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對真元的消耗確實是大。
尤其是模擬的境界越高,到了道真境之后,消耗更大。
陳陽想了想,目前自己見過的最強氣息,應該就是北峨山中的那只猙獸了。
猙獸對他使用過氣勢,陳陽對其氣息和氣勢也算熟悉。
當即觀想。
真元如同不要錢一樣涌入玉鐲。
玉鐲溫溫熱熱,一股莫名的能量反饋回來,隨即,陳陽身上綻放出一股恐怖的氣勢。
墨淵站在旁邊,也有些被驚到,本能的危機感,讓它渾身都炸毛了。
持續了片刻,消耗實在是太大,陳陽趕緊停了下來。
“有點意思。”
陳陽把玉鐲取了下來,“用來唬人倒是不錯。”
鐲子模擬的只是境界氣息和氣勢,并不是讓你擁有相應的修為,頂多就是讓你看起來威猛一些,亦或者弱雞一些。
要么是外強中干,銀樣镴槍頭,要么就是靜水流深,扮豬吃老虎。
不過,也得能唬得住人才行。
就比如陳陽,他就算沒有這鐲子,光是正常外露他造化境后期的氣息,平常遇到的那些個老家伙們,都沒幾個相信的。
原因在于,他太年輕了,嘴上沒毛,實在太嫩,二十多歲的造化境后期,實在是稀有品種。
一些超級大門派,倒是能夠造出來,你天賦超常,有大派背書,別人勉強能夠接受。
但你要是模擬個道真境,甚至是道真境后期的氣息,還能有幾個人敢信?
完全違背常理,百分百絕對有詐呀。
真要是遇上幾個頭鐵的,沒被你唬住,直接和你干起來,到時候還不是紙老虎一個,一戳就破。
關鍵,這東西可太費真元了。
鐲子有自帶的遮掩氣息的功能,戴上它,別人看不清你的境界,這一點不用消耗真元,但是,這模擬境界氣息和氣勢的功能,可是妥妥的付費項目。
確實是個有趣的寶貝。
但陳陽只是覺得好玩兒,對他而言,多少還是有點雞肋。
他隨手便將鐲子交給了墨淵,“你先拿著吧,既然是青神派的東西,等出去之后,再看看要不要物歸原主。”
鐲子給墨淵,或許用處比自己更大一些。
畢竟這耗子曾經強大過,以它的身份,模擬巔峰時期的境界,興許更容易唬人一些。
這耗子曾經還是趙全真的靈寵,肯定見過不少天人境的強者,搞不好還能模擬天人境強者的氣息。
不過,現在世上沒有天人境,它就算模擬出天人境的氣息,只怕也沒人相信。
墨淵也沒跟陳陽客氣,直接將玉鐲套在了手腕上。
陳陽的目光又落在面前的尸骨身上。
他很好奇,這個風清子是怎么死的。
陳陽用手中的青鋒劍劍鞘,輕輕的撥了一下尸骸身上的衣服。
年深日久,衣服已經腐朽,一碰就碎。
露出了藏在衣服下的骨骸。
肉身已經干枯,只有一層皮包著骨頭。
骨骸中尚有無垢之氣殘余,此人生前應該已經突破道真境界。
胸骨有多處骨折,皮膚有裂口,大概是刀劍形成,左胸有一個圓形的洞口,從前胸穿到后背,對穿而過。
頭骨也碎了,有一個清晰的掌印。
這應該是致命傷,被人捅穿胸口,傷了心脈,肉身消亡,又一掌拍碎天靈,元神寂滅。
也許當場沒死,逃到此處,但這樣的傷勢,根本無力回天。
可以肯定,是被人所殺,而并非死于山中靈獸之手。
但至于是被什么人所殺,現場已經沒有其他的有用的信息,陳陽更無從判斷。
除了一柄青鋒劍,和一枚玉鐲,能證明尸骸的身份,其余的,什么都沒有留下。
陳陽直接將骸骨收進了系統倉庫。
青神派余懷真對他有授藝之情,不管怎樣,既然遇上了,陳陽不可能視而不見。
骸骨自當帶出去,交給青神派處理。
山洞中空空蕩蕩,陳陽用雷達探查一圈,再無其他發現。
當即便和墨淵離開了山洞。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開了,山林中鳥獸蘇醒,獸吼伴著鳥鳴,像是清晨的鬧鈴。
十多里外。
一道劍光,停留在了一座山頂。
一名灰衣老道,身后還跟著一只體型壯碩的黃喉貂。
老道拂塵一甩,往西南方向眺望而去。
一雙蒼老的眸子,十分的銳利,仿佛能洞穿虛空。
“高手!”
黃喉貂直立在老道身邊,也在朝著同一方向眺望。
就在剛剛,老道帶著他御劍飛行,陡然感受到一股強悍的氣息,把二者都給驚了一跳。
趕緊循著氣息找了過來。
但那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一下便消失了,一人一貂也只能知道個大概方位。
老道沒有說話,臉上表情卻是相當的凝重。
剛剛那一閃而逝的強悍氣息,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貌似有點像北峨山中的那一只猙獸的氣息。
沒道理啊!
