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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乾隆鑒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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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男人并不老,三十出頭,風華正茂。

  女人也很漂亮,五官精致,明媚動人。

  再看眉眼,就感覺,這兩人越看越像?

  轉念間,葉安寧哼了一聲:“林思成,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盧夢,哪都好,就是長了一張嘴。”

  女孩瞪了葉安寧一眼,又沖林思成笑了一下:“我和安寧開玩笑習慣了,你別介意。這是我哥……”

  說著,男人伸出了手,臉上帶著幾分矜持:“盧真!”

  林思成伸手握了握:“林思成!”

  就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林思成也能看的出來,葉安寧和這位同學的關系還行,也認識同學她哥哥。

  但十有八九,兩人有過過節,不然以葉表姐的涵養,不至于一上來就罵人是“土狗”。

  稍一寒喧,雙方分開,葉安寧鼓著包子臉:“我上學的時候一直住在舅舅家,我爸我媽又忙,從沒來過學校看過我,來也是舅舅和舅媽來。我也不怎么愛花錢,久而久之,同學就以為我是單親,更或者是孤兒……”

  “但別人都只是猜,不會說。唯有盧夢,嘴上沒把門的……有一次我和她逛商場,他哥來接她,喝的醉醺醺的,一見面就說:盧夢,你和沒爹沒媽的孩子玩什么?”

  林思成一臉古怪:不是……葉公主,你這是什么古早劇情,扮豬吃虎,魚龍白服?

  大學四年了,同學竟然都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老師沒打他?”

  “那年舅舅剛調到寶雞,我就沒顧上告狀,后來盧夢給我道了歉,我就給忘了。但今天一碰到,我就想了起來……”

  葉安寧一臉不憤,“林思成,你沒感覺到嗎,那人看我和你的時候,那種眼神?”

  林思成看了看葉安寧,又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棉T恤,休閑褲,運動鞋,確實不像很有錢的樣子。

  但自己去文物局找領導,在文研院做講座,不也是這樣的裝扮?

  再想想之前的那一聲笑聲,以及兄妹倆打量自己和葉安寧,特別是哥哥的表情?

  他又抬起雙手瞅了瞅:連著出了三個月野外,回來后天天接觸文物和化學藥劑,皮膚能好了才怪。

  怎么看,自己都好像是搬磚的。

  “葉表姐,你同學家里是做什么的?”

  “在京城開典當行,有時也會搞一下拍賣!”

  既有關系又有錢,資產沒上億,也應該有幾千萬。

  再聯想一下自己現在的模樣和葉表姐的身份……嘖,能拍短劇了?

  “哪天去他們店里看看,給你報仇。”

  “唏,你哪有時間?”

  兩人嘀嘀咕咕,都沒當回事。

  盧真卻氣的不行:為了裝斯文人,他硬是忍著沒發作。但回過頭越想越氣:什么時候,被人罵過土狗?

  “你那位同學姓葉對吧,現在在哪上班?”

  “聽說跟她舅舅去了西京。”

  “本事不大,心眼小的跟針尖一樣?”盧真低頭看了看,“你哥哪里土了?”

  “誰讓你說人家沒爸沒媽的?”盧夢不以為然,“再說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沒本事,萬一那男孩是個富二代呢?”

  “啥,富二代?”

  盧真“呵”的一聲,“你看他的臉和胳膊,是不是格外的黑?但脖子里卻很白。你再看他的手,又是皴又是裂,誰家二代是這樣的?”

  盧夢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注意?

  但大夏天的,除了工地上搬磚,再干什么能曬成這樣,皴成這樣?

  再想想剛才:幾萬錢的古硯臺,依舊覺得貴……

  “那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當然是撿漏啊?你那位同學不也學的是文保嗎?”

  盧真格外篤定,“你信不信,他們找的肯定是那種估價幾千,甚至是無底價起拍的東西……”

  “這樣……能賺到錢?”

