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服務的林立，深藏功與名，淡然的的走向校門口。
身后的廁所方向，隱約還能聽見章景那位同學壓抑的咆哮聲。
根據咆哮內容分析，他好像打算先把章景的媽挫骨揚灰，讓章景變成單親家庭，然后再把章景的爸一刀劈成兩半，讓章景重新恢復雙親家庭。
妙手回春啊哥們。
這樣，他既可以發泄掉他的怒氣，也不會對章景造成什么實質性損失，生活不會有變化，事后兩人還能當好朋友。
林立嘖了一聲，有些贊嘆。
真是學到老，活到老。
看來不能小覷天下英雄，雖然南桑其他鄉鎮的風水或許不如溪靈，但外地人身上偶爾也是有些閃光的智慧可以學習的。
若因此就瞧不起所有的外地人，以后遲早要栽一個大跟頭。
反思！
看了眼時間，此時距離考試正式開始，只有五分鐘了，但林立依舊回到了立牌處。
能榨取一點進度是一點。
反正林立完全沒有緊迫感，畢竟遲到又不是不能考試，只要自己不遲到太久，被剝奪考試資格就行。
但也正因為只剩下了六分鐘，這個時間點在門口出現的學生，不止數量對比剛剛少了很多，并且每一個幾乎都步履匆匆，神色焦急。
幾乎所有外校考生，在看完立牌后，都會再來詢問林立這個本校人一遍，得到個準信，避免等下出現走錯還得重找一遍的情況出現。
但林立倒是沒有再帶著他們去考場。
時間太緊，趕路都是用跑的，不好培養感情，并且肯定優先去考場而不是廁所。
何況接受自己的服務是要掉san值的，這就五分鐘，服務完怕是剩不下多少時間讓受害者調整自己的精神狀態，若是因此影響到了受害者的競賽成績，這違背了林立的本意。
白不凡是壞，但不該這么壞！
因而，此刻的林立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志愿者，為所有倉促的考生們指點迷津。
甚至還會貼心的詢問這些人水筆鉛筆尺子之類的工具帶了沒有，沒有的話，他手上有多余的，可以贈送。
當然，本校學生別來要，來要直接打死。
校友來了有獵槍，敵人來了有美酒，瑞思拜。
這樣刷進度肯定比廁所服務要慢，但總比沒有好。
“謝謝謝謝！”一個得到指點的男生，邊小跑邊回頭道謝。
“不客氣，還有時間，跑慢一點，小心別摔死了。”
“……謝謝。”
林立回頭準備接待下一位，卻突然眉頭微挑——南桑中學似乎來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很明顯的，此人的氣場與周圍格格不入。
其他人著急忙慌的，門口下了家人或者打來的車，就立刻往學校里跑，但他卻以非常緩慢悠閑的速度，一步一步向學校內走來。
此人低垂著腦袋，將連帽衛衣的帽子戴在頭上，加上臉上還有一個口罩，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而也正因此，更加彰顯出了對方的氣場強大和與眾不同。
林立心里不禁升起一絲惺惺相惜之感——很顯然，這家伙和自己一樣，大概是覺得這競賽初賽題目難不到哪里去，晉級根本就是囊中之物，勝券在握，才會如此從容不迫，閑庭信步。
是啊，現在距離考試還有五分鐘，有什么好著急的？
根據男生衛衣外面套著的校服能判斷出他是南桑二中的學生，而南桑二中也坐落在溪靈。
好樣的，沒給溪靈丟份！
在心里贊嘆幾句，身邊又有人問路，林立便暫時收回了目光。
男生緩緩的靠近考場立牌，當聽見正在幫其他考生解答布局考場問題的林立的聲音后，他便微微抬頭，調整方向，往林立這邊走來。
察覺到這點的林立瞇起了眼睛，王要見王？
終于，男生靠近至林立身前，他這才終于正式的抬起頭，帽檐下的眼睛看向林立。
“同、學、”聲音透過口罩傳出，帶著一種極力壓抑的緊繃感，因此顯得一字一句：“請、問……最近、廁所、在、哪里——”
林立：“？”
只見男生帽檐邊緣的布料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額角更是有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滾落，口罩雖然遮住了半張臉，但露出的眼睛卻寫滿了焦急和……痛苦。
