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洞庭湖通往長江的河汊中,發動機的咆哮聲猶如驚雷。
“追上去,萬萬不可放跑了清妖!”
幾艘兩廣海域常見的大飛艇,以這個時代難以置信的速度,于河汊之中飛奔,追逐前方逃亡的幾艘木船。
木船上的人拼死劃船,可依舊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快艇追上。
裝在快艇上的射燈鎖住船身,安裝固定的高射機槍,突突突的噴彈雨。
船上的人,無論是甲板上的還是躲在船艙里的,在十四點五口徑面前,統統一樣下場。
再厚的船板,也擋不住大口徑子彈的射擊。
大飛艇逐漸減速靠近,十幾顆手榴彈扔上去后,方才端著槍跳幫上船。
遭遇這等級別的火力打擊,船上是徹底沒了抵抗的力量。
不多時的功夫,船上隱約傳來怒吼。
‘都是些小蝦米’
‘沒有狗欽差!也沒有向屠夫!’
好一番折騰之下,又挨槍子又挨手雷的木船,終于是堅持不住緩緩沉入了水中。
大飛加速離開之前,還往水里扔了好幾顆手榴彈。
確保萬一有清妖天賦異稟,能躲藏在水底憋氣求活的。
幾顆手榴彈下去,震也震死了。
掛機的咆哮聲再起,刺眼的射燈掃過四周巡視。
大飛艇一路怠速的繼續巡邏堵截。
里許地之外,一艘低矮的小船上,向榮用手按住了穆彰阿,趴在船上一動不動。
好在距離較遠,探照燈只是一掃而光,并未發現他們。
“大人。”
待到大飛艇逐漸遠去,向榮方才壓低聲音,小聲開口“長毛走了,咱們繼續出發。”
沒錯,在岳陽樓上親身感受了來自林道的怒火。
這兩位大清國的跑路冠軍,憑借極為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了長毛這次來勢洶洶不可力敵,又一次選擇了拋棄友軍逃跑。
“不如”
穆彰阿明顯是被嚇到了,這些長毛太殘暴了“咱們走陸路,騎馬去臨湘,沿陸路去武昌府如何?”
“我的大人!”
向榮招呼船上的提標心腹們劃船,回頭言語“長毛在水路上都布置了這么多的伏兵,陸上肯定更多。”
“大晚上的若是不走官道,誰知道能跑哪里去?”
“別說了,咱們趁著夜色走,只要進了長江順流直下就安全了。”
向榮也不想逃跑當逃兵,尤其每次都是在太平軍眼皮子底下玩心跳加速,可沒辦法。
太平軍太殘暴了。
自從長毛亂起,朝廷與其交戰多次,除了湘陰偷襲僥幸得手之外,其余每次都是被打垮。
尤其是被圍城,只要是被圍住了,就沒人能逃得掉。
而且每次都是不留活口啊。
誰能不懼 早已經跑出經驗來的向榮,安排同行的幾艘船,先行從火焰還未徹底熄滅的城陵磯附近的水汊里,探路劃向大江。
不出意外的,幾乎每一條水汊,都有太平軍的埋伏。
他們駕駛著跑的飛快的怪船,追捕任何一條試圖進入大江的船只。
這種怪船的速度極快,一旦被發現只有死路一條。
眼見著天色都快放亮了,一行人總算是尋著了一處極為偏僻且狹窄的水汊。
前方不足里許地,就是大江了。
就在這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岸邊不遠處一道探照燈打了過來,將這艘小船映亮。
“這是陷阱!?”
雙手捂眼的向榮,瞬間明白過來。
那么多河汊都有巡邏,唯獨這里沒有。
之前只顧著逃命,如今想明白了,這是故意留下的陷阱啊。
他的反應極快,捂著眼睛身子一翻,就從船上跌入了水中。
此時船上剩下的人,欽差大臣穆彰阿與他的幕僚群戈什哈們,向榮的提標心腹精銳們,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強光的刺激之下,還在亂跑亂叫。
下一刻,密集的槍聲響起。
隔日一早,從紅樓夢時空歸來的林道,一出來就有好消息。
“抓到穆彰阿了?”
“好,很好!太好了!”
“帶隊的是誰?”
昨夜帶隊伏擊的李開芳,急忙上前見禮“都司李開芳,拜見會首!”
“都司?”林道大笑“游擊將軍李開芳,命你領本部兵馬,攜穆彰阿至岳陽城外,凌遲給城里的清妖看!”
“領命!”
