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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被震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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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霓虹燈閃爍,城市里流淌著七彩的光。

  咖啡廳里燈光柔亮,磨豆機發出低沉的咆哮,褐色的粉末在玻璃容器里騰起煙塵,旋即被蒸汽吞沒。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焦香味,柚木桌面上,兩杯拿鐵熱氣騰騰。

  加了一塊方糖,秦若之輕輕攪動,杯中的泡沫一一炸開。

  “素心,景澤陽怎么了,這么晚把我們約過來?”

  “不知道,我問了,但他不說,說是見了再講!”景素心皺著眉心,“若之,他不會是想反悔吧?”

  秦若之頓了一下:確實有可能。

  用葉安寧的話說,和林思成待一起,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光是那種感覺,就能讓你親切的體會到,什么是“歲月靜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這話可能有些夸張。但不管是秦若之,還是林素心,對林思成的感觀都極好。

  沉穩,內斂,淡然,甚至帶著點兒恬靜。

  而景澤陽恰恰相反:話多,好動,貪玩,愛鬧,嘻嘻哈哈,吊兒浪蕩。

  把性格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放一塊,會發生什么,秦若之和景素心都能想得到。

  但問題是,又不是讓他陪林思成去玩的。只是讓景澤陽看著點,別讓林思成被人下了套,而且還許了那么多好處,他有什么不滿意的?

  轉著念頭,秦若之“呵”的一聲:“離了張屠夫,還能吃帶毛的豬?他不干,有的是人干……”

  景素心沒說話。

  只要葉安寧發話,確實有的是人干:其它不說,萬一以后葉安寧和林思成成了,現在就等于燒冷灶。提前結個善緣,景澤陽以后少不了沾光。

  主要的是兩人年齡相近,再者景澤陽雖然整天沒個正形,嘴卻很嚴,而且也敢擔事,所以才選的他。

  但他自己不愿意,那能有什么辦法?

  景素心嘆了一口氣,端起咖啡杯。將將送到嘴邊,秦若之支了支下巴:“他來了!”

  順眼看去:景澤陽進了咖啡廳,東張西望。

  景素心招了招手:“這邊!”

  景澤陽走過來,坐到了兩人對面。

  幫他要了一杯咖啡,景素心開門見山:“怎么了,和林思成鬧矛盾了?”

  景澤陽“嘁”的一聲:“他穩的跟我大大爺似的,能鬧什么矛盾?”

  秦若之剛喝了一口咖啡,聞言沒忍住,“噗嗤”一聲。

  幸虧躲的快,不然就得噴景澤陽一臉。

  景澤陽抽了張紙巾遞過去:“若之姐,你先別笑,我就問你:你不覺得像嗎?”

  秦若之仔細想了想,又笑出了聲:“像,確實挺像!”

  景素心瞪了景澤陽一眼。

  大大爺是他們倆的大伯,現在退休了。沒退休前在教育部,進教育部之前在清華當教授。

  就那種標準的學者型人格:端莊,大方,沉穩,儒雅,謙虛,禮貌。

  別說,如果只比較性格,林思成真就挺像。

  秦若之抿著咖啡:“那你叫我們出來干嘛?”

  景澤陽往后一躺:“我就是純好奇!”

  秦若之頓了一下:“好奇安寧為什么看上他?”

  “這個我已經不好奇了!”

  景澤陽掰著指頭,一樣一樣的數,“林思成長的好看,性格也好,懂的又多,又淵博。該熱心的時候熱心,該有正義感的時候一點都不缺,說明能任事,敢擔責……關鍵的是,才二十一!擱我是女人,我也喜歡。”

  兩個女孩一臉嫌棄:“唏”

  當然,他倆鄙夷的是景澤陽。對于林思成,她們倆還是非常欣賞的。

  “那你好奇什么?”

  景澤陽不知道從何說起。

  整理了一下思路,他神秘兮兮:“姐,你們知不知道,他這次來京城,是來干嘛的?”

  景素心頓了一下:“林思成不是來學習嗎?”

  秦若之也點了點頭。

  葉安寧在電話里就是這么說的。從機場接到林思成,他當面也是這么說的。

  “他那是謙虛!”景澤陽嗤之以鼻,“你們知不知道他在文研院干嘛?指導項目。知不知道受他指導的都是誰?”

  “文研院副院長、高級工程師、正高級研究員……好大的一群。而且其中好幾位都拿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連咱大伯見了,都得主動握手!”

  兩個女孩愣住,眼睛一點一點的瞪大。

  在文研院指導項目?

