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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伏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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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嘎!終于馬上要抵達紫荊關,一切都安全了。”

  在轉過了一道彎后,看到眼前蜿蜒曲折,左邊是山梁、右邊不遠的地方就是懸崖的山路,忽然就變得寬敞了起來。

  關鍵是只要稍微一抬頭,就能看到一兩公里之外的紫荊關,以及在關口列隊歡迎的數百軍民,崗村擰次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氣。

  然后,就用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嘀咕出了開頭的一句。

  而崗村擰次如釋重負一般的這一種心理和反應,僅僅是這一支隊伍,數百號鬼子共同心思的一個縮影而已。

  之所以如此,主要還是出在了崗村擰次身上。

  原本這個老鬼子在一大早的時候,是信心滿滿地從淶源縣城出發;結果車隊才開出十來公里,心頭莫名就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隨著車隊的不斷前進,他心中這樣一股沒有道理的危機感就越發明顯,總感覺有糟糕的情況要發生。

  當即就命令車隊加快速度,士兵們打起精神、加緊提防,試圖盡快趕到紫荊關。

  因為那里有著一支駐軍,有著堅固的防御工事;甚至到時候還能派人通知獨立混成第2旅團,趕緊派兵來接應。

  總之,崗村擰次認為只要到了紫荊關這里,自己就會徹底安全。

  不曾想到的是,車到了半路的時候卻遇上了道路塌方,生生耽誤了他們最少兩個小時的行程。

  在士兵清理塌方路面的過程中,這個老鬼子可是提心吊膽了好一會,生怕有著大量的八路軍部隊發起攻擊。

  同時因為他的緊張,同行的其他鬼子軍官和士兵們也受到了相當影響。

  以為這位來自大本營的中將閣下,知道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秘密消息,又或者是行程中的巨大危險。

  等于是車隊中的數百號鬼子,一路上都是繃緊了精神。

  好在紫荊關已經出現在了眼前,以他們的速度只要數分鐘就能抵達。

  頓時整個隊伍中的數百個鬼子,正如安妮當初判斷的那樣,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放松了繃緊的精神。

  身體和精神都松懈了下來,反應能力大大地降低。

  誰也沒有注意到,打頭的那一輛九二式重型裝甲車,馬上就要開過路邊兩塊疊在一起的石頭。

  而這兩塊貌不驚人的石頭,對他們而言代表著什么巨大的危險。

  當然,就算此刻鬼子有人注意到了這些,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對于把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彈匣里全是SMKH穿甲彈的南澤先生來說;一旦鬼子從車輪與這兩塊石頭平齊,就代表了他動手的信號。

  數分鐘前,在看到了鬼子這一輛打頭的裝甲車后,豁牙子這貨就知道自己來活了,還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大活。

  自己必須第一時間打掉這玩意,不能讓它有出手的機會。

  不然它上面的坦克炮和重機槍,對于他們這些埋伏者來說,都是一些不能承受的恐怖火力。

  帶著以上的認知,南澤先生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一秒鐘后扣動了扳機,極短時間里就對著鬼子打頭裝甲車的駕駛員位置,打出了兩個三發的點射。

