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面積很大、規劃相當合理,街面上很漂亮,相當干凈和整潔。
哪怕是比起了大名鼎鼎的魔都城,這個城市在繁華、人口等方面比上不足,但是在其他方面卻能更勝上幾分。
以上就是莫水焱和倉管兩人,行走在長春城中心中最初的一些感想。
城市的面積很大!那是在這一個在鬼子嘴里叫作‘新京’,號稱著亞州第一城的城市,被劃分出了16個區。
規劃相當合理!那是他們兩人的滿目所及之下,都是一條條筆直而寬闊的馬路。
馬路兩旁,有著一棟棟歐式和日式的大樓,分別都是工廠、醫院、學校、銀行、商店和煤氣站,以及各種管理機構。
可以說一座現代城市需要的設施,基本上都能在城中找到。
漂亮和干凈這些!因為哪怕昨夜剛下了一場雪,但是大街上的積雪,已經被打掃得相當干凈。
要么被堆到路邊不礙事的地方,要么是直接用車輛直接運走。
加上城中有著大量的喬木和灌木,每隔不遠就有一個小花園;民國三十一年的長春城,確實當得起鬼子嘴里所吹噓,‘花園城市’的這樣一個說法。
連莫水焱和倉管等兩個來自現代位面,見慣了現代位面大城市的穿越者,都不由得升起了一些驚艷的感覺。
畢竟這可是八十幾年前,科技和生產力落后了太多。
可惜的是,隨著兩人在城中的深入,看到了更多的細節之后。
發現如此一座身處東北地區的繁華城市,卻與這一塊土地上生活和勞作的三千多萬中華老百姓,他們沒有絲毫的半點關系。
還完全建立在對他們瘋狂壓榨,還有吸血的基礎上、
因為莫水焱和倉管能夠看到,那些歐式和日式的住宅,只有鬼子,還有漢奸和他們的家屬有資格進出、居住。
一眾東北老鄉們卻只能居住在城市邊緣,那些亂糟糟的貧民窟中。
他們從事著工廠的低級工人,火車站的苦力,清掃街道的環衛工等又臟又累的工作,為這一座城市運轉提供保障。
在路上行走的時候,他們卻只敢低頭默默地走在路邊。
連對那些趾高氣揚行走的鬼子多看一眼都是不敢,生怕從而給自己招來麻煩,那一種麻木的精神狀態,還有戰戰兢兢的模樣,讓莫水焱和倉管看得相當窩火。
差一點就憋不住,當場就動手了起來……
那是在上午10點半左右的時候,莫水焱和倉管兩人正在一邊遛達,一邊默默觀察著城市的道路,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區域。
準備回去之后,也好憑借記憶畫出一幅城市地圖出來,給胡彪他們參考。
沒辦法!這年頭可沒有什么電子地圖的說法,這種城市紙質地圖,也是需要嚴格保密的東西。
在動手之前,大家總要搞清楚城中的基本地形吧。
因此今天他們八人進城的重要任務中,就包含了繪制地圖這一項。
至于他們這么遛達,會不會被城中隨處可見的一些黑皮狗,發現他們的舉動有些不對勁,上來盤查從而暴露的身份?
