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配合。”
于大章剛才從他的雙眼中看到了深沉與絕望，給人感覺就像是一個即將失控的瘋子。
“那些你收購來的女性是不是都在這些別墅里？”他又問道。
谷丁文依舊低著頭，就像沒聽到一樣。
“房間里的那些女人，是被你用來做代孕的吧？”
于大章的這個問題剛出口，谷丁文立刻有了反應。
他再次抬起頭來，看向于大章的眼神里帶著些驚訝，仿佛在說：你怎么知道？
從警方破門進入別墅到現在，總共也就不到五分鐘，這么短的時間內，顯然是無法知曉病床上的女人遭遇了什么。
除非……
警方在行動之前就猜到了他的犯罪動機。
這也是他覺得吃驚的地方。
而谷丁文的反應，也恰好印證了于大章的猜測。
在短暫的對視后，谷丁文又將頭低了下去。
“帶走。”于大章命令道。
他剛剛從谷丁文的眼神里看到了生無可戀，說明他已經認命了。
要讓這樣一個人開口，是要費一番功夫的，這里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場所。
看著谷丁文被押走，于大章摸出手機，給刑偵總隊的警員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后，他直接吩咐道：
“不用繼續留在酒店了，先將張江科送回看守所，然后請預審的同事來一趟，連夜對谷丁文進行突審。”
對面的警員愣了一下，隨即激動地問道：
“谷丁文落網了？”
“抓捕行動還算順利。”于大章答道：
“現已將他押往刑偵總隊，你們盡快吧。”
專業的事找專業的人干。
像谷丁文這種放棄治療的嫌犯，一時半會兒也撬不開他的嘴，倒不如讓預審的同事先給他上個活兒。
刑警破案也是要休息的，連軸轉了兩天，于大章也有些吃不消。
所以這時候部門之間的協作就顯得尤為重要，他這也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更何況別墅這邊也需要他進一步調查。
從里面出來，于大章先是看向那些女特戰隊員們，只見她們一個個都精神抖擻地站著，眼睛里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雖然她們在極力掩飾，但于大章還是捕捉到了她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戾氣。
見他出來，七個女孩迅速調整姿勢，整齊劃一地站成一排，并打了一個標準的立正。
她們的這個動作于大章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肢體語言，是在等他下達命令。
“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好。”
于大章先是表示肯定，隨后話鋒一轉：
“這里沒你們的事了，上等著吧。”
現在整排別墅都被圍得密不透風，參與抓捕任務的警員，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
因此根本就用不上她們出手。
主要是，她們出手就是殺招，不會留手。
警察的職責是將罪犯繩之于法，而她們奉行的是一招斃敵，兩邊的目的不同，所以在已經控制住局面的情況下，還是盡量不要讓她們摻和進來為好。
“我們……”
領頭的女孩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讓我們守在外面吧，我們保證不主動出手。”
于大章猶豫了一下。
這樣也好，至少可以有效防止有人趁亂逃脫，畢竟警方這邊不知道案犯的具體人數，而且對別墅的布局也不甚了解。
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有人鉆漏子。
“好吧，你們就守在別墅外面，密切留意里面的動靜。”
于大章叮囑道：
“記住，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盡量活捉那些案犯。”
不囑咐不行。
他可不想里面的嫌犯，出來一個死一個。
隨后于大章又來到一樓，這里是廚房和用餐的地方，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當他來到二樓時，看到的又是塞滿病床的房間，幾乎每張病床上都躺著一個女性。
她們看起來虛弱無力、目光呆滯地看向于大章。
還有一些則是干脆沒有意識，看起來就像是麻藥還沒過勁兒。
三樓同樣如此，仿佛這座別墅就是一個病房區，除了一樓是用來做飯和用餐的，其他的空間全都用來放置做完手術的女性。
聞著空氣中若隱若無地消毒水味道，于大章心里涌現出一陣煩躁，似乎在不斷提醒著他一個殘酷的事實：
還是來晚了。
已經有這么多女性被動過手術了，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隨后于大章又來到了相鄰的別墅。
和他之前猜想的一樣，別墅之間在里面已經被打通了。
這樣的設計意味著不用走出別墅，在里面就可以直接來到另一棟。
當于大章走進這棟別墅的剎那，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氣味撲面而來，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仿佛這個地方就是醫院。
甚至醫院里都沒有這么重的消毒水味道。
于大章眉頭緊皺，從這股味道上就可以判斷出，這一棟別墅不是用來做病房的。
來到一樓。
他剛踏入大廳，一眼便望見了那一排蹲著的人，他們有男有女，全都雙手抱頭，正在被警員們挨個戴上手銬。
而從二樓的樓梯處還陸續有人被押下來。
于大章沒做停留，順著樓梯向下走去。
到了地下一層，他徑直來到里面的房間，這里已經有警員守在這里，看到是他后，立即讓出道路。
于大章推開門，走進房間。
屋內的景象頓時讓他心頭一緊，一張冰冷的手術床擺在中央，旁邊擺放著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儀器和工具。
這些工具在燈光下反射出寒光，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
他緩緩走到手術床前，凝視著那張空蕩蕩的床鋪，仿佛能看到曾經在這里做過手術的受害女性。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工具臺上。
很多工具上面甚至貼著標簽，顯示著它們的名字和用途。
體外受精顯微操作管、采樣專用保存管、卵母細胞采集器……
即使于大章這個醫學外行，依然能從這些名字上讀懂這些工具的用途。
怪不得這棟別墅的消毒水味道會這么濃烈，原來這里才是動手術的地方。
他又看了隔壁的房間，除了手術室，還有實驗室、藥房，別看地方不大，該有的東西卻一應俱全。
現在于大章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些被拐來的女性，就是被用來做代孕工具的。
可現在又有一個問題。
谷丁文最后為什么要出百萬的價格收購年輕女孩？
這個金額顯然已經超出了正常代孕的價格。
就在他想這個問題時，華隊從上面走了下來。
“現場已經控制住了。”
他用匯報的語氣說道：
“這是一個五戶聯排的別墅，里面全部打通，除了這一棟，其他四棟別墅的性質更像是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