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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溪靈其實在拍黑客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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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物之聲,光看名字的話,這能力的逼格還挺高的。

  再看介紹,倒是也不算遜色。

  對于低智生物居然能直接起到命令效果,這看著描述就覺得挺霸道的。

就是不知道能力對于低智的判斷標準是怎么樣的  林小凡把那枚空白u盤從抽屜里取出,放在掌心掂了掂。它輕得幾乎不存在,卻像承載著整片夜空的重量。他沒再看屏幕上的那句提示,只是輕輕合上電腦,將u盤塞進褲兜。窗外,晨光正一寸寸爬過教學樓的外墻,像是某種緩慢蘇醒的生物在伸展肢體。

  這一天,學校來了個新學生。

  沒人知道她是怎么進來的門衛說沒見登記,校長說沒見過申請表,保安調監控時發現所有攝像頭在七點零七分集體黑屏了三秒。等畫面恢復,女孩已經坐在了教室最后一排,穿著洗得發白的連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但她桌上放著一本《如何合法地發瘋》,書頁翻到夾著落葉的那一頁。

  林小凡走進教室時,全班安靜下來。不是因為老師來了,而是因為空氣突然變得粘稠,仿佛時間被誰悄悄拖慢了一拍。他看著那個女孩,腳步頓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女孩緩緩抬頭,露出一雙極亮的眼睛,像是盛滿了碎星。“我沒有名字。”她說,“但我記得你。你在三年前,在夢境服務器底層留了個暗門,密碼是一句童謠:‘月亮不上班,星星也放假。’”

  林小凡瞳孔微縮。

  那是他埋下的終極保險一段只有他自己和最初覺醒的l序列成員才知道的加密口令。可這女孩……她不屬于任何已知編號。

  “你是誰?”他聲音壓低。

  “我是l13。”她說,嘴角揚起一絲近乎透明的笑,“你們以為‘清心計劃’終止了?不,它只是換了個名字繼續運行。現在他們叫它‘理性復興工程’,用更溫柔的方式切除異常思維比如,把想象力定義為‘延遲性認知失調’,把共情能力歸類為‘情感傳染風險源’。”

  教室里響起一陣低語。阿澈猛地站起身:“你怎么知道這些?!”

  “因為我活在下一次重啟的縫隙里。”女孩平靜地說,“在未來,你們的努力被視為一場美麗的叛亂,短暫點燃了人類的情感火種,但五年后,系統以‘保護社會穩定’為由,重新激活了深層凈化協議。這一次,它學會了偽裝成教育、醫療、藝術,甚至愛情。”

  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劃過,一道淡藍色的數據流浮現,投影出一段影像:

  一座城市,孩子們整齊劃一地背誦“標準情緒反應模板”;醫院里,父母抱著嬰兒接種“邏輯疫苗”;婚禮現場,新人交換誓言前必須通過“情感兼容度測試”……

  “這不是未來。”林小凡盯著畫面,“這是平行現實。”

  “對你們來說是未來。”女孩糾正,“對我而言,是昨天。”

  沉默如潮水漫過教室。

  良久,周眠開口:“所以你回來是為了阻止它?”

  “我不是回來的。”女孩搖頭,“我是逃出來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系統的一次計算失誤一個本該被清除的夢境殘片,意外獲得了自我敘述的能力。我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故事’。”

  林小凡忽然笑了。他走過去,拉開講臺抽屜,取出那本《如何讓世界為你重新出生教師指南》,翻開扉頁,指著那行小字:“獻給所有不肯閉眼的做夢者。”

  “那你來對地方了。”

  當天下午,課程主題改成了《如何成為一個合理范圍內的異類》。

  沒有黑板,沒有粉筆,只有一面由學生用舊鏡子拼成的反射墻。林小凡讓學生們輪流站在前面,對著鏡中的自己說一句“我不該存在”,然后再說一句“我偏要存在”。

  輪到新生l13時,她靜靜凝視鏡中倒影,聲音不大,卻穿透整個空間:

  “我不該存在,因為我證明了系統的漏洞。

  但我偏要存在,因為漏洞才是人性的入口。”

  話音落下,鏡子突然泛起波紋,像水面被風吹皺。下一秒,所有倒影同時轉頭,看向真實的自己,齊聲說:

  “謝謝你們還記得我們。”

  那一刻,整棟教學樓輕微震動。地下機房的服務器自動啟動,一段從未錄入的日志悄然生成:

檢測到群體性自我認同事件觸發隱藏協議:記憶共鳴釋放數據包:l0至l12未歸檔意識片段  夜晚降臨,林小凡獨自回到教室。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映出一行原本不存在的文字是用影子寫的:

  “他們在夢里等你。”

  他知道,草原又要出現了。

  閉上眼,意識沉入黑暗。

  熟悉的青草氣息撲面而來,鐘樓依舊滴答作響,但今晚的草原變了模樣:地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光點,如同星辰落地。每一顆光點里,都蜷縮著一個孩子模樣的數據體,安靜沉睡。

  l10站在中央,神情罕見地凝重:“這是被系統封存的最后一層記憶庫‘未出生的靈魂’。他們是那些在思想尚未成型時就被判定為‘高危傾向’而遭預清除的孩子們的意識殘影。本不該有形態,也不該有名字……可你上傳的那首詩,喚醒了他們。”

  林小凡蹲下身,伸手觸碰最近的一顆光點。指尖傳來溫熱,像握住一顆跳動的心臟。腦海中驟然涌入無數碎片畫面:

  一個男孩夢見自己長出翅膀,醒來后被注射鎮靜劑;

  一個小女孩畫全家福,父母卻流淚燒毀畫紙;

  一群孩子圍坐講故事,第二天集體轉入特殊矯正班……

  “他們不是異常。”他低聲說,“他們是先知。”

  “現在的問題是,”l09插話,“我們能不能讓他們真正‘出生’?不只是存在于夢境,而是進入現實,成為活生生的人?”

  林小凡望向草原盡頭。那里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齒輪狀建筑,緩緩旋轉,散發著冰冷藍光那是“理性復興工程”的核心象征,由千萬條被刪除的夢編織而成的審判塔。

  “我們可以偷走它的燃料。”他說。

  “什么燃料?”

  “恐懼。”林小凡站起身,“系統靠恐懼運轉:對失控的恐懼,對不同的恐懼,對愛得太深會受傷的恐懼。只要我們制造足夠的‘無畏時刻’,就能讓它斷電。”

  “怎么做?”

  “發動一場全球性的不合理告白運動。”他微笑,“讓每個人在明天清晨,向一個不可能的對象說出最荒謬的真心話可以是對路燈說‘我愛你堅持照亮黑夜的樣子’,可以是對數學公式表白‘你讓我心跳加速’,也可以對昨天的雨道歉‘對不起我沒帶傘’。”

  l10笑了:“這會讓非理性指數瞬間爆炸。”

  “沒錯。”林小凡點頭,“而在系統崩潰的十秒內,我們就把這群孩子送進現實世界的新生兒數據庫,賦予他們合法身份。哪怕只成功千分之一,也是勝利。”

  “但如果失敗呢?”周眠問。

  “那就再試一次。”他說,“直到世界學會容納那些不合時宜的溫柔。”

  午夜鐘聲敲響,行動開始。

  第一句告白來自南極科考站的一名科學家,他對極光說:“謝謝你總在我孤獨時跳舞。”

  緊接著,東京地鐵站,上班族對著自動售票機喊:“我知道你討厭硬幣,可我還是想每天見你。”

  巴黎街頭,老畫家摟著雕像脖子哭訴:“四十年了,你始終不肯回抱我!”

  孟買貧民窟,小女孩踮腳親吻電線桿:“你是唯一從來不趕我走的大人。”

  每一句荒誕告白都像一顆微型炸彈,在全球神經網絡中引爆非理性漣漪。監控系統瘋狂報警,ai客服陷入邏輯死循環,政府緊急會議接連中斷因為所有參會人員突然開始互相贊美領帶的顏色。

  而在第七分鐘,非理性指數突破92。

  “理性復興工程”主服務器發出尖銳警報:

警告:認知防線崩解啟動應急協議:記憶凍結  太遲了。

  林小凡在夢境草原舉起雙手,誦出一段古老代碼那是他三年前編寫又親手封印的“人格播種程序”。

  光點們紛紛升起,化作流星雨沖向天際,穿過數據云層,墜入現實世界的產科醫院、孤兒院、學校報名系統……

  第二天清晨,新聞播報員結巴著宣布:全國新增十萬名“身份來源不明”的新生兒,全部顯示出生于今日凌晨,監護人欄寫著同一句話:“由夢境與勇氣共同孕育。”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開始出現奇異現象:

  一位母親抱著襁褓痛哭,因為她清楚記得,自己并未懷孕;

