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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3章 中藥就得中國人賺錢,高價值的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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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方言這么說,張嵐答應下來。

  “好,那咱們下午詳談。”

  接下來飯桌上的氣氛因這場務實的對話愈發熱絡,大家的話題轉移到了賺外匯身上,東北的同志說起他們那邊賺外匯的手段。

  這年頭賺外匯,其實也就那幾樣,都是出原材料到國外去。

  王松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眉頭擰成個疙瘩:

  “說起來慚愧,咱遼寧的全蝎去年往日本出口了三噸,按理說這東西在咱這兒山林里多得是,結果外貿公司一算賬,除去運費和損耗,每公斤才賺丁點。”

  “日本人精得很,說咱的全蝎沒去凈泥沙,非要壓價三成。咱這邊急著換外匯買化肥,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后來才知道,他們買回去用清水沖兩遍,裝成‘關東全蝎’,轉眼就翻十倍賣給東南亞。”

  李建國扒拉著碗里的米飯,也跟著嘆氣:

  “吉林的人參更別提了。前年往韓國出口了一批六年生園參,本來跟外貿公司談好的價,到了港口又被挑刺,說參須斷了兩根,硬是再砍了五個點。那些參農起早貪黑侍弄三年,最后到手的錢還不夠買臺新播種機。”

  “最氣人的是鹿茸!咱鹿場的二杠茸,明明檢測報告說氨基酸含量比規定高,非說‘絨毛不夠密’,非要按殘次價收。后來聽人說,他們把咱的鹿茸切片,貼上‘高麗參茸’的標簽,在歐美市場賣得比黃金還貴!”

  張嵐放下筷子,說道:

  “黑龍江的雪蛤油也差不多。去年給蘇聯出口了五百斤,他們非要用易貨貿易,不用美元結算,最后換回來的全是些銹跡斑斑的拖拉機零件,根本沒法用。老藥工心疼得直罵,說這是拿咱興安嶺的寶貝,換了堆廢鐵。”

  她忽然提高了聲音:“還有刺五加!咱拿去給東德的藥材商看,他們說這東西在歐洲叫‘西伯利亞人參’,能賣高價,結果簽合同的時候,非要讓咱按‘普通草藥’算價,說咱沒有國際認證。等咱花了大價錢做了檢測,他們又說市場飽和了,把訂單砍了一半。”

  王松狠狠灌了口茶水:“說到底還是咱自己沒底氣。藥材從藥農手里收上來,要過供銷社、藥材公司、外貿公司三道手,每層都扒層皮,到了外商那兒,咱連定價的資格都沒有。去年沈陽藥研所想去參加法國藥展,連個展位都申請不到,只能在展館外擺地攤,讓人當假貨看。”

  李建國嘆了口氣:“前陣子聽部里同志說,日本津村藥業用咱吉林的人參,做了種‘救心丹’,在國際上賣得火,一年賺的外匯比咱三省藥材出口加起來還多。咱守著金飯碗,卻只能給人家當原料供應商,這窩囊氣……”

  他話沒說完,趙錫武突然說道:

  “所以我們這邊研究院這步棋走得對!把道地藥材攥在自己手里做深加工,搞成中成藥出口,既保住了藥效,又能把利潤留在國內。方言他那研究所的開發的藥往東南亞出口,比原材料多賺了幾十倍!十九天時間就賺了十二萬美金。”

  趙錫武說的頗為驕傲,卻給還在說賺外匯的眾人搞的一愣。

  “十二萬?這么高?”王松抹著嘴,剛灌進去的茶水差點嗆進嗓子。

  他對著趙錫武問道:

  “趙院長沒開玩笑?中成藥真能賣出這價?”

  “當然了,我們有僑商的渠道,還有方言這個活招牌,通過他這邊經手的賣出去,價格自然就高了。”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程老說道:

  “你不知道外國人是怎么評價他的?”

  聽到這話,王松才反應過來,西醫的斯普特尼克危機啊!

  只不過這也太多了吧?

  聽著這意思,光是東南亞十九天就是十二萬,這要是加上其他市場,那不得逆天了?

  李建國和張嵐聽到這消息,雖然有些準備,但是依舊震驚。

  “方大夫,除了東南亞市場,還有哪些市場?”

  方言回應道:

  “歐洲,美國,未來可能還有日本本土吧。”

  他喝了口茶水,繼續緩緩說道:

  “等咱們的合作鋪開了,可以在東北建個深加工基地。人參不光賣鮮參,要做成參膏、參粉;鹿茸不光切片,要提煉成鹿茸精;雪蛤油要制成膠囊。包裝上印上‘中國東北道地藥材’,咱自己賣到國際上去,和日韓的中藥比劃比劃。”

  張嵐眼睛一亮:“要是能這樣,咱黑龍江的滿山紅也能做成止咳糖漿,不用再論斤賣葉子了!”

