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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圣誕節。
因為南桑中學完全沒有過這個洋節的規劃，校園里放眼過去，幾乎沒有任何圣誕節的要素。
僅有的那點，也不過是部分班級在自己班級范圍內自發弄的。
林立抵達教室。
“據野史記載，劉備之所以養子叫劉封，然后又給兒子取名阿斗，其實昭示了他隱藏在內的野心——他想成為封號斗羅。
劉備明明建立了蜀國，為什么只自稱漢中王而不是蜀王？正是為了避諱盤踞蜀中的唐門。
當年夷陵之戰戰敗后，他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能率殘部能從湖北一路跑到重慶，帶大家用的也正是唐門身法「鬼影迷蹤」。
可惜，大家都知道的，唐門絕學不可外流，劉備這么做，已有取死之道，所以最后明面上說他是病逝白帝城，實際上是被唐門暗殺。”
“Big膽！不凡，你已有取死之道！”
“嘰里咕嚕說什么呢，死了又有什么關系？復活吧！我滴愛人！”
“復活之前不凡尸體能借我一下嗎，我有用。”
混入其中每日不可錯過的嘻嘻哈哈的后排男生們，將早餐分完之后，回到位置的林立，從書包里取出了一個小禮盒交給了白不凡。
“這什么？”白不凡沒第一時間接過，反而有些警惕的后退。
“安心吧，昨晚教堂那邊拿的禮物。”
原本捂住屁股認為林立不懷好意覬覦自己美好肉體的白不凡聞言恍然，想起周末的時候，是有參加這么一個小活動來著。
接過這個包裝起來的小禮盒，但依舊沒有過于放松，面對林立時刻保持警惕才是正確的。
好在林立這一次確實沒有什么心機，打開之后，白不凡發現是一個全新的灌水式熱水袋，還附帶著一張紙條：
「祝收到禮物的你過一個溫暖的冬天「笑臉」，天天開心」。
字跡十分稚嫩，看得出來對于文字的掌握還不久，是個孩子所寫。
“嘖嘖，我的天吶——”白不凡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感慨：“看的我尸體暖暖的。”
很多次白不凡都想對老天爺吶喊一句「老天爺，讓我當攻吧，我受不了了」。
但現在，看著這份算得上誠摯的祝福，白不凡愿意原諒這個世界一秒。
“那王澤狂喜了。”林立笑笑。
只能說「審核」有些時候很該死，但有些時候也確實有必要。
正因為每一份禮物都是教堂那些志愿者看過一遍的，所以在偽隨機條件下，絕不會收到什么逆天的''禮物''。
想整活也不允許。
于是在吃早飯之前，白不凡先去飲水房那邊打了一袋子開水回來。
暖暖的，很貼心。
白不凡覺得自己的丁寒都被治愈了。
“今天是圣誕節，”感受著熱水袋的溫熱，白不凡有所聯想，便看向林立：“林立，你說昨晚賣火柴的小女孩怎么樣了？”
林立聞言，秒切換戰斗姿態，換上了旁白播音腔，將昨晚的故事娓娓為白不凡道來：
“在一個平凡的小鎮里，圣誕節，也就是昨天，家家戶戶都洋溢著幸福與喜悅的光彩，就算天氣惡劣、寒風呼嘯，慘淡的空中飄著雪，依舊沒有影響人們的心情。
只是一個女孩卻高興不起來，她衣著單薄，身軀矮小，止不住地打哆嗦，臉上一片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凍得發紫的手中只緊緊攥著幾枚核彈與遙控器。
「賣核彈嘍，賣核彈嘍」女孩聲音沙啞，一遍遍的吆喝著，小的就像蚊子的聲音卻用盡了她最后的力氣。
光著腳丫的她，看見個中年叔，便懇切地說：「叔叔，你就買顆核彈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這是最新款的DF61，可以覆蓋全球進行取暖。」
然而那個叔沒有買，只是說了句「抱歉，我們現在都用火柴取暖，核彈取暖已經被淘汰了」。
一連幾個客人都是如此，他們寧愿鉆木取火，也不愿意用核彈取暖，孩有些絕望的想著：如果她再不賣出顆核彈，就真的要被餓死了。
