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該有選擇的自由。
“但背叛者沒有.”
黎恩并沒有阻止黛妮雅的“大清洗計劃”,因為他也覺得那些家伙值得。
在黛妮雅殿下帶著幾個人來到輝光城的時候,本城的老貴族沒有人將其當回事。
就算她得到了城主的支持.但一個扶不起來的擺設公主,又能算什么。
實際上,如果真有另外一條命運線,那條曾經被蛇窺視的命運軌跡,沒有某人干預的結果,那將是她的命運 “我做過一個夢,或者說,做過很多次同一個噩夢,越來越頻繁,讓我根本睡不好.”
疲倦的女孩,過去從來不會露出軟弱,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會憐憫她。
他們只會嘲笑她的弱小和不成熟,或者更糟糕的,利用她過于單純的情感 “在那個夢境之中,我也來到了這座城市,但是我沒遇到你”
命運之龍,注定了無法預測的未來,即使她因為他而生,但他依舊可以不在此處。
獨自一人的公主,即使身處繁榮的城市之中,依舊無比的孤獨。
會無盡會議中擺脫出來,滿臉疲倦的女孩,躺在關系復雜的騎士的膝蓋上。
有些話有些情感無法表達,她享受著唯一會給與親情的對象,那過于微妙到無法評價的彼此關系還有被莎莉曼訓練出來的按摩技巧!
“居然沒有相遇嗎?這只是夢吧,我就在這里”一邊幫女孩按摩額頭放松,明明知道一切的黎恩,卻并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
但他,也察覺到了這個所謂的夢境,大概很不簡單。
“在那個夢境之中,我能相信的只有莎莉曼和幾個親信,而很快莎莉曼就病了。
她得的,似乎是一種心智能力不斷退化的精神疾病。
據說還被人騙了加劇了,最終她把自己鎖在家宅,誰都不見”
這,黎恩就真沒想到了。
如果沒有遇到黎恩的話,莎莉曼的命運或許也并不好.但想想貌似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樣一個和公主殿下全面綁定的前密探,就算沒有精神分裂方面的疾病,僅僅只是失去了力量和手腕,那些惡狼們都不會放過她。
“我的情況也很糟糕,即使很努力樹立威嚴了,但我手下并沒有拿的出來的強者.”
如果沒有黎恩的話,恐怕女王對自己公主的支持也會相當有限,她對黛妮雅并沒有多少期待。
甚至,如果新都和舊都陷入了“梟”的戰爭,自然無暇顧及輝光城,女王就算有心,也只能放任黛妮雅自身自滅了。
沒有羽翼的公主,僅僅憑借一個名義,能收買到的強者可是相當有限。
各方勢力都是慕強的.準確的說,沒有誰會上會沉的船。
政治斗爭可是相當殘酷且無底線的,站錯隊實在過于悲劇,就算有所謂的忠誠派,也會投靠可能會贏的“王”.黛妮雅面對的,會是一個比當前爛的多的情況。
起步被人排擠的話,可能就一路被排擠了,誰都不會歡迎來奪權的“外人”。
大概,只有騎士團會效忠她 “老城主很快就退休了,而他的孩子們,對我也只有基本的尊重,騎士團也逐漸對我失望了.”
沒有人,沒有可靠的戰力投靠,更重要是沒有獲取名聲樹立權威的機會。
而更無奈的是她的對手,卻到處都是,或明或暗的無數對手,無法分辨的敵和友.
“獸之教團到處搞事,兩派貴族都不可信,尤其是那些新貴族混蛋,幾次在公開場合給我找事”
惹出麻煩,讓殿下來收拾,處理不好,損失的自然是王室的威望。
那些看似小人物的交鋒,一個個惡性事件,都可能衍生成后面大佬的交鋒。
而手下缺乏能干的力量、可信任的高級戰力,會導致殿下立足不穩的時候就不得不后退后退一次之后,再就沒人信服、投靠她了。
“老城主身子還硬朗,就算退休了,他的話應該也有用吧”
“他被暗算了,被那個大法師,獸之教團的潛伏者.他受傷徹底退出輝光城政局。”
黛妮雅張開的眼有些茫然和恐懼,當唯一信任的人也受傷退隱,而繼任者對自己更是嫌棄,視自己為義父受傷的緣由。
“本地騎士也不聽指揮,最要命的,還是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策”
末日,少不了預言家,也少不了各種邪教徒。
但在這個時候,作為臨時的執政者,黛妮雅做出了錯誤的抉擇。
她,試著強壓了輿論,讓一切不安不至于發酵在政局不穩的情況下,這能讓其有更多的操作空間,但她忽略了一個問題。
“末日來的太快了,很快我穩定人心的宣傳,就成了市民嘲笑的謊言,我的話語沒人信任.”
很難說,這是不是一個局,因為如果沒有黎恩的行為讓那些潛伏者暴露,部分實權貴族和獸之教團實際上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讓其公開場合否定獸的存在,然后接著讓獸出現,恐怕黛妮雅的權威徹底沒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概已經不用多說.
“我逐漸成為了大家厭棄的透明人.”
她還沒時間重來一次,作為公主的她理應有很多次嘗試的機會,甚至可以從其他區域調來強者,但是 “獸,出來了,純白的噩夢剛剛出現,就帶來了無數的死亡”
一團散沙的輝光城,覆滅的很徹底。
沒有黎恩的引導,暗精靈們自始至終都是敵人,而地下世界逐漸成為了被封禁的禁區,諸多情報都傳遞不過來。
法師們更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他們一不小心就浪費了好幾年,甚至為即將到來的魔潮戰爭而投入精力。
但災難,卻不會因為你不管它就消失的,反而只會累積并最終爆發。
“白色的獸,很漂亮,很漂亮.”
當無垠的“白鹿”出現地平線的時候,大部分人甚至還以為這僅僅只是謠言。
然后,就是天和地的顛覆,重力和沼澤帶來的絕望的潮汐,一切都被淹沒其中。
那些排擠殿下的貴族們,大部分都死在這場災難之中.
“我活下來了,卻成為了國民眼中的罪人”
輝光城的覆滅,獸的復蘇,也意味著王國徹底走向崩潰。
逃亡的公主,很自然的成為了祭品.
“剩下的日子,是真正的地獄.”
無盡的痛苦和自責,伴隨著她剩余的人生,如果她是一個足夠自我的人,恐怕也能想辦法逃離這樣的生活。
但可惜,她很有責任感,并將輝光城甚至王國的覆滅,當做了自己的罪過 “死亡,對噩夢中的我來說,只是解脫.但夢境里的我不敢死,只能煎熬在活著的煉獄之中.”
述說噩夢的黛妮雅,雙瞳茫然,逐漸陷入了夢鄉。
這是噩夢嗎?是自己恐懼未來帶來的反復重復的噩夢嗎?黛妮雅不知曉,有時候她寧愿不睡覺.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噩夢越來越頻繁了。
“是我的影響,導致她覺醒了觀察命運線的天賦?還是那個黛妮雅實在太過懊悔,把自己的不甘傳遞過來.”
看著膝蓋上熟睡的女孩,終于露出了符合她年齡的平靜笑容,黎恩也松了口氣。
他不會對其述說真相,命運對于她太過苛責.
“幸好,我來了,我會改變,這注定覆滅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