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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饒命”
城南一處破敗的廟宇內,滿目皆是驚恐之色的中年男人,惶恐萬分的向著面前兩道身影連連叩首。
“你這人,搶奪孩童,致人家庭破碎,怎好意思求饒的”
聲音清脆玲瓏,猶如風鈴微動,極為悅耳。
中年人忍不住的抬頭看去。
只見那身影個頭不高,穿戴著一身紫色兜頭長披風,將身子包裹起來。
面上則是戴著一塊古怪面具。
這聲音,毫無疑問是個小姑娘。
他再度叩首,淌著眼淚連聲哀求“女俠容稟。”
“小的本是在南城經營一家豆腐店。”
“可因遭人陷害,慘遭破家。”
“為了能救出身陷火海的妻女,不得不行此下策”
“小的已知錯,以后再也不敢了。”
“女俠饒命啊”
這番說辭,配上此人哭泣求饒,連連叩首到腦門流血的慘狀,明顯讓少女猶豫了。
她側首仰頭看向身旁,一言不發的身影。
“師兄”
“怎么辦,要不”
“知道我為什么不放心你一個出來行俠仗義嗎?”林道抬起手,屈指敲在了林妹妹的腦袋上“因為你沒得經驗。”
“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這樣的,就算功夫再高,也會被人針對性的下套。”
“到時候就等著被擺布表演無慘吧。”
“師兄”林妹妹抬手捂著腦袋“我不說話,你來”
“你叫何弘毅。”林道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城南甜水巷開豆腐店的。”
“你說自己是被人陷害,慘遭破家。”
“可我打聽的情況,卻是你沉迷博戲,輸光了家當,連豆腐店都給輸掉了。”
“至于你那身陷火海的妻女,是被你給賣去三瓦兩舍換銀子,又跑去博戲的。”
“你就是個賭鬼!”
何弘毅身子一顫,下意識的想要狡辯。
可抬起頭,對上林道那雙仿若洞悉天地的眼睛,詭辯的話語,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口。
他是嚎啕大哭。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
“小的原本日子過的還算可以。”
“可卻是被人引誘,染了博戲。”
“開始的時候贏了不少銀子,可后來一夜之間輸光了,還欠下了債。”
“他們逼我還債,否則就要收鋪子,抓妻女去抵債。”
“小的沒那么多銀子,一時之間也賣不掉鋪子宅子,只好去借了榮國府的利錢”
此言一出,一直憋著沒說話的林妹妹,陡然驚呼。
“你說什么?!”
何弘毅的哭聲頓住。
小聲回應“是借了榮國府的利錢”
林妹妹小心翼翼的看向林道。
可林道卻是干脆呵斥“繼續說!”
“是是”
何弘毅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小的什么都沒有了,妻兒更是連飯都吃不上。”
“放利錢的又天天逼著還錢。”
“小的也是沒辦法。”
“只好只好”
“在我這里耍花樣是沒用的。”林道緩緩搖頭“屁的沒辦法,你就是想翻本。”
“所以賣了老婆孩子,又去博了。”
“然后輸光了走投無路,就干起了拍花子的勾當。”
說到這里,林道側首囑咐林妹妹“轉頭。”
林妹妹知道他要做什么,趕忙轉過身去不敢看。
“問你最后兩件事。”
披風內,林道的手,握住了劍柄。
“第一件事,你是從榮國府哪個人手里,借的利錢?”
“第二件事,給你下套,引你的博戲鋪子在哪?”
還不知曉自己大限將至的何弘毅,連忙應聲。
“放利錢的,是榮國府的來旺管家。”
“博戲鋪子,是城南關帝廟旁邊,鑼鼓巷里的財滿堂。”
‘嗆啷!’
‘噗!’
‘咚!’
‘呲呲呲’
一只大手,放在了林妹妹的肩膀上。
她的耳畔傳來沉穩的聲音。
“走了。”
來到外面的街上,抬頭看了眼皎潔的月光。
林道頷首“要不你先回去?”
“不要!”林妹妹當即抓住了林道的手腕“師兄,我也要去!”
“真沒想到,鳳辣子竟然放印子錢。”
之前她聽到何弘毅說,來旺管家的時候,就知道是鳳辣子了。
因為榮國府里只有一個來旺兒,就是王熙鳳從王家帶來的陪房仆役。
毫無疑問,是王熙鳳的真正心腹。
林妹妹神色復雜,怎么也沒想到,潑辣的鳳辣子,竟然會干出這等喪良心的事兒來。
“印子錢逼的人家破人亡,有違天和。”
林道緩了口氣“難怪生不出兒子來。”
聽聞此言,林妹妹想笑,卻又生生忍住。
緩了一會,方才開口詢問“師兄,先去那財滿堂?”
林道挑眉相詢“你怎么知道先去財滿堂,不是去找王熙鳳?”
