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統領!”陛下開口。
“臣在!”
“收劍!”
“是!”
大統領何心主長劍緩緩收起,退居陛下身旁。
林小蘇道:“陛下,微臣并非不敬陛下,只是提醒下大總管,莫要寒了先皇之心。唐突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陛下緩緩點頭:“父皇的確有恩旨在前,大總管此舉,實有忤逆父皇之意,雪衣侯下手懲之,并無不妥。”
地上的大總管全身皆顫。
他被人打斷了腳,當著陛下的面打的,陛下竟然言,并無不妥……
林小蘇道:“陛下登基之時,微臣不在大荒境內,未得音訊,竟然錯過了陛下登基大典,亦望陛下恕罪。”
眾臣心頭齊跳……
這句話,意義非同一般。
傳遞的信號是,他支持陛下登基!
他沒有參加大典,不因為他有什么其他心思,而是因為他沒有接到信息……
宰相李列突然開口:“雪衣侯言當日不在大荒境內,卻在何處?竟然連陛下登基大典都會不知。”
宋立夫目光抬起。
這老貨在挑事?
他不愿意看到雪衣侯與陛下達成和解?
借這一敏感事情的刨根問底,來割裂新皇與雪衣侯?
“本侯當日,尚在蒼淵。”
“蒼淵?”李列瞳孔收縮,滿殿之人,心頭齊震……
“是啊,本侯三月初一隨蒼淵柳葉入蒼淵,與淵主和長老會商量了些事情之后,七大天罡邀請去他們各自道場游歷了一番,恍惚間時間過得飛快,直到三個時辰之前,蒼淵圣女專程求見,告知本侯先皇駕崩,新皇即位,本侯才讓河源天罡打開通道,第一時間回京。”
所有人臉色全都變了。
他輕描淡寫一段話,將他的地位無限拔高。
他入蒼淵,與淵主和長老會商量事情。
七大天罡邀請入道場。
蒼淵圣女專程為他傳訊。
河源天罡為他開門……
蒼淵,修行道上萬年的那個“一”。
任何一人出世,都是最頂級勢力的貴賓。
蒼淵十三天罡,世間管理者。
每一人的地位,都要高過一國之君……
在他面前,卻只是爭相邀請之人……
壓力給到了李列。
李列深吸氣:“雪衣侯還自認是大荒之臣否?”
林小蘇目光投向他:“宰相大人此言,何其令人不解?若不自視為大荒之臣,何故跨界而返京?若不自視為大荒之臣,何故陛下一召,立時入宮覲見?”
“如此說來,雪衣侯還愿為陛下分憂,為大荒解困?”
“身為大荒之臣,為陛下分憂,為大荒解困,豈非人臣本份?”林小蘇道。
“如此甚好!”李列轉身,面向陛下:“陛下,老臣以為,欲平青丘狐族之亂,雪衣侯當是最佳人選,請陛下下旨,令雪衣侯率鎮天鐵騎,踏平青丘!”
兵部尚書一步踏出:“陛下,老臣以為,雪衣侯兵法通神,對皇朝忠心耿耿,的確是平青丘之亂最佳人選,臣,附宰相大人之提議!”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之間,殿中數十人中,除了宋立夫孤零零地站在一側之外,其余二品以上大員,盡皆附議。
陛下,目光從遙遠的高臺落下,若有所思。
林小蘇眉頭微皺:“宰相大人如此看重,本侯深表感謝,然而……青丘出了何事?”
“青丘之亂,始于侯爺離京次月……”兵部尚書作了介紹。
青丘突然針對左執湖動手,短短一月,完全封鎖左執湖。
殺害無數商旅之人,驅逐當地官員。
大荒之地,宗門如此肆無忌憚,豈能容之?
