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仙神？
姜炎在研究民俗和神話的時候，曾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
畢竟神話中，無論是天上，地上，海里，神靈數不勝數，尤其是土地公這類小神，更是如路邊的野草。
一茬又一茬。
在西游記中被孫大圣呼來喝去，好生可笑。
但實際上，最初的土地神應該被稱之為福德社稷之神，是由后土這樣的大神進行擔任。
執掌著江山社稷、眾生福德的運轉。
只不過在后面，這份權柄被一分為億萬份，從高高在上走入了尋常百姓家。
隨著對于神話的深入了解，姜炎才逐漸發現這背后的原因，除去先天之神，大部分神靈，大多數是人類對于逝去豪杰和祖先崇拜。
從而開啟了祭祀和封禪，將他們從人升格為神。
希望他們永遠守護國家和族群，將意志傳承下去。
他們在神話中逐漸分走了這些先天神圣的權柄，或者說，承載了祂們的路徑，實現了教化之職。
因此，這些后時代的神靈往往具備著濃郁的人性，呈現人類的特征，掌握的神職也是和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
財富……戰爭……文明……社稷等等……
例如三皇五帝，每一位都承載著人道的根基，從自然中發現規律，戰勝天地災禍，從而壯大文明之火。
他們的勇氣，哪怕經歷無盡歲月的沖刷依舊熠熠生輝。
然而他們身上，都還殘留著神性的特征，長相異于常人，在此之前皆是原始神，在此之后皆是人神。
絕地天通，或許正是為了這一點。
從蠻荒走向文明。
但其中的大部分神，只是擁有神性的圣靈或者圣人，并非偉大。
這一點，從神話中就可以看出，五帝、六御，祂們身上的人性幾乎為零。
即便是對于人間的慈悲，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化身進行呈現。
例如救苦天尊，就是顯化十方天尊，先天神格的東華帝君也是化作呂洞賓游戲人間，留下諸多傳說和奇遇，觀音的隨世感應，降臨億萬化身……
類似的還有很多，但仔細想想就會發現，為什么祂們都要以化身去做這些事情？
姜炎以前并不理解，只以為是當初的人類見識太少，只是將自然景象進行崇拜，因此大多都并非人形。
直到他覺醒了魔神胚胎，那居于混沌海之上的黑暗世界樹。
但姜炎清楚，自己所見的也不過是打了幾層馬賽克后的模樣，是一種保護。
其真實的模樣，蘊含著無法想象的信息，至少以如今姜炎的實力，根本無法消化其中的內容。
除非，他愿意和魔神胚胎進行融合，提前降生。
也是在此之后，姜炎才明白了偉大仙神真正的本質。
祂們，承載著原始的道之形態。
只要是本體降臨，無論最初目的是什么，都是對萬物的極致壓迫。
即便是被歷史長河封鎖的淺層歷史，也無法杜絕祂們的影響。
那是道之盡頭的玄妙，是無上大道的奧秘，是……
強大到超越規則，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力量。
只有上了桌子，才能談未來。
無盡的陰影蔓延整個淺層歷史，令眾生驚懼。
而在源頭的黃昏天國。
那扭曲的萬千天使之墻開始蜷縮、收攏，原本扭曲痛苦的面孔在這一刻變得詭異的平靜和安寧。
如同一顆將眾生雕刻其上的太平世界之種。
萬千光影從那扭曲的血肉之中交織，宛如種子萌芽。
孕育出一縷縈繞著永恒終焉的黃昏光輝，瞬間碎裂，化作一條條光之束帶延展開來，在虛無之中不斷被一條條手臂覆蓋，如同是羽翼之上的羽毛。
足足撐開三十六條羽翼，在那核心的世界本體，也逐漸變成了一個胚胎的模樣，上面遍布各種光輝血管。
血管之中，流淌的并非血液，而是數不盡的終焉之光。
若是再看的清楚一點，就會發現是由無數的詭異蟲豸組成的終焉之眼。
