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為公司的豐厚待遇驚嘆時，一位戴眼鏡的瘦高男生突然站起來，緊張地攥著衣角：“方主任！我家里有個祖傳的方子……想獻給公司！”
包廂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方言也是一愣，然后問道：
“什么方子？”
男生臉漲得通紅，語速飛快：
“我太爺爺是清代宮廷藥材采辦，這方子叫‘扶陽飲’，用巴戟天、肉蓯蓉、桑螵蛸三味為主藥，輔以九蒸九曬的黃精固本……當年京城的王爺們都靠它延嗣！”
眾人反應過來，好家伙，原來是送壯陽的方子。
這時候，那男生說著從懷里掏出本毛邊筆記，紙張已然泛黃，很顯然是老物件了。
楚喬南低聲向方言解釋：
“他叫周振聲，家里五代都是做中醫相關行業的。”
做相關行業？
也就是可能不行醫，但是做的是配套的行業。
方言接過筆記細看配伍，眼中精光一閃。
這方子君臣佐使極講究！
桑螵蛸用鹽炙法去燥性，黃精蒸曬后轉甘平，既避了助火傷陰的弊病，又暗合陰中求陽。
方言抬頭問：“這個方子你自己有沒有試過臨床？”
周振聲重重點頭：
“去年京城附近的鄉下鬧流行病后不少男人體虛，我按方子調了三十副藥，七成人回春后媳婦都懷上了！”
老胡聽到后立刻拍板：
“這方子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么管用，改制成口服液或膠囊，專供港臺和東南亞市場，保準比日本那個‘命の素’賣得火！”
“你這個方子也別說獻了，我給你算分成，賣多少我都給你按比例分，待會兒吃完飯，候我們談一談比例問題。”
周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分成？
大家都沒想到老胡動作竟如此雷厲風行！其他新學員見狀紛紛交頭接耳，幾個有家傳秘方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周振聲聽到“分成”二字，眼睛瞬間亮得像燃了團火，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聲音帶著顫音：
“胡總……您說的是真的？我這方子能拿分成？”
老胡夾了口糖醋里脊，嚼得津津有味，點頭時嘴角還沾著醬汁：
“當然是真的！咱們公司從不虧待有本事的人，你這方子要是能做成產品，通過國際標準，往后每賣一瓶，都有你的份。”
“放心，比例咱們按行業最高標準來，還會簽合同，白紙黑字寫清楚，絕不虧你。”
這話一落，包廂里的吸氣聲更響了。
心動人一個個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楚喬南身邊一個穿藍布衫的男生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問：“喬南，我家有個治風濕的膏方，我爺爺傳下來的，能不能也跟方主任、胡總說說？”
旁邊立刻又有人附和：“我家有個調理脾胃的丸藥方子，我小時候吃著特別管用！”
宋建中見狀，立刻放下筷子湊過來，拍著周振聲的肩膀：
“振聲兄弟，你這可是走了大運！往后跟著公司干，不僅能學本事，還能拿分成，比咱們畢業去醫院拿死工資強多了！”
他轉頭又對著方言笑：“方哥，我雖然沒家傳方子，但我手腳勤快，我看待會兒我來統計一下，看有沒有公司需要的秘方，保證弄的明明白白！”
方言笑著擺手，目光掃過躍躍欲試的眾人，開口道：“別急，公司歡迎所有有價值的方子，不管是家傳的，還是自己研究的，只要經過臨床驗證有效，并且還能通過國際標準，就都能跟公司合作。”
“嗯……就像振聲這樣的，給分成；要是暫時沒條件驗證的，公司可以提供實驗室和資金，咱們一起做研究。”
“至于統計就算了，到時候咱們單對單的談，不給你們壓價，也不暴露你們的秘方。”
方言知道宋建中這小子這會兒打什么算盤，他是想讓其他人都先交上來，然后再讓方言篩選，雖然是為了公司考慮，但是多少有點欺負人了。
方言還是不做這些敗好感的事兒。
宋建中聽到方言這么說，只好撓撓頭。
金世元放下茶杯，捋著胡子點頭：
“方言這話在理。中醫的精髓就藏在這些老方子、驗方里，咱們得好好挖掘。”
“前幾天，我還找到一篇老師的筆記，我整理一下，看看里面有沒有能夠改善現在炮制工藝的東西。”