朝堂派使而入青丘,嚴正交涉,然而,青丘狐族兇性大發,竟然殺了皇朝欽差,尸骨丟入左執湖……
“蘇侯!”兵部尚書雙目牢牢鎖定他:“你且說說,如此宗門,比起江南被侯爺所滅之宗,是否猶有過之?”
林小蘇雙目光芒大盛:“那還用說?”
“是否該滅?”宰相李列道。
“敢于亂了皇朝法度者,統統該滅!”林小蘇森然道。
“那好!”李列轉向陛下:“請陛下下旨!”
高臺上的陛下目光慢慢投向林小蘇:“侍詔令!”
“在!”
“旨下!令雪衣侯統鎮天閣之軍,剿滅青丘狐族!”
“遵旨!”林小蘇躬身而接。
“雪衣侯先行備戰吧!”陛下道。
“微臣告退!”林小蘇退出文靈殿。
林小蘇退出金殿,剛欲踏空而起。
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識海之中:“侯爺未帶車駕,本官送侯爺一程如何?”
刑部尚書宋立夫。
這是他此番與林小蘇會面,說的第一句話。
“甚好!”林小蘇踏上了宋立夫的馬車。
馬車緩緩馳出宮城。
兩人一言未發。
直到前方青龍大道與朱雀大道的分界處,宋立夫開口:“天色尚早,侯爺有興到鏡湖邊一游否?”
“鏡湖今春春色,本侯看來是錯過了,幸好此時尚有晚春之花,綻放于鏡湖之畔,游上一游,亦是幸事!宋大人,請!”
“請!”
馬車轉向,馳向鎮天閣方向,在湖畔停下。
兩人下了馬車,并肩立于柳蔭之下。
清風徐來,柳枝輕拂。
過耳之風聲、滿城樂聲,陡然完全消失。
消失于林小蘇手指輕輕一拂之間……
“宋大人,本侯已隔絕了所有監視,但有話,盡可言!”林小蘇慢慢側身,看著身邊這位一臉憔悴的刑部尚書。
宋立夫一聲長嘆:“一別江南歲月多,近來物事兩消磨……蘇侯,物是人非的感覺,有沒有?”
“宋大人好詩也,可惜并不完整,本侯為你補上如何?”林小蘇微笑道。
“蘇侯請!”
林小蘇道:“一別江南歲月多,近來物事兩消磨,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蘇侯之豁達,本官佩服也!”宋立夫嘆道:“然而,門前這面鏡湖水,春風真的能不改舊時波否?已然塵埃落定也,世事滄桑,盡成定局!”
“為何成為定局?”林小蘇目光從遠方的鎮天閣收回,落在宋立夫臉上。
宋立夫道:“昔日本官有一宏愿,相信侯爺你也同此心愿……奈何,終究是鏡花水月也!”
他沒有明說,是何種宏愿,但是,他和林小蘇都懂。
這個宏愿,是共同輔佐一位明君登基,共治大荒。
那位明君,自然只能是昔日七皇子、云王洪云。
這是他宋立夫唯一看好的皇位繼承人。
也是他林小蘇踏入官場之后,走得最近的那一人。
可惜,他已經死了。
整個云王府,灰飛煙滅。
坐在金殿盡頭的那位,不是他們喜歡的。
甚至可以說,正是這位陛下,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希望……
“宋大人有此感慨,相信還有一人,同此感慨。”林小蘇道:“莫若宋大人先去拜訪下雷天輪雷大人,本侯先去見另一人,然后,雷府會合,再深談?”
“侯爺欲見何人?”
“目前已在鎮天閣下,朝堂安排的差事兒,本侯總得先做個樣子,見見兵堂堂主厲亞夫吧。”
“那好!本官這就前往雷府。”宋立夫轉身上了馬車。
他的馬車就此離開,而另一輛馬車剛好從宮城方向回返鎮天閣。
駕車之人,身材嬌小,體態玲瓏。
赫然正是幽影。
馬車之上,車簾掀起一條縫,林未央透過車簾靜靜地看著湖邊的林小蘇。
“要停車嗎?”幽影的聲音鉆入他的耳中。
林未央輕輕搖頭。
馬車就此路過,一路遠去,進入鎮天閣陰影之下……
“老師,我在外面聽說了今天金殿里的事情,他竟然因為一句話,而打斷太監總管的腿,是真的嗎?”幽影輕聲問道。
“是!”