現在還不到封禁開啟的時間,那只猙獸沒理由會出山。
老道的眉頭輕輕皺起。
他閉上眼睛,強大的精神力,如同潮水一樣朝著周圍散播了出去。
“會不會是那人?”黃喉貂問了一句。
下一秒,老道陡然睜開了雙眼。
眸子里是掩飾不住的精芒!
與此同時,十里開外的一處山谷,陳陽正和墨淵沿著一條小溪過谷。
一人一鼠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
不寒而栗,有一種被兇獸盯上的感覺。
陳陽敏銳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身上掃過。
他回頭看了墨淵一眼。
顯然,墨淵也感受到了。
這股精神力氣息,陳陽很熟悉。
那天晚上,殺那頭巨狼的時候,他通過山虞印,和丹陽子有過精神接觸。
是丹陽子的精神力氣息。
他果然來了。
只是一瞬,陳陽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就是幾顆水菩提么,至于對我這么窮追不舍?
戒備!
陳陽瞬間進入戒備狀態,帶著墨淵來到了不遠處的一片開闊地帶。
也就是幾息時間,他便感知到五六里外,自己派出去先行探路的食骨蟞群被清空了不少。
這么快?
赤霄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上。
片刻的功夫,一道劍光,帶著兩道身影,猛的闖入了他的雷達探測范圍。
數息之后,劍光落下,一人一貂,站在陳陽前方五六十米外的一座低矮山崖上。
陳陽的瞳孔微縮。
正是丹陽子。
“想不到還真是鼠道友,多年未見,風采依舊!”
隔著老遠,丹陽子的聲音隨風送至。
他輕輕的甩了一下拂塵,長須飄飄,道袍隨風而舞,多有幾分道骨仙風。
卻是先和墨淵打起了招呼。
當年,墨淵在峨眉,那可是出了老大的名,丹陽子甚至都沒有參加圍剿它的資格。
先前看到黃喉貂顯化出來的老鼠形象,他就已經本能的聯想到了墨淵,只是覺得難以置信,道真境的墨淵,如何能進來洞天?
但此時此刻,真正見到了墨淵,他不信也得信了。
作為曾經純陽觀的觀主,雖然墨淵不一定見過他機會,也不一定記得他,但他是肯定記得這位曾經差點搞亂峨眉的存在的。
當年他雖然沒有參與圍剿,但是對于墨淵的戰力,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能讓峨眉佛道兩宗的頂尖強者聯手圍剿,而且還能活下來,這般的本事,用腳指頭都能想象到。
而且,時隔一百多年,這畜生居然還活著,實力只怕是更強了。
墨淵聞言,往崖頂看去,倒也是淡定,“我記得你,純陽觀的……”
不得不說,挺會擺譜。
在它面前,丹陽子確實就是一個晚輩,它也確實有資格擺這個譜。
只是,現在的墨淵,已經不是巔峰時的墨淵,修為不過造化境中期,丹陽子想殺他,興許只需要一個念頭。
“純陽觀,丹陽子。”
丹陽子十分淡定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雖然不得不承認,鼠道友的名頭很響亮,實力很強,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丹陽子現在也不差。
忌憚歸忌憚,真打起來,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對,丹陽子,你是純陽觀的觀主吧,怎么會在這里?”墨淵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裝的還真是挺像。
“此事說來話長。”
丹陽子高高在上,并沒有要給它解釋的意思,目光轉而落在了陳陽的身上。
“這位小友,是叫杜文才吧?”
隔著老遠,兩道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陳陽的身上,像是要將陳陽的身體洞穿。
顯然,不僅是因為十葉水菩提的事,丹陽子已經把那晚忽悠他的人,和陳陽聯系在了一起。
甚至,已經篤定了他就是那人。
這時候,辯駁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且不說精神力的氣息,單單就是剛剛派出去探路的食骨蟞,就已經足夠讓丹陽子懷疑他的身份。
“正是晚輩。”
陳陽拱了拱手,十分坦然的承認,沒錯,那天晚上,就是我。
丹陽子也沒想到,陳陽會承認的這么干脆。
本來還準備了一堆證據的話,反而被憋住了。
“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好手段,也好大的膽子,我那狼兄,怕也是遭了鼠道友的毒手吧?”
丹陽子冷哼一聲,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意綻放。
在他眼里,陳陽顯然不具備擊殺蒼狼王的實力,那天晚上,百分百是陳陽拖住他,繼而墨淵對蒼狼王下的毒手。
這樣就合乎情理了。
“丹陽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墨淵聞言卻是不干了,“我墨淵行事,光明磊落,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但不是我殺的,你也休想賴上我。”
“哦?不是你?”
丹陽子挑了挑眉,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
墨淵居然不承認。
以他對這位鼠道友的了解,確實不至于干過的事情不承認。
但若不是墨淵,難道還能是旁邊這個年輕人。
且不說這年輕人的實力如何,當晚蒼狼王遭難的時候,這年輕人還在和他精神交流。
一邊聊天,一邊打架?
