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偵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女人不斷地靠近。
就在那女人撲到吸血僵尸旁邊時,吸血僵尸忽然伸出手,一把將女人向后推飛了出去。
驚慌失措的女人跌倒在地,向后滾了好幾圈,撞進了一堆矮樹叢中。
“嘩啦啦”的響聲中,滿臉鮮血的女人從矮樹叢中爬起,恐懼地看著李偵。
后面那個拿著菜刀的男人也被這一幕給嚇了一跳,停在原地片刻后,緩緩地向后退去。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是我們這的人,我不認識你!”男人警惕地說道。
李偵冷聲道:“靠近我,我就會殺了你。”
男人咽了口唾沫,不斷地向后退去。
那個女人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向另一側退去。
這里一切都透著古怪,對于這種意圖靠近自己的人,李偵沒有直接殺了對方已經算是留手了。
沒有再管兩人,李偵沿著小溪,走到了村子后面的山峰之下。
這座山峰極為陡峭,與他在霸王卸甲之中見到的那幾座山有些相似,整體是筍狀,上面長滿各色的野草和矮樹,與李偵在翻閱法卷下冊時,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果然是這里……
李偵走到山峰的側面,看向另外幾座山峰。
這幾座山看起來區別不大,但是由方位決定了這幾座山的五行屬性。
分辨好山峰的五行之后,李偵從女妖的背后取出了另一張白紙。
被李偵放在第二位的是那個梳著大背頭,戴著眼鏡的風水先生。
李偵至今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是那些風水先生既然推他為首,想必其人的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看過那個風水先生的方案之后,李偵判斷出這是最適合與徐小明的方案結合在一起使用的方案。
這位風水先生與徐小明的方案不同。
徐小明著眼于鎮山玄印可能出現的問題著手,建議李偵先疏通風水之氣,而這位風水先生給了李偵一個更加激進的方法。
在這份方案之中,其人給出了一種特殊的風水學秘術,建議李偵使用這種秘術,顛倒這五座山峰的五行屬性。
在山峰的屬性變化的剎那,相克的五行彼此相激,理論上會爆發出法陣最強的鎮壓之力。
之后,這座法陣就會被廢。
這種方法比徐小明的方法確實要激進。
但是試過徐小明的方法之后,這里的霧氣雖然被破,可鎮山玄印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除了使用更加激進的方法之外,李偵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就算破了鎮山玄引,對李偵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鎮壓那個所謂的“命妖”那么久,鎮山玄印不知為何出現了一些特殊的變化,使得這里變得十分詭異。
要是破掉鎮山玄印,也許能夠使一切回歸原點。
李偵來到第一座山峰之下,看見山峰的一塊大石被掏空,里面設置有一個神龕。
在神龕前是燒盡的黑灰。
潺潺流水從神龕不遠處的石縫中流出,匯入了小溪中。
走近之后,李偵看到被供奉在神龕內的是一個無臉的特殊神像。
這神像也與霧氣一樣,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凡是被供奉在神龕中的神像,就算是不入流的邪神一般也有清晰的相貌與名稱,唯獨這個神龕內的神像與眾不同。
皺眉打量了片刻神像,李偵抬頭看向濕漉漉的巖壁,看到從巖石上垂下來的植物也是濕漉漉的,不斷有水珠從植物的葉片上滴下,整個巖石都透著一股陰冷。
這一座山位于北方,五行屬水,這里的特征也屬性一致。
水行對應的是火行……
李偵拿出黃紙,迅速地在黃紙上畫上了對應的符咒,隨后在巖石下燒了一堆火。
隨著濃煙冒出,火焰熊熊燃起,把李偵貼在墻上的符紙刮得向上不斷飛舞。
做好了這一切,李偵按照順時針方向走向了下一座山峰。
順利地完成剩下的三座山峰的布置之后,李偵來到了中間的那座山峰之前。
這里的布置最麻煩。
李偵從女妖的背后拿出各種材料。
他把朱紅色的墨汁放下,以右手食指探入墨汁中。
忽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李偵的身后響起。
