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
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李偵伸手在自己的鼻前揮了揮,隨即走進了眼前陰暗的屋子之中。
跟在李偵身后的吸血僵尸雙手各抓著一人跟在李偵的身后走進了房間。
這是林超的臨時居所,里面除了簡單的家具與一些生活用品之外,還多了一個法壇,房間中的怪味正是從法壇上散發出來的。
李偵來到法壇前,看了眼放在法壇上的各種祭品,最后目光看向了被供奉在法壇上的一個潔白的瓷器。
這瓷器只有拳頭大小,器型是一種布滿獠牙的猙獰的怪物。
李偵不認識這種怪物,也不知道這是怪物是林超憑自己的想象虛構出來的,還是從哪看到的,但是只看了一眼,李偵就察覺到了這瓷器上的邪性。
瓷器的雙眼中忽然閃爍出了一絲血光,然后震動起來,帶動著法壇也震動了起來。
李偵體內的邪魔也被刺激得生出了一絲絲反應。
不過這反應也只是瞬間,在李偵身上的邪氣還沒被刺激得涌出來之后,一切就都恢復了正常。
這邪魔似乎也有點問題……
李偵認真地打量著那瓷器,發現瓷器表面的那些看起是燒制時候所形成的紋路組成的像是一個特殊的符文。
很顯然,這瓷器并不是這個邪魔的本體,邪魔真正的本體應該被封在了這瓷器里面。
李偵伸手抓向瓷器。
那瓷器又震動起來。
在李偵的命令下,赤眼蝙蝠拖著那兩人走到了法壇前。
李偵對林超說道:“拿起這個邪魔。”
林超的臉頰不斷地抽動著:“放了我,我……”
“拿起它。”
林超緩緩伸出手,抓向了那個瓷器,把瓷器拿在了手中。
“你用了某種方法把這邪魔封印在了里面?”李偵觀察著瓷器的變化。
林超說道:“這個……這個邪魔太兇悍,不封印……不封印的話會傷人,我可以把……把封印辦法都說給你聽。”
一邊說,他一邊小心地把瓷器放回了法壇上:“沒有我,你很難應付它。”
雖然不知道李偵為什么會對這個邪魔感興趣,但是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活路。
“是嗎?”李偵伸出手,不顧瓷器的震動,一把抓在了瓷器上。
瓷器瘋狂地震動起來,絲絲縷縷的恐怖氣息從瓷器中涌出,令房間變得更為陰森。
在細微的破碎聲中,瓷器表面出現了一個個裂痕,裂痕里面卻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李偵一發力,硬生生地把即將碎裂的瓷器又捏了回去。
那瓷器竟然恢復了平靜。
李偵松開一根手指,看向自己的指腹,發現上面出現了一大塊黑斑,像是被什么腐蝕過一樣。
林超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對勁……”
他這一身的降頭術也是學自南洋,當初傳授給他降頭術的人在請出這邪魔時就非常的謹慎,生怕自己被這邪魔 后來在正式傳授他降頭術時,那人也告訴他說,這邪魔邪性得很,動則就會反噬,讓他千萬小心,不要大意,否則最后肯定是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接觸了一些降頭術之后,他一直都秉承著小心謹慎的心態去應對這邪魔。
盡管他如此小心,還是被這邪魔影響了心智,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去修煉一些更為邪惡的降頭術,生怕又被邪魔反噬。
他之所以把降頭術傳授給麻臉男人,除了兩人都有共同的要殺的目標之外,他也在做實驗,想要看看邪魔的反噬到底會以什么方式到來。
他那么警惕的邪魔,卻被李偵簡單地抓在了手里,可想而知這一幕對他的沖擊有多強。
“我把我學過的降頭術都教給你,我懂很多這方面的知識,我對你是……是有用的!”林超連忙說道。
“你教給我的東西我不放心,只有親眼見過的東西我才會安心。”李偵放下了那個瓷器。
吸血僵尸得到了李偵的命令,右手一合攏,尖銳的指甲就刺進了林超的喉嚨里面,活生生地抓住了林超的脊椎。
