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遷面露精光,緊盯著那媧皇遺跡,未發一言。
當娥高上帝降臨百萬宮之時,他便第一時間認出來了對方的身份。
若說他對于哪位大修最為熟悉,莫過于幾次交手,曾給他帶來巨大助力的娥高上帝了。
他倆乃是同代修士,在時序之鐘上,各領風騷。
即便景遷已經晉升舊日,與女帝來到了同一個層次,他依然將女帝視作自己時序之爭過程之中的最大對手。
而女帝身軀被超脫大能霸占,本人已經是生死不知,除了讓景遷暗暗心驚之外。
如何利用這個契機,暗算這位新的女帝一波,才是他心中所想。
因為足夠了解,所以景遷始終對娥高上帝高看一眼。
即便面對著超脫敵人,他也并不相信女帝會毫無后手準備。
是以,他開口對歲神說道:
“道友且先做好準備吧。”
“自我成就舊日修為,尚未有一場真正值得全力出手的戰斗。”
“便讓面前這位超脫,當作你我的立道之戰吧。”
說罷,他再次潛入虛界之戰,閉目靜坐,神念落于識海,喚出了一枚被牢牢壓制許多年的符篆。
這是他曾經深入無極天朝,混到的景國公大靈官符篆。
他一直未曾將這枚符篆剝離,正是為了留個后手。
在他想來,若是利用得當,這枚符篆當能在他與女帝的競爭之中,發揮出關鍵作用。
只不過,眼下局勢變幻,他也隨即調整了自己的思路。
只見景遷將這符篆從識海之中喚出,又將景劍斬了出來,重重的擊在了景國公的符篆之上。
這枚大靈官符篆,驟然破碎,崩解成了一片法力靈光。
隨即,景遷以景劍為憑依,化出一道心靈劍光,鉆入了面前的靈光之內。
他以極其高妙的意之法門,在這靈光之中鉆進鉆出,挑挑揀揀。
硬是從景國公的符篆之內,挑出了一絲娥高上帝的神魂之力。
女帝對于無極天朝的靈官體系控制極其嚴格,這是她成道的核心體系。
每一位靈官,無論職級高低,在他的符篆之中,都會融入一絲女帝自己的神魂之力。
而像景遷這般,能夠親手將這一絲神魂之力,給挖掘出來的,卻是聞所未聞。
這時,又是一道心靈劍光閃過,斬在了女帝的神魂之上。
這股力量并未斬滅女帝神魂,相反,還給這一絲細弱的神魂之中,注入了新的力量。
道淵神梭宇宙之中,神子厭立刻心有所感,順著源于神魂的聯系,將自身的念頭,投入其中。
隨即,神子厭的化身,顯露在了景遷的面前。
這是意之法門的神妙之處,哪怕景遷與女帝相隔億萬萬里,分居兩大彼岸之舟,也能因此而建立起新的聯系。
兩位故人再次相逢,境況卻是大不一樣!
景遷修為突飛猛進,已經是舊日中人,強的飛起。
女帝跌落王座,肉身都被篡奪,只剩一尊神子厭凝聚的化身。
再見到景遷,她自然也是心緒起伏不定。
若是她知曉,自己的生死仇敵,也是因為景遷的騷操作,才得到脫困的機會,怕是也無法這么坦然的面對他。
景遷作為地主,當先開口說道:
“女帝安好,許久未見,未曾想已經是滄海桑田。”
“我冒昧將你喚來,只因那一尊奪了你肉身的超脫,乃是百萬宮前代超脫大圣媧皇。”
“眼下她重回百萬宮宇宙,與我道途有礙。”
“我與她打了照面,發現了你倆之間的因果。”
“不知女帝可要與我一同做這一局?”
娥高上帝雖說已經失了肉身,一身的修為損失了九成。
可她卻依然道心未損,照樣是那一往無前的帝王模樣。
她內心的氣量與格局,遠超等閑修士,對于景遷發起的邀請,也是當仁不讓的接受了。
只聽她開口說道:
“還要多謝道子愿意出手,省了我不少的麻煩。”
“這一輪回之中,我一共攢下了六道時序,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十四道舊日時序。”
“我愿將這些時序,全部讓予道子。”
“而且,我會退出這一輪回的時序之爭,不再與道子相爭。”
女帝也是相當的爽快,言語之間只說重點,直來直去,一句廢話沒有。
反倒襯的景遷的禮貌有些許多余。
女帝接著說道:
“此外,我留著的后手,也會毫無保留!”