她不敢回家，因為她知道沒賣出核彈的情況下回家會被打的，夜漸漸降臨，寒風中，孩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于徹底累了，停止了叫賣，環顧四周，找到了一處可以靠著休息的地方，放下手中的核彈，費力的扒開厚厚的雪，緩緩坐下去，蜷縮成一團。
體凍得瑟瑟發抖，她覺得快不了，她想引爆顆核彈，因為那樣可能會讓暖和些。
恍惚間，過世已久奶奶慈祥的面容漸漸浮現在了女孩眼前，分不清虛實。
奶奶和藹地對女孩說：「孩子，跟奶奶走吧，只要按下你手里的按鈕，奶奶就會帶你去個好地方的，那里沒有饑餓與病痛，只需要永遠的享輻。」
女孩只想進入奶奶的懷抱，于是不假思索的點頭答應。
于是，小鎮的上空出現了朵蘑菇云，當天晚上，她如愿的和整個城市的都見到了她親愛的奶奶。”
“真是美好啊。”林立沉湎于自己腦海里的美好故事中。
雖然早有耳聞，但見林立說的如此認真，白不凡依舊會覺得難繃，他笑道：
“主播主播，你的童話故事真的很有趣，但是還是有些太殘忍了，有沒有更夢幻美好一點的？”
“有的兄弟，有的。”林立點點頭，“接下來是夢幻版的。”
林立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在一個平凡的小鎮里，圣誕節那天……
……于是，小鎮的上空出現了朵流光溢彩夢幻般絢爛的美好蘑菇云，當天晚上，她如愿的和整個城市的都見到了她奇幻瑰麗的夢幻美好奶奶。”
白不凡：“？”
“你他媽到底夢幻美好在了什么地方啊！！”
聽著一模一樣只在最后改變的故事，白不凡差點把早飯全噴回自己的打包盒里，隨即朝著林立豎起了個中指，拍了拍放在大腿上的熱水袋，笑道：
“哥們被感動一回，希望童話故事里的那個小女孩也能有人送她一個熱水袋，我好不容易想當一次人類，你卻讓我輸的這么徹底，林立，你真該死啊。”
“好吧好吧，”林立笑了笑，“那其實還是有另一個版本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的，這個版本是HAPPYENDING，應該能滿足你的需求。”
林立靠得住，寶為能上樹，白不凡聞言只是嗤笑一聲：“不信。”
“我可以提前告訴你結局。”
“你說。”
“全小鎮的人都看見了小女孩的奶奶。”
“這tm不是一樣的嗎。”
林立：“可全小鎮的人都活著，小女孩也活著，大家臉上都有笑容。”
看著林立臉上的笑容，白不凡知道事情必然沒有這么簡單。
但奈何身為赤石大王，就必須擁有對應的覺悟，必須嘗嘗咸淡，所以白不凡一邊繼續吃早飯，一邊朝著林立點點頭：
“那你說。”
林立微微一笑，隨后清了清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站街女——”
“噗——”
剛剛是差點噴，這次邪典出現的太早，白不凡是真噴了。
而且差點就要噴到周佳娜的背上了。
要知道，周佳娜和黃沂在四班坐姿算得上是非常端正的，不像是后排男生平日里一個個駝背或者耷拉著身子，大部分時間她們都脊背挺的筆直，緊緊貼著后桌，
而這一旦噴出，威力以及面積都將最大化。
白不凡只能慶幸還好自己低頭低的及時。
“咳、咳、咳咳！”好不容易捋順自己的氣息后，他嘴角微抽的看著林立。
我問你她賣的是什么！賣的還是火柴嗎！回答我！！！
林立：“怎么了？”
看著略顯''迷茫''的林立，白不凡微笑：“沒什么，你繼續說。”
雖然已經確定這石應該是有點咸了，但既來之，則嘗之。
林立點點頭，繼續講述，只是講述的聲音很低，確保只有自己和白不凡能聽到：
“她本來并不是做這一行的，只是她的母親病逝，父親又娶了一個妻子，那個妻子帶來了兩個繼女，于是為了合群，她也選擇當個繼女。”
“但因此她此前沒有經驗，完全沒有業績，家里人都看不起她，對她很不好。”