這一點倒是不用如何擔心,像是莫水焱和倉管兩人,當前就偽裝成鬼子模樣。
黑皮狗們看到兩人后,只會是點頭哈腰的行禮,他們兩人卻連回禮都不用,高高抬起了下巴往前走就行了。
行走間,忽然一陣鬼子的叫罵聲傳來,兩人連忙上前。
拐過一個街角就能看到一個鬼子中年女人,嘴里正在高聲叫罵著的同時,對著地上一個老鄉打扮的男人不斷地踢打。
那島國老娘們身高頂天只有一米四,體重八十來斤,看起來猶如小雞仔一樣瘦弱。
男人卻是一個標準的東北漢子,想來只要一拳砸過去,就能將島國老娘們打飛出去。
可是此刻只能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任由穿著木屐的腳丫子,不斷狠狠踹在身上各處。
這一個過程中,倒是有東北老鄉在周邊看著,卻是沒有任何一人上前幫忙,眼神中滿是悲涼之色。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而那島國老娘們打人的理由,從她嘴里高聲叫罵的內容能聽得出來。
僅僅是地上的男人或許多看了她一眼,于是感覺被低賤支N人冒犯的鬼子娘們,就是上前動手了起來。
是不是真的看了她,有沒有真是一個誤會,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這叫什么?叫作這些鬼子已經沒有把東北父老們當人看,甚至有時候在她們看來,低賤的支N人連呼吸都是錯的。
搞清楚狀況后,莫水焱心中莫名火起。
猛地邁開一大步,準備沖上去飛起一腳,將那個島國老娘們踹飛出去。
結果在這一個關鍵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衣袖被倉管死死拉住;耳邊也傳來了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一句:
“別沖動,任務要緊,我們繼續走;既然他們自己不反抗我們又能如何,走、眼不見心不煩。”
默默長嘆了一口氣后,莫水焱只能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其實莫水焱他自己也知道,不管他們偽裝得多像,畢竟身上沒有身份證明,鬼子話說得也相當燙嘴,只要一開口就會暴露身份。
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如同倉管說的那樣眼不見心不煩。
就這樣兩人當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轉身重新走回了原本的大路上繼續前進。
不過在轉身之前,莫水焱死死盯著那個島國老娘們臉上看了幾眼,算是徹底記住了那一張惡毒無比的面孔。
在莫水焱心中,當時就決定了一點:
“碧池!元宵節那天你最好在家里老實待著不要出門,也不要被我遇上,不然老子讓你后悔踏上這一塊土地。”
隨后兩人走出了十幾步后,忽然看到一個手里提著警棍的黑皮狗,向著這邊飛奔而來。
在看到了他們兩人后,在飛奔中都沒有忘記擠出一個笑臉,取下了頭上的帽子,討好一般地對著他們點頭示意。
看到這個身影之后,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尋思著就算被抓起來,地上挨打的可憐漢子這下子總算不會繼續挨打。
不過很快之后,他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為他們耳朵中,傳來了滿是殷勤意味的一句:
“太太您趕緊停手,打人這種小事讓我來就好,免得累壞了您;如果您要有事就先走,我保證狠狠教訓這個該死的家伙一頓。”
隨后,更是有著警棍揮舞和慘叫聲傳來,說明那黑皮狗下手了,而且下手還黑得狠。
這下子,連倉管都忍不住回頭走了幾步,死死盯著那個黑皮狗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了與莫水焱剛才差不多的念頭:
“孫子!過幾天有本事不要被我遇上……”
同一時間里,安妮和米娜、小白等三人,剛剛下了一輛車身有著‘滿鐵株式會社’標志的電車,向著城中最大的一個商場。
也就是鬼子商人在三年前創建,一家叫作寶山百貨店走去。
倒不是到了如今這種關鍵時候,這三個妹子都忍不住購物的沖動,趁機來買點東西。
哪怕她們在半路上,已經聽說了在這個鬼子開的百貨商店中,居然是有著600多種商品出售,被鬼子號稱滿Z第一大商場。
三人來到這里的最大原因,還是為了打聽消息。
因為這里據說只有鬼子和歪果仁,以及偽滿洲Z國的高級漢奸和家屬,才有資格走進大門;并且這一個時間點上有空,在其中逛的人物基本是婦人。
所以這一個地方,還真是一個絕佳的打探消息之處。
購物,不過是她們順帶著掩飾身份的舉動。
事實上果然也是如此,當三女逛到了一個香水柜臺的時候,就看到兩個明顯是大漢奸家屬的婦人。
一邊在試著香水的時候,一邊在嘴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什么。
她們嘴里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卻是瞞不過因為身體素質多次提升,耳力如今格外敏銳的安妮和米娜。
其中一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婦人,裝作很是不經意地問出一句:
“趙太太,元宵節那天的祝捷大會將在大同廣場那里舉行,場面好像很大;甚至聽說我家里的那位說,皇上到時候也會一起去參加。
所以只有收到請柬的人才能進內場,不然只能在外面遠遠地看著,不知道你們家的趙大人收到了請柬沒有?”
不提那個婦人嘴里說話時的語氣,滿是炫耀的意味,貌似他們家能收到了那樣一個請柬,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一樣。
卻不知道她嘴里短短的一句,卻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不僅是讓安妮和米娜知道了祝捷大會,具體的舉行地點,更知道了那個末代皇帝到時候也會出席。
似乎可以好好計劃一下,到時候順帶著做點什么。
隨后她們借著試香水,又隔著不遠偷聽了一會,結果發現都是一些那一個漢奸又在外面養了狐貍精之后,就再也沒有偷聽的想法。
安妮用著一嘴地道的大阪口音開口,隨手買了幾瓶香水。
之后就準備離開這個商場,前往那什么大同廣場實地看看,也算是提前踩點了。
意想不到的是,等她們才出門走了不到幾步,都沒有走到電車站的那里,安妮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什么后,卻猛地停下了腳步。
見狀,小白壓低了聲音,異常緊張地問出了一句:
“老板娘!我們被鬼子發現了嗎?”