它們不斷地掙扎，蠕動，擴散出萬物終結的氣息。
如同圣經之中的古老天使幼體，在這一刻降臨塵世。
扭曲可怖，不可名狀。
“太平！歸一！終焉！”
從中傳出古老滄桑的聲音，發出的語調詭異，完全不是人類或者是生命的血肉器官能夠發出。
卻闡述了祂的身份。
終焉天使之王！
祂輕輕地扇動羽翼，讓淺層歷史進入了史無前例的大混亂。
“這是什么東西？”
“神性存在？還是偉大仙神？祂們為什么能夠降臨淺層歷史？”
“歷史長河難不成徹底病倒了？”
“我的腦袋好疼，一直有聲音在吟唱……”
“是誰把仙神帶進來了，我的生命在流逝，要奉獻給太平之神，這是什么東西？”
諸多病域開始凋零，被太平之力影響，開始拖拽，要融入那偉大生命之中。
生靈們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彌漫而來，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生命根基，正在被不斷抽離。
一同加入‘永恒’的偉大生命之中。
現世的諸多圣者也察覺到了這里的動靜，但因為淺層歷史的限制，也只能干瞪眼。
“這小子，還真是……會玩。”牯老的眸子跨越虛空，看到了這里發生的事情。
雖然他也喜歡玩騷操作，但沒想到這小子直接天地同壽。
這小子，真合他胃口！
要不是路徑不合，都想收入門下了。
地龍圣者等人知道淺層歷史發生的事情之后，神色古怪。
明明是想派姜炎解決問題，但似乎造成了更大的破壞。
“發生什么事情了？”
深層歷史，無數的目光投來。
但天機混沌，有人出手推演，下一秒，就被未知病變扭曲，身軀破碎，遍布裂痕。
“放……放過我……”
咔嚓一聲，
從血肉縫隙中衍生出無數的黃昏絲線，吞噬身周的親人、道友，轉瞬之間，就化作了一團巨大臃腫的黃昏色彩肉塊。
當場病變。
這詭異的畫面讓無數人心中一凜，明白這是有偉大仙神在出手。
難不成，是在爭渡現世了！
不少強者眼神閃爍，準備尋找可乘之機。
距離淺層歷史最近的銀王朝也發現了這里的異常，但只是看了一眼就縮了回去。
開玩笑，他們才剛剛在白銀太陽手中茍活，就算如此都被分走了三分之一的王朝氣運。
再來一遍，底褲都得輸出去。
大日妖庭之中，太陽神樹微微搖晃，屬于萬妖母樹的面孔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終焉來臨了。”
咔咔咔！
此時，反過來壓制黃昏天國的尸解轉生池，也被這終焉之光侵蝕，光輝迅速黯淡，原本被黃角道人撞碎的角落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青獅九生九滅印！’
寶獅本尊果斷出手，一道大印落下，橫掃萬物，但卻被終焉羽翼輕易洞穿，化作虛無。
與此同時，從中衍生出萬千手臂，纏繞著尸解王庭的外環——尸骸星環。
嗤嗤嗤！
無數堆砌的尸骸迅速凋零，化作滿天灰燼，在太平之力的影響下，沒有絲毫的反抗，如乳燕歸巢般融入那巨大的胚胎之中。
威懾無數病域的尸解王庭，此刻卻淪為了食物。
哪怕是尸解之力，在終焉的宣告下，也走向滅亡。
甚至是寶獅竭力抵抗，也無法支撐多久。
“神子！？不，是新神！”
寶獅目光凝重，萬萬沒想到，姜炎竟然會直接將上帝留下的空白權柄交給黃昏天國。
神性生物它見的也不少，但清楚知道，有權柄和沒有權柄，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沒有權柄，只是承載了部分路徑的力量，本質上還是路徑上的生靈，只不過位置靠前。
但掌握了權柄，雖然不至于直接成為偉大仙神，但本身位格已經和祂們等同，站在路徑盡頭。
俯瞰著蕓蕓眾生。
只要汲取足夠的養分，提升境界，并且沒有其余偉大存在的阻攔，或者有人搶奪路徑，就可以登臨不朽之位。
