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122章,八經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第122章,八經(第1/2頁)

  次日,正月初一。

  莊瑾回到沈家本部,新年福利,這月基本月例翻倍,不過,他如今情況已不比去年,戰功、各種好處……這點最多也就聊作家用。

  隨后又被告知了一個消息,他這月同樣作為東橋塢的坊鎮守,只是上面不會再安排前線輪換進攻任務,月中正月十六,有一護送差事,護送下面縣城進獻隊伍回去。

  此事,莊瑾事先還真不知道,下意識反應是不是有人針對、陰謀詭計,徑直去往執法司,準備問問鄒慶豐這個沈家老人。

  “你說這個啊,這是新突破七經、晉升護衛級別的福利,我也會去。”

  鄒慶豐解釋道:“咱們滇南府,下轄安豐、丹華、漁陽、廣平、萬柳、臨濟、清和七縣,每年年末七縣中的大戶,都會來到府城,向我沈家進獻各種藥材、銀錢種種,我沈家則回饋賜予青元液。”

  “隨后,會讓過去一年中,新晉升護衛級別的七經武者,護送各縣大戶隊伍回去,這也是炫耀武力,以示我沈家人才輩出……”

  去……不對,這是新年了,應該說是前年,前年藥王幫崛起之前,府城無戰事,沈家護衛級別也沒那么大好處,一次護送一千五百兩銀子,的確是福利,可以讓新突破的七經武者手頭寬裕些,享受到對應地位的體面生活。

  也就如今沈家與藥王幫相斗,尤其是去年六月份推出疏絡丹之后,戰事烈度愈高,坊鎮守級別一月少說也有五六百戰功,才讓這份福利看上去不是那么誘人了。

  ——別看莊瑾在四、五、六經時,動輒就是大幾百戰功,看起來撈取戰功就跟當鋪取錢似的,但那是:要么以上凌下,虐殺低境;要么占下街道,立下大功;要么隱藏實力,力挽狂瀾……真正來說,一千五百兩銀子對護衛級別都不算小數目了。

  “這既然是福利,那能放棄么?”去一趟下面縣城,來回少則旬日、多則半月,大大耽誤修煉,莊瑾如今不缺戰功、福利,還真不太看得上這福利。

  這問題一下子將鄒慶豐問住了,從這項政策推出以來,還從沒有過想放棄的,莊瑾是頭一個。

  他想了下,委婉道:“最好不要吧,莊鎮守真要是拒絕,作為第一個這樣做的,如此不給臉,上面……”

  莊瑾聽明白了:這種政治作秀任務,是不可能拒絕的,真要死硬不去,那就是打臉,打上面人的臉,再加上,他是對外武生招募出身,本來同僚就關系冷淡,若再得罪上面……那真是前途無亮了。

  ‘罷了,去就去吧,真要算算,去一趟少則旬日、多則半月,一千五百兩銀子,這個性價比還是挺高的。’

  ‘還有一點,城北這邊,截止上月末,藥王幫占領的街道被壓縮到只剩十分之一,若再沒動靜,就要被徹底驅逐出城北了……那當初排擠走其他小幫派,簡直是為沈家做嫁衣,這是藥王幫萬萬不能接受的。’

  ‘料想近來,藥王幫就會有什么大動作,我出去正好躲開這一波……不對,等等!城北那邊沈家必有防備,藥王幫該不會是……’

  莊瑾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動。

  從沈家本部回來,過去坊駐地,給下面人開了會,分配任務,回到住所,莊瑾給陳蕓說了這事。

  他說過后,心中也生出些許悵然,此刻審視內心,發現之前想要婉拒,除卻其他原因外,大概還有不想與陳蕓分開。

  兩人成婚半年,由淺入深,感情漸篤,好像彼此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不習慣分開,然而這種事,自是不好帶上陳蕓的。

  陳蕓同樣不舍,卻反而強顏歡笑,還勸勉莊瑾,去代他整理行裝。

  “蕓娘,就是要去,也是十六才出發,這才還早著吶!”莊瑾拉住她的手。

  “妾身忘了呢!”陳蕓微囧——她向來細心,這還是第一次在莊瑾面前‘出丑’,也是關心則亂了,不過經過這個插曲,倒是讓心情好了不少。

  因為月中護送差事,莊瑾心中生出緊迫,接下來時日,趁著這月‘都’中不會分配前線輪換進攻任務,抓緊時間修煉,想要盡快完成七經境界最后一成多的積累。

  陳蕓心思細膩,體察到莊瑾這種情緒,默默配合、支持,比如:柳立誠時有過來,來了莊瑾不好不停下招待,陳蕓就在距離稍遠些的院中水池旁,備下桌椅,在這里溫了茶水、小菜,柳立誠過來能看到莊瑾練武,就在這里等候。

  這樣的日子匆匆而過,時間很快就來到正月初九,這日晚上。

  莊瑾一遍靜功過后,終于再一次感到經絡中傳來的微微鼓脹感,心中生出如釋重負之感:‘七經之后,每個境界的積累,的確不是前面可比,緊趕慢趕,終于完成了啊!’