“只要道友能在正面扛住媧皇一刻鐘,我便可將我的肉身奪回來三個瞬間。”
“在此期間,我會將我的所有肉身法力徹底自爆,必能重創媧皇神魂。”
“還望道友能趁此機會,將媧皇的超脫位格斬滅。”
景遷點了點頭,對于女帝所言表示認可。
他隨即開口問道:
“女帝既然如此爽快,我也不做小人。”
“若是此番能將媧皇打殺,不知女帝有何所求?”
只聽娥高上帝開口說道:
“我要五張神籍轉換卡,還要你送我進主的國!”
景遷聽了此話,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緊盯著女帝,開口說道:
“道友如何知道我有此物?”
只聽娥高上帝解釋道:
“你我幾次相交,彼此算得上了解。”
“我當然知曉你身懷大墟種子,走的是空間道統。”
“如此一來,你必然會入那空想會,與那幾位空想之子接觸。”
“以主的國對于仙骸玉的渴求,自然會想方設法與你謀求交易,這是我的合理推測。”
景遷聞言默然不語!
這娥高上帝到底是何等根腳,她明明只是時序修為,竟然對于空想會和主的國如數家珍!
怕是很多超脫大能,對此都是完全沒有概念吧!
景遷隨即問道:
“道友如何知曉這么多隱秘之事?”
女帝也并無隱瞞,而是回答道:
“道友能入得了空想會,我有機緣,接觸其他虛空譜系,又有何奇怪?”
“我乃盟誓之墟的守誓人,與你的空想之子身份類似,于一萬年前接觸到了大淵之外的世界,掌握的情報不比你少。”
“我提的要求,對你來說,并不難辦,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景遷隨即說道:
“五張神籍轉換卡不算什么,但是送你進入那主的國中,卻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我雖說與主的國做了幾場交易,可實際上,與對方的聯系僅限于利益的交換,很多事情我無法主導。”
女帝似乎對此早有準備,她開口說道:
“我不讓你為難,等我自爆肉身之后,會將我的命碑自行搬入現世之內。”
“道友只需將這一塊兒,以我的命碑所煉的仙骸玉,交易給對方便可。”
“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景遷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其中的關鍵節點,緩緩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接著說道:
“這我可以做到,道友放心。”
女帝隨即說道:
“我回去做些準備,三日之后,便是開戰時機。”
“道友只需讓扛住對方一刻鐘即可!”
景遷極為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自會全力以赴!”
別看大修之間的對戰,動輒能夠打上個幾十一百年,皆是極為漫長的拉鋸戰。
可景遷清楚的知曉,女帝口中的一刻鐘,有著別樣的含義。
他需要做的是,完全限制住媧皇的行動,吸引對方的所有心神,讓其無法騰出手腳,也無法逃脫避戰,去解決女帝的后手發動。
這無疑是一場極高難度的挑戰!
畢竟,若是他戰力不足,無法給到對面足夠的壓力,被對方輕松擋下。
那以對方的超脫實力,完全有能力在壓制他的同時,解決掉女帝帶來的麻煩。
他只能說,女帝給了他相當大的信任!
接下來這一場戰斗,絕對是他入道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次,甚至還要超過與純陽道祖的切磋。
他想明白了此事,便收束心神,安靜的坐在虛界之中,開始默默的調息準備了起來。
于此同時,他的神念一轉,再次踏足空想之墟,來到了老四的門前。
只見他輕輕的敲了敲門,在得到了老四的許可之后,走了進去。
老四依然是那一副美人如玉的淡淡模樣,開口問道:
“道友怎么有閑暇前來找我?”
景遷躬身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我有一事,想請道友指點。”
“不知道友可曾聽聞過盟誓之墟的存在?”