這便是上帝的空白權柄恐怖之處，只要你有能力承載這份力量，就可以一路通關到底。
本來，淺層歷史是不應該出現能夠填充這份權柄的路徑。
凡物沒有足夠的計算力和位格承載對應的沖擊，一瞬間就會被扭曲，淪為神孽之類的生物。
但……
重點來了。
天王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以張角的偉業碎片為基礎，執行天下太平的理念，選擇融合眾生。
以無數次的融合，誕生出特殊的黃昏天使之王。
不存在意識，只有進化的本能。
真正闡述了，只要我沒有腦子，你就污染不了我。
一個人的力量不足，那就集合億億萬蒼生之力，借助群眾的力量。
雖然不管他們是否自愿。
但卻創造出一尊太平道理念中的完美之神。
或者說，蒼生意識集合體。
再加上那位神秘仙神的推動，將其限制在淺層歷史，其余偉大存在無法直接出手干預。
集齊了天時地利，
最后，姜炎注入權柄，推動了這尊幼神的孕育。
但寶獅卻無法阻攔對方降生，或者說……
它都成為了對方所需的養分之一。
四周的空間已經被無盡的光影籠罩，徹底封鎖。
它的眼睛，看到了隱匿在其中的權柄鎖鏈，蘊含著高維神性的壓制。
即便是此刻沉入深層歷史，都不一定能夠成功。
而且隨著羽翼的蔓延，黃昏天國融合整個淺層歷史的億萬世界，甚至是淺層歷史。
便會構建出神國的雛形。
到那時，
這尊幼神就能帶著神國沖進現世，即便不能成為不朽者，最低也是個偽神。
“麻煩了。”
即便是他的不敗道心，也感受到了無法言喻的沉重。
姜炎這個最不起眼的棋子，卻打亂了所有的布局。
根本就不按劇情走，直接燒了劇本。
這家伙，是除了黃角道人之外，第二個能讓它如此頭疼的家伙。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食骸王嘗試突破光影封印，但卻失敗了，瞬間破防，氣得直跳腳，對著姜炎怒吼道：“你知道你會讓諸天萬界走向什么樣的結局嗎？”
這家伙，為什么就不能乖乖去死啊。
就不能為了天下蒼生犧牲自己嗎？這個人怎么這么自私！
它才活了幾百年，還沒活夠啊。
還沒享受夠仙膏，還沒擺弄更多的骷髏，骨生充滿了遺憾。
其余的舊箓親王們也是麻了，他們可以接受尸解王庭的失敗，但無法接受自己也得陪葬。
萬分后悔為什么要逼姜炎。
這家伙根本就是個癲佬，一言不合就拽著全世界陪葬。
他們紛紛指責姜炎，企圖喚醒他為數不多的良知。
“我為什么要管諸天萬界？歷史的車輪在迷霧中滾滾前行，駛向未知的目的地，只要過程足夠有趣就行了！”
姜炎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太平天使的模樣，目光愉悅，驚嘆道：
“你們看，這孩子何等美麗啊！”
這樣完美的藝術品，由他一手促成。
成就感滿滿。
唯一可惜的是并非由自己的魔神胚胎孕育，更像是……嗯，宮外孕？
此時，所有人看著一臉興奮的姜炎，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這諸天萬界的黑手，誰才是反派了！
這家伙，莫不是早就想好讓眾生陪葬的準備吧？
現世不是傳說中的彼岸嗎？
怎么這人的精神狀態比他們還要癲？
“真夠刺激的！”
即便是寶船之上的歷史行者也都頭皮發麻，一時語塞。
不是說好來拯救世界的嗎？
怎么畫風突變，他們變成了滅世的幫兇了。
反派們全部在指責他們毫無人性，沒有責任感。
有一說一……還挺爽的。
雙輸總好過單贏！
反正上帝權柄落入尸解王庭手中，對于現世也是巨大災難。
就是跟著姜炎出來確實需要一個大心臟，不然容易被嚇死。
“沒想到我也有毀滅世界的一天。”老巴點了根白利群，煙霧繚繞。
他倒是很看得開，畢竟姜炎面對的絕境，換做誰來都只能的等死，被人竊取成果。