  ‘是時候突破八經了。’

  他凝神定念,默運內息,調動向著足部第二道經絡足少陰經而去,頃刻間水到渠成,完成在八道經絡中的大循環,在這個過程中,內息又是攀上一個新的臺階,變得愈發淳厚、凝練。

  片刻后,莊瑾睜開眼睛:‘足部經絡,相比手部經絡路線更長,穴位更多,但相對應的,每打通一條,提升也更大啊!’

  他起身施展疾風步,武技熟練層次沒有變化,但在多打通一道經絡,更淳厚、凝練內息下,速度暴增一截。

  ‘不錯!城北這邊,藥王幫香主、沈家的坊鎮守級別,都多是七經,八經、九經寥寥可數,我這突破八經,就與大多數人拉開差距了。’

  ‘八經級別,就是二紋護衛,基本月例更高,各種福利待遇也是更好……’

  莊瑾思索了下,卻是不打算立刻去登記,如今不像突破七經時,受限于靜功心法,自沒必要急著去晉升。

  ‘無論何時,留一手底牌總是沒錯的,況且,不久之后,還有護送縣城大戶進獻隊伍之事。’

  莊瑾想到此事,突破的欣喜淡去許多,心頭隱有陰霾:‘真要是如我所想,藥王幫盯上縣城大戶進獻隊伍,那我這隱藏就更有必要了!’

  ‘甚至,真要那般,八經境界,這一重底牌未必夠用啊,得看看還能不能再做些什么。’他暗忖道。

  城西,藥王幫總部,一間靜室內。

  藥王幫城北總把子符洪剛與戰堂副堂主仇攀,正在密謀。

  “再過兩日,下面縣城給沈家進獻的大戶隊伍,就要陸續過來了……我看這兩日沈家鑼鼓喧天,歡喜得緊,不知道再過些日子,沈家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符洪剛冷笑一聲,看去問道:“仇堂主,我之前說的那計劃……”

  “我看著很有可行性,匯報上去,上面已經通過了,讓我戰堂與符總把子負責具體落實,這次咱們還要通力合作。”

  仇攀說著,分析道:“此計劃重在一個隱秘,有心算無心,就怕沈家想到,提前有所防備,那就不好辦了。”

  “是這樣,不過仇堂主放心,一來,那些縣中大戶進獻隊伍過來時,沈家因為……還會上些心,可等他們回去么?呵呵!”

  符洪剛冷笑一聲:“二來,幾十上百年了,那些縣中大戶進獻隊伍回去時,從沒出過事,去年咱們也沒動手,沈家早就習以為常……”

  “這第三么?”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沈家高高在上慣了,那傲慢的姿態,就是時日至今,何曾真正將咱們藥王幫放在眼中過?在沈家眼中,咱們這群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會做出那種事?敢做出那種事?”

  “符總把子所說三點有理,的確是如此,不過,打鐵還需自身硬,咱們也得做好分內能做的一切……”

  仇攀說了些自己對計劃的細節補充,力求隱秘,掩過沈家耳目。

  符洪剛聽得眼中精光閃爍,大笑撫掌:“哈哈,好,有著仇堂主查漏補缺,幫著完備計劃,此事勝算更添數成。”

  他們兩人,一個大膽果敢,敢想敢做;一個善于謀劃,處事周全,正是珠聯璧合,這也是藥王幫讓他們兩人負責這個計劃的原因。

  “符總把子既有如此信心,那就盡管去做,放手施為,其他事情,如事后沈家反撲種種交給我就是。”

  “仇堂主不說我還真輕忽了,沈家事后反撲,這一點的確可慮,雖然咱們只是在那些縣中大戶進獻隊伍回去時動手,不是來時,但還是狠狠打臉沈家,恐怕沈家仍會惱羞成怒……”

  “符總把子放心,上面分析過,咱們不是在進獻隊伍來時動手,不動那些進獻的藥材,沈家就不會狗急跳墻,不然也不會同意這份計劃……而沈家只是惱羞成怒的些許報復,也就比常規戰事烈度高些罷了,提前有所準備,損失也能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仇攀看得很清楚:“這事咱們其實沒有選擇,就是咱們不做,沈家就會心慈手軟,放咱們一馬,停下在城北的攻勢嗎?”