  隨后,又將槍口微微調整,調整向37毫米坦克炮塔的位置后,扣下扳機后就沒有松開過手指。

  ‘噠噠噠’的槍聲里,直到剩余的14發子彈全部打光才停下。

  事實證明,一向摳摳索索的鬼子們,他們制造的裝甲車,也就是在反裝甲武器貧瘠的中華戰場,能夠逞一下威風。

  換成其他戰場,完全就是薄皮棺材一樣的存在。

  這不!哪怕打頭的裝甲車,在鬼子五花八門的裝甲車中,已經算是一種比較重型的型號了。

  可在側裝甲也只有區區的8毫米,帶著不多一點的傾斜角度。

  這樣一種防護能力,也就只能防住國軍的步槍,還有最常見的民二四重機槍這些武器的火力。

  當面對著SMKH穿甲彈,這種西方戰場最基礎的反裝甲方式,就完全不夠看了。

  在南澤先生連續的打擊下,裝甲車的側裝甲輕易就被打出了一個個清晰的槍眼;完全是筷子捅豆腐一般,那叫一個輕而易舉。

  首先,鬼子駕駛員被打死,失去了控制的裝甲車繼續向前沖出了十幾米遠后,就徹底停止了下來。

  然后,上面一門37毫米的坦克炮,剛剛開始向著這邊轉動了一點,也徹底停止了下來。

  那是其中的鬼子坦克手和機槍手,在陡然遇襲后反應還挺快,想要對著襲擊來臨的方向發起反擊。

  結果他們剛剛動作起來,就紛紛被打死打傷。

  以上,算是鬼子車隊中威脅最大的一個火點,就這樣被南澤先生輕松解決了。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這樣一個亮眼的戰果,南澤先生不要說可以嘚瑟一下,連多看上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昨天從懸崖上翻滾下來時,摔斷了一條右腿的家伙。

  在打完了彈匣的第一時間里,摟著機槍就地一個連續翻滾,一直翻滾到了七八米之外的下一個預設火力點才停下。

  拿起了早就放在這里的一個新彈匣,給捷克式輕機槍換了起來。

  只是在更換好了新彈匣后,南澤先生卻沒有繼續使用輕機槍開火;而是拿起了一支三八大蓋步槍,將一個鬼子軍曹套進了準星之中……

  當南澤先生扣動扳機,一個三發點射中將打頭裝甲車的駕駛員打死,讓這玩意的速度越來越慢的時候。

  戰場上的雙方,也是紛紛反應了過來,有了各自不同的行動。

  不過對比起來,還是早就有了準備的胡彪一方,他們在暴起發難之下,很快就將公路上的鬼子打得大亂。

  雖然是個穿越新手,可是得益于在毛子戰場豐富的實戰經驗,包工頭絕對不是什么戰場菜鳥。

  尤其是在穿越過來的這幾天,熟悉了二戰時期各種單兵武器后,包工頭在槍法上已經相當不錯。

  他手中的一挺歪把子輕機槍,連續的三發點射下。

  車隊最后的一輛鬼子卡車,先是駕駛員腦殼被打爆了,血液和腦漿子飛濺之下,當即將前防風玻璃都給糊住了。

  緊接著,一側的輪胎也被包工頭打爆。

  頓時失去了控制的卡車,向前開出了一段距離在車身打橫之后停下了,算是將勉強容納兩輛卡車通行的土路,后方的一段徹底堵死了。

  讓鬼子的車隊,斷送了所有倒車脫離伏擊圈的可能。

  而在前方的位置上,原本跟在了打頭裝甲車后面的一輛卡車,上面的鬼子駕駛員素質相當不錯。

  眼見著前方的裝甲車速度大減,馬上就要停下的情況。

  果斷地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讓自己駕駛的卡車在發動機瘋狂轟鳴聲里,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起來。

  身后的司機們,一個個也是如法炮制了起來。

  完全是一個仗著卡車速度,強行通過這一個伏擊圈,沖到紫荊關,不與伏擊者過多糾纏的節奏。

  以他們駕駛的卡車全速之下,只要一分多鐘時間就能沖近紫荊關的情況,這樣的應變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能說得上優秀。