男生話語落下后，身體似乎不受控制地輕微繃緊了一下。
“咦啊”
伴隨著這聲銀叫，一聲極其細微但是在林立的聽力下難以忽視的「撲」聲，隔著衣料悶悶地從后面傳了出來。
傳出來的不止聲音，還有一股滂臭的味道。
林立：“……”
誒你等一下。
自己的判斷好像出錯了。
這哥們可能不是跟自己一樣從容不迫胸有成竹的高手，他好像單純是沒招了。
哪里是什么不急，他之所以步履緩慢，分明是已經憋到了生理極限，怕是步幅稍大一點，動作幅度猛一點，那繃緊的括約肌防線就會瞬間潰堤。
他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
「御風」悄然開啟，讓臭味飄不到自己的身上，看著這位送上門的任務進度，林立點點頭：“我明白了，同學，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帶你去吧。”
說完，林立一步上前，伸手攙扶這位屎到淋頭的可憐人。
“咦啊別碰我”然而男生幾乎是尖叫出來，聲音凄慘。
等林立的手頓住后，男生將身體弓著如弓弦，屏住呼吸，眼神驚恐萬分：“不用扶……真的……我自己能走……慢慢走就行……”
林立挑了挑眉，自然也不會強求：“行吧，那你自己跟著我走。”
“謝、謝——”對方感謝的微微點頭，艱難的邁出腳步。
“大概、多遠？”為求一個盼頭，男生咬牙問道。
“走100米左右吧。”林立回頭答。
男生的腳步猛地一僵，臉色更白：“100、嗎……有點、太多了，有沒有、少、一點的、選擇？”
林立點點頭：“有的，0.1公里可以接受嗎？”
男生：“＿”
你媽。
自己想問的是有沒有那種比如踩踏草坪之類的快捷道路，縮短距離，不是讓你他媽換個單位的意思啊。
但此刻男生根本沒有吐槽的資格。
因為極有可能會有東西比槽先一步吐出來。
“很快的，堅持住。”林立鼓勵道。
男生已經不說話，或者說不適合說話了。
林立見狀，拿出「鴨血瓶」，吸收男生身上的屎意。
吸不完。
前腳剛吸收走，后腳又在他的身上迅速滋生。
看來是真正意義上的生理極限，無法因為心理變化而有明顯好轉了。
本來里面還有不少尿意，這下沒多久直接吸滿了。
當這個幫扶消失，才又走兩步，男生直接停在原地，蹲下來渾身顫抖、汗如雨下。
林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唯有打破極限了！
當當當當！特攻寶具——「憋屎符」！
手中具現出符箓，林立快步來到男生身邊，一把掀開他的衛衣帽子，先用一根針扎出一點血液，隨后將網名「破限符」，真名「憋屎符」的符箓，拍在了對方后頸。
“我懂一點按摩手法，應該能讓你好一點，有效果嗎？”
貼上去的同時，林立用言語為自己的行為打掩護。
“……有、真有！”男生不敢置信的微微側身，用余光捕捉身旁的林立，點點頭回應，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哭腔。
至于剛剛自己脖頸被針扎了一下這件事，俗話說的好，「天子守鋼門，君王死社稷」，男生只顧得守鋼門了，壓根沒意識到。
“那就好，堅持住，廁所就在前面。”林立笑了笑，示意道。
至于使用一張「破限符」，林立真沒覺得算什么。
以前覺得「破限符」很珍貴的時候，林立都能大方的用在寶為身上，何況現在林立的眼界高了很多，知道這「憋屎符」在修仙界，是下等中的下等符箓存在了呢？
反正倉庫里現在也還剩下兩張，浪費一張也不差事兒。
并且，林立很快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浪費。
任務二已完成。
您已獲得獎勵：體質改善：悟性提升10；隨機能力1；系統貨幣100
在帶著男生起身往廁所走了沒多久的時候，系統就突然彈出了這條消息。
只見剛剛明明還差一截的進度條，在此刻卻是已經達到了圓滿境界。