“老師,這是……何意?”
林未央臉上浮現了一層笑意:“立威加測試!這小子之行事,還是一慣的讓人無話可說。”
“立威,測試……”幽影眼睛睜大了:“臣子面對新皇,立威加測試?”
“一般情況下,所謂立威與測試,該當是坐在金殿盡頭之人慣用的役下之術,而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以臣子之身,反測君王,以三品之身,在朝堂立威,看起來雖然荒謬荒唐,然而,這個威,還真被他立起來了。”林未央多少也有幾分感慨唏噓……
先皇駕崩,新皇即位,這件大荒最大的事情,于林小蘇是很尷尬的。
為啥?
因為林小蘇的官位,乃是先皇用閃電之速提起來的。
他與先皇、云王關系良好。
如果新皇真是弒君篡位,對這位雪衣侯,一定是極為忌憚,除之而后快。
這一點,滿城百姓都看得明白,雪衣侯精得像兔子,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他能預感到他今后的每一步,都會荊棘叢生,一般人怎么干?只能是夾起尾巴做人,依靠其謹小慎微,不留把柄來堵住對方問罪的口——宋立夫就是這么干的。
而他呢?
反其道而行之,一進入金殿,就主動給新皇以及滿殿朝臣送上一個問罪大禮包——當著陛下的面,打斷太監總管的腿!
只要陛下有除掉他的想法,這,就是送給陛下最好的借口。
這,就是測試!
測試新皇有沒有除掉他的想法……
如果沒有后手,這是愚蠢的取死之道,奈何他是有后手的,后手就是震懾性。
禁軍大統領何心主親自出手,在他掌下一掌擊退。
皇印都出了,也沒能鎮住他。
代表他的戰力,已經是超越執道一境,步入二執。
堂堂皇宮之中,二執也不足以鎮壓全場,為所欲為,然而,他還有一步后手,那就是他與蒼淵的關系。
他告訴滿殿群臣以及陛下,他入蒼淵,與淵主談事,與長老團談事,七大天罡爭相請客,蒼淵圣女專程為他傳訊……
這樣的人,哪個皇朝敢殺?
新皇不敢!
朝臣不敢!
只需要這個不敢,他的威,就立了起來。
新皇得打消收拾他的念頭……
原本新皇即位,朝堂無數朝臣磨刀霍霍,打算對雪衣侯下手,雪衣侯也就在金殿之上,小小肆無忌憚一把,就換來一個無比寬松的環境。
你能說這小子無知?
這是頂級的把控!
林未央與幽影入了鎮天閣。
隨后,林小蘇也入了鎮天閣,直接來到兵堂。
這段時間,鎮天閣很亂。
因為閣主雷天輪長期抱病——一個執道境界的超級高手抱病,你能信?然而,人家一本正經地生了這場病,大家面面相覷之際,除了嗅到危機氣息之外,也只能捏著鼻子承認閣主的確是有病……
在這種情況下,各大堂主全都茫然無計。
鎮天閣,皇朝鎮壓天下之閣。
但皇帝本人對鎮天閣非常忌憚,你讓這些雄心勃勃,想干一番大事業的堂主們怎么弄?
也唯有坐于堂中品茶,才是最安全的。
兵堂堂主厲亞夫更是如此。
他除了未知未來自己會如何之外,他還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家閨女勝男(狂狼)的后路……
這個閨女沒個女人樣,原本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嫁出去的,然而,她偏偏就跟了人。
跟的人,還不是個正經路數。
這個雪衣侯啊,雪衣會不會變“血衣”,那是鎮天閣道堂算命先生都算不出來的啊……
就在他品了今天第三杯茶,依然五心不定的時候,門童來報:“堂主,雪衣侯來訪!”