  李建國跟著點頭:“好啊,看誰才是正宗!!”

  “單打獨斗賣原料,只能被人牽著鼻子走;聯合起來搞深加工,才有定價權。你們的藥材各有千秋,合在一起就是副好藥方!”

  李建國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碗都震得跳起來:

  “他娘的!這窩囊氣受夠了!方主任,您說怎么干,我們吉林全聽你的!人參膏、鹿茸精,您要啥工藝,我們也可以立馬組織人攻關!您提供渠道,掛您的牌子就行了。”

  “先別急,不是我要啥,是咱得爭口氣。”

  “日本人能把咱的藥材做成‘漢方名藥’,韓國人能把咱的鹿茸貼成‘高麗珍品’,憑啥咱自己不能挺直腰桿?東北的黑土地養出來的寶貝,憑啥讓外人賺大頭?”

  他指著窗外:

  “你們去外貿倉庫看看,咱的人參用麻袋裝,人家的參粉用鍍金盒裝;咱的鹿茸捆成捆,人家的鹿茸精裝在安瓿里,不是咱的藥材不好,是咱沒把它當寶貝!等咱的深加工基地建起來,人參膏要印上‘長白山原產’,雪蛤油膠囊要標清‘大興安嶺野生’,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些中藥在華夏東北生產的,而且和小鬼子小棒子一點關系都沒有!”

  “嗯,有道理!”李建國點了點頭。

  “而且不光這樣,只要是能進入市場的,咱們都得注冊專利,不能給其他人鉆空子。”

  接著方言又說起來自己已經開始搶先在國際上注冊了。

  并且已經在香江那邊告贏了一場官司,讓日本的津村制藥吃了虧。

  趙錫武在一旁捻著胡須笑了,程老也跟著點頭,向在座的這些人確認了這個消息。

  這可給東三省的這幾位震驚了。

  這遠在京城的方言,居然已經開始在國際上和津村制藥這種大塊頭打的有來有回了?

  他們消息還是太滯后了啊!

  “對了,方主任剛才還說未來還可能進入日本?這是怎么回事?”一旁唯一沒有合作的王松,對著方言問出了他剛才就想問的問題。

  方言看向一旁的趙錫武,問道:

  “能說嗎?”

  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還得等小林一雅的消息。

  趙錫武擺擺手:

  “暫時別說了。”

  說完神秘的對著王松他們笑了笑,說道:

  “有些布局我們還不方便透露,不過只要成功了的話,你們在報紙上就能看到了,最近半個月多關注一下報紙吧。”

  看著趙錫武一臉神秘莫測的表情,王松簡直好奇的不得了。

  但是方言他們不說他也沒辦法。

  不過他們還是認為這頓飯吃的比任何會議都管事兒,讓他們還知道了這種事兒。

  后面桌上的紅燒肘子見了底,溜肥腸的湯汁也被用來泡了饅頭,趙錫武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行了,飯也吃了,話也說透了,該干正事了。方言,你帶張嵐同志去你辦公室詳談,我跟程老陪王所長和李所長聊聊別的。”

  “好!”方言點頭。

  結果剛起身,王松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汗打濕了方言的袖口。

  他臉上那點所長的矜持早沒了,眼睛亮得像揣了兩團火:

  “嘿……方主任,稍微等等!”

  李建國和張嵐都停住腳,看向這位剛才還透著點謹慎的沈陽藥研所所長。

  王松咽了口唾沫,喉結在松弛的皮肉下滾動:

  “那什么……您跟黑龍江談合作,可不能把咱遼寧落下啊?”

  “咱沈陽也有藥材基地!棋盤山那邊的全蝎養殖場,去年出欄五萬只,個個都是六齡蝎,比吉林的壯實!還有本溪的平貝母,那藥典標準就是按照我們那邊定的……您要搞深加工,炮制這塊離不了人,老周那三大箱手稿……”

  方言哭笑不得,這家伙是一頓飯被吃的轉性了。

  果然是財帛動人心啊!那外匯的吸引力確實太大了。

  關鍵是看到其他兩人要和這邊合作,而且方言他們還有那些海外布局,聽著他是抓心撓肝的,三省另外兩省的人都參與進去了,自己這邊要是落后了,那就是繼續被日韓占便宜,明明可以賣那么高的價格,結果還被人家壓價。

  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不能不做打算了。

  “王所長剛才不是還說老周是寶貝嗎?”方言故意不慌不忙的說道。

  王松臉一紅,手卻攥得更緊:

  “嗐,那不是沒轉過彎來嘛!您想啊,老周的炮制手藝配上您的方子,再用咱遼寧的藥材,這利潤……”他飛快地算了筆賬,“我們那邊的藥材也不錯的,按您說的價,一年至少能多賺不少呢……這個是雙贏!”