  “賺錢?賠點兒倒是有可能……”

  話還沒說完,盧真頓了一下,臉上浮出幾絲古怪。

  不遠,就隔著兩個柜臺,林思成和葉安寧彎著腰,正在看柜子里的物件。

  仔細再看,正好是展廳的角落,那一塊兒,全是盧真所說的“估價幾千”,更或是無底價起拍的東西。

  詭異的笑了一下,盧真走了過去。

  盧夢后知后覺,伸手去拉,卻沒來得及。

  一奶同胞,盧夢不要太了解:她哥看著隨和,溫文爾雅,其實肚量不大,也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好說話。

  再說了,溫吞水的性子,也開不了典當行。

  她嘆口氣,跟在后面……

  兩人正看的認真,聽到身后有動靜,下意識的直起腰。

  盧真笑了笑:“好巧?”

  葉安寧瞇住眼睛:展廳就這么大,轉個圈就能碰到,有什么巧不巧的?

  這人擺明是氣自己罵他“土狗”,估計越想越氣,來找茬的?

  她正要說什么,林思成點了點柜臺:“確實挺巧,兩位要不要一起看?”

  咦,這小子挺上道?

  盧真點點頭:“好,正好我也懂一點!”

  說著,他伸著脖子瞅了瞅,“咦”的一聲:“明代銅蟾蜍水注,這東西好!”

  “是嗎?”林思成回身瞅了一眼,“我也覺得挺好!”

  “當然好,明代文震亨《長物志》載:水注之古銅玉者,具有避邪、蟾蜍、天雞、鹿、半身鸕鶿杓、金雁壺諸式滴子者皆為佳。

  有銅鑄眠牛,以牧童騎牛作注管者,最俗。陶者官、哥、白定、方圓立瓜、臥瓜、雙桃、蓮房、蒂、茄、壺諸式,宣窯有五彩桃注、石榴、雙瓜、雙鴛諸式,俱不如銅者為雅。”

  “你看標簽,是不是明代銅蟾蜍水注?再看器形,工整對稱,穩重端莊。再看刻工,眼是眼,點是點,栩栩如生……再看包漿,干爽、均勻……嘖,估價才八千?”

  林思成瞄了他一眼:之前看著挺穩重,竟然是個話嘮?

  他點點頭:“好,我記上,明天試著拍一下?”

  “啊,你也要拍?”盧真裝模做樣,“盧夢,你也記上!”

  盧夢欲言又止,葉安寧則暗暗冷笑:關公門前耍大刀!

  林思成剛還跟她講:蟾蜍背上這么多疙瘩,無論是大小還是間距,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

  而且通體無毛刺,這種工藝別說明代,哪怕放到現代,用手工也雕不出來。

  說簡單點:激光雕的!

  幾人往前,盧真頓了一下,指著柜臺:“盧夢你看?”

  盧夢瞅了一眼:一樽金色的小印,約摸指甲蓋大小。

  再看標簽:漢·金制橋鈕印。

  印文:發弩。

  重量:18g。

  盧真裝模做樣的給盧夢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好東西,趕快記上。

  盧夢稍一猶豫,點了點頭。

  林思成瞅了瞅,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何為發弩?

  《漢官儀》:發弩官,秩六百石。

  尹灣漢墓簡牘:東海郡設發弩一人,佐一人。

  說直白點:漢代郡下管理弩兵的武官,約摸如今的縣武裝部長。

  而在漢代,能資格用金印的有哪些?列候、三公、大將軍。

  兩千石的九卿才用銀印,六百石的郡武官敢用金印,三族被夷九次都不夠。

  再說說漢印有多貴:

  “關內侯印”金龜鈕,2006年香港蘇富比拍了七千四百萬,之后到2023年香港嘉德拍賣,拍了一億九。

  “騎督印(郡武官,掌騎兵,與發弩平級,秩六百石)”銅龜鈕,2009年巴黎邦瀚斯拍了六千兩百萬。

  “部曲將印(漢代私人武裝,部曲家將)”銅瓦鈕,東京中央2021年拍了兩千四百萬。

  但有一點,這個官是私官,并非官府封的,印是私印,所以才這么低。

  甚至于,漢代時為保密軍令和文書內容,用官印給信封封口的泥封,一枚都要好幾百萬:

  “御史大夫”,西安相家巷出土,同樣是西冷印社拍的,2019年拍了七百八十二萬。

  “齊鐵官印”,嘉德2022年拍了四百三十六萬。

  “瑯琊尉丞”,保利拍的,2023年拍了一千兩百萬。

  大致長這樣:

  所以,先不說這方金印有沒有逾制,但凡是真漢印,起步一個億。

  八千?把印拿出來當場印個拓片,估計都不夠……

  林思成點點頭:“好,我記上!”

  自以為得計,盧真背過身,朝著盧夢擠了擠眼睛。

  盧夢瞪了他一眼,牽住葉安寧的手,又支了支下巴:“男朋友?”

  葉安寧面無表情:“我舅舅的學生!”

  不可能。

  大學四年,從沒見葉安寧和男生走這么近過。

  盧夢又打量了幾眼:“看著比我們小好多,在讀大學吧?現在放假,他是不是在勤工儉學?”

  勤什么工,搬磚?

  怕笑出聲,葉安寧依舊板著臉:“差不多!”

  在山西的時候,林思成不但有工資,還挺高。

  回來后做研究,目的還是復原工藝賣專利。要說林思成是勤工儉學,也不算錯。

  盧夢信以為真,眼中閃過幾絲古怪:長這么漂亮,身材又這么好,為什么非要找個窮大學生?

  但再想想大學時期,她又釋然:要動歪心思,葉安寧早動了。

  所以,都這么可憐了,再不能讓盧真坑她們……

  轉念間,幾個人邊走邊看。只要見到價格不太高,東西還不錯的,盧真就會自言自語:

  “晚明楠木制雙龍戲珠帖盒?敢刻龍紋,至少也是藩王一級,咦,才八千?”

  “清中紫檀六角筆筒……木質這么硬,顏色這么深,包漿這么亮,真品無疑……一萬塊,不貴!”

  “宋代黃鐘翁掛件……宋玉,估價才九千?”

  “清代張叔未款紫檀刻詩文鎮紙,又是紫檀?這個也不貴,才剛過萬……”

  說到一半,盧真頓了一下,眉頭微皺,做思索狀。

  林思成一看就知道,他是感覺張叔末這個名字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也不怪他想不起來,此人原名張汝林,后改名張廷濟,號叔末、說舟、未亭、作田、竹田、蘭亭亭長、眉壽老人、海岳庵門下弟子,浙江嘉興新篁人等等等等。

  叔末,只是他眾多名號中的一個。

  為嘉慶三年解元,累試禮部不中后隱居于鄉。家中為嘉興巨富,也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文玩商,張延濟工詩詞,精金石考據之學,收藏鼎彝、碑版及書、畫極多。

  嘉道時期,浙江一帶盛傳:前有項元汴,今有張延濟。

  再看這方鎮紙:形制古雅,雕工精巧,刻的極好。

  再看銘文:芾皇恐蒙勞神…天恩曠蕩盡賴恩芘愧惕……仿的是宋代米芾致楚州長官書扎《捕蝗帖》。

  字也寫的不差,再看估價,一萬五。

  真實價值肯定比這個要高,林思成點了一下頭:“葉表姐,這個可以拍一下!”

  看葉安寧拿出小本子記在了上面,盧真眼睛一亮:想拍是吧,我給你抬抬價。

  繼續往前,盧真又指了指兩方印章:“清代鹿目石雕松鹿閑章,刻的真不錯……咦,又是一方漢印?”

