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修遠在25年的魔都餐廳里，因為Jessica那份寓意深長的莫比烏斯環戒指而心緒涌動之時。
在13年的首爾那邊，夜色也漸漸地深沉下來。
剛剛結束了一天個人行程的鄭秀妍，拖著那具略顯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位于清潭洞的公寓。
然后將手提包隨意丟在玄關，幾秒后幾乎是把自己“扔”進了柔軟的沙發里，就這樣閉上眼趴在那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假寐一會。
休息了約莫十幾分鐘左右吧，這才稍稍恢復了下精神，起身走進浴室開始卸妝、洗漱。
隨著溫熱的水流沖去臉上的妝容和一天的塵埃時，她那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也終于在此刻得到了些許的舒緩。
洗漱過后，又吹干了頭發的她換上一套舒適的絲質睡衣，再次回到客廳。
之前吹頭發前泡上的泡面，現在正好來到了最佳食用時間。
并且一個人的空間也沒什么可講究的，所以鄭秀妍直接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將泡面桶放在茶幾上，一邊看著電視里播放的娛樂新聞，一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簡單、快速，帶著點獨居的隨意，這就是她忙碌工作后的日常。
吃了大概幾分鐘，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側頭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的鄭秀妍，發現是鄭秀晶時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同時也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按下免提扔在一邊。
“喂，秀晶啊，怎么了？今天怎么有空給歐尼打電話？”
語氣帶著剛吃完熱食后的慵懶和暖意。
而電話那頭，也傳來鄭秀晶清冷中帶著關切的聲音，“歐尼，你在干嘛呢？”
“剛下班回來沒多久，正在吃泡面當晚餐呢。”鄭秀妍用叉子卷起一撮面條，如實相告。
“個人活動？”鄭秀晶追問。
“嗯，對啊。”鄭秀妍喝了口湯，“最近團隊活動相對少一些，多是個人行程，不過偶爾還是要回公司跟隊員們一起排練的。”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的鄭秀晶似乎猶豫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旁邊正用口型鼓勵她的雪莉，最終才深吸一口氣問道，“歐尼，你有多久沒見到林修遠了？”
“修遠？？”
這個名字讓鄭秀妍準備送面條到嘴邊的動作微微一頓，瞇了瞇那雙美眸，語氣聽不出什么波瀾，“有好幾天了吧，他之前不是點‘忙’么。”
Jessica的那個情況大家都知道的，而林修遠作為主要人物，忙點也是非常正常。
不過同時鄭秀妍也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鄭秀晶話語里那份不同尋常的試探，于是直接點破對方，“秀晶啊，你這次打電話來，是有話想跟我說吧？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別學那些嬸娘一樣繞圈子，啰里八嗦的。”
“啊，歐尼！”
被說中心事的鄭秀晶郁悶地喊了一聲，既然被拆穿，她也干脆不藏了，“其實也不是想問什么，就是有個好奇的事情啊，我記得你跟林修遠算是大家之中第一個認識他的人吧？”
這個問題讓鄭秀妍腦海里瞬間閃回初次見面時，林修遠那帶著野性、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神。
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的回答道，“對啊，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也跟你提過的。”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認識’啦。”鄭秀晶語氣帶著點急切，“我是想問另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鄭秀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先拋出一個反問，“歐尼你知道允兒歐尼最近的情況嗎？”
這下鄭秀妍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說著，“你想說哪個方面？”
腦海中則已經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前些日子林小鹿那容光煥發、眼角眉梢都透著滋潤的模樣。