老四大量了一下景遷,繼續說道:
“可是道友遇到了那些個神神叨叨的守誓人?”
“道友莫要在意,我空想會與那盟誓之墟雖說沒什么交流,卻也算不上有過節。”
“道友正常對待就好。”
景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卻不知盟誓之墟背后的圖騰是哪位尊圣?”
老四開口說道:
“那位尊圣也是獨具一格,或曰因果,或曰規矩,或曰定理,或曰法則。”
“相對來說,守誓人最重規矩,最講原則,算不上難打交道之人。”
“與之比較,還是我空想之子更加肆意灑脫,不受拘束。”
景遷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所謂盟誓之墟應當算得上是守序中立陣營。
他所在的空想會,大概算是混亂善良陣營。
反正他自己覺得自己老善良了,是個好的。
隨后,他告辭離去,開始為真正的大戰準備了!
道淵神梭之內,北娥英皇無極天之中,有一場大變故正在發生。
源自于無極天朝的靈官體系基石,那藏在天京之內,本應該由女帝神相執掌的賞善罰惡命冊。
因神相被媧皇鎮壓,而變得無人監管。
當神子厭與景遷達成了一致之后,她便孤身一人,闖入了天京,來到了這尊賞善罰惡命冊的面前。
神子厭將這尊靈機握在手中,開始醞釀道力,激發其神異。
隨即,所有在世的大小靈官,無論身在何處,都在同一時間,接收到了一道女帝令諭:
“朕,娥高上帝,統御無極天朝萬萬載,承天命而治眾生,立靈官以序陰陽。”
“然天道輪轉,盛衰有常,今朕感時空易變,舊制已不足以應新劫。”
“自即刻起,朕以天朝之主、萬法帝尊之名,敕令:解散無極天朝,廢黜靈官體系,解縛萬官天命,還道于諸天眾生。”
“所有靈官符篆盡數作廢,官秩因果一概勾銷。爾等毋需再守天規舊約,可自擇道途,重歸自在之身。”
“此非王朝之終,而是新道之始。望爾等各持本心,勿忘修行初志,將來或有重聚之日,再續前緣于新天。”
女帝語罷,那賞善罰惡命冊驟然迸發億萬毫光,所有靈官符篆在同一瞬間化作飛灰。
整個北天之中,無數靈官愕然抬頭,只覺得周身一輕,那自踏入仙途便如影隨形的天道約束,竟在女帝一言之下煙消云散。
所有人都崩潰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顛覆了所有為了無極天朝奉獻之人的認知,讓大家根本無所適從!
而更重要的是,無極天朝所掌控的無量資源,廣闊疆域,又該如何分配?
突然空出來的權利真空,又該如何填補!
這無疑是會影響億萬黎民的巨大變故。
也唯有娥高上帝這般心意如鐵,道心如鋼的猛士,才能壯士斷腕,悍然行動吧。
然而,娥高上帝走的可是氣運神道!
她的靈官下屬,和這無極天朝中的億萬萬信眾,可是她的修行根基,這么容易就被輕松放棄,無疑是在徹底破壞娥高上帝自身的修行。
而這正是神子厭為媧皇所準備的真正后手。
此時此刻,她已經開始全力以赴,為了自救而努力了。
當她徹底拆解了無極天朝和靈官體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徹底回收所有靈官符篆。
只見隨著賞善罰惡命冊的催發,每一位靈官,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一股鉆心的疼痛!
與他們的修行體系,關聯度極高的靈官符篆,本是儲存在其識海之中。
眼下,被硬生生的剝離了出去,讓女帝給回收了。
而這符篆并非獨立存在,當其脫離之時,幾乎是必然會帶走原宿主,大量的法力元氣。
女帝這種行為,無疑是在打劫自身的所有下屬!
身為一尊氣運神明,她無疑是在竭澤而漁。
她的這種行為,自然也會帶來極大的反噬。
伴隨著她回收的靈官符篆,一同回來的,還有所有靈官的怨懟之情,憤怒之意等等負面情緒。
這些怨念與因果業力,本應由整個靈官體系共同承擔,如今卻因體系崩解,而盡數匯聚于神子厭一身。
她周身頓時黑氣繚繞,業火隱現,仿佛下一瞬就要被這滔天反噬徹底吞噬。
然而,神子厭面容無悲無喜,只是雙手疾點賞善罰惡命冊,口中吟誦玄奧法訣。
那浩如煙海的負面能量,竟被她以秘法強行壓縮、提煉,融入那破碎回收的無數符篆靈光之中!