  “是這個道理,倒是我想多了。”

  “這就對了,咱們與沈家的默契中,也沒有此事,這個計劃,符總把子當成像之前的又一次擦邊就是。”

  仇攀頓了下,又道:“往好處想,這次說不得能一箭雙雕,既動搖沈家在下面縣城的根基,又趁著沈家得知噩耗,士氣不穩之時,反推回去,緩解城北危局。”

  “哈哈,那就借仇堂主吉言了。”

  隨著符洪剛、仇攀兩人敲定,這個暗中針對沈家的陰謀徐徐拉開帷幕,城北、城南,藥王幫一些八經、七經武者被秘密抽調。

  更上的九經、十經,則是沒有,不是藥王幫不想,而是這些人數更少,受到矚目眾多,抽調暴露風險太大;再者,針對沈家一群今年新突破的七經武者,也沒那個必要。

  最后,還有藥王幫不愿意承認的一點,潛意識中忌憚沈家,不愿太過刺激——八經、七經也就罷了,還留有一線生機,更上就有些破格……

  還有值得一提的一點是:這次藥王幫抽調的八經、七經武者中,莊瑾的老對手、經過一月修養、傷勢已然恢復七七八八的董培,赫然也在此列。

  隨后數日,滇南一府,其下安豐、丹華、漁陽、廣平、萬柳、臨濟、清和七縣大戶進獻隊伍陸續過來。

  也就在正月十三這一日,莊瑾護送返程的進獻隊伍定下,是臨濟縣大戶斐家的進獻隊伍——他是今年倒數第二個突破七經嘛,故而分配到了倒數第二遠的臨濟縣隊伍。

  當日,莊瑾就向庶務司打了秘密報告,為防備藥王幫可能襲擊,建議配備更多護衛力量,最好請都鎮守級別暗中跟隨。

  結果,這份秘密報告卻如石沉大海,杳無后續。

  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一來,幾十年都沒出過事,怎么可能這次出意外?庶務司不認為藥王幫那群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有這個膽子,敢如此做;二來,對藥王幫的盯防、監察,也并未發現異常。

  至于那個建議,請都鎮守級別十經武者暗中跟隨,更是可笑,那種大人物都有自己事情,怎么可能輕易抽調?

  對此,莊瑾也只能感嘆:‘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藥王幫內卷、狼性,內部壓榨,卻連基本的公正都無法保障;沈家僵化、死板,老人排擠新人,高高在上,傲慢……簡直是在比爛。兩者中最后能贏的,恐怕也不是有多好,全靠對方襯托。’

  ‘不過往好處想,真要出事,我這打的秘密報告也算是備案……只是,那時就是亡羊補牢了啊!’

  ‘沈家樹大根深,底蘊深厚,經得起一次失敗,最多也就是吃個虧、長個教訓,可我作為其中涉事者,一旦出問題,丟掉的就是自己小命。’

  上面靠不住,他也只能自己想辦法。

  一方面,繼續加緊突擊練習疾風步,在入門基礎上,繼續苦肝熟練度,提升保命能力;另一方面,找到臨濟縣大戶斐家進獻隊伍,看能不能施加影響,在這一點上做些文章。

  這日,莊瑾請了一人過來,臨濟縣大戶斐家進獻隊伍的主事者,斐家二公子——斐澤聰。

  “斐公子,不知返程中,章程如何?”莊瑾問道。

  斐澤聰還以為莊瑾是擔心排場小了,落了沈家面子,頓時答道:“回城時,有著七條大船,旌旗飄搖,鑼鼓喧天……每過一處,會請戲班子……向岸上撒錢……”

  如此聲勢浩大,也是有目的的——就如沈家會讓過去一年中,新晉的七經武者護送,炫耀武力,以示人才輩出,返程中這些大戶隊伍如此夸耀,除了展示自家作為一縣大戶的頭臉、門面外,也是在扯沈家虎皮,以示自己上面是有人罩著。

  莊瑾越聽,越是心涼,這般大張旗鼓,他如果是藥王幫人,真要動手,那可真是太方便、太貼心了。

  不過,他一思索,想到背后的政治意味,也知道不可能要求返程隊伍低調,只能另謀主意。

  “斐公子,七條大船……這么多么?”

  “莊鎮守有所不知……”

  斐澤聰一番解釋,莊瑾這才明白,他們縣中大戶進獻藥材、銀錢等等,沈家賜予的也不可能只是青元液,還有其它一些東西。

  再者,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來都來了,自然也要運些府城特產回去,賺些利潤。

  莊瑾微微點頭,又問:“不知隊伍中的護衛力量如何?”

  “除了莊鎮守外,還有我與我同行的三叔,皆是六經境界,下面五經武者三位、四經武者五位,以及一到三經武者二十余人……”

  斐澤聰并無隱瞞,如數家珍,盡數道來,也是在展示實力。

  莊瑾看著對方自信滿滿、優勢在我的樣子,心下不詳之感更濃郁了,斟酌了下,道:“斐公子,我就是說,咱們此行,最重要的還是我沈家賜下的青元液,可對?”

  “這是自然。”

  “那請恕莊某再冒昧問一下,賜下的青元液重量多少,容積幾何?”

  問這話的若是別人,斐澤聰下意識就會懷疑別有用心,不過想到莊瑾身份,想來是‘在其位、謀其事’,猶豫了下,交底道:“青元液母液共計一百斤,容積五十升,一口封口銅缸裝下。”

  “一百斤啊!”

  莊瑾心下松了口氣,這個重量、體積還好,可以便宜行事:“斐公子,我就是說啊,咱們返程時,一定要跟著大隊伍么?”

  “莊鎮守這話是什么意思?”

  斐澤聰不是笨人,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心神劇震,以至于面色劇變:“莊鎮守是說……”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