“不是!我們先不去大同廣場了。”安妮如此回答了起來,然后不等小白追問出一句‘去哪里’。
安妮已經對著米娜交代了起來:“你們在外面接應,我去一趟那里。”
等到米娜點頭表示沒問題后,安妮已經是獨自一人,向著不遠處一家規模還算不錯的魯菜館走了過去。
出現了以上的場面,一切都因為安妮在魯菜館的門口墻壁角落上,看到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記號。
若是其他人看到這個記號,估計只會當成是小孩子頑皮的涂鴉而已。
可是安妮之前的穿越中,可是與戴老板有著不少聯系,自然知道這是軍統緊急聯絡附近同僚的一個暗號。
還屬于只有等級很高的人員,才能知道的一種暗號。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讓潛伏在長春的軍統人員,冒著暴露的風險將這樣一個暗號畫出來。
關于這一點,她并沒有太多思索就想到一點:
軍統!又或者是光頭校長,一定有著重要事情找自己。
頓時另外的一個問題來了,鬼子的特高課和梅機關都很厲害,這一個暗號如今有沒有暴露出去,眼前的暗號是不是一個陷阱,安妮也不是如何確定。
安妮依然沒有太多遲疑,冒著這是一個陷阱的危險走了過去……
三十幾分鐘之后,在魯菜館二樓角落的一間包廂中,一個臉紅脖子粗,廚子打扮,實際上卻是軍統在長春站高層的漢子。
對著坐在上首的安妮,一臉恭敬地低聲說道:
“安處長!情況就是這樣。
光頭校長那邊希望你們立刻前往毛子家,到了地方之后,如果能夠立刻前往澳洲組建部隊,然后去巴丹半島幫忙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如果不想去的話也行,留在毛子家幫忙就好。
反正光頭校長說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胡團座和你們都是國家棟梁,萬萬不可折在了這一種地方。”
在聽完了以上的說法后,就算以安妮的涵養,一時間都有著強烈罵娘的沖動。
話說!之前在走進了魯菜館后,她不過對著掌柜隱秘地做了一個特殊手勢,不多時這里的負責人就來到了包廂中與她接頭。
然后告訴了安妮,軍統長春站之所以采用這樣冒險的手段找她。
原因除了她早就知道,山姆大叔家想讓胡彪和他們這些伙伴,投入巴丹半島充當救火隊的事情之外。
毛子家,也貌似也在當初南寧之戰,派遣過來的那個軍事觀察員的推薦下。
想要讓胡彪等人充當一下救火隊,來上一次死馬當作活馬醫。
具體上需要參與的戰場,應該是毛子為了突破列N格勒包圍圈,在沃爾霍夫河流域發動的一些作戰計劃里,讓胡彪他們去指導一下‘壓路機’戰術。
雖然毛子家如今都被德棍打成狗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依然為了換取胡彪幫忙,給光頭校長給出了相當不錯的報酬;哪怕比不上山姆大叔家的豪爽,估計也讓那位異常心動。
于是就有了以上,讓他們趕緊前往毛子家。
兩耳光地方不管去哪里都行,但是不要在東北多待的說法。
只是在聽到了這些說法后,安妮心中卻是惱火得厲害,什么叫作萬萬不可折在這一種地方,什么叫作不想去巴丹半島也行。
東北這個淪陷區的三千多萬同胞,光頭校長你就當徹底看不見了是吧?
都給了他們二選一的機會,是不是還要跟他說上一句謝謝?
