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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章 過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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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湖泊中,鹽水的海洋跟淡水的江河相互交融。

  大海的蔚藍與長河的碧綠在中央劃開。

  在這里把湖水喝進嘴巴,是微微帶著一點咸味的甘甜。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鹽水的滋味,將淡水的甜十倍釋放了出來,是為‘甜湖’。

  此時從湖里遙望象梵國一側的陸地。

  最近的是停泊了無數大船、小舟的碼頭,映入眼簾。

  再向外,細砂攙著魚膠碾實的寬敞街道上。

  不知斤數的巨象從容穿行。

  背上馱著穿金戴銀的貴人,左右簇擁著騎駿馬、青牛的修士。

  普通的行人碰見這樣的隊伍,紛紛閃避。

  有些徑直走開,但大多數會雙手合十行禮后再離開。

  象背上的貴人并不會理會那些,朝自己行禮的普羅大眾。

  但卻會顯好心的布施些小錢,給路邊癱著的一些一貧如洗的窮人。

  張貴見狀收回目光,重新掃視碼頭,想要找個‘換錢’的銀號。

  就聽身后的廖歆笙又開口道:

  “客人,昨天餐廳的‘冰風’停了,明顯是‘餐飲經理’的責任,于我‘護衛總長’何干。

  可我卻出了面,你知道為什么嗎?”

  “你在海上無聊,閑得慌唄。”

  張貴順口答音了一句,接著反問道:

  “我聽說象梵國中央朝廷是佛教的大法王坐鎮。

  地方都是土王管著,完全是各自為政,所以才總是打不過長生鐵木,這可是真的?

  還有這甜湖城也是土王當政嗎?

  我看碼頭上怎么連個兌換‘飛錢’的銀號都沒有?”

  感覺他完全是在裝瘋賣傻,廖歆笙似乎胸中一股怒氣壓抑不住,憋紅了臉,

  “客人,昨天我會出面,就是為了讓船上那些心存歹意者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風鯨號’跟別的遠洋客船不一樣。

  即便是中途停靠修整,客人下了船,只要還沒抵達目的地,我們便會負責安全。

  所以昨天‘乙三七、三八’兩個艙室客人,可能暗藏的鬼魅心思,即便你沒察覺,也沒關系。

  我們自會應對”

  “廖護衛長你啰啰嗦嗦,聽得我云山霧罩,到底想說什么呀?”

  “閣下昨天對‘乙三七、三八’兩個艙室客人說,事不過三。

  我當時還以為是警告,就沒輕舉妄動。

  可今天發現,‘乙三七、三八’兩個艙室的客人都沒了蹤影。

  只剩下些破衣爛衫。

  瞧著應該是有場廝殺爭斗。

  但艙室里卻連一滴血珠,一絲肉屑都沒留下。

  這會再一想你說,‘乙三七、三八’兩個艙室客人,已經在你身邊轉悠了四日。

  所以那句‘事不過三’根本不是警告。

  而是‘惡貓食鼠’之前的戲弄了,對嗎?”

  張貴扭頭看了看廖歆笙搖搖腦袋道:

  “天底下是個人都知道,貓乃益獸,鼠是害蟲。

  是非善惡從根子上便有了判斷,你卻‘善惡’不分,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真是有趣。

  也不知是天生愚魯,還是故意的找茬,尋死?”

  廖歆笙聞言氣的牙冠緊咬,再不講話,只是瞪著張貴的背影。

  直到風鯨號排著號碼,緩緩駛進了甜湖城‘牛神角’碼頭的泊口。

  下好了錨,船橋落下,搭上了碼頭的青石地面。

  張貴隨著船上的其余客人,一起喜滋滋的上了岸。

  廖歆笙漲紅的面孔才瞬間恢復如常,轉身回了自己的艙室。

  這里早就有十余人等著他。

  見廖歆笙現身,多數站起身來,少數則仍舊坐著只點頭致意。

  唯有一個清秀少年,連腦袋都懶的動,直接聲音嘶啞的笑著道:

  “老廖怎么樣,看出來那是只‘肥羊’,還是‘過江龍’了嗎?”

  “摸不準,但能知道他必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殺人不眨眼的狠人多了,這算個什么。”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那人殺人不眨眼,但卻又講自己的‘道理’。

  剛才看起來正常,實際卻似癲非癲,像瘋不瘋的跟我閑聊。

  時不時撩撥我的火氣,似乎想要激著我先動手,他才好施為”

  “因果律的能耐!”

  清秀少年聽到這里,聲音終于凝重了起來,“佛門殺生即衛道!

  衛道便是行大慈悲!

  對頭須的主動招惹他,然后人罵他半句,他誅人滿門的套路是吧!

  你能確定?”

  “我要是有這樣的眼力,咱們還用養著‘黑野豚’一伙,在船上挑肥揀瘦的選肥羊嗎。

  只是適才我把黑野豚一伙莫名其妙沒了蹤影的消息,告訴了那人,想詐他一詐。

  結果他卻若無其事的反過來問我這,問我那。

  接著又同我講道理,最后問我是,‘天生愚魯,還是故意的找茬,尋死’?

  我佯裝發怒,在他身后僵持了整整三刻鐘。

  眼睜睜看著船進了碼頭,停好,他始終自在的很,一點硬撐的意思都沒有。

  可問題是,卻也太過自在,簡直像是忘記了我的存在一般,又有些過猶不及。”

  廖歆笙若有所思的回答說。

  清秀少年見他又犯了多謀少斷的老毛病,不屑的撇了撇嘴,

  “又是這樣,碰見‘二五’的,就貓也是你、狗也是你。

  不能一咬牙,一跺腳像個漢子吐出個見解來嗎。”

  廖歆笙被說的滿臉陰沉,不再猶豫的冷冷說道:

  “那就別動他。

  黑野豚一伙人雖然是小腳色,可畢竟全都入了道。

  一天時間弄的蹤跡全無,就算是在海上,隨便往水里一拋,就被魚吃去了也讓人瘆的慌,

  再加上那人瘋瘋癲癲的,萬一真掌握著‘因果律’的能耐,就算咱們把他宰了,也后患無窮。”

  “但富貴險中求,越是這種看起來難纏的貨色,便越‘肥’啊。”

  “盧妙炆,你既然不聽我的決斷,又何必非得讓我說出來!”

  “你這就誤會了不是,我不是不聽你的話,而是想要親自探探那人的底細。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盤不清’的話,咱們就不動他。

  萬一另有計較的話,就再想一想。”

  見廖歆笙真動了氣,清秀少年收起了臉色隱隱透出的敵意,笑容可掬的道:

  “反正到‘三圣劍北宗’還得大半個月,也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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