  只是在不甚寬闊的土路上,飛馳起來的卡車,車頭剛剛超過了滿是槍眼,已經徹底停下的打頭裝甲車時,一聲響亮的爆炸響起。

  打頭的這一輛鬼子卡車,好死不死地碾上了一枚土地雷。

  黑火藥的土地雷威力雖然有限,依然將車頭底板和一側前輪炸得稀爛,讓這一輛鬼子卡車向前滑行了兩三步后停了下來。

  與那一輛打頭裝甲車,一左一右之下將土路給徹底堵住。

  這樣一來,鬼子車隊前進的可能同樣是被斷送,等于是徹底被堵死在這一截土路上。

  眼見著前方去路被堵住,鬼子的駕駛員們紛紛剎車,但剛剛油門踩到底,提速起來的卡車哪里這么容易剎住。

  一時間,好些輛卡車頭尾撞在了一起,讓路面堵得越發嚴實了起來。

  同一時間里,胡彪等人自然也是全力開火起來,對著土路上的鬼子進行全力進攻,不斷制造出更大的恐慌。

  不過要說給鬼子傷害最大的人員,還是安妮和莫水焱兩人。

  前者安妮在距離土路150米左右的一處位置上,架起了一挺MG34通用機槍,對著鬼子車隊全力開火后。

  這玩意在如今的西方戰場上,已經打出的那一個‘老希電鋸’恐怖威名,立刻是清晰展現出來。

  車隊一旁伴隨前進的鬼子兵,猶如割草一樣地被放倒。

  在這玩意恐怖的射速下,鬼子手臂和大腿當場被打爆、打斷,整個人被攔腰打成了兩截的場面,可以說一點都不稀罕。

  這樣的傷勢,又不至于讓鬼子立刻死去。

  失去了戰斗力的他們,倒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哀號和慘叫聲,讓身邊幸存的鬼子越發慌亂了起來。

  卡車駕駛室和車廂中的鬼子,他們的情況也并非好上多少;往往才起身就被打死,連跳車的機會也沒有。

  后者莫水焱,拖著一條斷腿在一個單兵掩體中擺出了一個跪姿。

  左手把著一具八七式擲彈筒,右手則是拿起一枚枚小甜瓜手雷塞進去,將其飛快地發射了出去。

  每發射出一枚小甜瓜手雷后,莫水焱總是漫不經心一般的表情,隨意調整了一下擲彈筒的筒口和發射角度。

  偏偏在這樣漫不經心的調整中,擲彈筒招呼出去的小甜瓜手雷,精準度卻是高得離譜。

  每一發落下之后,不是落在了數個鬼子的人群之中,就是落在了卡車邊上,讓在爆炸中飛濺的破片放倒數個目標。

  甚至還有一發小甜瓜手雷,精準地落在了一輛卡車的油箱之下。

  那些經常打鬼子的書友們都知道,二戰時期的鬼子卡車可是基本是以汽油為燃料。

  所以在小甜瓜手雷爆炸后,立刻也將鬼子卡車的油箱成功引爆,發生了一場動靜更加猛烈的爆炸。

  在這樣更猛烈的爆炸中,卡車的零件和車廂中裝著的一些麻袋向著四周飛濺,將數量更多的鬼子砸翻在地。

  還有一些麻袋,在空中就破了一個口子,里面白花花的大米當場灑落到處都是。

  哪怕是在如此激烈的戰斗中,以及戰斗前都啃了不少的熏狼肉干,肚子里其實并不是多餓的眾人。

  在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了這些白花花的大米后,這些人紛紛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大口的口水。

  然后才是打起精神,繼續對著鬼子傾瀉著火力。

  胡彪等人如此一種表現,只能說之前幾天他們被餓得太狠了一些,對于食物都餓出了本能一般的饑渴反應。

  也是在裝了大米麻袋,在空中飛舞起來的時候,莫水焱腦海中在電光石火間,莫名地飛快閃過了一段畫面。

  讓他忍不住飛快扭頭,看了一眼身后位置百十米位置上的一處戰壕中。

  此時正與文工團這個小姑娘,一起探出一個腦袋緊張看著這邊,一旦發現有人受傷立刻會沖上來救治的十歲半。

  還有茫然站在那里的草兒一眼,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切都因為,剛才在莫水焱腦殼中出現的畫面中,他看到的情況是這樣:

  在另一個世界的同一時間和同一地點,鬼子大掃蕩的時候,并沒有他們穿越者的到來,這些孩子們自然沒有辦法打死兩頭野狼,從而填飽自己的肚子。

  以至于草兒這個孩子,她是被活活餓死的。

  她是笑著餓死的,因為在餓死的時候她出現了幻覺,發現自己的眼睛又能看到了東西,看到了天上的星星。

  臨死的時候,這孩子還在奶聲奶氣地嘀咕著:天上的星星真亮,真美啊!