厲亞夫霍然站起:“雪衣侯?”
“是的,堂主!”
“快請!”
門童出門之時,厲亞夫也向門口踏了三步,但是,他終究沒有踏出廳門。
因為他內心有件事情蠻糾結,那就是這個時候,該當跟他離遠點,還是近點……
在他糾結之際,一條雪衣人影跨過了門檻……
“侯爺!”厲亞夫收拾起了滿腔的糾結,鞠躬行禮。
“厲堂主!”林小蘇也鞠躬行禮。
“侯爺駕臨鎮天兵堂,實屬貴賓也!”厲亞夫道:“請入內敘茶。”
“堂主請!”
兩人并肩而入。
突然,風聲一動,一條人影出現。
來人,赫然正是狂狼,狂狼身后還有一人,正是張滔。
兩人臉上,都有紅霞。
張滔是明顯的激動,狂狼除了激動之外,還有幾許害羞……
他回來了!
一回來就來到了爹爹面前。
你讓這個未嫁而先失清白的閨女,如何不臉紅?
“侯爺!”狂狼收拾內心的慌亂與羞澀,行了一個軍禮,一如舊日。
“侯爺!”張滔也過來了:“侯爺你終于回來了……”
聲音中帶著激動。
“你們都進來吧!”林小蘇道:“一起談談我剛剛接到的圣旨。”
圣旨……
三人臉色同時一凝。
“侯爺,請!”厲亞夫道。
四人同時進入內堂。
揮手間,幾名侍女退出房間,林小蘇手指輕輕一彈,一滴茶水飛起,布下封鎖圈。
“我剛剛入金殿,接到一則圣旨。”林小蘇道:“令我統帥鎮天閣大軍,清剿青丘一族!”
“青丘?”狂狼一聲輕呼。
張滔臉色也微微改變。
他們二人自然知曉,當日下江南的人中,那位扶扶,乃是青丘七公主,自家大人也就這樣跟青丘掛上了關系。
然而,現在,新皇欲對青丘動兵,而且帶隊的人,還指明就是這位侯爺。
何意且不論,關鍵是,這是一個難題!
厲亞夫沉吟:“青丘近來行事,的確頗為失矩,突然出動大批長老,族中精英,封鎖左執湖,對左執湖周邊千里之內的左執,形成清除之勢,此若為江湖事,倒也觸動不了皇朝,然而,皇朝派使出使青丘,青丘竟然殺了皇使,矛盾,也就無法化解。出兵倒也合乎朝堂法度,但是,讓侯爺親手鏟除,本座還是沒有想到。”
張滔道:“圣旨令侯爺出手,末將倒是想到了,青丘乃是遠古大族,族中有執境多人,尋常統帥統兵,難持必勝,也唯有侯爺,能夠一戰而定,但是,扶扶是青丘七公主,侯爺與青丘關系,世人盡知,這則圣旨,乃是強人所難。”
林小蘇道:“青丘封鎖左執,本身就是本侯當日跟青丘族長提的建議。”
眾人齊齊大驚……
“侯爺,你……”張滔聲音顫抖。
林小蘇道:“左執湖,為何名為左執湖?只因為上千年來,千里湖面,數千里湖畔,盡是心道心門掌控之地,本侯讓青丘出手鎮之,乃是還那方天地一個朗朗晴空!何罪之有?”
“侯爺,此言,你……你有無在金殿之上,跟陛下當面提及?”厲亞夫臉色沉凝如水。
林小蘇緩緩搖頭:“先皇駕崩,諸王中毒而死,雖是萬毒門下手,但后面的指使者,乃是心道二把手‘天顏半道主’!金殿之上坐著的這位新皇,乃是心道傀儡,宰相及滿朝大臣,除宋立夫、雷閣主之外,盡是心道幫兇,厲堂主,你覺得本侯有無必要跟他們金殿費口舌?”