至于對方為什么不叫她安參謀長,而是叫安處長。
那是戴老板雖然早就反應過來,當初安插在胡彪身邊的安妮,早就不是他所能繼續控制的傀儡。
但是為了保持一份香火情,日后也好合作一下,依然沒有將安妮從軍統中開除。
反而是給安妮升官了,如今安妮的身份是軍統總部關鍵部門,行動處名義上的處長。
該說不說!總部行動處的處長,這樣一個身份在整個軍統體系中,稍微勉強一些都能算得上是高層。
因為身為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的沈最,也僅僅是在今年升為總務處的少將處長。
因為光頭校長的心思,安妮心中惱火歸惱火,不過心中也是非常清楚,眼前的漢子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傳話的人而已。
跟著他發火和罵街這些除了丟份,其他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想辦法將軍統長春站的人,為她們所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帶如此的一個說法,她先是在嘴里淡淡地說上了一句:“知道了!什么時候去毛子家,我們自會有安排。
這里倒是有一點小忙,需要麻煩一下長春站的弟兄們。”
說話間,安妮將手伸進了一個手袋里,等到拿出來的時候已經多了一沓厚厚的美刀,全是100的面額。
以這一沓的厚度,少說也有一萬多美刀。
很有些神奇的是,雖然如今鬼子已經跟山姆大叔家開戰,但是一點都不影響美刀作為硬通貨一般的地位。
比起什么軍票,鬼子錢、法幣這些好用了太多。
更為關鍵的是,長春站這種淪陷區的軍統站,一眾成員日子過得緊巴巴;這一萬多美刀乍一看倒是不多,可是以當前的購買力來說卻是相當驚人。
在看到了這些錢的時候,那漢子的眼睛就閃亮了起來,恨不得第一時間就抓在手里。
只是在想到了什么后,才忍住了伸手的沖動,在嘴里叫苦了起來:
“安處長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長春站雖然是一個甲級站,可這里畢竟是關東軍和偽滿Z國的大本營。
在他們的打壓下,長春站的實力非常有限,平時一切都以情報收集為主。
你們真要動手破壞鬼子的祝捷大會,我們真拿不出什么人手。”
面對這樣一個說法,安妮很是大氣地說道:“無妨!到時候不用你們動手,這幾天給我們提供一些情報、地圖,幫忙采購一些不太敏感的物資就行。
事成之后,我們再給你們二十萬美刀,算是給弟兄們喝酒。”
聽到不用參與戰斗,那漢子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尤其是聽到了還有二十萬美刀后,更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開玩笑!這么多錢不要說喝酒,用來買他們的命都夠了。
當即滿口子地保證起來,一定不讓安處長和胡團座失望。
其實眼見著這些人答應,安妮在暗自中何嘗又不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有了這些地頭蛇一般的人物幫助,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也更有信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安妮讓人將在外面接應的米娜和小白請進來,不用在外面喝西北風。
然后又將采長春城軍統站,需要幫他們采購哪些物資,給他們運送到什么地方,繪制更詳細地圖等事情,與漢子一一地商量了一番。
甚至又拿出了一些軍票和鬼子錢,當成了本次采購資金。
反正這玩意他們帶了不少過來,之前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正當商議到差不多的時候,忽然菜館之外傳來一陣密集的‘啪啪’槍響,以及黑皮狗那一種標志性的口哨聲。
頓時安妮,還有正在大口吃著魯菜的米娜和小白,三人齊齊在心中‘咯噔’了一下。
腦殼中更是升起了一個直覺:不好!一起進城的其他人暴露了……
安妮等三人的直覺沒錯,確實是有穿越者團隊的成員暴露了;更正確地說,是老郁、老三、小翠三人組成的小組暴露了。
而他們暴露的理由,卻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具體一點的話,則是要將時間調回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
在‘嘶’的一聲中,打扮成了一個從延吉來客商的老三,在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后,對著一個中年掌柜比畫出了一個大大的拇指。
嘴里說道:“不錯!這酒得勁。”
中年掌柜聞言,很是自得地回答起來:“那可不!也不看看我們家酒坊背后的東家是誰,那可是滿Z國的民政總長臧大人。
換成其他地方,你們就是有著足夠島國幣,都買不到這么多的好貨。”
對于中年掌柜的說法,老郁和老三、小翠等人紛紛點頭。
主要是他們也是進城后才知道,鬼子對于東北地區的殘暴統治下,可不僅是禁止老鄉們食用大米和白面這些。
就連高粱和玉米這些釀酒材料,也被鬼子列入了統購范圍,優先供應軍用酒精的生產。
