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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雍正教的乾隆有多猛?八旗高呼恩情還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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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把臉一沉,冷冷地看向孫嘉淦,同時斜眼瞥向了弘歷。

  弘歷這時正故意瞪大著眼,看著孫嘉淦。

  接著,弘歷又回頭看向了雍正,刻意半張著嘴。

  雍正因此越發挺直了胸膛,精神奕奕地站起身來,并走到了孫嘉淦面前:“事君以誠四個字,還用朕教你嗎?”

  而弘歷也向孫嘉淦看了過來,心說,得嘞,果然讓雍正裝到了。

  好吧,且讓你裝!

  反正現在你是皇帝,我只是將來的皇帝。

  孫嘉淦這里身子微顫。

  “怎么,你想否認,否認你剛才沒有說這樣前后不一的話?”

  “起居注上都記著呢!”

  雍正俯視著孫嘉淦,也指了弘歷一下:“你現在看見了吧,這些清流儒臣,真正大公無私的君子很少,皆有其私心!”

  “他孫嘉淦也是一樣!”

  “從薦舉其弟國子監監丞開始,就有這樣的現象,現在為自己門生故舊,也依舊如此。”

  “朕不過是略微一試,就能讓其顯露原形。”

  雍正隨即就又問著孫嘉淦:“孫嘉淦,你當著朕和太子的面說說,你是不是因有私心才做出欺君之舉?”

  孫嘉淦閉了一下眼。

  他現在,心里恨死了雍正!

  畢竟,雍正這么擺他一道不說,還拿他做例子,來現場教太子不要完全信任他們這些清流儒臣。

  他不明白!

  雍正為何不早點駕崩,還要繼續這樣坑他們,非得把他們這些儒臣的體面扒得一點不留!

  但明面上,孫嘉淦也只能無奈回道:“臣有罪!”

  “你不只是有罪,你這是欺君死罪!”

  雍正指著孫嘉淦,嚴厲地說道。

  孫嘉淦只得跟著附和:“是,臣該死!”

  孫嘉淦說著就咬緊了牙,兩眼血紅,額頭青筋直冒。

  “你在氣什么?”

  “覺得朕冤枉了你?”

  “還是刻意要造成朕冤枉了你的事實,而繼續上演欺君之舉?”

  雍正見此,冷聲問起孫嘉淦來。

  孫嘉淦道:“陛下沒有冤枉臣,臣是為自己不爭氣而怒!”

  “傳張廷玉來。”

  雍正這時吩咐了一句。

  不一會兒,領班軍機大臣張廷玉就來到了雍正這里。

  “擬旨,將孫嘉淦交刑部議罪!”

  雍正吩咐了一句。

  張廷玉微微一怔。

  “嗻!”

  但緊接著,他還是一臉古井無波地回了一句,且面對著雍正和弘歷退回到了軍機處值房。

  自設軍機處后,軍機處值房都離皇帝寢居之地很近。

  所以,張廷玉無論是來領旨,還是回軍機處擬好旨來給雍正看,都會很快。

  在張廷玉又送來擬好的諭旨給雍正過目后,雍正就點了點頭。

  張廷玉便退下去正式謄錄為諭旨。

  而孫嘉淦這里則被御前侍衛押了下去,只是在被押下去時,依舊板著一張臉。

  弘歷見狀,呵呵暗笑。

  他只能感慨,這孫嘉淦到底是沒有想到雍正會早就注意到了他薦用自己親弟弟任國子監監丞的細節,不知道雍正對細微處的變化有多敏感。

  別說他孫嘉淦,就連老八藏在細微處的許多心思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要知道,雍正對細節的注意,可是到老八自己生母去世后的一段時間竟然發福的細節都是被注意到的程度的。

  “朕其實沒打算殺他孫嘉淦,但現在將他下獄,則是形成風力輿論。”

  “你等著看吧,他孫嘉淦的門生故舊也都沒那么笨,他們會去找你,也會給你帶去孫嘉淦的最新主張的。”

  “朕否定了他孫嘉淦,而他們,就正好需要你重新肯定他孫嘉淦,如此才能肯定他們整個朋黨!”

  雍正這時又轉身對弘歷嘀咕起來,且道:“你先賣他們這個人情,而讓他們支持你要做的文治之事,進而推崇你,這樣,將來才能有將你主張的新注音法推廣于天下的勢。”

  “阿瑪才是兒臣最好的先生!”

  “跟著阿瑪學的,也不是看書所能看出來的!”