  文研院雖然算不上頂級的研究機構,重要性比不上軍工、科技、航天等部門,但怎么也是國家級的研究中心。

  從里面隨便拎一個實習研究員出來,在外面都是正兒八經的專家。林思成才大學畢業,能指導什么?

  “不信是吧?我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信……”

  景澤陽“嘖”的一聲,“你們是沒見今天那個場面:文研院專門為他開了歡迎會,從前到后一個小時,掌聲就沒停過。林思成就準備了十分鐘的講話稿,但愣是半個小時才講完……”

  “我當時都被驚呆了:別說他只是王三叔的學生,就算是王大爺王主任(王齊志的父親)來了,有沒有這個待遇?”

  “之后到實驗室,一群五六十歲的專家和研究員圍著他叫老師,又是請教又是指點,我才知道:他是專程被文研院請來,指導項目的。”

  “據說是他研究出了什么BTA技術,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懂,只知道和考古和文物有關。但馬院長在會上親口說:這是十一五規劃重點科研項目,國家自然基金、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從籌備開始到現在,文研院已經研究了近五年……

  但林思成后發先至,只用了一年時間,但研究成果至少領先文研院、國博十年以上……而且不止是國內,包括國際上,他也是獨一號,一騎絕塵,莫望其項……”

  景澤陽越說越興奮,秦若之和景素心木木愣愣。

  她們倒是知道林思成在西大辦了一座文物研究中心,規模不小,文物也不少,聽說研究能力也很強。

  去年去西京玩,葉安寧還帶他們參觀過,說是林思成白手起家,積土成山,中心從無到有,只用了半年時間。

  當時她們還想:林思成確實挺厲害,不怪一向眼高于頂的葉安寧,突然就春心萌動?

  但她們沒想過,林思成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秦若之和景素心再是不懂,也知道十一五重點科研項目,自然基金、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是什么概念:一個項目,三個國家級的指標……

  兩人面面相覷。

  突然,景素心想了起來:“不對啊,我們上次去的時候,安寧說林思成的那個中心主要研究文物修復?”

  “不是他那個中心,是王三叔的實驗室。不過王三叔只是掛個名,項目從設計到具體研究,一直都是他負責。”

  “你們肯定想不到,他手下都是些什么人?用張老院長的話說:來文研院洗試管都夠嗆……我當時就想:等于這個項目,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林思成的功勞。關鍵在于,他沒畢業,就把項目完成了。那時他多大,二十,二十一?”

  景澤陽手一攤:“想不通是吧,我也想不通……”

  兩個女孩繼續沉默,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想也能知道:既然是學校下屬的實驗室,林思成肯定用的是同學、校友。

  如果這些人能力真那么強,早就研究出來了,何必等林思成?

  說來說去,還在于林思成。

  而二十一歲的時候,自己在干什么?

  不用回憶,看看景澤陽就知道:沒心沒肺,吃喝玩樂。

  而二十一歲的林思成,已經站在國家級的研究殿堂,主持國家級的重點項目,指導一群他能叫伯伯、乃至爺爺的專家搞研究。

  照這么一想,感覺自己之前的二十多年,全活狗身上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怔愣了好一會,又看了看景澤陽。

  “別看我!”景澤陽撇了撇嘴,“言哥的原話:景三兒,你腦子秀逗了,和誰比不好,你和林思成比?八輩子也趕不上……”

  “啊,言大哥也認識林思成?”

  “只是他認識林思成,林思成不認識他……但這個放在后面再說,咱們先算算賬。”

  景澤陽懶洋洋的往后一躺,“驢都知道,上磨前得先添把料。你倆倒好,拿弟弟當日本人哄,眼睛一蒙,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知道拿鞭子抽……”

  “呵”的一聲,景澤陽斜著眼睛,“來,誰來說說,為什么沒人跟我說過,林思成是個撿漏高手?”

  兩個女孩愣了一下:“啊,他又撿漏了?”

  “好一個‘又’?”

  景澤陽一聲冷笑,又擰巴著臉,像是丟了十個億的模樣,“你們知不知道,我們今天去哪了?潘家園!從前到后,林思成問了我三次,整整三次:景哥,你要有興趣,就挑一件,我幫你把把關……”

  “我倒好,壓根就沒搭茬……我當時就想著,隔行如隔山,研究是研究,鑒定是鑒定,文研院的研究員那么多,也沒聽說過誰撿了漏,誰發了財。

  我當時還好心勸林思成:林表弟,千萬別被坑了……這地兒別的不多,就三多:假貨多,傻子多,騙子更多……但你們猜怎么著?林思成眼睜睜的在我眼前撿了三次漏。

  特別他那個長兩眼睛比瞎了還不如的助理,看一件是假貨,再看一件還是假貨,最后都要放棄了,愣是被林思成勸著,近乎于白送似的給他挑了一件花板。知不知道人花了多少錢?八百。又知不知道那玩意值多少?十萬……”

  “我要知道林思成有這能耐,我哭著求著也得讓他給我掌一眼。而林思成主動問了我幾次?三次啊,整整三次……一想起來當時我是怎么推辭的,我就想哭……”

  景澤陽越說越氣,“兩位姐姐,你們摸摸良心:痛不痛?”