等到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更是進一步限制了民間釀酒,無數釀酒坊紛紛都倒閉了;普通人想要喝口酒,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好在他們一番尋找,還是找到了這一家有大漢奸作為靠山的酒坊。
以他們攜帶的那些鬼子錢,隨便拿出一些,就能買到足夠多口感差一點,但是絕對夠烈的燒酒。
老郁也在嘴里吐出了一股濃郁的酒氣后,嘴里對著中年掌柜說道:
“周掌柜那么這個事情就說定了,我們先訂兩千斤,明天上午就來拉貨,這些錢就算是定金了。
出城的放行條,也麻煩你們幫忙搞定一下。”
心中默默計算了這一筆生意做下來,酒坊可是沒有少賺的掌柜,當即就是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就此約定好明天上午,雙方之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情。
因為還有其他的物資要采買,老郁等三人隨后也沒有過多停留,就告辭離開了。
離開時眼見著剛才品嘗的燒酒,還剩下大半瓶,老郁信手拿起來用一個木頭塞子塞好,塞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這是尋思著漫漫長夜,蓮花山那地方又冷又無聊,若是喝點也能睡得更香。
他這樣的一個想法,本身上沒有任何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三人出門后,老郁一個不小心與一個路人撞了一個滿懷。
被撞的人物,是一個穿著和服的島國女人,直接被老郁直接撞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郁第一時間就想要上前將對方扶起,賠禮,甚至賠上一筆錢,畢竟任務要緊,不能平白惹出一些麻煩來。
不曾想到的是,那婦人一張臉莫名的熟悉不說,更是死死地看著老郁。
更為準確地說,是看著他的雙腿之間,眼神中先是有些憤怒,接著恐懼之色越來越強,好像是認出了什么。
也正是這一種熟悉的恐懼之色,讓老郁猛地反應過來:
“特么!這不是當初在佳木斯城夜襲中,那個只穿了一雙襪子,卻與兩個鬼子待在一間房間的鬼子娘們嗎?
小翠給自己化妝之后自己的模樣大變,按說她認不出才對,所以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就在老郁百思不得其解間,那一個島國娘們已經是指著他們,很是聲嘶力竭的大喊了起來:
“抓住他們,他們是胡彪團伙的暴徒。”
凄厲的叫聲中,老郁、老三和小翠,紛紛撩起了衣服下擺,掏出了一支手槍就開火了起來。
只是目標不是那婦人,而是剛好路過的十來個鬼子巡邏兵。
兩把勃朗寧M1911手槍,一把勃朗寧M1910手槍,極短的時間就將子彈打了一個干凈之余,那一小隊鬼子兵已經全部被放倒。
也許有人還沒有死透,但是其中絕對沒有了行動能力。
老郁剛想換上一個新彈匣,將那個鬼子娘們一槍打死。
老三卻在看到了遠處匆匆趕來的黑皮狗后,已經是用力地一拉老郁的胳膊,嘴里喊出了一句:
“不要戀戰,走”
有些無奈之下,老郁只能是放過了這個與他莫名有緣的鬼子娘們,與老三和小翠兩人狼狽地向著遠處的貧民窟跑去。
只有成功逃到那里,借助著其中復雜的地形,他們還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十來分鐘后,在城市的另一邊,當時的莫水焱和倉管兩人,還在繼續溜達著熟悉城里的路線了。
忽然之間,一串急促的口哨聲響起之余,扭頭看去之后,只見二十幾個鬼子兵和五六十號黑皮狗,從街道的兩頭遠遠出現。
將兩頭都是堵住,路人也是當場攔住。
看到這樣一個場面,兩人雖然沒有聽到槍聲;也知道一定是其他團隊成員暴露了,從而引起了鬼子開始了一場大搜查。
顧不上到底是誰不小心暴露了蹤跡,兩人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周邊一條巷子都沒有,算是被鬼子好死不死地堵了一個正著。
唯有不遠處有著一個小公園,還有可能躲過去。
當即就是向著小公園飛走去,可是很快之后身后就傳來了‘站住’之類的警告聲,以及‘啪啪’的槍聲。
又是七八分鐘后,有點逃生無門的兩人,躲在了小公園的一片灌木后,看著一個黑皮狗搜查了過來。
灌木不大,關鍵是他們一路走來后留下的腳印清晰,根本不可能藏住。
莫水焱和倉管對視了一眼后,發現對方眼中滿是決然之色,想來都是決定了今天就算死在這里,也要多殺幾個鬼子和黑皮狗才夠本。
然而那黑皮狗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扭頭對著遠處高喊了一句:
“這邊沒有,應該是那邊跑了。”
再然后,對著張嘴無聲地說了幾個字,從嘴型聲分辨應該是‘保重’后,就是徑直地轉身離開。
看著那個背影,倉管和莫水焱沉默了很長的時間。
因為這個黑皮狗,正是之前倉管下定了決心要弄死,幫鬼子娘們打人的那一個。
一時間兩人的心情復雜得厲害,只能說在這樣的淪陷區中,在那些艱難掙扎著求活的同胞里。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是人是鬼,誰又能說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