如今還能拖著對面一起死，解決尸解王庭在內的諸多病域大勢力，已經贏麻了。
至于后續的問題，就只能交給歷史修正局處理了。
希望他們抗壓能力強一點。
他吐出煙圈，瞥了眼沉默的趙陰嫚，打趣道：“是不是后悔和這小子出來執行任務了？”
“不，我只是在想，姜炎是不當救世主，我是什么？現在總算想到了。”趙陰嫚平靜道：“我是不怕死的僵尸，因為早就死透了！”
“雙不組合，哦耶！”趙陰嫚比了個耶。
別用你那冷淡高貴的臉做這么搞笑女的動作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巴烈以手扶額，這孩子已經被姜炎帶壞了。
咔咔咔！
終焉羽翼不斷延伸在歷史支流之上，不斷融合大量的病域，成為這尊幼神出生的養分。
包括姜炎等人，也都被諸多光影籠罩。
無論他們如何反抗，都將成為這尊幼神之胎的養料。
對此，姜炎則是頗為滿意，邀請眾人：
“加入這光榮的進化吧！”
眾人已經不想理會瘋子了。
龍辰星目光陰沉，他努力了這么多年，才獲得了如今的一切，此刻，卻因為姜炎被全部埋葬了。
這讓他如何不恨！
就在他想要拼死換掉姜炎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水流之聲，讓所有人露出驚喜之色。
這是……歷史長河來了！
歷史長河虛影顯現，裹挾著浩浩蕩蕩的銹色塵埃席卷而來，鎮壓了在無止境吞噬病域的幼神胚胎。
畢竟這家伙吞噬病域不是在緩解病情，而是在進一步惡化，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歷史長河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而祂的降臨如同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諸多病域碎裂，浮現了不同的偉大存在氣息，動用了無數布局，化作一條條鎖鏈，開始遏制幼神胚胎的成長。
甚至一道道力量蔓延，浮現裂痕，企圖將其切割。
“吼！”
幼神之胎暴怒，竭力反抗但卻效果甚微。
畢竟祂只是擁有了位格，想要抗衡這些真正站在頂點的高維存在，只是通過埋藏在淺層歷史的布局出手，都無法抗衡。
讓祂感受到了“前輩們”的惡意。
“太好了！”
眾人驚喜，準備尋找機會脫離這片區域。
哪怕是沉入深層歷史，無法再浮上來也總比死了要強。
“果然來了！”
寶獅瞇起眼睛，對此并不意外。
只要歷史長河出手，這些偉大仙神也會趁機摘取這勝利果實。
用現世的話來形容，就是你盡管開團，會為你匹配同等級的隊友。
姜炎同歸于盡看似瘋狂，但也不過是籠中鳥的反抗，注定要失敗。
“大家出去之后，千萬別忘了截殺姜炎，我要讓他自食惡果！”
食骸王目光陰冷，心中的殺意已經抑制不住。
其余人也是類似的想法，絕對不會讓姜炎活著出去。
然而當他們看向姜炎所在的寶船，卻發現……
他駕駛著寶船，徑直地沖向了幼神胚胎。
“這家伙是找死嗎？”食骸王一愣。
這小子，竟然為了不被自己吃掉，主動投喂幼神。
真是可惡啊！
“不，不對，他是想趁著幼神胚胎被壓制的間隙，奪取幼神權柄！”金剛鹿王開口，眉頭緊鎖。
他萬萬沒想到，姜炎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真不怕被幼神同化嗎？
而且這究竟是他殊死一搏，還是……早有預料？
不，不可能是后者。
一個年輕小子，怎么可能將仙神都作為布局的一部分？
金剛鹿王心情沉重，忽然感覺到脊背發寒，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其余人也是震驚，一時間不知道去留。
然而寶獅分身卻是給出了答案。
