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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劍洲鋒芒,已不復當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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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被徹底輕視羞辱的怒火,瞬間淹沒了雷驍和厲絕的理智!

  “狂妄!”

  “把劍留下!”

  兩人怒吼一聲,前所未有的殺意爆發!

  什么宗門之別,個人恩怨在此刻都被同仇敵愾取代!

  對付這個視他們如草芥的外來狂徒!

  雷驍全身紫電繚繞,手中靈劍直指蒼穹。

  引動漫天雷云匯聚成一道比之前恐怖十倍的巨型雷光劍罡,如天罰神劍般轟然斬落!

  劍勢籠罩了整個骸骨高臺,威能足以劈開山岳!

  厲絕臉色猙獰,雙手印訣變幻。

  數百道金色符文,瞬間凝聚成九條猙獰咆哮的符咒金龍,口中噴吐著撕裂空間的庚金之氣,從四面八方噬咬向吳道陵!

  每一道金龍都蘊含著封鎮、切割、爆炸的恐怖威能,軌跡刁鉆狠辣,避無可避!

  這一擊,已是兩人含恨而發的至強合擊,威勢撼動整個裂谷,連遠處山崖上的觀眾都勃然變色,紛紛后退。

  “他們之前留手了!”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周圍驚呼聲響成一片。

  面對這足以重傷通幽境巔峰甚至威脅初入問道境強者的恐怖合擊,吳道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只是動了動手腕。

  手中那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流云”佩劍,隨意地劃了一個半圓。

  沒有驚天動地的劍光爆發。

  沒有毀滅性的能量波動。

  只有一種純粹到極致的速度規則被瞬間引動、扭曲、然后釋放!

  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弧線亮起,如同虛空本身被割裂的一道細細傷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剎那。

  “轟!轟!咔嚓!”

  那道恐怖的紫霄雷光巨劍,在觸及那弧線的瞬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湮滅!

  九條符咒金龍猙獰的頭顱同時僵住,隨即無聲地從中間被平滑地一分為二!

  構成龍軀的金色符文連爆炸都來不及觸發,就在弧線掠過時徹底崩解成點點靈光消散!

  合擊之威,竟被這隨手一劍,如同拂去塵埃般輕描淡寫地消弭于無形!

  “噗!噗!”

  下方的雷驍和厲絕如遭無形的重錘轟擊,同時狂噴鮮血。

  兩人周身護體罡氣和靈光瞬間破滅,身上爆開數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劍痕,鮮血如泉涌。

  他們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砸進遠處的山壁之中,嵌入石壁深坑。

  兩人氣息委靡到了極點,顯然受了極其嚴重的本源劍傷,沒有逆天靈藥,沒有三年五載難以恢復!

  整個裂谷,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圍觀的天驕,無論是凌云劍宮的、玉鼎丹宗的,還是散修,全都如墜冰窟,滿臉駭然與恐懼地看著骸骨之上的那道白衣身影。

  剛才那是什么劍法?

  那是什么境界?!

  輕描淡寫的一劍,破兩大通幽天驕最強合擊,重創二人!

  這絕非尋常通幽境能做到!

  此人究竟是……?

  吳道陵冷漠的目光掃過一片死寂的裂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沒再看手中那柄引起爭端的“霸血”殘劍,指尖靈光一閃,將其隨意地插入腳下的巨大骸骨,猶如遺棄一塊破鐵。

  然后,他身形化作一道驚鴻,瞬間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只留下一句漠然的話語在裂谷中回蕩,深深地烙印在在場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雍天洲,吳道陵。不服者,可隨時來尋我。”

  直到吳道陵的氣息徹底消失良久,裂谷內才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嘩然和倒吸冷氣聲!

  “吳……吳道陵?!雍天洲……”

  “雍天洲?那個被天道束縛之地?竟能誕生如此人物?!”

  “太可怕了……這實力,絕對是大宗師境無敵!陽天洲年輕一代,怕只有那幾位雪藏千年的道子圣子才能抗衡一二了……”

  “陽天洲……要變天了……”

  張遠的神魂早已收回了裂谷,對于吳道陵引起的轟動他毫不在意,這本就是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讓雍天洲之名,讓九陽劍仙之威,率先在這陽天洲天驕云集之地打響。

  他意念傳向裴烈等人:“各自分組,三十劍陣,百人成隊。”

  “自由探索劍冢一層,尋覓機緣,磨礪劍陣。”

  “三日后,入口集合,下第二層。”

  “諾!”