場中死一般的寂靜。
每個人臉色都風云變幻……
林小蘇未挑破這層紗之前,其實每個人內心也都是有一本帳的。
大家也都猜到了這一層。
只是沒有人敢說。
如今他說出來了。
而且還點明了后面的幕后之人。
“侯爺,我們……我們該怎么辦?”狂狼的聲音很低。
“我說了怎么辦,你們會跟我一路前行,對嗎?”林小蘇道。
“我肯定會!”狂狼目光投向她父親:“爹爹,你也會,對嗎?”
這聲稱呼,是她從來沒有當眾出口的。
往日的她,絕對不會在有旁人在場時,稱他為“爹爹”。
厲亞夫目光一片狂亂,投向張滔。
他是知道雪衣侯是他家便宜女婿的。
站在親情的角度,站在大義的角度,他已經有了打算,但是,張滔又會如何?
張滔嗵地一聲跪下:“弟子承學侯爺兵道,早已自認為侯爺弟子,如若師尊不棄,請于今日,收弟子于門下!”
這就是宣揚。
他沒有用空洞的誓言來追隨,而是選擇拜師!
這個年頭的師徒,可不是等閑意義上的師徒,師徒如父子!
林小蘇笑了:“很好,今日,我就收你為徒!”
三人全都心頭怦怦跳……
“正本清源,還江山以正溯,就在今日!”林小蘇道:“我們幾人還不夠,走,去拜訪下雷閣主!”
雷府。
大門緊閉。
畢竟對外的宣揚,是家主抱病,謝絕外客。
事實上,外客也是謝絕拜訪雷府的。
朝堂中人,在官場早已成了人精,誰看不清風向?
新皇即位,雷大人就抱病,連人家登基儀式都不參加,這是多么愚蠢而偏執的老頭啊,新皇豈能容之?
正常人誰會靠近這樣的人?
也正因如此,雷府一個多月來,門前冷落鞍馬稀。
也就是今日,宋立夫前來拜訪。
雷天輪一聽是這位前來,病也不裝了,直接起身,迎客入內。
問起來意,宋立夫坦言:下官也不知道為何而來!
雷天輪的眼睛立刻瞪得有銅鈴大,然而,宋立夫下一句話出口:“雪衣侯讓下官先過來,他一會兒就到。”
雷天輪全身大震:“他回來了?”
“三個時辰前剛剛回來,陛下緊急召喚,他在金殿之上已經肆無忌憚了一回……”
一段匪夷所思的金殿事件,從他口中而出,雷天輪心頭怦怦跳……
話說完,雷天輪眼睛投向窗外,一動不動。
“雷大人,看出了什么?”宋立夫品了一口茶。
“這是立威,還是測試?”雷天輪輕輕吐口氣。
“或許都是,也或許尚有我等未曾看穿的玄機,稍待片刻吧,他應該很快就會到……”
大約半個時辰,下人來報:“雪衣侯求見!”
一聲有請,林小蘇率厲亞夫、狂狼、張滔同時出現于會客室。
寒暄已畢,門已關,封鎖全場。
林小蘇開門見山:“三位大人,你們或許早有懷疑,一皇諸王身死,后面隱藏著心道、萬毒門之陰毒圖謀,而今,本侯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你們的懷疑是對的。所有的一切,俱是心道指使萬毒門所為,滿朝俱已被心道掌控,他們費心費力扶植的這位新皇,不過是一條心道走狗!”
“你可有鐵證?”雷天輪怒目圓睜。
“自然是有的!我在萬毒門安插了一些耳目,這是他們謀害諸王,還有弒君的詳細資料……”
一迭資料遞給三位大佬。
三位大佬指尖全都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