林超雙目瞪大,掙扎了幾下就沒有了聲息。
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流出,血腥味瞬間就充斥了整間屋子。
吸血僵尸把林超拉進了自己的黑袍,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咬在了林超脖子的傷口上,開始吸食鮮血。
強到了現在的強度,要是李偵不控制刺血僵尸的話,它能在吸血的時候把一個人的魂魄吞噬進腹中。
但此時的李偵自然不會讓它這么做。
成為了死人的林超的腿腳又抽搐了起來,從嘴里發出一陣刺耳的哀嚎。
見狀,李偵強制性地控制住了吸血僵尸的吸血效率,以免真的把林超的魂魄一起吃了。
被吸血僵尸抓在另一只手上的麻臉男人看見林超那么簡單地被殺,心中已然絕望,再也沒有掙扎。
李偵從吸血僵尸的背后取出了棕櫚葉鞭。
二十分鐘后,房間內的可怕的哀嚎聲消失不見。
揉著眉心的李偵把被一件畫面符文的衣服裹好好放進了吸血僵尸的背后,帶著吸血僵尸從屋子內走出。
他現在只閱讀了林超部分與降頭術相關的記憶,其它的記憶一概沒有管,所以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力。
感興趣的東西已經得到,處理完后續就該回去了……
吸血僵尸一手抓著林超的尸體,一手抓著還活著的麻臉男人,經過一道陰森幽暗的長廊,向外走去。
從這里的居住環境看,就知道這里是一個相當混亂的居民區。
也許是因為大部分居民對這里的混亂已經司空見慣,即使李偵在房間中鬧出的動靜不小,也沒有人出來查看動靜。
在李偵經過長廊后,才有人小心地拉開房門,透過門縫觀察李偵。
一看到吸血僵尸手上拖著的兩具尸體,那些門縫便立即悄悄地合攏。
李偵一離開這里,這里就恢復了安靜,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
閑得無聊,不知道去哪里轉悠了一圈的赤眼蝙蝠悄無聲息地飛回了吸血僵尸的腦袋上。
走到樓下,李偵直接呼喚了那群來自墓地的鬼物。
沒多久,絲絲縷縷的霧氣便出現在了李偵的身前。
李偵邁步走進了霧氣之中。
“法師的事情做完了?”老鬼出現在李偵的旁邊,距離吸血僵尸有一段距離,顯然是忌憚一身血腥氣的吸血僵尸。
李偵點了點頭:“該去幫你們做事了,帶我去取我留下東西,然后回墓地。你能派鬼物幫我傳一條消息出去嗎?”
老鬼躬身道:“除了少數地方,肯定能把法師的消息傳出去。”
李偵說道:“派個有理智的小鬼去找之前我救下的那幾個人,隨便通知一人,讓人來墓地找我,你們這邊的后續要讓他們去做。”
聽見這話,老鬼不敢敷衍,連忙叫出了一個有些理智的鬼物,附耳吩咐了幾句之后,便催促其做事去了。
霧氣越來越濃,把李偵與吸血僵尸的身形都變得朦朧起來。
李偵明顯地察覺到,離開的速度沒有來時的快,因而在路邊有人察覺到了他的動向,在他經過時,紛紛驚疑地看向他。
那老鬼解釋道:“不是我等不盡力,是法師這邊似乎又多了個……多了個可怕的存在,拖慢了速度。”
說話間,它隱晦地看了眼吸血僵尸。
身為眾多鬼物的主導者,老鬼自然能感覺到問題出在哪,因此在面對李偵時,更加小心翼翼。
它們這些鬼物的數量眾多,平時別說搬運幾個人,就算是搬運百十個人也不會感覺到吃力。
有一年,有位來掃墓的富豪招惹到了群鬼,它們便在老鬼的協調下,把那富豪的房子連帶房子內的人一起搬運了幾十公里,搬到了墓地后面的荒山上,可見群鬼的可怕。
這時既然感受到了吃力,那么自然是代表著新出現的那個東西極端的可怕……
回到了放下女妖與大黑佛母的地方,李偵便看到遠遠守在女妖與大黑佛母旁邊的兩團霧氣回歸到了縈繞在自己身邊的霧氣之中。
等李偵拿回大黑佛母,接回女妖之后,明顯地察覺到自己的速度又慢了一截。
縈繞在李偵身邊的霧氣也發生了變化,變得更為濃郁,其中的鬼影更為吃力。
生怕李偵不滿,老鬼苦著臉說道:“我等已經盡力,請法師諒解。”
