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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約會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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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哼……”

  愛麗絲菲爾站在一家灶臺面前,穿著做飯時用的圍裙,動作嫻熟地操練著一只勺柄在鍋里攪拌。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大很高的高湯鍋,被架在一朵橙紅色的火焰上。大概小臂和手掌的長度加在一起,才能勉強從鍋底觸到沸騰的水面。

  那兇猛的火力甚至將白色的金屬,也同樣烤成橙紅色。

  當這份熱量同樣將沸騰的水面也染的有些發紅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終于將那個勺子拿出來。

  老實說,她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故事里的女巫。

  不過她如今并不在森林中央的古樸屋子里。

  相反的是,這看起來是一個頗為明亮的,日式和現代風格混雜的廚房。

  這里是衛宮家。

  咔咔咔咔咔,鋒利的刀片將菜板上的東西剁成一片一片的,緊接著,那些東西就變得有些充滿活力地活蹦亂跳起來。

  “呼,看樣子果然那本書上的寫的東西,我還沒有忘記。”

  愛麗絲菲爾有些慶幸自己在過去讀完了Caster曾經留下的那本菜譜。

  否則,自己就可能要回去咨詢室去重新找一找有沒有剩下的食材了。

  考慮到那本書還有弟子零號對自己的“克制”。

  說起來,愛麗絲菲爾還沒有想好,到時候該怎樣處理自己的那個弟子呢。

  雖然她很奇怪為什么會有一個御主掉進黑圣杯的內部。

  但考慮到如果不是弟子零號的出現,自己也不可能找到機會進來這個世界。

  就這樣決定了,在愿望實現后,最后還是把那個家伙復活,然后真正收為弟子好了。

  還有那本寫了編纂事項一些經歷的書。

  想到這一點黑愛麗便有些惱恨。

  即便不提書里寫到的內容,以及由此借助編纂事項帶來的威脅。

  在黑愛麗看來,單單這個不吉利的書名,就足以自己判送過來的那個人死刑了。

  不過,到底是一個書名不詳,還是此刻面前那些被召喚出來的觸須不詳,這確實還有待商榷。

  面前看起來是章魚一樣的海鮮。

  不過,那些觸須末端的吸盤卻是奇怪的五芒星形狀,顏色則帶著一種詭異的深綠色。

  很容易就讓人想起一種名為海魔的物種。

  一只手拿起菜板,在那些揮舞觸須的抗議下,愛麗絲菲爾宣布抗議無效。

  她將它們通通倒入滾燙的湯水中,然后靜靜地看著那些觸須在橙紅色的湯汁中綻放開來。

  海鮮湯終于做好了。

  接下來是給這份外賣打包,然后送到一艘游輪的餐廳里。

  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還在上面的學生和游客,但黑愛麗表示自己只是在按照歷史辦事。

  在確認了這一切都封閉的嚴嚴實實,不會有半點橙紅色會在蓋子揭開前灑落出去后。

  愛麗絲菲爾單手提起這個應該沉甸甸的湯鍋,把它交到一旁一名Assassin的手中。

  “把這個東西交給アサ子,船上會有人接應你和她的。”她這樣囑咐道。

  這一點或許既奇怪,而又不奇怪。

  也許是因為黑圣杯本就很容易將人引致一種最為極端的愿望。

  又或者,一些人在得知“真相”后覺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不論是黑櫻還是黑愛麗,都很容易找到一批傾向于自己的家伙。

  甚至,這些人都不需要使用黑泥或者效應進行轉化。

  他們像最開始的雷蒙德,或者其他的魔術師一樣,帶著一種近乎信仰的狂熱,主動加入了進來。

  這些加入到黑愛麗陣營里的偵探,既有武偵,也有較為傳統的偵探。

  黑愛麗很容易就將他們說服了——因為她的的確確告訴了這些人真相。

  關于那個福爾摩斯對于這個世界的改造,偵探的意義等等等等……

  這是不是屠龍者終將成為惡龍說不好。

  但顯然,和過去聯盟在本宇宙試著說服其他人加入其中,簡直一模一樣。

  這不能不認為是一個地獄笑話。

  這些正義的偵探,很容易便聽信了愛麗絲菲爾提出的建議。

  在他們看來,偵探學園實在是太過傲慢,簡直就是在犯罪。

  它竟然試圖采用這種極為可怕的方式來影響整個世界,操控所有人的心智。

  也許普通人會覺得這種“過家家”式的和平,也沒有什么不好。

  但對于聰明人來說,這種行為簡直是在侮辱他們的人格。

  因此,在黑愛麗保證她會在這次事故里,將一切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讓世界借此恢復到原本的軌跡上后。

  更何況,這些人實際上不需要傷害任何人。

  就像現在——

  誰會相信一鍋海鮮湯能導致某種可怕的事故呢?