  林思成也跟著瞅了瞅。

  松鹿章確實刻的挺不錯,兩側有邊款:須眉皆碧,辛已仲春石癡篆。印文為:須眉皆碧。

  沒什么印象,應該不是什么名家,也到不了清代,頂多民國后期。

  再者是壽山石,一萬到兩萬的估價,不算高也不算低。

  再看漢印,銅龜鈕印,印文為:虎步司馬。

  漢代壓根就沒這個官,三國時曹魏設“虎步都尉司馬”,縮減為虎步司馬時,已是司馬昭死后的三國末,西晉初。

這是其一,其二,故宮有一模一樣的一方  再看估價:四萬?

  林思成暗暗一嘆:如果是真品,后面加三個零都買不到。

  但別說,仿的挺真:規格對,尺寸也對,包括龜殼的背紋、脖子與腿之間的肉褶,幾乎全是一比一。

  十有八九,是從故宮拓的蠟膜,然后用機器鑄的。

  瞅了兩眼,他繼續往前,葉安寧緊隨其后。

  但兩兄妹并沒有跟上來,而是留在了原地。

  葉安寧一臉狐疑:“他倆什么情況?”

  “一方漢印。”

  葉安寧驚了一下:“啊?”

  她光顧著咬牙發狠:盧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敢坑林思成?

  肯定坑不到,所以林思成肯定不會生氣,但她越想越氣,盡琢磨怎么坑回去,所以壓根沒注意什么漢印。

  “什么印?”

  林思成言簡意賅:“龜鈕銅鈕,銘文‘虎步司馬’!”

  葉安寧雙眼一亮:龜鈕銅印,虎步司馬……故宮不就有一方?

  這一方要是真的,她敢啃著吃了。

  回過頭,盧真像是在給誰打電話。

  肯定在向誰請教?

  葉安寧計上心來:“那印估價多少?”

  “四萬到六萬!”

  “真不真?”

  林思成想了想:“挺真!”

  “哈哈……”

  葉安寧笑了一聲:連林思成都說挺真,那仿真度至少在百分之八九十。

  她想到怎么坑回去的辦法了。

  正暗暗琢磨著,林思成突地一停,葉安寧差點撞上去。

  定眼一看,林思成瞅著柜子里的幾方印。

  一方白玉獸鈕,一方壽山石馬鈕,都不大,高約三公分,寬約兩公分。

  再看簽簽:清·白玉獸鈕閑章及壽山石馬鈕閑章一組二件。

  印文:壹點齋、太平人瑞。

  葉安寧回憶了一下,感覺沒什么印象。

  旁邊還有一組,大小和前一組差不多,不過是四方:兩方玉印,一枚瑪瑙,一枚壽山石。

  再看標簽:

清·各式閑章一組四件  印文:取云、用之則行。

  RMB:無底價。

  葉安寧又努力回憶:“取云、用則行之,沒什么印象?”

  林思成點點頭:“我也沒印象。”

  葉安寧又低下頭:“材質都只算一般,刻工好像也一般,也就瑪瑙的稍好點……咦,這是什么,感覺挺卡通,像是鴛鴦……第一次見這樣的鈕?”

  林思成又點頭:“確實挺少見!”

  葉安寧略帶狐疑:“那你看這么認真?”

  林思成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材質確實一般:第一方是和田玉的點墨玉,比起白玉,青玉,價格要低的多。且墨點分散,忽濃忽淡,這種都是論斤賣。

  第二種是四川白玉,土泌忒重,玉已經被染成了土紅色。

  第四方直接成了壽山石。

  唯有中間紅瑪瑙的那一方好一些。

  材質為南紅瑪瑙,放在現代,價值只是一般。但在古代,這種以色為界,上部純色,下部夾白的,有個特定的名稱:俏色纏絲瑪瑙。

  從唐到清,皆視為玉中極品,一旦發現,一律進貢,民間少有流傳。

  比如這一件:

  說完材質,然后再說雕工:其余三件的工藝都只是一般,但這一件:鳥羽為淺浮雕,印側飾紋則改為減地浮雕,刀工連貫流暢,凸起弧面圓潤,線條層次分明,拋光柔和自然。

  如果總結一下:雕工細、精而薄、底子平、線條直……寥寥幾筆,入化傳神。

  說簡單一點,這種刻工,已經到了反璞歸真,大巧不工的程度。乍一看感覺一般,實則千難萬難。

  所以林思成越看,越感覺這是乾隆時期內務府玉作坊的乾隆工。

  反過來再看這只鳥,如果這方印確實是出自內務府,以印材為上紅、中粉、下白來推測:上為朱雀,中為赤火,下為白云。

  所是,很可能不是鴨子,而是朱雀鳥。

  但問題是,看臺簽上印文的說明,又感覺不太像?

  因為只要是送到內務府玉作坊刻的章,必會將原料與設計圖樣呈皇帝御覽。所謂取云,本身沒什么來歷,取“停云”、“休云”都比這個有意義。

  “用則行之”,出自《論語·述而》,全文為“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意思是你用我我就上,你不用我我就老實待著。

  以清朝歷代皇帝的尿性,不可能引用這種頗具消極意味的古諺刻章,貶斥的意為又太重,也不可能賜給大臣。

  如果是被貶官的雅士自刻的閑章,倒是有那么幾分可能。

  一時間,林思成也不好判斷,正仔細琢磨,身后傳來腳步聲。

  兩兄妹并肩而來,乍一看,依舊和之前一樣。但不論是林思成還是葉安寧,都能看出盧真眼底掩飾不住的那絲興奮。

  不是……這哥們,真當那方龜鈕銅印是漢印了?

  下意識,林思成回過頭,看了看葉安寧。

  葉安寧隱晦的瞪了他一下,意思是你少管閑事。

  完了。

  少一點,也得被葉表姐坑個幾萬,十幾萬幾十萬也說不準。

  正轉念間,盧真湊了過來。

  “看什么呢,清代閑章?嘖,幾方都挺不錯?”

  仔細瞅了一眼,盧真略帶揶揄:“無底價起拍,肯定能撿個漏!”

  林思成點點頭:“我也覺得!”

  盧真愣了一下,眼神又古怪起來:材質一般,刻的更一般,印文也沒什么來歷,你能撿什么漏?

  但他要去求證那方龜鈕漢印的來歷,暫空沒功夫坑葉安寧林思成,只是笑著回了一句:“對,肯定撿漏!”

  話沒說完,他又急匆匆的往外走:“盧夢,走了!”

  “你先去開車!”

  回了一句,看他出了展廳,盧夢拉住葉安寧的手:“安寧,我哥心眼不大,你們別上當!”

  葉安寧怔了一下,只是點了點頭。

  又拍了拍葉安寧的手,盧夢也出了展廳。

  林思成看著她的背影:“你這同學對你不錯!”

  “還行!”葉安寧點點頭,“但她是她,她哥是她哥!”

  看來是坑定了?

  坑就坑吧,開典當行的,也不在乎那幾萬十幾萬。

  轉著念頭,林思成轉過頭,琢磨那方印。看了一會,他又招招手:“你好經理,能不能上手看看!”

  “當然!”

  回了一句,工作人員拿來鑰匙,打開了卡鎖。

  隨后,一組四方閑章,整整齊齊的擺在林思成面前。

  攪屎棍不在,林思成也懶得裝模作樣,直接拿起了那方朱雀印。

  剛一入手,他心中一動:這觸感,這細膩程度,典型的清代宮廷蘇州工。

  再看印文,他先是一怔愣:這哪里是取云,分明是“叢云”。

  別說他,隨便找個懂金石篆文的外行過來,也能認得出來。

  按理來說,西冷印社以篆刻起家,一百年的老字號,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

  正狐疑著,林思成的眼皮止不住的跳了兩下。

  叢云……叢云……

  夭壽了,這是乾隆專在書畫上留印的鑒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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