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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鄭祖深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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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在大瑤山,你搶了我兩顆首級的功勞!”

  “我們月餉只有一兩二錢,還帶折色,你們這些混蛋要拿五錢!”

  “我等做些手工小買賣,還要給你們交錢!”

  “給你們名下的田畝耕種,給你們家蓋房子,給你們當牛做馬”

  “俸銀本就不多,還時常拖欠”

  一聲聲的控訴,回蕩在潯江岸邊。

  活下來的綠營兵們,聲淚俱下的向著一眾被俘軍官們喝罵。

  這些綠營兵,日子過的跟明末的明軍也是差不多了。

  林道沒把他們都給宰了,也沒一股腦的強充入隊伍之中。

  他選擇了一種新的方式。

  訴苦!

  給這些從十一抽殺令下逃生的綠營兵們,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畏縮。

  可隨著有備受欺壓的綠營兵,聲淚俱下的哭訴自己的遭遇過往,感同身受的眾人,紛紛上前怒斥軍官,述說自己的痛苦生活。

  這場訴苦大會,除了一開始有林道安排的引子之外,剩下的都是自發成型。

  沒辦法,綠營兵在螨清這兒,就是被當作狗看待。

  能吃點殘羹剩飯就是燒高香了,同樣也是被欺壓的群體。

  “差不多了。”

  林道給楊秀清使了個眼色。

  這個聰明人,當即上前鼓動,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幾百綠營兵一擁而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待到他們終于冷靜下來退開,那些軍官們早已經是沒了聲息。

  冷靜下來,終于是有人開始害怕了。

  親自動手殺了軍官,這就沒退路了。

  別說什么法不責眾,更加別提沒人會知道。

  歷史上殺了僧格林沁的那個捻軍小兵,就是因為在家鄉喝酒的時候,隨口言語了一句,就被官府抓走。

  三木之下,小時候偷看過誰誰誰洗澡的事兒都能記起來。

  還有那些為了雞子而來的百姓們,同樣也是如此。

  不少人冷靜下來有心逃跑,可朝廷這方面的名聲很臭。

  到時候大軍開過來,首先就是對附近的村子進行有計劃的屠殺滅絕。

  歷史上清兵與太平軍交戰,就是執行這種戰術。

  先殺百姓,斷絕太平軍的補給與兵力來源。

  清兵打不過洋人,也打不過太平軍。

  可殺起百姓來,那叫一個兇殘。

  因此而死者,何止億萬!

  “天色差不多了。”

  林道招呼一眾頭目“吃飯,發帳篷。”

  為了籠絡人手,他的手法還是很多的。

  威逼之后,接下來就是利誘了。

  一頓好吃的,能安撫惶恐不安的眾人。

  至于義軍這邊,自然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石達開。”

  “在!”

  “你帶著人,把附近村子里的鄉紳都給掃了。”

  “領命!”

  早就準備好的大鍋,被成排的架設起來。

  考慮到這些長期營養不良,身形猶如麻桿的百姓們的身體,大鍋里主要是以煮食為主。

  煮的是燕麥,搭配西藍花。

  此外,就是白水煮雞蛋。

  林道吃過教訓,是絕對不會煮蛋花的,都是論個來。

  營養不良的人,吃什么來逐漸改善體質,都是咨詢過專業人士的。

  除此之外,還在飯后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根香蕉。

  都是有助于恢復身體的食物。

  毫無疑問,這頓飯極大的安撫了前來參加聚會的百姓們的心。

  讓他們從白天的大戰陰影下緩解情緒。

  之后就是以家庭為單位,分到了屬于自己的帳篷。

  林道采購的都是軍用帳篷,質量上絕對沒得說。

  幾個帳篷還能互相組合,形成更大的帳篷。

  比起這個時代里,那些破舊狹小,更是臭氣熏天的帳篷比起來,那差距就像是土坯房與四合院。

  吃飽喝足睡覺。

  犀牛嶺下至潯江岸邊的這么一大片空地上,終于是逐漸安靜下來。

  拜上帝會的正式成員們,卻沒有安靜下來。

  他們拿著手電,借著營地燈的光亮,依舊是在忙著清理戰場,掩埋尸首。

  而石達開等人,則是帶著夜盲癥不重的人手,打著手電筒掃蕩附近村落里的鄉紳之家。

  中土古代的鄉紳,也就是大地主們,基本上沒有好人。

  或許會出現幾個特殊的,可就像是周樹人說的那樣,只有背叛階級的人,沒有背叛階級的階級。

  這些地主們,能夠聚集起來大量的土地,必然是用盡了各種手段奪取他人的重要生產資料。

  這其中蘊含的血淚故事,三年又三年也說不完。

  而且他們逼迫百姓們成為佃戶,也就是農奴,對于佃戶們來說,過程同樣充滿了血淚。

  在官府的眼中,這些地主們是最好的糧長,是維護地方安定的鄉賢。

  可在百姓們的眼中,他們就是閻羅殿里的惡鬼。

  吃人不吐骨頭。

  至于他們的親朋狗腿子,同樣作惡多端,甚至比地主們更加可惡。

  石達開等人的清理,也是順應民意。

  鄉紳之外,還有士紳。

  他們多是退休的官員,以及考取過功名的讀書人。

  在官府之中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以及蜘蛛網一般的關系。

  同樣的,他們對百姓們的壓榨與吞噬更大,卻是更加隱蔽。

  經常會做一些修橋鋪路釋粥的事兒換取好名聲,只不過背地里沒幾個好人。

  這些鄉紳士紳,官府里的官與胥吏,外加螨清殖民者。

  構筑了一個從上到下,嚴嚴實實的網,壓的百姓們喘不過氣來。

  “進來”