這怎么可能?
墨淵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丹陽子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但很快釋然,“且不管那晚是不是你們,白龍江中的那條白鱷,總該是你們殺的了吧,十葉水菩提,可是在你們手上?”
蒼狼王已經死了,死了也就死了,哪里有十葉水菩提重要。
“你待如何?”墨淵道。
丹陽子能找來,便已經是認定了是他們,這時候否認,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墨淵雖然沒承認,但也算是默認了。
丹陽子哂笑一聲,朗聲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要,一顆十葉水菩提,拿出來,看在鼠道友的面子上,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墨淵往陳陽看來。
丹陽子的目光,也隨之落在陳陽身上。
或許他覺得有些奇怪,以墨淵的身份和修為,用得著用這種征詢意見的眼神看向這名年輕人?
陳陽說道,“前輩說笑了,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更何況,我們又沒有取完,不還留了一顆在江底么,前輩如果想要,自己去取了便是了,何苦盯著我們不放呢?”
丹陽子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這小子還真是會說話呀,給我留了一顆,我特么敢去取么?那果子一取,水菩提斷了生機,屆時降下天罰,你幫我扛么?
他冷著眼看著陳陽,“小輩,果子在你身上?”
“是。”
陳陽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丹陽子眸光微斂,說道,“你不是說,你是平天宗的人么?我現在以平天宗丹堂長老的身份,命令你,交出十葉水菩提,你交還是不交?”
“丹堂長老?”
陳陽聞言,有些錯愕。
這個丹陽子,果然和平天宗有關系,而且還是什么丹堂長老,貌似身份不低。
丹陽子見他這般反應,當即冷笑了一聲,“怎么,你不會不知道平天宗有一個丹堂吧?你不是口口聲聲,是平天宗的人么?”
“我當然是平天宗弟子。”
陳陽回過神來,挺了挺胸,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我有這個,足以證明我的身份。”
他直接將撿來的那枚令牌取了出來,朝著丹陽子晃了晃,“天王令在此,丹陽子,你睜大眼睛看好了……”
唬不死你!
丹陽子和黃喉貂都直接怔住。
天王令?
一人一獸,目光都遠遠的落在陳陽手中的令牌上,精神力直接掃了過來。
“好像還真是天王令?”黃喉貂詫異的說了一句。
對這東西,它是相當熟悉的,它那主人石象升的手里就有一枚。
丹陽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確實是天王令,不過,他總感覺什么地方怪怪的。
這小子,真是平天宗的人?
這令牌可做不了假,就算是在平天宗內部,那也得是位高權重,亦或者宗主嫡系后輩,才有可能持有此令。
這小子會是宗主的嫡系后輩弟子?
如此年輕,修為也不低,還有墨淵這尊大高手隨行護道,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如果這小子是平天宗的嫡系弟子,十葉水菩提入了他的手里,還能有自己的份?
如此仙草,這小子必定是要帶回宗門,怎么可能讓他分一杯羹?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帶走。
自己等待這么久,準備這么久,就差這么一味藥了,眼看著大丹將成,自己能有很大希望將丹體突破到仙體,怎么可能就這么放棄?
只要自己練出大丹,仙體大成,到時候,還管你什么平天宗,管你什么宗主?
“丹陽子,怎么辦?老白傳訊,對它出手的,就是這一人一獸。”黃喉貂在旁邊問道。
它還真怕丹陽子慫了,要是丹陽子一慫,它還如何硬氣?
白狐只怕已經栽在這一人一鼠的手上,到時候,自己還要找這一人一鼠的麻煩么?
“哼!”
這時候,丹陽子卻是冷哼了一聲,對著陳陽說道,“隨便拿一塊破牌子,就敢冒充平天宗弟子了,小輩,你未免也太不知所謂了……”
陳陽稍微一滯。
這般的語氣和態度,擺明了就是不認了唄?
果然,想唬住這只老狐貍,沒那么簡單。
“丹陽子,你連天王令都敢不認?”陳陽狐假虎威的呵斥。
“小輩,收起你那點可憐的把戲,別說是區區一枚令牌,就算是宗主親至,也得給我三分薄面,想拿這玩意嚇唬我,簡直可笑!”
丹陽子不屑一顧,“我再說最后一遍,把十葉水菩提交出來,看在鼠道友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的責任,否則的話,不管你是誰,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瑪德,唬不住?
陳陽臉色有點不太好看,這家伙貌似就沒把平天宗放在眼里呀。
也對,以他現在的實力,何須看別人的臉色?
“這二位,看起來實力也不咋地,丹陽子,先拿下再說吧,到時候,你要你的十葉水菩提,我找他們要老白……”
感受到丹陽子的態度,黃喉貂松了口氣,它就怕丹陽子會慫。
它可不管這青年什么身份,它是為了白狐而來,現在白狐生死未知,它自然要找這一人一鼠清算。
它本就是在這洞天之中土生土長的,什么平天宗,什么天王令,它可不認,它只認它那個主人石象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