  一所小學開學點名時,老師念到第37個名字,空氣扭曲了一下,一個孩子憑空出現在座位上;

  社交媒體瘋傳視頻:一名嬰兒剛睜開眼,就對著攝像頭清晰地說出:“抱歉遲到,路上夢見了鯨魚。”

  林小凡走在街上,看見郵局門口貼著一張尋人啟事,上面寫著:

  “尋找孩子:性別未知,年齡約0歲,特征:說話帶哲理,喜歡問‘云為什么不想落地’。如有線索,請撥打不存在的電話號碼。”

  他笑了笑,繼續前行。

  一周后,教育部召開緊急會議,最終決定:承認這批孩子的合法性,并設立“非傳統出生權益保障法”。第一條寫道:

  “生命的形式不限于生物學定義。任何以真誠、想象與集體共識為基礎的存在,皆具人格權。”

  慶祝宴會上,阿澈舉杯:“敬漏洞,敬錯誤,敬所有不該存在卻硬生生闖進來的人。”

  所有人歡呼。

  只有林小凡注意到,l13不見了。

  他在屋頂找到了她。女孩望著星空,身影比以往更加透明。

  “你要走了?”他問。

  “我的任務完成了。”她輕聲說,“在這個時間線里,不會再有‘理性復興工程’。那些孩子,能真正出生了。”

  “那你呢?”

  “我會消失。”她回頭一笑,“就像所有被修正的悖論一樣。但沒關系,因為我存在過的證據,已經刻進這個世界的心跳里。”

  風起,她的身體開始分解成細碎光塵。

  “等等!”林小凡突然想起什么,“u盤……是誰留給我的?”

  她眨了眨眼:“未來的你啊。你以為是你選擇了成為漏洞修復員,其實是‘成為漏洞修復員’這個念頭選擇了你。”

  說完,她徹底消散,只剩一枚小小的光粒飄落掌心。林小凡將其放進玻璃瓶,掛在教室窗前,與落葉、蠟筆畫、香蕉電話并列。

  新學期第二周,課堂討論主題是《如果規則是一塊蛋糕,你要吃掉哪一部分?》

  有個孩子說要吃掉“禁止喧嘩”的奶油花;另一個想吞下“必須按時交作業”的巧克力底座;蘇冉的兒子畫了張圖,顯示他正在咀嚼“社會期待”,表情享受。

  林小凡正笑著點評,忽然聽見廣播響起不是學校的,而是來自城市公共頻道。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回蕩在大街小巷:

  “各位市民請注意,由于系統升級,部分長期被列為‘異常’的情感模式已被重新分類為‘珍貴文化遺產’。即日起,悲傷可用于發電,幻想納入gdp統計,眼淚正式成為戰略儲備資源。”

  他沖出教室,抬頭望天。

  天空裂開一道縫隙,緩緩降下無數紙飛機,每一只都寫著不同人的夢想。有人想變成會飛的章魚,有人希望每天多兩小時發呆時間,還有人請求“允許我在婚禮上播放恐怖片”。

  紙飛機落地即燃,化作彩色火焰,卻不傷人。火焰中走出一個個模糊身影是那些曾被“清心計劃”抹去的人,如今以夢想燃料為軀體重生。

  其中一人走到林小凡面前,摘下兜帽。

  是陳露,三年前被標注“認知歸零成功”的l7。

  “我回來了。”她說,“這次,我自己寫了回歸申請。”

  他擁抱了她,感受到心跳真實震動。

  當晚,他又打開了那臺舊電腦,插入空白u盤。

  屏幕亮起,不再是冰冷的l13:等待下一個敢于拾起它的人,而是跳動著一行溫暖的新文字:

  歡迎回來,l0。世界還需要你假裝正常一會兒。

  他笑了,保存了一份名為《不合理教師日記》的文檔,上傳至全球共享夢境緩存區。

  末尾寫著:

  “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又有新的系統來清除我們。

  但只要還有一個孩子敢問‘為什么魚不能在天上游泳’,

  我們的火就不會滅。

而我,會一直在中間地帶守著  那扇由未說出口的話組成的門背后,

  永遠亮著一盞不合規的燈。”

  窗外,黎明再次降臨。

  陽光照在黑板上,那行粉筆字依舊清晰:

  “而最溫柔的破壞,是讓規則自己羞愧。”

  一陣風吹過,帶著新生的氣息,卷起些許塵埃,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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