  弘歷這時立即重重抱拳躬身回應道。

  雍正笑了笑,身子骨都仿佛酥軟了幾分,而擺手道:“這不算什么,你要做的事,也本不是眼下就能對權貴勢豪傷筋動骨的政策,自然也不需要太費周章。”

  “反倒是接下來旗務改革上的事,要更加難做的多。”

  “你且先學著吧。”

  雍正說道。

  “嗻!”

  “怎么辦,靜軒先生下了獄!”

  “如何才能救他,靜軒先生要是被定了罪,我們這些跟靜軒先生走得近的人該怎么辦。”

  “關鍵是太子爺會怎么看我們這些跟著靜軒先生的人?”

  一時間,朝野也因孫嘉淦下獄的事議論紛紛起來。

  孫揚淦甚至,在刑部尚書法海的幫助下,還于大牢中,見到了孫嘉淦。

  孫揚淦一見到孫嘉淦就忙問道:“兄長,為何會這樣,您怎么就犯了個欺君之罪?”

  “哎!”

  孫嘉淦自己先嘆了一口氣,然后才說道:“我只以為,陛下是因為太子爺的進言,而更加看重我,才要召見我!誰知,陛下是要拿我做例子,教太子爺如何辨別忠奸!”

  “而我,也就一時思考不及,犯糊涂,行了奸佞包庇之事,竟大言不慚地說,國子監教習皆可用。”

  “陛下圣明,不肯相信無濫竽充數者,因此就決定要親審。”

  “我因而不得不說實話,有方從仁不能用!你知道的,他連科考都是靠渾水摸魚成功的,要不是因為是我們鄉黨,我們也不會讓他進國子監當教習,陛下要是真考問他,必考出問題來!”

  孫嘉淦說到這里,就道:“但細究起來,這事根源是因為我諫阻了太子爺要編寫那字典與推廣那新注音法的事。”

  孫揚淦聽到這里也認真注視著孫嘉淦:“與這有關?”

  “我猜測當是為此。”

  “不然,陛下也不必突然在這個時候問我關于國子監教習考成期滿的事。”

  孫嘉淦回道。

  孫揚淦聽后道:“也就是說,唯有兄長改變說辭,才能有免死的機會?”

  孫嘉淦點頭。

  接著。

  孫嘉淦就從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份文稿,而遞給了孫揚淦:“我已重新寫了一份說辭,你替我交給太子爺,要帶著宋鎬他們都去,只有這樣,我才能活命!”

  “這次,畢竟與之前不同,這次是為兄真犯了欺君大罪!”

  孫揚淦聽后點了點頭,且在接下來,就真的帶著許多清流來了朗潤園,求見弘歷。

  弘歷自然見了這些人。

  “太子爺,這是家兄在獄中認真思考后所擬的文稿,而特地讓臣交給您。”

  “家兄的意思,他之前諫阻您編寫普通字典與推廣新注音法的有欠考慮,理由完全不對。”

  “因為在,學問上投機取巧者,即便是沒有推廣這新注音法也已經存在;但便于儒童學習的普通字典編寫出來,至少可以讓更多愿意認識更多字的儒童,可以更快認識更多的字,進而可以進行進一步的學習,會不會投機取巧完全在于他們自己,與識字會不會更容易細究起來其實沒有關系。”

  “新注音法推廣其實也不用擔心擾民,只要朝廷不以此強制要求,不以此考核官吏就行。”

  而孫揚淦在見到弘歷后,就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在這么說后,孫揚淦就伏首陳詞道:“太子爺心憂社稷、崇尚文治,乃天下之幸,必將圣德廣彰;臣等莫不敬服!”

  “太子爺心憂社稷、崇尚文治,乃天下之幸,必將圣德廣彰;臣等莫不敬服!”

  “太子爺心憂社稷、崇尚文治,乃天下之幸,必將圣德廣彰;臣等莫不敬服!”

  跟著孫揚淦一起來的清流官員們皆跟著附和起來。

  弘歷淡淡地看著這些人,心里冷笑不已,暗想,這些跟隨孫嘉淦的漢人士大夫果然在原則上很靈活。

  “你們都起來吧。”

  弘歷這時抬了抬手。

  這些人也都站了起來。

  “謝太子爺!”