  “哈哈哈哈哈……”秦若之著實沒忍住,笑了起來。

  景素心也笑,又瞪了景澤陽一眼。

  堂弟什么性格,他最清楚:說好聽點是心理素質好,說難聽點,就是沒皮沒臉。

  林思成的性格又那么內斂,她們就想著別忙沒幫到,反倒落了埋怨,所以就沒告訴他。

  但現在看來,兩人玩的挺好……

  “放心,還有機會。相處久了你就知道林思成是什么性格:你對他好一點,他能對你好十倍……”

  秦若之指了指頭上的玉簪,又指了指景素心脖子里的玉佩,“上次我們只是幫了點小忙,林思成讓安寧送給我們的,都是古玉,值好幾萬呢……”

  好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

  景澤陽驚了一下,又努力回憶:“上次,安寧姐讓你們去拍賣會那次?”

  “對,就是那次,我幫林思成舉的牌,拍了十好幾幅畫,差不多快六百萬。”

  秦若之壓低聲音,“他自己舉牌,拍了一方乾隆的印,只花了七萬!”

  哈玩意,乾隆的印……就花了七萬?

  景澤陽渾身一振,眼珠子直往外突。

  今天是他親眼所見:林思成花幾百,一賺就是十萬,已經讓景澤陽夠震憾了。壓根沒想過,還能更震憾?

  撿漏撿到帝印?

  去潘家園、琉璃廠問問那些地攤和店鋪的老板:他們見天編撿漏的故事,敢不敢這么編?

  而且是在拍賣會上,而且是西冷印社的拍賣會上?

  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景澤陽再是孤陋寡聞也知道西冷印社:論對印章的鑒定水平,論對金石學的研究,這家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林思成能在西冷印社的拍賣會上撿帝印,就好比大搖大擺的進了銀行的金庫,光明正大的抱出來了一箱黃金。去問問,電視劇里敢不敢這么演?

  不行,哪怕是磕一個,也得求林思成帶他再去趟潘家園。不求花一百撿十萬,一萬就行,甚至幾千也行。

  不求賺多少錢,只求哥們以后出去吹牛逼,臉上有面兒……

  看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以為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秦若之“呵”的一聲:“別怪我沒提醒你:敢打林思成的歪主意,安寧能讓你脫三層皮……”

  一提葉安寧,景澤陽就想打冷戰。

  他沒說話,只是使勁的搖頭。

  景素心趁熱打鐵:“你別覺得林思成賺錢快,他花錢更快:清明的時候,他給川西貧困山區捐款,一次性捐了七百萬……”

  景澤陽一聲驚呼:“多少?”

  景素心比劃了一下:“七百萬!”

  不是……林表弟,這可是七百萬,你干點什么不好?

  景澤陽雙眼發直:“不是……林表弟他圖什么?酒吧不香嗎,妹子不漂亮嗎?”

  “你懂什么?”景素心踢了他一腳,“你以為都跟你一樣?”

  話是這樣說,其實景素心和秦若之也不知道林思成圖什么。

  就連葉安寧都說不上個所以然。

  如果是圖名,林思成捐了款,卻連個名字都沒留。直到過去了四個月,去拍賣會的時候他問合伙人借錢,葉安寧和王教授才發現,原本有幾百萬的賬戶,比狗舔了的還干凈。

  當然不可能是圖利,圖利的人不可能把幾百萬往外捐。

  私下里,秦若之和景素心還揣測過:難道是為了讓葉安寧的家人高看一眼?

  感覺更不像:如果是為了這個,他還不如把這錢直接給葉安寧。

  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林思成對這一方面一直有顧慮。不然以他的智商,能感覺不到葉安寧的想法?

  正因為沒有想好,才一直裝傻充愣。

  所以想來想去,好像就只有一個原因:出于正義,出于社會責任心……

  字很少,而且從小聽到了大,耳朵里都起繭子了。但掰著指頭數一數:身邊能做到這一點的,有幾個?

  答案是零。

  三人感慨不已,默然不語。過了好久,景澤陽抬起頭,雙眼放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他媽都成圣人了?”