李偵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接回來的女妖的背后還有麻將鬼在,對群鬼造成的壓力可想而知。
等李偵回到墓地時,天上的雨已經停了下來。
進入墓地,選了一處合適的地址,準備施法吸納墓地的怨氣的李偵剛把大黑佛母放下,就察覺到了大黑佛母身上的異樣。
沉寂多時的大黑佛母似是因受到了刺激的原因,又在向外散播惡念。
李偵循著大黑佛母的惡念,看向了吸血僵尸的背后。
這兩個邪魔果然不對付……
李偵從吸血僵尸的背后取出了那個被封印的瓷器,看了看之后,他揭開了瓷器外的衣服,把瓷器塞進了封印大黑佛母的封印之下。
被蒙住了雙眼的大黑佛母似乎沒有任何反應,但無論是李偵,還是被嚇得四散奔逃的群鬼都能感受到,難以形容的惡意正從大黑佛母的身上不斷地向外釋放。
這惡意對于李偵而言,還處于可忍受的范圍之內,只是感受到有些恍惚罷了,但對于那些鬼物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退到足夠遠之后,那老鬼滿臉焦急地喊道:“法師請阻止這位的惡意,要是等到這位的惡意擴散到整個墓地上,恐怕這里的鬼物十個也未必能有兩三個活下來。”
李偵頭也不抬道:“不用擔心,還在控制之中。”
在他的眼中,那個瓷器的表層又裂了開來,在表面形成了更多的裂縫。
在裂縫的漆黑之中,似有無數只眼睛在向外窺伺,邪惡至極。
大黑佛母的塑像仿佛融化了一般,向內凹陷下去,把瓷器的大半邊都緩緩地裹在了其中,形成了僵持。
在這僵持中,雙方又恢復了平靜。
看著事情發展的李偵有些驚訝。
這兩個邪魔之間的敵意很強,在他還沒引導的情況下就自行產生了對立。
也許和大黑佛母的狀態以及這個瓷器里面封印的邪魔的狀態特殊有關……
李偵也不知道這兩大邪魔對立之后會發生什么情況,要是互相吞噬的話就能省卻他很多時間與精力。
但是這種自發的吞噬產生的危險也是不大能夠預知的。
那個被封印在瓷器中的邪魔究竟處于什么狀態,李偵現在還不清楚,這會帶來很大的變數。
不過李偵沒有預感到太大的危險。
把衣服重新蓋好之后,李偵留了一點注意力在大黑佛母這里,以免發生意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吸血僵尸的身上。
吸血僵尸就是李偵現成的幫手,以之為核心,設置一個吸納怨氣的法陣,不是什么難事。
這事唯一需要考慮的便是在吸納怨氣的過程中,不要把群鬼一起吃了。
群鬼里面有不少鬼物只保留了虛弱的殘魂,要是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被吸血僵尸一起吞了。
李偵令吸血僵尸站在一塊合適的石頭之上,開始準備畫制符文所需要的墨汁。
汽車在墓地前停下。
張樂民與何琛各自打著一個手電筒,兩人緊張地下了車。
兩人剛把清海上師與林嘉碧母子送到醫院進行了檢查,還沒來得及得喘口氣,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鬼物找到,讓他們立即來墓地這邊。
當時何琛正在上廁所,那鬼物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身后,即使這那鬼物不是特別猙獰,還是把他給嚇得夠嗆,直到現在雙腿和雙手還是有些哆嗦。
在外面抽煙的張樂民也被嚇得不輕。
剛經歷了那么詭異的事情在,在驚魂未定的情況下,又來到這種地方,兩人雖然經歷過不少,但這時仍然有些害怕,但誰都沒有說。
對視了一眼,兩人向墓地走去。
“你說,在這深更半夜,找我們來這種地方做什么?總不會是想把我們埋在這里?”
“不知道,先要確定的是,找我們來的確實是他。”
“應該沒錯。”
“我在那邊留了消息,清海上師也知道了,要是我們回不去,會有人來找我們。”
“不至于吧?呵呵,來了也是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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