  弘歷則笑道:“難得靜軒先生最終還是贊成本宮這樣做,本宮甚是喜悅,只是可惜,他不該在汗阿瑪那樣兒戲,大有孩視欺君之嫌。”

  “家兄自己也是悔恨不已。”

  “雖然,方從仁教學一向還算勤謹,但就是才學不足,故不為監生所容,只是,家兄還愿意給他機會,覺得他才雖不足但德行卻足堪清儉,所以也就沒有在陛下面前直言他不可用,而說了皆可用。”

  “臣這樣說,絕沒有埋怨君父不該勤政親問之意!”

  孫揚淦說到這里就再次跪下叩首:“只是請太子爺知道家兄雖有欺君之實,但實無欺君之意啊!”

  “靜軒先生雖有欺君之實,但實無欺君之意,請太子爺明鑒!”

  “靜軒先生雖有欺君之實,但實無欺君之意,請太子爺明鑒!”

  跟著來的清流們也都為孫嘉淦申辯起來。

  弘歷聽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待我去給汗阿瑪說說,以乞其對他網開一面!”

  “太子爺仁恩如天,臣等感愧不已!”

  孫揚淦等再次叩拜起來。

  弘歷則在接下來真的來見了雍正,而給雍正看了看孫嘉淦的親筆文稿,說道:“果然一切都在阿瑪的掌控之中,孫嘉淦這么快就改了主意。”

  “孫嘉淦貪名不貪財,但他貪名終究是為貪權,乃至暗中有意發展朋黨也是如此,為的是,將來能夠成為我大清宰輔執政,而且是能夠權勢滔天的宰輔執政。”

  “這算是進一步重用漢臣,讓漢臣可以入軍機處,參與決策的弊端。”

  “所以,弘歷呀,對于漢臣,你以后要多堤防這種大臣。”

  雍正則也趁此細心教導起弘歷來。

  弘歷點首,注視著雍正。

  雍正見此更加有興致起來:“但,這種人也不是說不能用,乃至不能重用,相反可以重用,比貪財的官還更值得用;”

  “因為,說不準,你若任用得當,也能讓他們變成賢臣;也正如你自己所說,他們賢與不賢由不得他們自己,關鍵在君王如何用,君王用人,也從來不看他是君子還是小人,有時候重用的可能不是君子。”

  “阿瑪說的是,兒臣受益匪淺!”

  弘歷回道。

  雍正則起身伸展著筋骨笑道:“至于孫嘉淦,朕便免他死罪,令他在戶部銀庫效力,將來可以啟用他,他或許依舊能成為賢臣良輔。”

  弘歷不得不承認雍正的確會整人,知道孫嘉淦貪名不貪財,在免他死罪之余,還讓他去戶部銀庫效力行走。

  孫嘉淦很快也收到了讓自己在戶部銀庫行走的旨意。

  孫嘉淦在收到此旨意,不禁悵然失神,隨后竟因此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囔囔地哭了起來。

  “陛下仁德睿智,罪臣佩服至此!”

  而至此。

  弘歷這邊編寫普通字典和注音法教材的事,也沒人再反對,

  松壽和劉統勛薦舉的一干東宮屬官也都很配合地做起了此事。

  且說,弘晝去西北查策棱貪污錢糧之事,也因為查到是被副都統阿三藏匿,也就還了策棱清白。

  但策棱還是因為失察,被革去了大將軍職事,貶為貝勒,令其隨馬爾賽協理蒙古事宜。

  不過,弘晝沒有因此晉為親王。

  因為,按照雍正的目的,是要坐實策棱貪污的罪的。

  畢竟,那樣他就能把失察用到弘歷身上,讓弘歷這個太子也稍微被壓一壓氣勢。

  可弘晝沒有這樣做,也就讓弘歷沒有被壓成。

  雍正對于這個不配合自己的兒子,自然也不想這么快晉其為親王,只以查案有功為由恢復其俸祿。

  但弘晝對此不在乎,他知道,他早晚都會是親王,這一朝不是,下一朝也會是的。

  而幾乎與此同時。

  岳鐘琪也因為被副將軍張廣泗彈劾在昔日處置查喇臨陣脫逃事件中,過于偏護滿人查喇,而致使險些造成冤案,被雍正給下旨嚴飭,說他秉性粗疎,辦事怠忽,將國家軍旅重務、視同泛常,且賞罰不公,號令不一,故革其職,令致仕。

  至此,弘歷舉薦的西路軍、北路軍的主帥都因為一些過錯,在獻俘后就都被撤了職。

  而兩路大軍也在接下來相繼被撤回至原駐地。

  在雍正十年初,雍正的確舉行了盛大的獻俘儀式。

  大策凌敦多布和小策凌敦多布是被獻俘的主要人物。

  兩人也都沒想到會因為噶爾丹策零的野心而成為犧牲品。

  “但愿下輩子不用再參與戰爭!”