  景素心又踢了他一腳:“少說臟話!”

  景澤陽搓著腿,一臉不服氣:“好,姐,你給我比喻一下!”

  景素心語塞。

  關鍵的是,林思成還遠遠沒到“達”的地步。不然拍賣會的時候,他就不會窮到問人借錢……

  “就感覺,他挺獨特的!”秦若之嘆了口氣,“安寧好眼光!”

  何止是獨特?

  用“寥若晨星”、“鳳毛麟角”形容一下都不夸張……

  怪不得言哥對他那么佩服,見了面就叫老師,私底下還叫老師?

  轉念間,景澤陽頓了一下:不提言哥,還想不起來?

  “哦對了,今天在潘家園碰到一伙碰瓷的,林表弟救了個外地的小女孩,怕這伙人報復,我請言哥幫了一下忙……你們不知道,言哥知道林表弟就是林思成之后的那種眼神:就像餓死鬼見了肉,眼睛里冒綠光……”

  “又是握手,又是勾腰,一口一個老師,恭維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淌……我問他為什么對林思成這么殷勤,他不告訴我。后來被我纏煩了,才說有紀律不能講。說是讓我來問你們,還說你們肯定知道……”

  景澤陽一臉好奇,“林表弟干嘛了?”

  秦若之和景素心對視了一眼,下意識的就想起了去年冬天,他們去西京找葉安寧玩的那段時間。

  那時候,他們還不認識道林思成,只是覺得葉安寧一天到晚心神不寧,憂心忡忡,關心之余問了一下。

  之后她倆才知道,葉安寧戀愛了,對象是他舅舅的學生。

  而那時候的林思成正處于半失蹤的狀態,除了葉安寧的舅舅,誰都不知道去了哪。葉安寧急的沒辦法,讓她媽媽幫忙查了一下,才知道林思成在幫公案偵辦盜墓案。

  那可是手上人命無數,不但有槍還有炸藥,隨時都敢殺人滅口,毀尸滅跡的殺人犯。林思成倒好,單人匹馬的就敢往人家的老巢里闖?

  一點兒都不夸張:當時但凡露出點馬腳,林思成當頭就得挨一槍,然后把他的尸體埋山里,或是沉河里。

  別說言文鏡佩服,就連葉安寧的爸爸媽媽、王家老爺子都感慨不已:這小孩的膽子怎么就這么大?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對于葉安寧的終生大事,葉爸葉媽再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事情過去了快一年,該結的案子早都結了,但秦若之和景素心仍舊只撿了一點能講的講了講。

  沒說什么案子,也沒說對方犯的是什么罪,只是告訴景澤陽:林思成憑一己之力,幫公安挖出了一伙暴徒。

  這伙人手上沾滿了血,犯過的命案幾十宗,殺人就如殺雞仔,被槍斃一百回都有余。

  頭目逃的逃,跑的跑,骨干藏的藏,躲的躲。最后硬是被林思成連誘帶哄的給挖了出來,臨了負隅頑抗,十幾號人拿著槍和炸藥,跟打仗一樣。

  光是繳獲的槍支,就有五十多把……

  景澤陽激動的渾身直抖,雙眼放光,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五十多把槍,幾千發子彈,幾百公斤炸藥?

  林表弟,這哪是破案,這他媽是打仗啊?

  圣人算什么?

  那個太遠,太高,遙不可及,象征意義更大過實際意義。景澤陽佩服歸佩服,卻不茍同。

  這個才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懲惡揚善,舍生忘死,快意恩仇。

  就像自小就幻想,但只存在于想像當中的英雄,突然就活了過來?

  這他媽才是偶像。

  景澤陽成不了這樣的人,卻不妨礙他敬仰、崇拜這樣的人……

  “騰”的一下,景澤陽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景素心愣了一下:“澤陽,你去干嘛?”

  “喝酒!”

  不是……這都幾點了?

  “你別胡鬧,林思成不喝酒!”

  景澤陽頭都不回:“他估計早睡了,我找他干嘛?”

  他要搞研究,還要抓殺人犯,即便是撿了漏,還要換成錢給山區捐。

  林思成的腦子這么寶貴,千萬不能被酒精給污染了。

  “我去找言哥……”

  看他毅然決然,躊躇滿志的往外走,景素心和秦若之對視了一眼:這是徹底被震服了?

  這是好事。

  景素心有點不放心:“但你明天怎么開車?”

  “用不著我開,文研院給他安排了車和司機,還兼保鏢。”

  景澤陽走出了咖啡廳,聲音遠遠的傳來:“但我明天肯定跟著他去,哪怕只是跟著打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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