追上去。
其余強者對視一眼，難掩心中的貪婪情緒，一部分選擇豪賭一次，剩下的則是等待逃脫之機。
尤其是龍辰星，天蹄踏空，迅速追過去。
“不愧是淺層歷史的頂尖強者，這么快就反應過來了。”
站在甲板上的姜炎輕笑道，只有掀了桌子，祂們才會來想辦法收拾碗筷，甚至把桌子搬走。
亂起來，他才有機會渾水摸魚。
于是，姜炎直接帶著寶船，一頭扎進了幼神胚胎之中，或者說，舊天京內部。
其余身影緊隨其后。
“遭了，被騙了！”
然而進入的瞬間，它們神色一變，因為無數的光影蔓延而來，將他們纏繞。
哪怕是想要撤離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肉被覆蓋，長出黃昏天使的特征羽翼，身軀病變。
劇烈的痛楚讓他們面目扭曲。
就在他們以為要被同化之時，卻沒有感受到那詭異的太平病變之力。
“天使之王們的意志還在對抗其余偉大存在，沒時間同化我們。”金剛鹿王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此時的它，除了原本的鹿首之外，身軀全部化作了光影流動的血肉，六條手臂長出來翼膜，覆蓋一層金色的薄膜，上面長滿了金色的羽毛，化作了六對如刀刃的鋒銳羽翼。
看起來殺傷力驚人。
食骸王則是化作了無數骸骨堆砌而成外骨骼的特殊天使，表面還鑲嵌著諸多骷髏頭。
它驚喜道：“原本的骸骨之力無法使用，但卻變成了一種特殊的黃昏骸骨，讓我防御力大幅提升。”
其余的舊箓親王也是蛻變成了不同的黃昏天使，實力有所增強。
“好強大的力量，這便是太平之力嗎？”
龍辰星則是變成了一團長著龍的腦袋，身上長滿了天蹄羽翼的肉球，看起來較為臃腫，原本的湮滅之力表面，附著了黃昏之光。
他嘗試一蹄按下，空間破碎，彌漫終焉之力，戰力大約提升了三成。
尤其是體內的龍血和這黃昏之光竟然無比契合，濃度迅速提升，連帶著體魄也有了突飛猛進，幾乎堪比純血真龍。
“天命在我！”
龍辰星神色驚喜。
只要能變強，變成這幅模樣也是值得的。
如此一來，除了寶獅分身之外，他都有一戰之力。
區區姜炎，不足為慮。
想到這里，他看向了遠處的巨大陰影。
那里漂浮著長著九只黃昏羽翼的巨大青色獅子，尸山血海組成了它的身軀，映照出無數亡者的面孔。
它們匯聚在一起，將其包裹，卻無法遮蔽體內熊熊燃燒的青色火光。
宛若一盞詭異的血肉之燈。
呼呼呼！
呼吸之間，卷起風暴，帶來了強大的壓迫感。
寶獅分身閉目感受，淡淡道：
“太平污染還在蔓延，只不過速度慢了一點，必須要速戰速決！”
一旦偉大仙神們的布局無法將這尊偽神按死，等祂緩過來，那么死的就是他們來。
其余人點頭，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食骸王提醒道：“別忘了姜炎，最好能在這時候給它按死，這小子過于詭異了。”
它向來記仇，絕對不給敵人過夜的機會。
在他看來，姜炎比他們差遠了，雖然會變強，但絕對不會太多。
“可！”
眾人也是贊同，早已磨刀霍霍。
也怕姜炎再次發瘋。
龍辰星等人點了點頭，但心中卻是不愿，畢竟一旦姜炎死了，屠刀就會落到他們身上。
不過食骸王說的也沒錯，姜炎這小子太詭異了，動不動就掀桌子。
早點殺了也是好事。
于是，眾人開始尋找姜炎的身影，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但映入眼簾的畫面卻讓所有人瞳孔地震。
食骸王驚喜的目光褪去，眼底只剩下無法言喻的恐懼，顫聲道：
“這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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