  大策凌敦多布甚至被雍正下旨處斬時發出了如此感慨。

  小策凌敦多布則只是說道:“要不是弘歷監國,我們未必輸!”

  “說這些做什么,輸給弘歷,當心服口服!”

  兩人最終都被處斬。

  他們本來是該被凌遲的,雍正特旨施恩,改為斬立決,以表自己寬仁為懷。

  同樣被雍正以表現寬仁為懷而只下旨斬立決的還有曾靜和張熙兩人。

  因為,這兩人本來按理也是該被凌遲的。

  不過,這一世,由于弘歷讓雍正明白一個階層的立場是改變不了的,所以,雍正也就沒有選擇留兩人性命。

  曾靜在被押赴刑場的時候,朝張熙苦笑了一下。

  張熙則是十分沮喪:“恩師,是我對不起您,我不該供出您。”

  曾靜則又笑了笑道:“無妨,我們這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青史留名了呀!”

  曾靜感嘆了一聲仰頭看了看天,且在接下來,與張熙一同被斬首于刑場。

  弘歷在雍正十年七月做的事,除了組織自己身邊的東宮近臣編寫普通字典和注音法外,就是奉旨帶著內帑去撫慰在這次西北戰事中出現傷亡的八旗旗戶。

  這天,弘歷在進園請安后,就乘著八抬大轎,往八旗都統衙門安排好的撫慰路線去撫慰家中有子弟傷亡的八旗旗戶。

  雖說是陰雨綿綿的天,但因為城衛營和協防營的存在,西直門驢肉胡同一帶,也就依舊沒有熏人的臭味。

  只是道路未免因此泥濘不堪,越是接近中下層旗戶家庭,這種情況越是明顯。

  因為上層旗戶還會在家門前鋪上石條,講究一下。

  在一處有子弟傷亡的旗戶家門前落轎前,弘歷先生聽到了一陣陣哀音,待下轎后,就見這家如意門前已掛了白幡。

  而弘歷放眼望去,整個正紅旗集中居住的驢肉胡同一帶,倒是零星有好幾家裝有白色的旗戶,在一片青磚綠瓦間特別顯眼!

  不過,好在不是成片的白幡,加上勝利的沖抵,也就顯得悲戚之氛圍沒那么重。

  弘歷這里先進了眼前這一家,只見一個大大的黑色“奠”字下跪著一少婦。

  少婦失魂落魄如紙片人一樣,似乎碰一下就要倒下,眼睛更是腫得如核桃一樣大。

  在這少婦身后還有一披麻的小孩正趁著該少婦不注意,起身叩著黑漆漆的棺材。

  另有一青年男子則跪在這少婦對側,對弘歷叩首道:“正紅旗滿洲第二參領第十四佐領鈕祜祿·常保家給太子爺請安!”

  “免了。”

  “陣亡者是你的?”

  弘歷抬手后問道。

  “回太子爺,乃是奴才之弟!”

  常保情緒低落地回道。

  弘歷點頭,隨后就親自上前,給亡者上了三炷香。

  這一幕,讓常保乃至在場的旗人都紅了眼,那少婦更是忍不住嗚咽起來。

  弘歷接著就只讓人把從內帑額外加撥的撫恤銀遞了來,并問了幾句家中情況。

  隨后,弘歷又去了另外一家,這一家倒是沒有陣亡者,只有傷員。

  這傷員穿著一棗色布衫,臉色蒼白,正被家人扶著往外走,剛走過一面正掛著棉甲的磚墻。

  “正紅旗滿洲第二參領第十四佐領舒穆祿·德祥家給太子爺請安!”

  弘歷在看見這家人給自己扎千行禮時,就見這家的傷員正用兩沒有手掌且光禿禿被布包裹著的手臂向自己扎千行禮。

  弘歷便立即過來扶住了他:“都起吧。”

  接著。

  弘歷就問了幾句這人如何負的傷以及受傷情況,然后就囑咐說:“如果發熱千萬不要硬扛,要及時就醫。”

  “嗻!謝太子爺囑咐!”

  弘歷點了點頭,隨后就讓人把銀子奉了上來,這家的戶主德祥因此直接落下淚來,而跪下道:“太子爺的恩德,奴才們幾輩子也報答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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