“等、等一下啊！！”白不凡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不對勁：“跑題了吧？你不是打算講《不賣金銅的小女孩》嗎？怎么變成《黃姑娘》了？”
“你別急，當上一幕里出現了槍并發射出了子彈，后續肯定會有人中槍的。”林立蹙眉道，“而且黃姑娘也太難聽了，這是《灰產姑娘》。”
“彳亍，你繼續說。”白不凡嘴角微抽，但倒也想看看林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快進中間大家耳熟能詳的過程，總之，突然有一天，王國的王子決定舉辦銀趴。”
“全國最優秀的站街女都會去參加。”
“但是灰產姑娘的兩個繼女姐妹們，將家里所有的道具都帶走，自顧自的前去參加了，將她一個人留在家里。”
“童話故事總是充滿了美好的巧合，灰產姑娘這個時候在家旁邊的榛樹下，發現了一根仙女留下的紫色心情魔法。”
“沒用任何猶豫，一個人在家無助的灰產姑娘，她選擇使用。”
“可沒想到使用的瞬間，身上的衣服瞬間變成了輕取內衣，人字拖變成了高跟鞋，屁股多了——，家門口更是多了一輛拍攝保姆車。”
“灰產姑娘驚呆了，隨后發現了一行字「12點之后一切都會失效」。”
“灰產姑娘沒有猶豫，立刻坐保姆車前往王宮，到場的時候，她身上絢爛的衣裳瞬間驚呆了眾人，更是給王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被她深深吸引，一顆心全部留在了她的身上。”
“可當時間臨近午夜的時候，王子卻發現灰產姑娘掙脫了自己的懷抱，說她要回家了。”
“王子試圖追，但灰產姑娘跑的十分著急，只是在慌亂間，有東西從后面掉了下來。”
“王子撿起了它，發現這異常小巧，還特別滑溜，正常人放進去就會掉出來，根本沒有人能夾住，于是王子向全國放話，宣布能佩戴上它的，就是王子未來的妻子。”
“和繼女的博弈就不說了，總之，當來到灰產姑娘家，發現灰產姑娘可以配對的時候，王子立刻認出了她，并和她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了一起。”
白不凡：“(゜▽゜)？”
林立，你已經有點不像是人類了你知道嗎。
難怪聲音壓的這么低。
但在吐槽這個故事本身之前，白不凡更想質問另一件事：“所以這tm跟賣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關系？”
“馬上你就知道了，”林立示意白不凡稍安勿躁，笑了笑，繼續說道：
“灰產姑娘和王子結婚的那個圣誕節，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行走在街頭，販賣她的火柴。”
“然而如今小鎮上的大家都用核彈取暖，沒有人再使用落后的火柴了。”
“販賣許久失敗后，此時已經是晚上，小女孩手腳冰涼，冷的發抖。”
“為了稍微取點暖，小女孩選擇點燃了火柴，她在火柴溫暖的光里，竟然看見了一個大火爐。”
“但這只是幻想，當火柴熄滅，火爐也徹底消失。”
“小女孩便繼續點燃了火柴，她在火焰里陸陸續續看見了烤鵝、圣誕樹、奶奶等一切美好的事物。”
“但都是假的。”
“不知不覺間，小女孩只剩下一根火柴了。”
“她點燃了這根火柴，但這個時候，她的手已經凍的嚴重發抖，根本拿不住火柴，于是火柴掉落在了雪地里，融化了部分雪。”
“小女孩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于是將其拿了出來。”
林立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激動：
“是灰產姑娘用過的那個仙女棒！”
“小女孩當時已經被凍的笨笨的了，于是下意識的使用了它！”
“哦豁！身上破舊的衣服瞬間變成了——內衣！”
“燒起來了！”