  三千精銳轟然應諾,迅速在各自頭領帶領下化作數十道洪流,融入這廣袤而充滿殺戮與機遇的第一層劍冢世界。

  待眾人散去,張遠并未隨隊,而是獨自一人,緩緩行走在荒涼蕭瑟的劍冢大地上。

  腳下是皸裂的黑土,混雜著殘破的骸骨和暗沉的金屬碎片。

  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鐵銹,與血腥混合的腐朽氣息。

  一道近乎透明的、形如扭曲人形、全身由雜亂劍氣勉強構成的劍魂奴,毫無理智地、蹣跚地朝著張遠撲來。

  這最低等的劍冢殘魂,實力不過堪比尋常先天境武者,只有殺戮的本能。

  張遠甚至沒有停下腳步,也未曾動用腰間的刀。

  他只是一眼瞥去。

  目光如劍。

  那脆弱不堪的劍魂奴瞬間停滯,構成身體的雜亂劍氣無聲無息地消解、潰散,如同被抹除的塵埃。

  一絲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冰冷劍意和微不足道的神魂碎片,如同溪流歸海,融入張遠的識海。

  就是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卻在觸及張遠神魂深處時,如同投入古井的微石,瞬間蕩漾開模糊卻震撼的畫面碎片:

  “天!崩!地!裂!”

  視線被無盡的破碎光芒和翻滾的能量浪潮充斥。

  蒼穹之上,十三道橫貫天地、形態各異、氣息卻都恐怖到令諸天顫栗的擎天巨劍虛影正在瘋狂撞擊!

  劍光交匯處,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層層碎裂,露出其后幽暗虛無的永恒混沌!

  滅世的風暴席卷一切,億萬生靈的絕望哭嚎仿佛穿越時空直抵靈魂深處!

  虛空在寸寸瓦解!

  星辰在無聲墜落!

  那是真正的神魔之力在交鋒!

  遠遠超越了他所知的圣境層次!

  每一次劍器的碰撞,都仿佛是一個世界的誕生與寂滅!

  規則在這里扭曲、崩壞!

  最后,所有的混亂與毀滅場景,在那無邊無際的毀滅洪流中心,被一只無法形容、無法名狀、甚至看不清形態輪廓、只能感受到其涵蓋宇宙洪荒、囊括諸天萬界的宏大意志,如同無邊巨手,帶著定鼎乾坤、鎮壓萬古的無上偉力,轟然按下!

  一切的破碎、混亂、嘶吼,最終歸于……沉寂。

  化作這一片埋葬了所有輝煌與絕望的……劍冢。

  張遠心神劇震!

  那一閃而逝的畫面沖擊,遠超過之前任何一次所見。

  這才是劍冢真正的起源?

  圣境之上……

  那十三柄兇劍?

  那只鎮壓一切的巨手?

  他停下腳步,看著面前地上斜插著的一柄毫不起眼、銹跡斑斑、早已失去所有靈光、劍身甚至布滿豁口、幾乎快要徹底斷裂的殘劍。

  剛才的劍魂奴或許就是附著其上。

  他俯身,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拾起這把灰撲撲的殘劍。

  劍柄入手冰涼粗糙,沉重得如同死鐵。

  他隨意地挽了個劍花,殘劍劃過空氣,帶不起絲毫風聲,更沒有一絲劍氣。

  “呵,這位道友,此劍已靈性盡失,在這劍冢之中如同砂礫,毫無價值可言。”

  一個清朗平和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即使帶出劍冢,其材質也被上古煞氣徹底侵蝕駁雜,連熔煉成低階靈材的價值恐怕都沒有了。”

  張遠緩緩轉身。

  一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正含笑看著他。

  此人身形挺拔,面容俊朗中帶著一股如同巖石般的堅韌氣質,身著樣式古樸的靛青麻布劍袍,背后負著一柄以灰布纏繞、只露出暗沉木質劍柄的長劍。

  他氣息沉穩,如淵渟岳峙,赫然是一位龍象宗師境的劍修。

  如此年歲,能入龍象,也已經是不凡。

  青年見張遠看來,拱了拱手,笑容真誠爽朗:“在下程越,來自趙洲。”

  “看道友氣度不凡,獨自一人行走劍冢深處,想必也是位尋劍問道的同道。”

  “這第一層外圍,大多都是些無主殘魂滋擾和低級劍器,像這種徹底朽壞的更是常見。”

  他目光掃過張遠手中的銹劍,溫和提醒道。

  “若不嫌棄,程某對這片區域略有心得,或可引薦幾處尚有可取之劍的隱秘角落?”