  “不止這些。”方言搖搖頭打斷他:“我要的不只是藥材還有人!”

  王松眼睛一眨,他咬了咬牙:

  “您盡管說!”

  “能出的人員,我就讓他們過來,甚至我可以讓所里的人輪流過來幫忙,不要編制,管飯就行!”

  好家伙!

  方言都震驚了,這家伙當初扣扣搜搜的,一頓飯過后突然發狠了!

  不過方言還是保持鎮定,對著他說道:

  “王所長這魄力,我記下了。但飯要一口一口吃,合作也得一樁一樁談……我先跟張同志把黑龍江的事兒敲定,回頭咱再細聊遼寧的全蝎和平貝母,如何?”

  這話像是給王松潑了瓢溫水,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偏生那“回頭細聊”四個字勾得人心里發癢。

  王松手還僵在半空,眼睜睜看著方言轉身朝張嵐點頭:“張同志,走吧?”

  張嵐忍著笑,跟上方言。

  路過王松身邊時,脆生生道:

  “王所長別急,好飯不怕晚嘛。”

  兩人剛走出食堂,屋里就炸開了鍋。

  李建國指著王松直樂:

  “我說老王同志,你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剛才吃飯前還跟護犢子似的,這會兒倒恨不得把老周打包送過來?”

  王松悻悻地收回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汗,梗著脖子嘴硬:

  “你懂個啥?這叫審時度勢!沒聽方主任說嗎?津村藥業一個月賺的比咱三省一年加起來還多,再抱著老一套不放,等著喝西北風?”

  正說著呢,方言又從外邊走了進來。

  剛好聽到王松的話。

  這下給王松整挺尷尬,不過方言像是沒聽到似的,說道:

  “剛才忘了把東西給李所長了。”

  說完他把蘇悅給他的流程圖遞給了李建國。

  李建國見方言還記得這事兒,趕緊拱手說道:

  “哎呀,都說我來抄嘛,方主任費心了!”

  方言擺擺手,混不在意然后就告辭了。

  等方言再次離開,趙錫武慢悠悠地開口:

  “王所長,你剛才說津村藥業一個月賺的比三省一年還多,雖然方言有機會帶你們走出一條路,不過我看你還是趁著這段時間,想下具體合作的事兒,想辦法把想法落地才行。”

  聽到趙錫武這話,王松回過神來。

  他連忙說道:

  “趙院長說的是,光想沒用,得拿出真東西來才行!”

  說完他趕忙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本子,然后拿起自己的筆開始列舉起來。

  另外一邊,方言和張嵐去秘方研究所那邊聊合作的事兒。

  張嵐的想法總結一下,和吉林那邊做差異化,發揮他們黑龍江的優勢。

  具體方案是要方言他們定向采購、派技術員駐教炮制。

  方言要求必須經研究所立項、國營藥材公司中轉,按照吉林那邊的模式做就行了。

  雙方本來就是想著雙贏的,所以也并沒有向對外那般錙銖必較。

  當然了,主要是方言在這塊兒放的比較松,畢竟是張嵐來求他,方言也沒宰她。

很快他們初步的意向就談好了,然后張嵐對著  “那按照規矩,我們是不是也該出是三個研究員?”

  方言笑了笑說道:

  “這個看你們自己,我不強求。”

  張嵐想了下說道:

  “這樣吧,為了表示誠意,我們派四個人過來!保證都是中藥類的好手。”

  “我馬上去發電報給研究所。”

  “四個會不會太多了?到時候你們研究所可別停轉了。”

  說完他頓了頓,講道:

  “這樣吧,還是三個!”

  方言算了下,其他兩個人再各自叫三個,那就加起來就是十個人了,東三省直接占了十個人,三分之一的人都占了?到時候其他地方的人就要不了幾個了,九個已經夠多了,方言甚至還得給上頭打個招呼才行。

  準確的來說,方言只給他們準備了六個席位。

  只不過出了廣州,其他地方帶人都不怎么積極,方言才想著多點也無妨,反正可能其他地方都要出幺蛾子。

  張嵐沒想到方言居然還為自己考慮,剛才她說四個的時候,已經是咬牙了,準備就被方言敲竹杠,結果沒想到方言說了只要三個。

  這意思讓她有些意外了。

  接下來就是擬定合作的書面材料,到時候就像是吉林那邊一樣,需要和趙錫武個字才算是生效。

  方言看著張嵐一樣一樣的寫好過后,一筆一劃地在合作意向書的末尾簽下自己名字。

  方言看了后,對著張嵐說道:

  “那您這會兒去發電報,我們這邊有設備,我就拿著這份意向書去找領導過目。”

  張嵐點了點頭,然后方言讓蘇悅帶她去給黑龍江那邊發電報過去,他就去找趙錫武去了。

  離開的時候,方言還把事情給曾路泉說了一下。

  這可給曾路泉樂壞了,一頓飯功夫就談這么大個道地產區供應商來,不光是給藥材直供,還能提供對應的藥材專家?