  正在地圖上寫寫畫畫,標注廣西以及附近貴州廣東等地,清廷駐軍圖的林道,招呼等候在外的人入內。

  他頭也不抬的詢問“什么事?”

  “會首。”

  負責今天夜間巡視的韋昌輝,行禮稟報“抓了一些想要逃跑的。”

  “有村鎮百姓,也有綠營俘虜。”

  這事兒,林道心中早就有了準備。

  “有多少?”

  “百姓有二百多個,綠營俘虜八十一個。”

  數字上,逃跑的百姓更多,可他們的基數也大。

  幾萬人之中只有二百多逃跑的,比例上來說,其實并不算高。

  當然,跑的人少,也跟晚飯之后,承諾過明天早上還會有一頓加雞子的早飯有關。

  睡一晚上,還能混一頓加了雞子的早飯,這對于窮困潦倒的百姓們來說,吸引力很大。

至于俘虜  張殿元的兵馬,明面上在冊的有三千多人。

  他之前留下了幾百人駐守大營,帶過來的只有九百人。

  空額高達三分之二!

  可這還算是好的了。

  前些年跟洋人開戰的時候,廣東綠營某部,明面上足有上萬大軍,可實際上只有不到兩千人,一上戰場就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李殿元部只有三分之二的空額,是因為他們長期在前線備瑤,空餉吃太狠會真的要命。

  九百人中,當場被炸死砍死,自相殘殺,踩踏而死,以及如李殿元那般不知所蹤(大概率沉江被沖去了下游),以及傷勢過重而死的就接近一半。

  剩下的這些俘虜,經歷了十一抽殺令,經歷了親死軍官之后,依舊是有上百人逃亡。

  “頑固派還真是有夠多的。”

  林道終于抬起了頭“逃跑的百姓送回去,取消明天的早飯,讓他們看著別人吃。”

  “至于那些綠營俘虜,明天早上吃過飯,當著所有人的面砍了祭旗。”

  “領命!”

  第二天一早,吃過了雞子與燕麥粥的眾人,默默的看著綠營逃兵被砍了腦袋。

  幾乎所有人都是麻木的。

  畢竟這個黑暗的時代里,這種事情實在是尋常不過。

  衙門砍頭的事兒,幾乎每天都有。

  鄉間私斗,更是死者無數。

  至于因鄉紳與狗腿子們霸凌而死著,那就沒辦法計算了。

  活在這個時代里的中土百姓,抬眼只有黑暗。

  處理完事情,匯合了昨晚出去辦事的石達開所部,林道安排一眾頭目們,開始帶著人馬出發。

  骨干力量們,被分派下去擔任小頭目,裹挾著百姓們,沿著潯江一路東去。

  至于目的地,是梧州!

  天地會的力量,必須掌握在手中。

  林道要將反清的都集中起來,握成拳頭,而不是被螨清各個擊破,殺的人頭滾滾。

  現如今,就看那位陳總舵主究竟如何選擇了。

  這也是他最后一次機會。

  與此同時,昨天成功逃過潯江的巡檢張鏞,弄到了幾匹矮馬,一路風馳電掣的向著桂林城狂奔而去。

  正經的綠營大軍被幾乎全殲。

  折了知縣,折了副將。

  反賊更是高達數萬之眾。

  如此大事件沒什么好多說的,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稟報上去。

  他的頂頭上司是平南知縣倪濤,可這位知縣老爺被他親手砍斷了手指,必然是兇多吉少。

  至于臨時上司,潯州副將李殿元,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這可是從二品的大員啊。

  哪怕是武將比文官低幾個等級,那也是大員。

  這等塌天大敗,必須盡快將消息傳出去。

  他抵達桂林城下的時候,正是夜半三更。

  無論如何叫喊,城門官兵也不肯開門。

  畢竟他不是加急信使。

  一直等到在家里摟著小妾睡覺的城門官,罵罵咧咧的趕過來,方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終于是打開了城門讓他入內。

  半個時辰之后,廣西巡撫鄭祖琛與廣西提督閔正風,還有藩臺,臬臺等大員。

  所有人,全都從溫暖的被窩里被叫醒。

  得知了慘敗的消息,鄭祖深腦袋里嗡嗡嗡的。

  他很清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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