林立微微一愣。
隨后恍然大悟。
這種表達自己善意的方式，怎么算不上「非凡」呢？怎么算不上「熱情」呢？
會不會這個任務的本質，其實就是讓自己以修仙者的手段或者法寶，來熱情的款待外校學生，自己剛剛所有的路，其實都是走歪了？
沃日，原來系統你不是個出生啊？
不過也無所謂了，任務已經完成就好，畢竟不管黑貓還是白貓，只要不哈氣的，都是好貓。
林立看向系統給予的能力。
您已獲得被動能力「功法自適應」。
功法自適應：任何對修行者體質或者種族有所限制要求，您本無法修煉的功法，如今在得到并完整翻閱功法后，便可以在不改變自身狀態的情況下，開始修行。
修行的速度隨著修行該功法的時間而逐步緩慢提升，最終可達到完美契合功法要求狀態下速度的一半。
居然是個被動能力。
閱讀一番后林立也就理解了。
相當于自己若是得到了葵寶典，可以在不自宮的情況下，修煉這個功法。
修行速度一開始會很慢，隨著時間推移，達到極限修行速度的一半。
如果是在修仙界的話，這個能力應該算是很厲害的。
畢竟一般來說，修仙界都有很多那種只有某種天生萬中無一的特殊道體才能修煉的功法，而這種功法往往威力驚人。
有了這個能力后，相當于只要能搞到這些功法，就都能練。
要是把這個能力升升級，最終修煉速度估計就可以和那些真·道體擁有者一樣，甚至更快。
成長性還蠻高的。
可惜山青道人和鄧溫給自己留下的功法，絕大部分都是考慮了自己的情況后才留下，滿足能力要求的不多，目前帶來的增益還是比較小。
思索的同時，林立已經將男生帶到了一樓的廁所。
“到了，你去上廁所吧。”
“謝謝！謝謝！”情況好轉不少的男生沒有立刻沖進去，而是回頭連連道謝，聲音充滿感激：“同學，我叫畢飛翔，你叫什么名字？真的很感謝你！考試完你還在嗎，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畢飛翔默認林立不是考生，而是學校派出的志愿者了。
“沒事，也不用，”林立擺擺手，“我叫白不凡，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趕緊進去拉吧。”
反復感謝幾聲后，畢飛翔才走進了廁所的隔間。
而林立則在聽聽窸窸窣窣脫褲子聲音的時候，心念一動，操作「無形劍」，將「憋屎符」從畢飛翔的后背上取走——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林立懶得等這哥們上完廁所再將取符箓了。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幾乎是符箓脫落的瞬間，本來還算悠閑的畢飛翔，瞬間發出了野獸先輩般的嘶吼，化身終極噴射戰士。
哦豁。
林立突然想起來，
寶為那一次，符箓一直貼到他上完廁所，效果徹底沒了自己才撕掉的。
但這一次是中途，另外，林立剛剛順手把「鴨血瓶」里的尿意和屎意都灌入畢飛翔身上了——反正必須得有人承受，不如物歸原主。
但現在二者迭加下來后，造成的連結效果有些劇烈。
林立微微有些心虛。
操縱著氣流讓自己周圍的空氣始終清新，快步向門口走去的同時，開口道：“畢同學，那我就先走了，告辭。”
“額啊啊好啊啊啊啊啊謝謝啊啊啊啊——”
雖然林立抵達考場的時候，距離兩點半還有一分鐘，但其實考試已經開始了。
試卷已經被發下來，只不過所有人只能提前看，但還不能動筆。
考場內，一前一后兩個監考老師站著巡視整個考場。
注意到林立的出現后，講臺上的監考老師，立刻來核查了林立的準考證。
確認無誤后，便放林立進去。
“考試正式開始。”
當林立坐在位置上，鈴聲剛好在校園里開始回蕩。
不急著動筆，先從容地將試卷從頭到尾瀏覽一遍。
嗯，感覺可以滿分。
一樓，廁所。
“呼——”畢飛翔長長地、虛弱地吐出一口濁氣。
雖然屁股現在還有點痛痛的，但大腸里應該確實一點存貨都沒有了。
今天真的是險之又險，差點就要社會性死亡。
多虧了那位叫白不凡的同學！