  他們甚至都不必知道如今在橋梁另一邊的敵人,其實是自己的盟友。

  在他們的認知里,他們做的只是將藏在食物中的設備與郵輪的通訊系統接通,然后向世界上所有人告知里面的信息罷了。

  因此,衛宮宅如今的情況看起來有種奇特的反差感。

  那只看起來嬌弱無力的胳膊,端起那個大鍋時穩穩當當。

  反而那個籠罩在一身黑袍下的有力的胳膊,用兩只手去接時反而看起來有些顫抖。

  即便是殺人如麻,甚至視生命為草芥的Assassin,也對于這樣一個炸彈感到恐懼。

  他再怎么漠視生命,那起碼還是草芥。

  而不是像面前的這個女人,甚至連將其當作一串數據的姿態都沒有,更像是本就可以不存在的事物。

  如果不是身為黑圣杯的愛麗絲菲爾對于自己有無限命令權,說不定這個Assassin都要“棄暗投明”了。

  畢竟,用愛麗絲菲爾當時的話說——

  誰又會知道,也許真相在知道后反而更糟呢?

  就像覺得自己被欺騙了的偵探。

  那些叫嚷著“不需要他們幫助”的聲量,真是令黑愛麗感到厭倦。

  是啊,每個人都這么想。

  黑愛麗有時覺得,這些偵探比那些魔術師還要執著于真相或者根源之類的東西。

  要她來選的話,她會覺得這個世界比自己知道的那個好上許多倍。

  如果能讓切嗣還有伊莉雅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的話,她說不定會選擇在這里永遠住下也說不定。

  當然,那必須是同樣沒有得知真相的她——

  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在沙灘上建起一座沙堡躲進去是沒有意義的。

  甚至,依托在別人的庇護下也沒有意義。

  她要做的是親手復活自己的伊莉雅,還有切嗣。

  當那份包含惡意的禮物被送到福爾摩斯號上時,天色已經緩緩向著中午滑落了。

  而這一點倒是令Caster感到意外——

  在留在了橋上后,龍之介已經和他分開了。

  而他原本以為自己會等到一些人的指令。

  不論是那個聯盟的指令,亦或者其他家伙的威逼脅迫。

  但實際情況是,所有人仿佛都把他給忘了。

  誰會試著和一個滿腦子“貞德貞德”的家伙,去談論關乎整個宇宙的未來的計劃呢?

  只要Caster和龍之介能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沒有人會試著去給他們安排額外的任務。

  相較于排除兩人后對于計劃穩定性的增幅,添加他們能帶來的優勢實在是過于微不足道。

  因而,吉爾斯元帥不得不感慨自己原本的御主那份“超脫常人”的智慧。

  “龍之介,你可真是一個智者啊。”

  甚至,他的那些歪理邪說如今看來也不無道理。

  他們這些邪惡的人算得上什么邪惡。

  真正的邪惡難道還需要殺人嗎?

  在腰間衣鏈相連的那本書籍,和遠處那如同一座小山一樣的郵輪隱約有了某種聯系后,Caster便大致明白那個人想要做些什么了。

  他,或者她,想要涂抹一些東西。

  用海魔的墨汁,將這個還算和平的世界涂抹個亂七八糟。

  那份彌散的霧氣如今將那艘郵輪籠罩的嚴嚴實實。

  剛剛太陽光落在上面時,Caster甚至還看到那只大海魔的影子。

  沒有什么比這種東西更加褻瀆上帝和信仰了,讓那些過去用小孩祭祀邪神這件事聽起來甚至不足為奇。

  放在過去,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Caster恐怕便會很興奮地加入到促成它的行列里。

  但現在他只是嘆息了一聲。

  “唉……龍之介啊龍之介,你難道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Caster十分懷疑,不久前龍之介是故意向自己透露那些真相的。

  如果不是那份頹喪的態度感染了自己。

  用龍之介的話說,在看到那個酷炫的怪獸時候,自己恐怕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它了。

  在這一點上,吉爾·德·雷為那個聯盟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

  召喚出自己的能是什么好人嗎?

  但這樣天生的惡人居然都能洗心革面。

  甚至,即便嘴上說著一切都無所謂了,自己的御主卻還是嘴硬心軟地做出了阻止自己的行為。

  吉爾·德·雷再次感慨了一番龍之介如今的智慧。

  要是他試著說服自己,反而說不定會讓自己內心對于上帝的憤怒繼續下去。

  但偏偏這個家伙用了最智慧的方法。

  在這座米花大橋上,Caster為龍之介的舉動而兩眼含淚。

  “上帝的光輝真是太耀眼了,居然會讓龍之介變成一個聰明的好人。”

  此刻,那雙原本看起來像是魚目的眼睛,此刻似乎有變得正常的趨勢。

  “不過龍之介,”Caster堅定地開口,“我的圣女所綻放出的光輝,一定要比你的光輝,還要高上萬倍!”