  戰斗開始后,孩子們埋下的土地雷同樣炸翻一輛卡車,然后車上大量的米袋子顯露在他們眼前。

  第一時間里,十歲半本能地就沖了上去。

  沖到了翻倒的卡車邊上,飛快地往自己口袋里裝著大米。

  可惜很快就被其他的鬼子發現,這些絲毫沒有人性可言的畜生,他們對著十歲半這邊不斷開槍。

  在‘嗖嗖’亂飛的子彈中,十歲半大哭了起來。

  不僅是被嚇壞了,還是因為格外的委屈。

  他僅僅是想讓老兵、十五等人好好吃上一頓正經的食物而已,而不是像大牲口一樣一天到晚啃著野菜,又做錯了什么。

  可就算在大聲的痛哭中,十歲半依然沒有停下往口袋里裝米的動作。

  所以說,莫水焱原本心中對于本次穿越過來后,遇上種種的破事。

  比如,沒有機會給他們招兵買馬,讓隊伍擁有更多兵力;沒有時間給他發揮一下自己的技術和手藝,DIY出更多的強力裝備。

  連飯也吃不上,生啃野菜都啃出了心理陰影和身體不適等,所導致的強烈不甘和憤怒情緒,一下子就變得淡然和豁達了起來。

  光是避免了草兒被餓死,十歲半在飛舞的子彈中大哭著裝大米這些悲劇。

  那么他本次所經歷的一切都不算什么,都值得回票。

  以上的描繪內容雖然很多,可也只是耽擱了莫水焱兩三秒的時間而已;在對著草兒和十歲半,遠遠露出了一個笑臉后。

  莫水焱重新回頭的同時,又將一枚小甜瓜手雷塞進了擲彈筒后,‘咚’的一聲發射了出去。

  轉眼后,落在了一百三四米之外的地方。

  將一個揮舞著武士刀,嘴里瘋狂大吼著什么;估計是正組織著周圍慌亂的鬼子兵,趕緊反擊的鬼子中尉當場放倒……

  該說不說!在民國二十九年,太平洋戰爭尚未發生,還沒有被大量抽調老兵的鬼子駐華部隊,還是相當精銳的。

  哪怕在陡然遇襲之下,并且出現了相當傷亡,他們依然表現了極高的素質。

  在基層軍官,還有老兵自發的組織下,一些運兵卡車中的鬼子從其中跳出來后,連同伴隨車隊的步兵行動了起來。

  一小部分躲在了汽車后,又或者是鉆進了車底下,匆匆端起了三八大蓋步槍準備反擊。

  一大部分則是向著道路兩旁跑去,尋找著土堆、水溝、石頭等一切可以充當天然障礙物的地點。

  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反擊的火力就會向著胡彪他們襲來,并且是越來越猛。

  幸運的是,胡彪他們還有一些布置沒有啟動了。

  很快之后,一個朝著一個小土堆匆匆跑去的鬼子,穿著昭五式軍靴的左腳底,忽然傳來了一聲脆響。

  同時腳底一股劇痛傳來,居然是被來自地面的一發子彈打穿了腳掌。

  劇痛之中,這個鬼子再也無法保持身體平衡,一頭栽倒在地后慘叫了起來,生生將附近另一個鬼子一等兵嚇一跳。

  本能之中,一等兵就是改變了向前的腳步,向著一側開始飛奔。

  結果才是跑出了三五步遠,一腳就踩上了胡彪他們埋著的土地雷,頓時又是一次猛烈的爆炸發生,將這個鬼子和周邊五六個鬼子全部放倒。

  而胡彪他們在路邊埋下的地雷一共有五個,子彈雷更有上百個之多。

  之后極短的時間里,隨著鬼子們沒頭蒼蠅一般的腳步,絕大部分一一被引爆,讓鬼子的慌亂狀態也是達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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