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是他不辱志愿者的屎命，拯救了自己。
不過現在考試已經開始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去考場準備考試，自己甚至還不確定自己考場在哪一棟樓呢。
先擦屁股吧。
隔間里的呼吸聲突然一滯。
因為畢飛翔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他，沒帶紙。
并且，隔間里的紙槽，空曠得如同他剛剛清空的腸道。
“我草？”
“等下！”
“有人嗎？！”
“有人嗎！！”
“有人在廁所嗎！我沒紙！有人能聽見我說話嗎！救命啊！”
“白同學！白同學你還在嗎！白同學你補藥走啊！！”
然而不論畢飛翔如何呼喊，回應他的，只有他自己聲音在廁所里的絕望回音。
丸辣。
考試已經開始，怎么可能還有人會來廁所？
要等到救世主，怕是至少一兩個小時才行。
畢飛翔不會亞洲蹲——他蹲坑的時候屁股沒法貼著腳后跟，這樣讓他蹲一個多小時，肯定是堅持不住的。
只能自救。
畢飛翔瘋狂翻找口袋——橡皮、幾支筆、還有……一張紙。
但這tm是自己的準考證。
用這個？
等下考試的時候怎么辦？監考老師還要檢查的……
看著準考證上自己略顯青澀的印刷黑白照片。
畢飛翔不希望它在自己的回憶里逐漸泛黃啊！！
環顧四周，畢飛翔隨后絕望的發現隔間里連個垃圾桶都沒有，很顯然，大家使用過的紙巾，都是直接丟蹲坑里沖走的。
所以，即使畢飛翔想要廢物利用，試圖開盲盒開出比較干凈的紙巾二次機會，也……沒有機會。
天要亡我。
“咕咚。”
畢飛翔咽下一口唾沫。
感受著暴露在冷空氣中的臀部，又看了看手中單薄的準考證。
或許，
是時候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了。
“老師……”
講臺上的監考老師聞聲轉頭，看見門口扶著門框、面色慘白、聲音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的考生。
誒誒誒你別死在我監考的時候！！
“不好意思……遲到了……”
“沒事，不算遲到太久，”監考老師上前，見著考生不打算死后松了一口氣，隨后伸出手，“準考證給老師看一下。”
“這里。”男生顫巍巍地遞上準考證。
監考老師接過，下一秒，他微微皺眉，并將準考證拿的近了點。
——他有些近視，今天又沒戴眼鏡，這樣看的清楚點。
沒問題。
“好，第二排空著的那個位置就是你的，過去吧。”確認過信息沒有任何異常后，監考老師點點頭，對男生示意。
“謝謝老師……”男生聲音飄忽地道謝，腳步虛浮地走向座位。
監考老師看著男生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孩子。
他其實很不理解。
都虛弱成這個狀態了，居然大冬天的還不穿襪子，兩個腳踝就這樣暴露在冬天的空氣里。
他倒是聽說過，現在有些孩子覺得這樣很潮流、很帥、很特立獨行，就喜歡這么穿，要風度不要溫度。
可長期這樣，別說感冒了，遲早風濕。
畢飛翔終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虛弱，但好在，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
不過……
今天要是有穿襪子過來就好了。
之前的自己有病吧？
為什么會覺得不穿襪子很潮流、很帥、很特立獨行啊？
要是有襪子的話，今天的一切，會不會就不一樣？
媽的，從今天開始，以后一定出門必穿襪子！！
念至此，畢飛翔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皺了皺眉。
不穿內褲，掛空擋的感覺真的好不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