在女帝的安排之中,這尊神子厭本就是要汲取無極天朝的所有負面情緒,以滋養出一尊惡神。
現如今,神子厭可謂正當其時!
“以萬官之怨為柴,燃舊日之契!”
她清喝一聲,將所有凝聚了恐怖業力的符篆靈光,猛地打入自身自己的身軀。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這些對其他人來說,堪比猛毒的業力,反而成了助漲神子厭修為提升的重要資源。
神子厭得此滋養,瞬間由虛化實,變得漆黑如墨,其上卻浮現出無數掙扎哀嚎的面孔,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波動。
原本,她不過是女帝利用女媧和盤古的血脈,所煉化而成的產物。
是為了彌補無極天朝的神系缺陷而存在。
眼下,她卻成了整個無極天朝的掘墓人,另有一重新的神異出現。
“景遷道友。”
神子厭望向虛空,目光仿佛穿透無盡維度,落在百萬宮方向。
“種子已經種好,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三日時間一到,景遷從入定之中醒來。
明明是要與超脫大敵生死相搏,可他卻沒有絲毫心緒波動,反而生出了無限的憧憬!
晉升時序之后,宰了雜毛無數,雖說也得了不少的資源,沒白努力。
可與他在更低境界之時,成天越階殺敵,挑戰極限相比,眼下的日子,好似是在放假。
若是再不找些強力的對手,錘煉一下戰法,他只覺得自己的劍都快要銹了。
下一秒,無量劍光從虛界之中斬出,刺破時空阻隔,斬向了現世。
百萬宮宇宙之內,歲神依然高懸于天,靜默的凝視著腳下界域,繼續推動著對于這尊界域的收割。
突兀之間,有無匹劍光射來,斬在了歲神的眉心額頭。
這頭黑虎當即被斬了個重傷!
它自高天一頭栽下,撞入了太歲肉身,向著那心核鉆去。
而一位兇厲至極的大劍客,取代了歲神的位置,在百萬宮上空,卷起了無邊劍光。
只聽這劍客呼喊道:
“歲神,莫要躲藏了,速速出來受死!”
“今次若是讓你跑了,我便跟你姓!”
再看那頭黑虎,仿佛被這劍客驚嚇夠嗆,借助太歲之力瘋狂向其體內鉆去,根本不敢出來抵抗。
而它的目標明確,越鉆越快,最終瞄著那尊媧皇遺跡一頭撞了過去。
這歲神與外敵相抗之時,慫的不行,甚至不敢直面其劍鋒。
可對撞自家的遺跡,卻是全力以赴,絲毫不留余地。
受它這一撞,哪怕是媧皇遺跡也是地動山搖,接近破碎。
內里的媧皇本是在借助資源,恢復自身法力,順便煉一煉自己新獲得的九龍鼎神機。
卻不曾想,被外力給生生阻斷了!
她的神識向外探去,只見那一頭廢物黑虎,正趴在遺跡的入口之處,用虎頭框框撞門。
一邊撞,還一邊呼喊著:
“老祖救命!”
“有強人上門擾我界域,我實在無力抵擋!”
媧皇真是莫名其妙,以這黑虎的心性,到底是怎么混到舊日位階的?
而另外一邊,確實有一位劍修,正在百萬宮宇宙內部肆虐。
她不得不出手,先把這劍客解決了再說。
只見媧皇面目冷峻,一言不發,只是卷起了一道神光,沖向了天外天。
當她與景遷照面,立刻將手頭的神光甩了過去。
神光離手,霎時化作億萬條,纏繞著太古符文的神鏈,每一條都蘊含著超脫者言出法隨的偉力,封鎖萬古時空,直取景遷真靈本源!