果然，鄭秀晶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當然是看起來‘紅光滿面’的允兒歐尼啊，歐尼你不覺得她最近狀態好得有點過分了嗎？”
原本正在吃著泡面的鄭秀妍，握著叉子的指尖微微收緊，沉默著沒有立刻接話。
鄭秀晶見姐姐不說話，便繼續說了下去，語氣帶著點替她著急的意味。
“雪球今天跟我說，昨天她和荷拉歐尼約了林修遠吃飯，結果那家伙是帶著允兒歐尼一起出現的。所以我才問歐尼你啊，你確定你是第一個認識他的人嗎？怎么感覺允兒歐尼跟他之間，進展快得像是人家才是第一個啊。”
電話這邊，坐在鄭秀晶旁邊的雪莉聽到這里，忍不住笑著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臂，覺得這話說得太過直白了，有點像是在挑事兒啊。
但她也不想想，鄭秀晶打出的這個電話，有著她今天吹了一天耳邊風的功勞呢。
然而鄭秀晶還在繼續“輸出”她得到的情報，“還有啊，我聽說恩靜歐尼昨天下午也跟林修遠單獨待了一整個下午呢。歐尼，你真的就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嗎？我覺得你的那個品牌設計的事情，或許真可以稍微緩一緩，先……”
就在鄭秀晶試圖建議鄭秀妍“關注重點”，甚至想說出“先把人看緊點”這類話的時候，電話聽筒里卻清晰地傳來了鄭秀妍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篤定的回答，打斷了她。
“不用緩了。”
“嗯？”鄭秀晶一愣，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鄭秀妍的聲音透過電波繼續傳來，清晰而沉穩，“設計那邊已經出成績了。”
“什么？！”鄭秀晶這下是真的震驚了，聲音都尖銳了不少，“之前歐尼你們隊內開會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不能變現么，怎么、怎么這么快就出成績了啊？”
這完全不符合她了解到的鄭秀妍之前制定的品牌發展計劃。
而且這突如其來的“成績”，也讓原本想來提醒鄭秀妍“情場危機”的鄭秀晶，瞬間懵了。
片刻的呆愣過后，又連忙追問了起來，“怎么回事啊？歐尼，什么成績啊？你說清楚點呀。”
電話那頭，鄭秀妍的聲音帶著一絲從容和一點點運籌帷幄的笑意，開始解釋道。
“本來按照我最初的計劃啊，設計這條路確實是想先積累人氣，慢慢建立我個人的品牌認知度，等基礎穩固了再考慮大規模商業化，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呢……”
說到這，語氣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最近CJ集團的人通過公司聯系到了我，表達了希望能與我合作的意向。”
“CJ？？”鄭秀晶驚呼出聲，這個作為半大頂尖的財閥公司之一。
所涉足領域極其廣闊，無論是在娛樂、食品、生物制藥等方面都有著巨大影響力。
特別是在娛樂方面，說個NO.1也不為過了。
“嗯，一開始我也很意外。”鄭秀妍繼續說道，“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想用和公司合約來當擋箭牌，就說合同限制不方便逾越，想先敷衍過去再說。”
這確實是藝人面對外部邀約時常用的謹慎策略，鄭秀晶也用過不少次，所以沒太大驚訝，只是好奇后面的事情。
“結果呢？”
“結果？”鄭秀妍輕笑一聲，帶著點自嘲，“結果我剛把這個理由搬出來，CJ那邊的代表就直接點明了我的經紀約在SM沒錯，但關于我個人服裝設計的版權，并不歸屬SM公司。”
這一點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鄭秀妍的這些設計版權屬于SM的話，公司早就插手運作甚至可能繞過她操作了，絕不會等到現在。
一計不成，鄭秀妍又祭出了第二個理由，這也是她們少女時代內部最近討論過的問題。
“后面我又強調了團隊的重要性，說之前開會討論過，不能因為個別成員的個人品牌活動去影響到組合整體的凝聚力和人氣分配，擔心會造成成員間人氣的分散。”
這個理由聽起來也非常的合情合理，充滿了對團隊的維護。
“可是……”鄭秀妍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微妙，“隨著我那個理由剛說完，CJ的代表就笑著表示這都不是問題，公司那邊會出面幫我協調解決好一切的。”
說到這的鄭秀妍，至今還記得她自己當時心里就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向陪同在場的SM公司室長。
然后便見到那位平日里頗有威嚴的室長，此刻臉上卻帶著幾分無奈，對著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就這一下點頭，讓鄭秀妍徹底明白了在CJ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即便是SM這樣的大型娛樂公司，手腕也顯得不太夠看。
對方是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和足以讓公司妥協的條件來的。