“那太好了！”老胡接話，“金老您這筆記可是寶貝！咱們現在做中藥，就缺這些老祖宗傳下來的真東西。”
“我看吶，往后您要是有時間，還可以多給咱們這些同學講講這些古法，讓他們也開動開動腦筋，沒準能搞出些新工藝來。”
金世元聽到老胡的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行，本來研究生班開課，我也要去教的。”
海燈大師也跟著開口，手里還拿著那杯沒喝完的花茶：“我手里還有個鄉下治跌打損傷的藥酒方子，老家那邊用了上百年，山下村民扭傷了腳，擦兩次就見效。我回去讓人把方子抄來，明天你們義診的時候可以先做些給干警們用，他們平時訓練、出任務容易受傷，正好能派上用場。”
老和尚倒是挺有格局的，手里的藥方全都是免費貢獻。
方言對著他拱手連說：
“大師高義！”
然后說道：
“不如到時候您也到學校給咱們班上的學生講講課，您手里的本事我也是服氣的。”
老和尚一怔，這時候岳美中教授也說道：
“對啊，正好我們也打算請其他學校的老師來講課，海燈大師精通醫道，正好也可以給大家講一講咱們不知道的東西。”
聽到岳美中的邀請，海燈大師看了一眼自己侄兒，見到范長亭點頭，他于是雙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后，答應道：
“好，那我到時候一定去講一講我游歷全國碰到的事兒。”
這下眾人更激動了。
對接下來的研究生班級的生活，期待起來。
當然一些有方子的人忙著整理思路，想待會兒跟方言細說。
沒方子的也琢磨著往后多跟著教授學本事，爭取早點拿出自己的研究成果。
林雪琴看著這熱鬧場面，突然想起什么，湊到方言身邊，壓低聲對著方言說道：
“方主任，我師父有本《飛針治驗錄》，里面記了不少用針配合秘制藥貼治急癥的案例，特別是治突發頭痛、胃痛的，一針一貼就能緩解。”
“我回去跟師父說說，看看能不能把這個拿出來。”
“我感覺應該配合起來使用，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產品。”
方言一怔，好家伙，這么神嗎？
他知道福州蒼霞李氏的“小兒飛針”，已傳承百年，對小兒相關病癥療效顯著；JB區中醫院的喉科飛針聯合吹藥療法，能有效治療上呼吸道感染引發的喉嚨問題，且上榜當地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鄭州帖氏飛針，進針無痛、快速得氣，在治療面癱、腰頸椎痛等疾病方面效果突出。
沒想到京城的飛針劉也有點絕招啊！
“那可太需要了！”方言立刻應下，“你跟你師父說，如果他愿意的話，我們先在軍隊里面使用，部隊這塊兒我們也是有訂單的。”
“到時候也給他老人家分成。”
一旁的老胡也點了點頭：
“這個好，這種好東西暫時就不要拿出去給外國人用了，先給咱們戰士用，一針一貼能治好病癥，這手段真是神了！”
“不過對下針技術有要求吧？”一旁的程老提醒道。
林雪琴尷尬的撓撓頭：
“是有些要求……”
她就是看著氣氛都到這里了，打算自己也貢獻一點出來，但是手里又好像沒啥東西，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這個就是從眾心理，當然了，方言還是要鼓勵這個行為的。
“有要求不用怕，人多力量大，肯定會想到解決方案的。”方言在一旁的說道。
趙錫武說道：
“對，搞技術研發，就是要有方言這個心態！”
接下來的飯桌上，氣氛比之前更熱了。
一邊吃一邊討論，。
周振聲被幾個有方子的人圍著，問他方子驗證的細節，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用這東西。
教授們則湊在一起，討論怎么把古法和工廠技術結合。
新加入的十二個人也逐漸和眾人熟悉起來。
老胡對著方言笑道：
“你看，這就是咱們公司的優勢，有懂中醫的，有懂技術的，遇到問題一合計就能有辦法，咱們公司的前途肯定光明。”
方言笑著點了點頭，距離改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后面就再難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匯聚這么多人。
接下來方言又去了解了下這邊的家屬，今天帶家屬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學校的教授，還有孟濟民，曾路泉他們。