這一擊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已動用了媧皇重塑乾坤的根本道力。
尋常舊日觸之即潰,連時光長河中的印記,都有可能被徹底抹除!
然而景遷長笑一聲,竟不閃不避,手中盤古大淵劍發出一聲穿金裂石的錚鳴。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蘊含著無窮宇宙生滅的劍意勃發而出。
“斷!”
景遷言出法隨!
劍光過處,那媧皇神鏈竟如無根之木,威力驟減三分,被他一劍擊碎!
媧皇鳳目微瞇,收起了一絲輕視,轉而開口說道:
“又是一位討人厭的劍修!”
對于媧皇來說,這人族劍修,算得上是最為反感的對手類型。
她一見到人族的劍客,便會情不自禁的想要下死手。
如今,在自身法力修復的關鍵時刻,又有劍修前來搗亂。
她自然也是心生戾氣!
“劍修當誅!”
媧皇聲音冰冷,蘊含著一絲肉眼可見的厭棄。
她玉手輕抬,五指張開,掌心之中仿佛托著一方初開的混沌宇宙,其內有地火水風奔涌,萬靈虛影生滅!
“便讓你見識一番,何為寂滅創生!”
那方混沌宇宙的虛影,自她掌心急速擴張,瞬間籠罩億萬里虛空,將景遷連同其周身劍域一并吞沒!
媧皇一出手就是本命道法!
她以女帝肉身,所凝練出來的女媧之力,來驅使自身的補天法,展現出了極致的威能。
景遷頓時感到周身壓力驟增,仿佛有無數個世界在同時擠壓、排斥他的存在。
“來得好!”
他不驚反喜,這是他從未領略過的法門,不由得眼中戰意更盛。
他手中盤古大淵劍再震,劍鳴聲變得愈發古樸蒼茫,劍身之上浮現出開天辟地、定鼎洪荒的無上意境!
以洪荒之力驅動盤古大淵劍,堪稱是絕配中的絕配。
“任你萬法演變,我自一劍破之!”
他身形不退反進,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極致璀璨的劍光,悍然斬入那方混沌宇宙核心。
“嗤啦!”
景遷仿佛那開天的盤古,劍光過處,奔涌的地火水風為之平息,生滅的萬靈虛影為之潰散!
媧皇道法所化的混沌宇宙虛影,竟被這一劍硬生生從中劈開,重新顯露出清明虛空!
“嗯?”
媧皇秀眉微蹙,對方劍意之凝練、鋒銳,遠超她預料。
原本還想靠一式道法將其徹底鎮壓,卻不想竟然還有反復。
她手中印訣一變,被劈開的混沌虛影,并未完全消散。
反而化作兩條咆哮的陰陽巨蟒,一者蘊含無盡生機,一者攜帶滔天死寂,交纏著再次撲向景遷。
媧皇算是真正認真起來了!
景遷劍勢不絕,劍光流轉間,須彌力量悄然發動。
他開始以極致的空間力量,最大化的享受位移的加成。
他的劍幾乎同時存在于陰陽巨蟒撲來的“前一瞬”和“后一瞬”。
每一次斬擊,都精準地落在兩條巨蟒,力量轉換最滯澀的節點上。
一時間,劍光如網,時序錯亂。
那兩條威能恐怖的巨蟒,竟被切割得支離破碎,難以形成合擊之勢。
景遷宛如飄蕩于風中的雪,竟是如此的寫意,絲毫不見其緊張慌亂。
而他展現出來的戰力,無時無刻不在刷新著媧皇的認知。
在她看來,對方不過是一尊舊日,自己隨手釋放出來的補天法,應當可以隨隨便便就將其鎮壓。
卻不想,反而是對方,隨隨便便就把她的道法給斬破了。
雙方的第一波交手,以景遷占據了一絲絲主動而告終。
然而,無論是景遷還是媧皇,都十分的清楚,真正的大戰,也才剛剛開始罷了。
“倒是小瞧了你。”
媧皇聲音依舊冰冷,但那份厭棄已化為純粹的殺意。
她周身神光再漲,背后顯化出浩渺無垠的五彩神山。
金木水火土,天地人神鬼!
這座神山顯露出來的氣息,遠超景遷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