“……我嗅到了,就在這里……你們沒有騙婆婆,很好很好……”
“……婆婆舍不得殺你們了……”
皺眉的李偵轉頭看去。
幾個火把出現在了山路上,正在迅速地向這邊靠近。
等對方走近了之后,他看清走在前面的是他之前見過的那三人。
不過在這時只剩下那個女人和那個老頭,那個中年壯漢不知所蹤。
李偵從他們的身上嗅到了一些血腥味,已經猜到那人的下場可能不太好。
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和老頭的的身體都有些僵硬,看起來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殺那個中年男人的人應該就是操縱這兩人的人。
李偵把目光移到了這兩人身后的黑暗之中。
出現在兩人身后的是一個抱著一個襁褓的憋嘴老太婆。
這老太婆一身的邪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在李偵眼中不是好人的老太婆自然也不會認為李偵是什么好人。
見到李偵之后,老太婆的臉色變得凝重下來。
“我還以為他們故意嚇我這個老太婆,沒想到真的有能人來到了這里。”老太婆又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嘴的黃牙,“孩子,你在這里得到了什么好處了嗎?婆婆看你對這里似乎很有了解。”
站在老太婆前面的女人瘋狂地向李偵使著眼色,似乎是在求救。
想盡快解決問題的李偵對這里的事情已然心生厭倦。
他不想在這里浪費任何的時間。
“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李偵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暴躁,“十秒鐘之后,你還出現在我的眼前,你就要死了。”
聽到李偵的話,那個老太婆神情微怔。
“真是自信的年輕人,老太婆我很久沒有見過像你那么囂張的年輕人了。”老太婆拍了拍懷中的襁褓,“上次遇到好像是……五年前?一個自稱是長山弟子的家伙,最后被我攝出了生魂,喂養我的小寶貝。”
李偵閉上雙眼,元神已然蠢蠢欲動。
但他卻忽然又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一陣清脆的鈴聲被微風送到了眾人的耳中。
那個老太婆也瞇著眼睛看向了那個方向。
很快,一行七八人出現在了李偵與老太婆的視線中,為首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處的人物,一出現便肆無忌憚地打量起李偵與老太婆。
李偵與老太婆所看的都不是這個年輕人,而是年輕人身旁的一個老頭子。
這老頭子頭發稀疏,已經全白,但身形筆直,雙目炯炯,比起那個沒有什么站像的年輕人還有精氣神。
其人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拄著拐杖,在拐杖頂部的虎頭上掛著幾顆鈴鐺。
李偵聽到的鈴聲正是這幾顆鈴鐺發出的聲音。
站在這兩人身后的有男有女,應該都是年輕人的下屬。
老太婆顯然是認識那個老頭子。
看著老頭子,她的眼中有些忌憚:“隔著老遠,我就聞到了你這老東西身上的騷味……你這老東西竟然還沒死,真是令人掃興。怎么?今天成了年輕人的保鏢?是被別人降服了?”
老頭子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站在他身前的年輕人笑呵呵道:“老爺子愿意出山做我的保鏢是我的榮幸,好歹老爺子保的是個活人,鬼婆婆您手里的那個……還能喘氣嗎?”
這話似乎刺到了老太婆的敏感處,讓她的臉色變得陰冷下來:“牙尖嘴利的小家伙一般都活不長,想當初……”
年輕人打斷道:“別想當初了,你這樣的老東西早就該進地下了,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有臉來和我們這些年輕人搶東西?”
他興致勃勃地看了眼正中的這座高山,對李偵喊道:“小子,你是最先到這里的?只要你把這里的秘密告訴我,也許我心情好了,能幫你一把。”
“別看我不把這老太婆放在眼里,但是不得不承認,這老東西有些能力,要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
“看見他手里的嬰兒了嗎?那是她的孫子,被她自己不小心給殺死了,她就想逆天行事,復活她的孫子。”
“結果邪法用了不少,人也殺了很多,什么也沒做成,可她卻活到了現在,知道她的可怕了吧?”