“畢竟出面的是來旺兒。”
林妹妹解釋“也有可能,是他仗著榮國府的名頭自己辦的。”
“只是想來若是沒有鳳辣子的應允與支持,他是萬萬不敢的。”
放印子錢這種生意,不是誰都能干的。
得有能要的回來賬目的本事。
遇到滾刀肉,又或者是本地土著不還錢,就得走官面去壓。
來旺兒?
他就是條狗!
哪有本事在官面上走動。
“就算要找,也是要先將證據收集齊全了再找。”
“師兄陪我行俠仗義許久,卻從未妄殺無辜,都是證據確鑿了方才動手。”
“所以,必然是先去博戲。”
“這等害人的地方,自當盡快鏟除。”
抬起手輕拍她的小腦袋,林道滿意頷首。
“果然聰明。”
“比起大部分閨閣女子都強。”
聽聞師兄的夸贊,林妹妹歡喜,猶如身體之中有暖流涌過。
“這也是跟著師兄闖蕩江湖,方才有機會開拓眼界長見識。”
林道若有所思的說了句話。
“因你不喜整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方才陪你外出游玩。”
對于他來說,這方世界里真正要關注的,只有林妹妹。
時空門明示要改寫命運,填補遺憾。
那就與書中反著來。
林妹妹喪父,那就救他父親。
林妹妹無所依仗,嫁妝遺產都被搶走挪用,那就給她打破世俗壓制的力量。
林妹妹整日待在后宅,流淚到天明,那就帶她闖蕩天涯,見識外面的世界。
林妹妹遭遇渣男,那就讓她好生感受一番暖男的溫暖。
這些,才是林道于這方時空所忙碌之事。
別的事兒,于他都不過是調劑罷了。
“走。”
“去這財滿堂長長見識。”
毫無疑問,財滿堂的名字非常出彩。
可實際上這地兒,就只是一處普普通通的臨街鋪面。
門口幾個身著短打裝束,敞胸露懷的大漢。
歪歪扭扭的聊天打屁。
門面不大,大門上掛著黑色的棉布掛簾。
唯一有些體面的,就是刷著金粉的牌匾。
“靠山很硬吶。”
抬眼看著那刷著金粉的‘財滿堂’牌匾。
林道笑了笑“敢開在臨街位置,還堂而皇之的掛牌匾。”
“這靠山,真硬。”
林道與林妹妹的裝束怪異。
穿著兜頭的長款披風,身子都裹在披風里。
一個紫色款,一個金色款。
站在這兒,的確是非常引人注目。
畢竟金色的服飾,封建時代里是犯忌諱的。
有身形雄壯的打手上前,攔在他們面前。
“你們”
林道抬手,一巴掌拍過去。
小二百斤的壯漢,滾地葫蘆般的翻滾出十幾步外。
頭破血流之下,已然是暈死過去。
其余打手,都是大驚失色。
下意識的拔出了利刃,可卻是無人敢于上前。
開玩笑一樣,一巴掌就將一個壯漢給扇飛出去十幾步遠,這是人能辦到的事兒?!
他們只是拿錢干活的打手,不是腦殘。
林道看也未看他們,領著林妹妹上前,撩開了厚實的門簾步入其中。
一進來,喧囂之聲撲面而來。
呼喊,叫嚷,唉聲嘆氣,跺腳,吵鬧,工具碰撞等等聲響匯聚在了一起,嘈雜猶如海浪。
哪怕是戴著面具,林妹妹也是下意識的捂鼻子。
汗臭味,腳味,蠟燭燈籠油味,降溫的冰塊味等等。
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熏的人幾欲做嘔。
大廳內擺放著十幾張大小不一的桌子,每張桌子四周幾乎都是圍滿了人。
這些紅著眼的人,幾乎沒人看到裝束古怪的林道與林妹妹。
他們都是在專心致志的盯著眼前的工具。
煩躁之余,林妹妹卻是好奇的張望四周。
這等地兒,她絕對是第一次見著。
好奇心大作。
林道邁步上前,直奔后堂而去。
林妹妹也是急忙跟上。
外面的打手跟著進來,急匆匆的去向管事的稟報。
后堂的面積略小,環境卻是好上許多。
只有七八張的桌子,圍著的人也多是衣衫用料更加講究。
比起外面那些用銅錢大子的苦哈哈們來說,這里的人起碼也得是何弘毅那般,有家鋪面的。
他們才是博鋪里,真正的肥羊。
目光環顧四周,林道徑直走向了臺面最大,圍著的人最多的一張桌子。
伸手一撥,面前的人頓時踉蹌著被推開。
來到桌前,目光掃過。
原是骰子。
此時眾人都是好奇的打量著,林道與林妹妹這兩個奇裝異服(刺客信條款披風)的來客。
得知消息的管事,也是急匆匆的趕到了桌旁。
“兩位客官。”
管事笑容滿面的拱手。
“內堂奉茶”
“奉上二十兩辛苦費,二位就此離去如何?”
二十兩,這可是一筆大錢。
林道沒回應,只是從披風里取出了包袱。
打開抖落。
十幾枚五十兩一枚的銀錠,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
“全壓”
“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