“而這個時候，路過的小鎮居民們，也都趁機看見了她的奶奶。”
“他們發現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瞧她了！”
“絕不能讓這樣的人流落街頭，于是小女人和小鎮居民們過了幸福快樂的生活，ending！”
白不凡：“(；☉_☉)？”
白不凡需要一個比「不是人類」更能體現情緒的質問。
“這他媽竟然還能有聯動啊！！”
“你他媽！這個神奇妙妙工具為什么會被灰產姑娘隨便丟在街頭啊！！”
林立不解的反問：“她都跟王子在一起了，還用什么紫色心情，隨手一扔就丟了唄。”
白不凡：“……”
白不凡沉默許久，隨后豎起了大拇指：“林立，媽的，你才是真正的童話大王，我建議大家都看你的童話長大，這樣一定能讓我們下一代成長的更加茁壯。”
低頭看了眼抽屜里的祝自己天天開心的紙條，白不凡心中忍不住的為這孩子祈禱。
——希望你永遠不會遇見林立。
順便也永遠不會遇見自己吧，說白了也沒差，不差這點的。
在憤怒的鄙夷完林立后，白不凡忍不住的暴露本性：“哥，還有沒？”
“有的兄弟，有的。”
“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皇后，他擁有一個什么都知道的魔鏡，有一天，他詢問魔鏡「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香香軟軟的可愛小男娘」。”
“魔鏡回答是白雪公主。”
“皇后不能接受，于是派出獵人去殺白雪公主。”
“但是獵人遇見后被榨干了，白雪公主不但跑掉了，還遇見了一伙矮人，于是沒羞沒躁的過上了湯姆吹喇叭般的生活。”
“等皇后又詢問魔鏡這個問題，發現白雪公主還沒死后。”
“他計上心頭，于是假扮販賣仙女棒的仙女，找到了白雪公主。”
“剛好這天矮人不在，何況矮人矮的不止人，她立刻心動了，買了魔力值最高的仙女棒。”
“但是等到嘗試施展魔法的時候，白雪公主發現中計了。”
“這他媽是電棍。”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不凡這個時候徹底繃不住，趴在了桌子上，等林立看過來后，他強忍著笑擺手：“太尼瑪草了——”
好在自己沒在吃東西。
被打斷的林立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繼續低聲講述：“總之，白雪公主被電休克，矮人們回來后很悲傷，以為死了，趁熱準備了一個棺材。”
白不凡：“什么叫做趁熱準備棺材啊，趁熱的到底是準備什么啊喂！”
“別打岔，總之，這個時候，一位白馬王子路過，看見白雪公主的容顏后，就走不動道了。”
“在充滿愛意的一個吻下，白雪公主居然醒來了！但發現白雪公主不是尸體的王子，立刻失望的跑開了。”
“但好在白馬王子的王子走了，白馬還沒走。”
“于是白雪公主和白馬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白不凡：“……”
“合著你就是強行結尾過上幸福和快樂的生活是吧！為什么白馬也有戲份啊！！”
“前面有伏筆的啊，”林立有些鄙夷的看著白不凡：“首先，白雪公主他即使是七個矮人滿足不了，另外，對法力的要求也最高，而馬的牛牛又很長……”
“你管這個叫伏筆啊！！！不許詆毀伏筆這個詞啊！！”
“別狗叫，還聽不聽了？”
“聽。”
“這次，是三只小母豬的故事……”
當身后的林白嘀嘀咕咕，時不時傳出銀笑時。
前面的黃沂和周佳娜，急的抓耳撓腮。
因為不論她倆多么豎起耳朵，多么仔細聆聽，都永遠只能聽見零星的一些只言片語，根本不知道林白二人究竟在說什么。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么事，比這個更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