有些人還是第一次見方言這個當領導的，總歸還是要去和人家打個招呼的。
方言目光轉向席間的家屬們，先朝著孟濟民的老婆舉了舉杯：
“嫂子，之前老孟總說您在空軍總院忙，今天能來，咱們這桌宴席才算真熱鬧。老孟在研究所多虧您支持，他才能安心搞研發，我得敬您一杯。”
老孟老婆放下手里給女兒夾菜的筷子，笑著端起茶杯回敬：
“方主任這話見外了，濟民能跟著您做事，是他的福氣。以前他總在家念叨，說你是他的貴人，而且研究所的氛圍好，能做實事，現在還能讀研究生，我這做家屬的，多顧著點家是應該的。”
說著，她還拍了拍孟濟民的胳膊：
“往后你在研究所好好干，別辜負方主任和胡總的信任。”
孟濟民笑了笑，他老婆在家里也沒管事兒，操持的都是他父母。
方言這話里明顯就是在點他老婆呢，好兄弟啊……
就是他老婆明顯是打算糊弄過去完事兒。
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現在他家庭地位明顯是上來了。
接下來方言又去和其他家屬聊了兩句，混了個臉熟。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八點，這會兒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
好多人都開始在喝茶聊天，方言習武之人飯量比較大，當然其他人飯量也不小，特別是今天這一餐味道不錯。
好在就是老胡定的餐本來就量大，好多菜他為了避免加菜，直接就讓廚房那邊加量，按照加量的價格算就行了。
有些時候加菜終歸是讓人有些尷尬的。
不管是做招待的還是吃飯的人。
今天這加量的一手，可謂是相當的正確。
一群人吃完后桌子上還剩下一些菜。
華夏招待人最好就是桌子上還剩下一點菜是最好的。
如果全吃完了，說明很可能大家都沒吃飽。
如果剩的太多，那就浪費。
今天這把控既沒失了待客的體面，又避開了鋪張浪費的尷尬，倒比那些刻意追求“滿桌剩”的排場更顯實在。
方言站起身，說道：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看咱們就散場吧？”
眾人紛紛答應停了話頭，然后站起身來朝著外邊走去，老胡的助理小林先去把賬結了，然后酒店這邊還給他們準備了飯后的點心和水果，一個人一個小口袋。
主要是老胡和方言，一個算是高級VIP，一個算是“金牌銷售”。
他們難得上門來吃飯，平日里都是訂外賣，飯店這邊的經理一合計，打算給這兩位一些面子，他們還特意在客人面前強調，這個只有方言和老胡來才有這個待遇。
送完了客人的，飯店經理親自捧著兩個印著燙金花紋的錦袋走過來，臉上堆著熱絡的笑，遞到方言和老胡手里：
“您二位可是咱們這兒的貴客！這是后廚剛備好的綠豆糕和糖炒栗子，都是今兒新做的，您帶回去當宵夜，往后您二位再來，咱們店里永遠給您留最好的包廂！”
老胡哈哈笑著接過來，順手遞了一個給方言，還故意晃了晃袋子：
“得，又蹭著好東西了！不過經理你這可不對，下次咱們公司人來，你也得給多備兩盤，不然我可要跟你急。”
經理連忙應著：“那是自然！胡總您發話，下次您公司到這里來，我讓后廚多做些點心，保證讓大伙兒吃得舒坦！”
這年頭服務態度這么好的地方，也就只有這些高檔酒店了。
其他地方服務員都是一副愛吃不吃的樣子。
大家也算是見識到不同的服務態度了。
接著一個個都往外走，一些人是坐公交車來了，老胡直接讓小林開車把人給送回去，結果他一輛車還不夠，最后方言也讓安東去開車送人，這下算是夠了，他們也就只有走路回去了，還好也就一公里不到的距離。
和眾人告別后，看著車開走。
現場就剩下方言索菲亞，老胡老崔，還有陶家父子以及海燈大師和老范叔侄。
陶家父子就在樓上住著，所以人家直接上樓就行了。
老胡給安排的，現在他們兩人就住這邊。
所以也就海燈大師和老范與他們同路。
“走吧，遛彎走回去！”方言招呼道。
和老陶父子告別后，方言他們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老胡看到方言手里拿著的東西，問道：
“那個‘扶陽飲’的方子，真的能做成產品嗎？”
方言說道：
“得一步步的驗證，如果能成的話，市場肯定不會小，只要把劑型做好，再按國際標準檢測，應該能搶下一塊市場。”
壯陽的東西永遠都有市場。