打消了她的顧慮后，CJ的代表才非常禮貌且條理清晰地向鄭秀妍闡述了合作構想。
大致意思是：他們關注鄭秀妍的設計有一段時間了，覺得她的才華和作品就這樣“閑置”很可惜。
同時他們也注意到CJ旗下以及韓國本土不少藝人，在出席紅毯、重要典禮時，選擇的禮服比起海外頂級品牌總是稍遜一籌。
要么是不夠出彩，要么是依賴國外品牌。
作為本土龍頭企業，他們不希望將紅毯這樣重要的曝光度和流量拱手讓給外國品牌，這還關乎國家文化形象和民眾的自豪感。
而就在這個時候，鄭秀妍和她那些兼具國際視野與獨特風格的設計進入了他們的視野。
在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評估，CJ方面認為鄭秀妍的設計確實走在時尚前沿，風格多樣且成熟，甚至不輸一些知名奢侈品牌的味道。
其中最關鍵的一點，那便是鄭秀妍是一個“野生”的、極具潛力的本土設計師！！！
于是在深思熟慮后，CJ決定正式找上門，希望與鄭秀妍攜手共同推出一個高端的服裝品牌，主打紅毯禮服和高級成衣。
聽完這番宏大的藍圖，鄭秀妍最后看向SM的室長，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之一，“那到時候成員那邊如果有什么想法……”
那位室長立刻擺手，語氣肯定，“這個我會去溝通和搞定，你不用擔心團隊內部的問題，專心考慮合作就好。”
回到現在。
鄭秀晶聽完了姐姐這番仿佛電影劇本般的講述，整個人都傻眼了，握著手機半晌沒說出話來。
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那歐尼，這樣的話，你之前設計的那些衣服的版權豈不是……”
話還沒問完，她就被鄭秀妍打斷了聲音，回答帶著一種超越了年齡和處境的通透與豁達說了出來，“秀晶啊，你的想法還是太狹隘了。我現在缺的是版權問題嗎？不，我缺的是一個強大的平臺和快速起飛的機會。”
然后她又進一步的繼續解釋著。
“這些設計放在我這里，目前除了積累一點口碑，并沒有帶來任何實際性的收入。所以現在就算在某種程度上‘送給’CJ，借助他們的渠道和資源迅速打開局面，我是完全能接受的。反正目前談及到的初步合作年限沒有太長，幾年而已。秀晶你想想看，幾年后，我現在的這些設計風格的衣服，你還會想穿嗎？”
鄭秀晶下意識地、誠實地回答道，“不會。”
畢竟時尚潮流變化太快了。
“那你覺得，以我的能力，會缺少新的、更好的設計理念嗎？”鄭秀妍又問，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這下鄭秀晶又是一驚，猛然想到了那個連接著未來、擁有無限可能的時空，那里有著源源不斷的靈感源泉。
于是立刻搖頭，“不缺。”
語氣還十分之肯定。
“這就對了嘛”鄭秀妍笑道，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
“所以，如果這次和CJ的合作真的能成，我就等于一下子跳過了原本需要漫長沉淀和積累的階段，直接搭上了高速列車，提前走完了之前計劃里需要好幾年才能走完的道路，是件超級好事啊。”
聽到這里，鄭秀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既為姐姐感到無比開心和激動，這簡直是一步登天的機遇。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擔憂，“那這樣看來，歐尼你接下來肯定要更忙了，幾乎是連軸轉吧？到時候，林修遠那邊……”
“秀晶啊。”鄭秀妍再次打斷了她，聲音里帶著一絲了然和玩味，“你確定你現在是在真心替我擔心這個？而不是你自己對他有什么‘非分想法’，在借著我的由頭試探？”
“啊？？當然不是我啊。”
某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小臉瞬間爆紅，連忙對著話筒否認，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我哪有什么想法，Jessica你別亂說，我、我這是替你著急而已！怕你忙起來又顧不上其他事了！”
心虛的鄭秀晶，連Jessica都喊出來了。
而吃完最后一口拉面的鄭秀妍笑了笑，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篤定。
“放心吧，我沒事。而且你也不用瞎操心，就憑你是‘Krystal’，直接把一萬個心都放回肚子里去吧。那家伙對‘Krystal’這個存在的感情可深了去了，深到你可能都想象不到的那種。”
這意味深長、仿佛知曉什么內情的回答，像一顆石子投入鄭秀晶的心湖，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一時間，各種復雜的情緒如同打翻的調色盤，在她心中交織蔓延。
有對這背后含義的好奇與探究，也有對那個“感情很深”說法的隱隱擔憂，更有著被戳破心思的羞赧與氣惱。
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隱秘的激動與悸動。
請：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