  “結伴同行,也多一份照應。”

  程越帶著趙洲劍修特有的、看似沉穩樸拙卻暗含鋒芒的邀請之意,目光誠摯地看著張遠。

  趙洲……張遠心中一動,剛剛看到的恐怖畫面碎片尚未完全平息,眼前就遇到了趙洲劍修。

  他握著那把冰涼沉重的灰撲撲殘劍,指尖感受著那粗糙坑洼的劍脊,望向自稱程越的青年,深邃的眼眸中平靜無波:“雍天洲,張遠。”

  雍天洲!

  程越那雙沉靜如古井的劍眸驟然一亮。

  銳利的目光鎖在張遠身上,仿佛要將這位自稱來自“雍天洲”的玄袍青年看個通透。

  他向前一步,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好奇和探究:“雍天洲?!那個傳說中天道設下枷鎖、仙魔消沉、九洲人皇根基所在的祖地?”

  他上下打量著張遠,語氣急促了幾分:“傳聞中,雍天洲大道封禁,仙道凋敝,魔道遁形,唯武道獨尊,一力壓萬法。”

  “張道友……莫非你走的便是那以力破境的武道之路?”

  張遠對程越的熾熱目光視若無睹,神情依舊平靜如淵海深潭。

  他緩緩道:“雍天洲確為祖地,亦有人稱其‘雍天’。然大道非封禁,乃重塑。”

  “天道劫數輪轉,萬載前天地異變,仙魔法門漸失其神異本源,非吾輩人杰不愿修習,實乃天地不容其道顯圣。”

  “武道通神,以戰養戰,以力證道,于吾輩人族而言,是守護疆土、開拓前路最適宜之法。”

  他話語雖簡,卻透著一股源自歷史沉淀與大秦鐵血的厚重底氣。

  “吾所修,便是這破盡萬法之武道。”

  程越聽得心潮微動,雍天洲武道定鼎山河的景象仿佛在他眼前掠過。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的復雜感慨,隨即坦然道:“原來如此……張兄所言,倒是解了我趙洲劍修對雍天的一分困惑。”

  張遠目光如電,捕捉到程越神情中那抹追憶,順勢問道:“方才提及趙洲,曾聞‘劍出趙洲,光寒萬界’。”

  “然趙洲劍道……如今境況如何?據我所知,你們亦有劫難纏身。”

  程越的臉色瞬間沉凝下來,仿佛蒙上了一層灰暗。

  他望著劍冢深處翻涌的無邊灰霧,聲音低沉帶著濃重的落寞與悲愴:“劫難?何止劫難!張兄……趙洲劍道,已是日薄西山,江河日下!”

  他頓了頓,仿佛提及此事需要莫大的勇氣:“我師門流云洗劍閣,也曾是趙洲赫赫有名的大宗。”

  “然十萬年前,劍道真正的擎天之柱接連崩塌!吾趙洲有三位威震星海、功參造化的圣境老祖……”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正是這三位劍道巨擘,在十萬載前那場滅世動亂中踏入這劍冢最深處,欲執掌那足以定鼎乾坤的十三兇劍之一!”

  “此后再未歸來……神魂命燈盡滅!”

  程越眼神痛苦,仿佛那隕落的先輩就是心中的大山傾塌。

  “老祖們隕落之地,很可能就在這劍冢核心絕域之中!”

  “失去了圣人指引和鎮壓氣運,吾趙洲頂尖劍道傳承青黃不接,諸多驚世劍典蒙塵,更有域外邪魔趁虛窺視……劍洲鋒芒,已不復當年了!”

  兩人說話間,已行至一片怪石嶙峋的小山谷。

  谷中霧氣稍淡,隱約可見中心處插著一柄散發著微弱青光的古樸長劍,似乎正汲取著地脈中的一縷精純劍氣溫養自身。

  然而,山谷入口處,一個身著火焰云紋袍服的青年早已盤膝靜坐,守候在此。

  看到張遠和程越走來,他猛地睜眼,眼神倨傲冰冷,厲喝道:“滾!此地已被我‘焚星谷’薛蟒看中,不想死就立刻離開!”

  程越皺了皺眉,顯然不愿與這等蠻橫之人糾纏。

  他看向張遠,示意離開:“張兄,不過一柄下品靈器,機緣隨處可有,沒必要在此生事。”

  張遠神色平淡,似也無意爭執。

  兩人正欲轉身,異變突生!

  “嗡——!”

  那柄被溫養的青色長劍,竟驟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震鳴。

  如同被某種更高的意志引動,“嗖”的一聲離地飛起,直直落入那自稱薛蟒的焚星谷弟子手中!

  薛蟒一把握住劍柄,感應到長劍傳來的溫順靈性,臉上瞬間涌起狂喜。

  然而這份狂喜很快被扭曲成兇狠的戾氣。

  他盯著張遠和程越,獰笑道:“哈哈哈!看來我這‘青鋒飲焰劍’也想見血開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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