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聯盟。
冒著槍林彈雨,剛剛經過一場便利店大亂斗搶來了袋玉米片的男人,往嘴里狼吞虎咽塞了幾把。
我靠公司沒了,工作沒了,連信用點都快失靈時不靈了,尤其前段時間全部家當拿去梭哈投資禪琉剎那了尼瑪的那幫應援團嘴上說得好聽,現在給剎那大人獻出一點光,未來年化率50000,結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哎呦禪琉剎那自己都死翹翹了 這幫應援團也被丟進了收容所和監獄,錢是一丁點都收不回來了。上回看維權群里群情激憤,號召去劫獄討債,結果他剛拿好槍,這幫人就被開盒逮捕了。
這些天天上天下都在打仗,他身無分文,真是餓得昏天黑地啊.
“.嗤嗤。”被玉米片塞得滿滿當當的腮幫子,忽然停下了咀嚼,男人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瞇起了眼睛。
望著天上。
天空至少從很長時間前開始,就不那么太平了。呼嘯而過的重型無人機,只看得見一抹影子的導彈,亮得不行的電漿團,偶爾還有穿戴外骨骼裝甲的單兵,在城市上空展開激烈空斗,新聞電臺播報的沖突事件或遠或近,或大或小,始終沒有停下來過。
可不重要。
在這些天的天災前,這些槍與火的沖突,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海床裸露,曾日復一日的潮汐失去控制,變成了洶涌淹沒城市的巨浪。當洋流這一有效的熱量途徑遭受重創,氣候迎來了可怖的變化,宜居適人的溫帶向著兩極演化,炎熱和酷烈寒冷。
不少地方經歷起了極晝與極夜,乃至影響由天空波及到了大地,它們不知為何撕裂了開來,社交平臺上,有城市被撕裂成了兩半,留下一條蜿蜒的大裂谷。
按照一些博主的科普,這是夕月和泰拉的引力失衡,導致后者自轉軸傾角出了點毛病巴拉巴拉之類的 可哪里用得著他們科普。
自己的眼睛又沒瞎!頭頂上的夕月莫名其妙變得黑漆漆,轟隆的響動絡繹不絕,諸多光芒閃爍,相隔個數十萬公里,可真若投去注視,仍會產生極為難受、窒息般的心悸。
——分明是不知道又哪冒出來的靈能者,正在上面打架!
直到此刻。
男人的嘴,下意識砸吧了一下。
他看不清夕月的表面,因為那種高端義眼買不起,但他還有感覺感覺里,夕月好像漸漸安靜了下來?
不止他一人。
不知不覺間,許多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像隔壁房間正在激烈裝修,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后,自己逐漸麻木適應充耳不聞,開始覺得動靜好像也不大。
然后動靜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回過神來,恍然大悟。
夕月上.
“嘿,被忽略掉了。”
宋識放下重弒,遠方的天體外側,殺機四溢,奇譎詭異的空間亂流已經停歇了許久,不復先前的可怕。來自第五環靈能者的超凡視野下,它們正緩慢地恢復成最初的模樣空間的自愈性,比大部分人想象中要強得多。
“空間之匙”勃朗特,這位覆谷開拓的掌控者,消失不見了。他的最終一擊,裂解了自身,形成了一塊空間奇點,在三位敵人中選擇了查可洛·沃恩。
后者頷首,接下了這一擊。
如若是此生最后一擊,自然要選擇最強的對手,在場眾人,勃朗特的目標不會有第二個。
人死燈滅。
無論名為“勃朗特”的靈能者曾有多少思考與未竟的事業,一切都隨著他的陣亡,變作了一縷浮蕩于深空的塵埃。
另一端,在過了不知道多久后,帕迪·莫爾斯加上胥宇都跟應半城的對決,也分出了勝負。
敗了。
應半城,敗了。
以一敵二,敗得干干凈凈,哪怕是“半知命理”的啟示與奇點技術的“混沌概率演算”,也未能窺破這場殺劫,尋得破劫的法門。
胥宇都給出了致命一擊,“興云吐霧”的蟠龍拼著軀體分崩離析,也盡催靈能,轟穿了應半城的胸膛。
“.狀態都不好。”
帕迪·莫爾斯猛烈咳出幾口血,這是激戰中應半城留下的傷。
對方全然無視花里胡哨,胥宇都“隱介藏形”的類納米軀體可以直指核心,一擊斃命,他以意志統御現實,浩浩蕩蕩的靈能照樣可以直指核心,仿佛配對鎖孔的鑰匙,一旦插進去、轉起來,就要破掉。
好在到最后,還是贏了。
他咳了好一會,然后環視幾人,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沒有到慶賀的時候,現在新秩序聯邦正是最危急的時刻!我的提議是,其余人暫時留在夕月全力恢復傷勢查可洛可以先返回境內,主持大局。”
“業南?”宋識隨口道:“理論上我們現在是盟友。”
“盟友?”帕迪·莫爾斯對此嗤之以鼻,直截了當:“如果是我,我會考慮動手。”
宋識登時側目。
“我建議你們的注意力,往下看一看。”伊薇特·格雷戈里忽然說道。
于是往下看了。
于是看到了。
月面開拓基地“孤海”.即便所羅門·博福特有意保護,但整整十位真靈間的戰爭,依舊重創了它。往日宏偉壯闊的建筑群被漠然地蹂躪,連帶地質環境本身變得滿目瘡痍。
然后飽受破壞的大地晃動了起來,融化又凝固的畸形金屬塊,被某種力量一點點撕碎,沉悶的機械運轉聲自地下深處傳來,坑坑洼洼的地面緩緩分開。
“孤海”有地表與地下兩重結構,后者比前者甚至更為廣闊。真靈大戰前,天人們就早早轉移進了地下避難所,哪怕是不間斷的核爆都不能影響到他們。
直到這一刻,通向地表的閘門再度開啟。
沉重的閘門向兩側平移分開,從中走出來的,是一群相同的身影。
巨大的半球形頭盔,表面微微反光,映出周圍環境的漆黑倒影。宇航服的主基調是純凈無瑕的白色,這種白并非雪白,更像是某種經過特殊處理的、在真空環境下呈現出冷峻的色澤。
穿戴著宇航服的人們,行走在真空中,一個接一個,匯成了蜿蜒卻整齊的汞流,來到了那五道佇立天體上的身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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