臉色陰沉的老太婆怒極而笑:“你這狗東西倒是囂張,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都敢說,婆婆最喜歡你這張嘴了……”
那個年輕人還要說話,站在他身后的老頭渾身一緊,忽然上前擋在了年輕人的身前。
垂在他拐杖上的虎頭之下的鈴鐺瘋狂地跳動起來,發出一陣刺耳的鈴聲。
看見這一幕,年輕人自然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足以危及他性命的事情。
但他卻沒有害怕,神情反而更加興奮,雙眼瞪大向前看去。
沒有絲毫的征兆,那個老太婆的身形猛然向后飛出。
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攻擊一般,被她抱在懷里的襁褓被打得四分五裂,向四處飛出。
襁褓內的嬰兒干尸也散成了數份。
落地之后,老太婆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但她卻沒有關注自身的傷勢,而是驚慌失措地檢查起來手中的嬰兒干尸。
看到被自己死死地抱在懷中的干尸的腦袋只裂開了一些縫隙,猶如黑寶石一般的雙眼雖然黯淡,但還有一些光彩,她才松了口氣。
令人驚懼的氣勢籠罩而下。
老太婆渾身汗毛倒豎。
這時想要反應已經晚了。
一肉眼雖然無法看到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前的東西,但是她能感受到,有個東西即將抓到她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被她抱在懷里的那顆腦袋忽然向上飛起,擋在了老太婆的脖子之前。
“砰”的一聲,那顆腦袋忽然炸開,把老太婆炸得向后飛起。
重重地落在了幾米外,老太婆一邊吐血,一邊從地上爬起。
她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為什么那么恐怖,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邊緣,稍一疏忽今天他就會死在這里。
沒有浪費任何時間,還沒從地上爬起,她的嘴里便誦出了咒語。
同時,她以左手在自己的嘴角擦過,粘上了自己的鮮血,以自己的鮮血在自己的身上拍打了幾下。
無數的半透明的絲狀物從老太婆的身體中飛出,向四周刺去,而老太婆自己的身形卻在原地消失不見。
“你……死定了!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所有認識的人……血債血償,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老太婆咬牙切齒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那聲音帶著令人膽寒的怨恨,似乎無處不在,沒有人能夠通過那聲音判斷老太婆所在的地方。
站在原地的李偵的雙眼忽然睜開。
在他的手上出現了幾根長發與幾滴鮮血。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那老太婆做事不擇手段,又喜歡殺戮,你要是留不下她,以后就麻煩了。”
李偵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子,隨即伸手從女妖的背后取出那個肉質邪魔像。
他單手一搓,手中的頭發就被他搓成了一團,還沾上了那個老太婆的鮮血。
隨即,李偵將那團頭發塞進了邪魔像的嘴里,并誦念出了邪惡的咒語聲。
捕捉到了那個老太婆氣息的邪魔像開始從空中吸納從那個老太婆的身上散發而出的陰氣。
把肉質邪魔像放下,李偵用手上的鮮血隨手在邪魔像下畫出了一個簡單的人像。
等邪魔像把吸納到的陰氣吐到人像上后,李偵取出棺材釘,狠狠地釘在了人像上。
一聲慘叫發出,那個老太婆顯出身形,落在了一堆亂石上,生死不知。
亂石堆忽然裂開,把老太婆吞噬進了地下。
這里也會吞噬血肉?
李偵收起邪魔像,向那個亂石堆走去。
“好邪惡的氣息!”那個年輕人忽然興奮地蹦跶到了李偵的身前,像是看瑰寶一般打量著李偵,“出來晃蕩那么久,我終于等到了……”
“喂,要是我能贏你,你就做我手下,跟我混,怎么樣?”
他的右手向后一抓,再向臉上一抹,便在臉上抹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