太久!”

  伍萬里聞言,重重點頭下令道。

  “是!”

  眾人聞言,連忙應下道。

與此同時,潢海海面上,中國海軍旗艦的萬里號航母內  “最新的相對位置和速度標定清楚了嗎?

  伍萬里的部隊和麥克阿瑟的艦隊,抵達平澤港口的精確時間差能估算出來嗎?”

  蕭振華首長手指重重敲在海圖桌上代表萬里號自身位置的標記旁,低聲問道。

  “蕭首長不用擔心,根據最新收到的蘇方潛艇小隊及前線偵察機拼湊的情報,現在正處于一個微妙的窗口期。

  我們按目前航速保持下去,理論上可在美軍主力艦隊完成對平澤海域封控前約六小時抵達指定接應區域。

  前提是伍萬里總隊能按預定時間攻克平澤港,并且我軍航線不遭遇美偵察機或潛艇的嚴重干擾。

  任何一環節出現意外,時間窗口就會被壓縮,甚至消失。”

  李宏波說道。

  “六小時?

  這六小時建立在太多‘如果’之上!

  鋼七總隊剛剛打完第四渡漢水這一連串惡仗,他們是拼到極致才撕開美三師的口子,搶到了最后機會!

  他們的彈藥、體力都接近谷底,每一分鐘在平澤城下的耽擱都是用戰士的血在填!

  李艦長,我需要真實的最大潛能!這艘船,這條艦隊,還能不能再快?”

  蕭首長問道。

  “可以!萬里號和東舫紅號的鍋爐還有余裕!

  接受蘇聯的那些巡洋艦和驅逐艦也能跟上!

  代價是航行噪音和紅外信號源會倍增,鍋爐管線、汽輪機承受極限高溫高壓,機械磨損指數將遠超安全閾值。

  一旦持續,隨時可能發生不可預測的機械故障,并且燃料消耗將極為驚人!”

  李宏波猶豫片刻,提醒道。

  “那就去做!

  伍萬里的戰士在用命攻城,去為祖國搶那六個蘇械師的火力和生產命脈!

  海軍艦隊現在出擊的意義就是接應他們回家!

  咱們海軍現在是好起來,但不能忘本!

  我們腳下這艘世界一流大航母怎么來的?

  那艘世界一流強大火力的戰列艦又是怎么來的?

  還有那艘巡洋艦,那四艘驅逐艦,還有那六艘潛艇……不都是伍萬里他們打出來的嗎?

  讓軍艦的機械委屈一下,比讓陸軍王牌骨干無聲無息沉在半島冰冷的海水里強一萬倍!

  立刻向全艦隊的所有軍艦發令!

  立刻提速,不用顧忌什么機械損耗了,用最快的速度沖刺!

  目標航向不變,航速提升,不惜一切代價,壓縮抵達時間!

  早一分鐘抵達預定錨位,就是給平澤城下的同志多爭一分生路!執行!”

  蕭振華攥緊拳頭道。

  “是!首長!堅決完成任務!

  全體艦隊航速提升至極限再加百分之五!不惜一切代價,提前抵達!”

  李宏波挺直身體,胸膛劇烈起伏道。

  他閃電般抓起直通艦橋的專用話筒,幾乎是在咆哮:“艦橋!全艦隊最高等級戰斗航行動員!

  傳令:鍋爐壓力強推紅線!輪機雙組全力投入!立即執行!”

  命令通過無線電、燈光旗語和聲力電話,如同燎原烈火瞬間傳遞到“萬里”號各關鍵節點。

  主輪機艙,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陡然拔高一個恐怖的分貝。

  巨量的高壓飽和蒸汽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入兩臺巨大的蒸汽輪機葉片。

  戰列艦上,八座巨大的重油鍋爐被強行壓榨到極限。

  氣壓表的指針被強勁的壓力直接頂到了機械限位器上,發出持續不斷的噠噠撞擊聲。

  406毫米巨炮的三聯裝炮塔沉重地在基座上轉動,維持著警戒射角。

  護航編隊位置。

  一艘巡洋艦的甲板幾乎被艦艏破開的巨浪完全覆蓋,四艘驅逐艦細長的艦體在極限航速下劇烈抖動。

  水線部位被高速水流猛烈沖擊,摩擦聲刺耳。

  艦長們緊盯著前方的萬噸巨艦“萬里號”留下的狂暴航跡,竭力保持護航陣位和間距,規避碰撞或掉隊風險。

  這一切都為一個目的:接伍萬里還有整個中國鋼七總隊撤離!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