  好家伙,談判天才!

  讓曾路泉不要這么崇拜自己,方言就離開了。

  等到了趙錫武的辦公室里,這邊王松已經在等著了。

  方言沒有理他,反倒是把手里的東西拿給了趙錫武過目,順便還特別說了一些上面的內容。

  聽到張嵐他們樂意提供的一些政策和藥材上的便利,王松一時間有些撓頭,他來之前也沒想過這事兒,這么大的決策張嵐肯定是和研究所的還有當地管藥材的領導談了的,現在他就沒辦法做到張嵐這個樣子。

  于是王松偷偷的把寫好的東西往身后藏了藏。

  這邊方言看到他的小動作,也沒戳破,和院長匯報完了之后,方言才對著王松問道:

  “王所長您剛才吃完飯說的話,現在考慮的怎么樣了?”

  “方主任……”王松咽了口唾沫,把筆記本往前推了推,聲音透著點底氣不足,“我這方案,可能還得再改改。”

  方言接過后,掃了眼筆記本上的內容,基本都是一些比較一般的條件,他笑了笑沒說話。

  趙錫武卻捻著胡須開口了:“王所長,黑龍江那邊承諾,雪蛤油采收期由林場統一管控,參農按標準交貨能多拿兩成補貼,這可不是簡單的藥材供應,是把整個產業鏈的規矩立起來了。”

  “你這個想半天就想了這些,你要不還是發個電報回去,或者和你們衛生局的同志聊一聊?”

  王松尷尬的點點頭說道:

  “有些事兒我確實做不了住,本來想先把這個簽了后面慢慢改的。”

  “都是自己人嘛……”

  趙錫武放下手里的搪瓷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輕響:

  “王所長,自己人更得拿出實在章程。你以為張嵐拍板給兩成補貼是拍腦袋?那是人家來之前就想好的,你瞧瞧人家這些,訂單、深加工的利潤、還有參農的收入賬一筆筆算清楚了人家是帶著政策來談合作的。”

  王松喉結動了動:“那……我現在就給沈陽打電話?”

  “不急。”方言突然開口,把筆記本推回給他:

  “你這方案里寫‘全蝎按六齡標準篩選’,可沒說怎么篩。是看尾節數還是體重?去年出口日本時,人家就是拿‘未明確標準’壓的價,咱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他翻開黑龍江的合作意向書,指著其中一頁:

  “張同志把雪蛤油的泡發率、水分含量都標得清清楚楚,甚至附上了老藥工的鑒別口訣,這才是能落地的標準。你讓人把手稿里的全蝎炮制法子摘出來,哪一步去泥沙、哪一步脫水,都寫成規范,這比空口說‘保證質量’管用。”

  王松說道:

  “對六齡蝎的尾刺弧度有講究,我這就加上去!”

  趙錫武笑道:“政策可以慢慢談,但專業上的東西不能含糊。你們沈陽藥研所的藥典標準,不就是靠一代代人攢數據攢出來的?把這股子較真勁兒用到合作上,比啥都強。”

  王松“啪”地合上筆記本:“好,我這就回招待所打電話!讓所里把標準弄一下,再讓藥材局的同志帶上賬本過來,補貼多少、怎么篩蝎、檢測標準,咱一條條捋清楚,在大會前就給你們這里新方案!”

  說罷,他起身抓著筆記本就往外走,風風火火的。

  趙錫武看著他的背影,對程老笑道:“這火燒得差不多了。”

  程老捻著胡須:“還是方言這法子管用,不催不逼,只點要害。這個人性子,就得用實打實的道理撬動。”

  “等東三省的合作都理順了,咱就辦個‘道地藥材標準展’,把人參、全蝎、雪蛤油的種植、炮制、檢測全亮出來,讓津村藥業想模糊都模糊不了。”

  吉林的參茸、黑龍江的雪蛤油,還有王松未來得及完善的遼寧方案,像是三塊拼圖,就是方言能夠拼湊出來的中醫藥材大后方,改開前的幾個月,方言也算是辦下一件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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