  好吧,看起來還是不太正常。

  問題來了,既然如今各方都對聯盟的行動造成了如此巨大的阻礙——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聯盟的回應到底在哪里呢?

  雖說下棋總是看著最后的結果聽起來不錯,但總不能任由敵人在局部一點一點地擴大優勢吧。

  “切嗣,考慮到如今聯盟的主要力量必須在后兩個‘案子’里不動,現在這個‘案件’就要靠你們這一組了。”

  讓韋伯扮演韋伯和Rider一起前往米花大橋。

  將另一個韋伯放入“第三天”的凌晨。

  這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計劃,的確是聯盟的打算。

  目前來看,雖然理論上更艱難的后半個計劃,完成的很順利。

  但前面的一半。反而出了問題。

  梅林已經在試著阻攔這一份慣性。

  但真正由歷史慣性推動的Rider組,的確有真的令海魔出現的可能。

  ——不能不防。

  “切嗣,你不用為這件事有很大的心理負擔。”

  林升將黑愛麗在學園內部引發的騷亂發送給他。

  如果不是月靈髓液如今已經接管了整個學園的安全系統,那些防御設備或者能源裝置,真的差億點出問題。

  切嗣掃了一眼那些舉動發生的位置,在通訊線路里回復道:“這些行動看起來都是誘餌。”

  “沒錯,但如今聯盟反而不能將她們逼得太緊。”

  這絕對是聯盟覺得麻煩的一點。

  黑櫻和黑愛麗可以完全不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事物。

  當然,這無疑表明黑櫻和黑愛麗都對她們心中的對象愛得深沉。

  從柯南的推理、小間桐櫻的自述來看,她們甚至連自己都能夠不在意。

  “如果只有一個人選擇拉世界下水,根據計算還在我應對的范圍之內。”

  “但兩個黑圣杯的情況,考慮到可能的繼承性,局面會變得復雜很多。”

  電話那頭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些遙遠。

  “畢竟另一個間桐櫻,她的存在形式是復數,要是最后發現情況不對……”

  林升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是,結合剛剛發給自己的、那些愛麗絲菲爾所做的事情。

  衛宮切嗣已經知道聯盟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了。

  不外乎使用自己擅長的、最有效率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對于衛宮切嗣來說,在犧牲的天平上放上自己,絕不是難以做出的抉擇。

  切嗣點燃一根煙,然后幾乎是要一口氣抽完它一樣狠狠地吸了一口。

  自己本來就應該早有準備了不是嗎?

  他在心中這樣詢問自己,然后冷酷地做出決定。

  真是操蛋的世界——

  他忍不住想,救下自己的這個愛麗絲菲爾,就得試著用另一個愛麗絲菲爾的死來替代掉她。

  雖然聯盟發的消息令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欺騙就是欺騙。

  在切嗣的強烈要求下,聯盟并未隱瞞那個黑愛麗的始末。

  這讓這個男人很難說清,自己應該去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她。

  由于當初那些被聯盟改造后的子彈,如今仍能借助效應起到“見血封喉”的作用。

  發出邀請、約會,然后找機會用起源彈殺掉她——這就是這個計劃的全部內容。

  但衛宮切嗣想不明白。

  雖然不想這樣說。

  目前來看,他們似乎改變了很多東西——比如冬木市的居民的性命,或者整個世界上其他五十億人的性命。

  但真正的,那些被告知的關鍵的東西,似乎什么都沒改變。

  自己的愛麗的確看起來能活下來了,但解決的方法只是讓另一個代替死亡。

  更后面的疑問切嗣甚至都沒有問出口。

  因為那份質疑甚至會動搖衛宮切嗣存在的意義。

  即便他試著忽略了一些,但有一些還是很難瞞過自己的內心。

  從計劃里管中窺豹,圍繞黑愛麗的計劃,很可能在聯盟發現了這一點后便開始準備了。

  切嗣做不到用巧合來說服自己,因為這里面巧合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他不得不思考這一切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并且在最后放棄思考,僅僅讓那個叫做人設的東西,帶動自己本能地前進。

  也許,切嗣同樣在一道名為“徹底破設”的懸崖邊緣,

  而當他看到躍下懸崖后粉身碎骨的結局后。他不得不逃避般地后退了一步。

  于是切嗣開口道:“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你說。”林升回復。

  “這算是那個什么歷史慣性的一部分嗎?”

  少有的一次,林升的回答非常含糊。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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