岳陽城內,一如之前混亂的長沙城。
得知欽差大臣連夜逃走的消息,守軍士氣陷入崩潰,一眾人等皆是破口大罵。
這其中,尤以江忠源罵的最狠。
從長沙逃跑的時候,還知道帶上他。
可這次跑路,卻是將他給拋棄了。
江忠源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好在沒多過久,城外的太平軍就將狼狽不堪的穆彰阿給捆在棍子上運過來。
當著所有守軍的面,這位欽差大臣,領班軍機大臣,硬生生的苦熬了兩個多時辰,方才斷氣。
沒辦法,他之前在船上就挨了槍子。
之后落水被淹,全靠各種藥劑硬頂著才能堅持兩個多時辰。
林道這里,也是覺得惋惜。
竟然只執行了兩個多時辰,實在是太少了。
不說堅持三天三夜受夠三千刀,怎么也得受刑一天才是。
欽差大臣的慘死,極大的刺激到了城內的守軍。
有人受不住崩潰,想方設法的逃跑。
可更多的人,卻是在絕境之下選擇瘋狂。
“城外的長毛都看著”
目露兇光的清軍,將許多被剝光衣衫的女子推上墻頭,放聲大笑“這些都是從湘陰抓來的,我等都已經X過了”
“爾等反賊,好生看清楚!”
“哈哈哈哈”
扯下身上的號衣,狂笑著蹂躪懷中哭泣女子,欲行不軌之事。
趕到城外的左宗棠,目疵欲裂嚎啕大哭。
‘砰!’
一聲悶響,城頭上狂笑的清軍,腦殼猛然炸裂,猶如被重錘砸碎的西瓜。
‘砰!砰!砰!’
橫起手臂架著狙擊槍的林道,不斷收割那些狂妄清軍的性命。
他打槍的經驗極為豐富,堪稱彈無虛發。
接連爆了十余顆狗頭,癲狂的清軍終于是冷靜下來,紛紛縮回了城墻內。
“嚎什么?!”
林道收槍,側首向著左宗棠呵斥“男兒大丈夫,有仇報仇,殺光他們就是了,何故做這等小女子狀!”
左宗棠的哭聲漸止,他咬牙切齒的站起身來,通紅的雙眼看向林道“會首,攻城吧!”
“嗯。”
“速戰速決,把火炮都推上來!”
易于掌握的迫擊炮群,如今規模已經擴大到了百門之多。
身管火炮炮手的培訓,也是初見成效。
反正就是打直瞄,多打打炮,熟能生巧即可。
大隊哼哧哼哧的騾馬,艱難拖拽著十余門極為沉重的130毫米口徑加農炮,連人帶馬一起上的拖拽,方才將這些沉重的大家伙給弄到了城外。
透過墻垛探頭探腦張望的清軍,明顯騷動起來。
城外的那些又長又大的管子,看著就讓人有一種直面死亡的壓迫感。
這些都是林道的朋友們,從倉庫里幫他尋著的老貨。
雖說是老貨,可仔細保養翻新之后,威力依舊不俗。
除此之外,還有固定導軌的火箭彈。
成排成排的安置,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林道也不廢話,各部就位之后,干脆利落的下令。
“給老子轟XX的!”
一百多門各式火炮,外加成百上千的火箭彈,開火轟鳴之聲,連洞庭湖都在顫抖!
猛烈的火力打擊,迅速摧毀了被清軍當做護身符的厚實城墻。
130毫米口徑加農炮,直瞄轟擊之下,那真的是地動山搖房倒屋塌。
躲在城墻上的守軍,很是干脆的被崩塌的城墻所吞沒。
成群結隊的火箭彈與迫擊炮彈,猶如雨點一般落在城中。
這可不是隨便打的,早已經通過無人機繪制的地形圖,輸入電腦使用專門的軟件進行了射擊表的繪制。
各處的衙門,兵營,官吏生活區,縣學府學,富商士紳們的家宅,倉庫等等都被標記明確,進行火力覆蓋。
對于這些兇殘的敵人,林道是真的連話都不想多說。
打死他們就是了!
轟出了一個基數的彈藥之后,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終于是逐漸消散。
空氣之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道。
抬手摘下耳機,林道囑咐左宗棠“去,進城報仇去。”
戴著鋼盔,穿著防彈衣,手中挺著加裝軍刺火槍的太平軍,成群結隊的涌入了城中。
他們接到的軍令只有一條。
‘無論在哪里,見著清軍就打死他們!’
這里的清軍,包括但不限于官吏衙役牢子捕快巡檢等。
不過私下里,各部軍將們卻是告誡諸將士,遇到大官盡可能的活捉。
尤其是和春,江忠源等人,一槍打死過于便宜他們。
城內的戰斗,進行的很是激烈。
清軍的數量眾多,而且都知道太平軍不要他們的俘虜,這等絕望之下不乏拼死之人。
只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弓箭射在插著陶瓷復合板的防彈衣與鋼盔上,絲毫沒有用處。
刀劈槍刺,也是同樣如此。
唯一能有些效果的,各類火炮與抬槍等,數量稀少取得的殺傷也是不值一提。
守軍唯一一次,給太平軍造成上規模殺傷的,是攻打衙門的時候,絕望的清軍引燃了事先埋藏的火藥。
除此之外,大部分的抵抗都是浪花撞在了岸堤上。
戰斗結束之后,還是抓獲了一部分的俘虜。
其中就包括有被打傷了的和春,江忠源等人。
林道也沒看他們,只是囑咐左宗棠。
“去報仇吧,他們是你的了。”
“想要什么樣的刑具,只管開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