可惜他們之前的哪些產品，在一些地方的是市場是不合規的，只能部分的地方銷售，如果這個能夠通過驗證，那就是真是補上這一塊的拼圖了。
眾人一邊聊一邊往回走，方言突然想起當時和老范一起來的小彭，于是問道：
“對了老范，小彭現在什么情況？他現在已經在香江了吧？”
老范說道：
“嗯，已經在那邊定居了，還給我發電報，說是過年前他會回來一趟，草，想起來我就來氣，當時一起出來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要建設祖國，結果他直接去和寡婦搞對象了。”
方言聽到后笑著說道：
“我聽說柳玉也在廣州還有京城做了投資嘛，也算是他建設祖國了！”
老范搖搖頭：
“這小子真是一點彎路都不想走啊！”
這時候老胡對著方言問道：
“你是想從小彭入手？搞點什么動作？”
方言點頭：
“嗯，柳玉不是在寶島還有生意嘛，我在想能不能讓我們的產品也進入那邊去，當然了，肯定是要換皮的，不然進不去。”
方言是想到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寶島的市場也是相當大，特別是香江的電影，基本上賺錢的都在寶島。
不過那邊對內地的東西管控是相當嚴的，方言他們的拍的《黃飛鴻》就進不去，只能在香江和內地上映。
同樣的，方言他們的藥就算是在其他地方賣的飛起，這地方也進不去。
除非換皮或者走水貨。
作為亞洲四小龍之一，這么大塊市場，還是很有搞頭的。
柳玉在那邊有生意，確實有可能辦成這事兒。
加上小彭在里面斡旋，方言認為是一個很有可行性的計劃。
老胡聽完方言的打算，眼睛瞬間亮了：“換皮進寶島市場？這主意妙啊！那邊對中醫保健品接受度高，要是能借柳玉的渠道進去，保準比在東南亞賣得還火！”他頓了頓，又有些顧慮：
“不過換皮會不會太麻煩？要是被查出來，反而砸了咱們的招牌。”
方言腳步沒停，說道：
“不用完全換皮，咱們可以先在香江注冊個新品牌，把配方稍作調整，包裝也一樣弄成新的，避開‘內地研發’的標簽，再通過柳玉在寶島的貿易公司代理，這樣既合規，又能借她的渠道鋪到藥店和百貨公司。”
老范說道：
“那我給他發個電報，把事兒說清楚？”
方言想了想說道：
“不用說清楚，我們先把計劃發給那邊的職業經理人，到時候讓那邊的人約他談事兒，把里面利害關系的講清楚。”
“我們給他們的分潤什么的也講好。”
老范點了點頭，這時候老胡說道：
“不過我感覺柳玉可能會拒絕……”
“為什么？”老范看向老胡，剛才還說的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又開始說喪氣話了。
老胡說道：
“那邊市場確實是大，但是柳玉的生意主要做紡織和日用百貨，要是突然代理保健品，很可能會引人懷疑。”
“那邊要是猜測和我們有關系，說不定直接就把柳玉也攆了。”
“她要是失去了那邊的市場，可就慘了。”
“這風險可不小！柳玉和小彭的感情再好，也不太可能冒這個險。”
聽到這里，眾人點了點頭。
方言突然想到一個后世常見的操作，他說到：
“不如讓小彭先以‘個人投資者’的身份，在那邊注冊個保健品公司，再從香江的新品牌拿貨，這樣鏈路更順，也不容易露破綻。”
“柳玉只是當個介紹人來牽個線而已，后面小彭怎么賣東西，那就和柳玉沒關系了。”
聽到這里，老胡一怔。
有些驚訝的看向方言，沒想到他居然能想到這么個手段來。
也是讓老胡有些沒料到，他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很有可行性。
盯著方言看了兩秒，他突然拍了下手，有些驚喜的說道：
“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這招‘隔層架橋’太妙了！小彭以個人名義注冊公司，柳玉只牽線不沾手，既避開了‘內地關聯’的嫌疑，又能把咱們的產品送進寶島市場，簡直是一舉兩得！”
“這樣一來，風險就全攤開了，小彭的新公司是獨立主體，柳玉的貿易公司只是介紹渠道，就算后續出點小問題，也牽連不到她在寶島的主業。”
“而且柳玉和小彭其實是一個整體，她懂那邊的商業規則，辦注冊、找渠道都比咱們這些‘外鄉人’順溜。”
“天才啊！”老胡對著方言豎起大拇指。
這腦子干啥都成啊！
老胡現在太慶幸自己當初把方言綁一起了，這腦子太有東西了！
方言笑了笑不是很在意，這不是后世常見基本操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