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少女潛入歡喜齋。
正當她打算直奔齋房的時候，身形猛然停頓，只見幽靜的別院里，燈火昏暗，窗紗前映出了朦朧卻窈窕的倩影，少年牧長生竟然先自己一步，來到了這里。
“女鬼小姐，你最近……怎么樣？”
牧長生站在別院里，有些純情地問。
窗后，長孫有容只探出了半個腦袋，隔著窗紗，她咬緊牙關，艱難地笑道：“跟以前一樣，我生來就是仙族的籠中鳥雀，談不上好與不好，只是偶爾會懷念六天福地里的日子。”
齋房里，江禾饒有興致。
他往前走，絕美少女為了不在窗紗表面展現身形，就會拼命往后退，說實話，這種對抗蠻新奇的，體驗完全不一樣。
牧長生聞言露出笑容，他有了自信，陽光開朗，道：“女鬼小姐和那位天君，是師徒嗎？”
“算是吧。”長孫有容竭力回答，盡管已經非常警惕，但直抵靈魂的迷醉，讓她必須傾力以赴才能維持清醒。
下一刻，江禾運轉了破法槍瞳，這種槍術神話級別的終極能力，可以擊潰陣法、招數等領域的弱點。
“哦……也不能這么說。”長孫有容突然改口，低沉道：“我跟他更像是道友。“
一字一顫，像是細細斟酌得出的答案。
牧長生放心下來，只是有些驚訝少女的用詞習慣，或許是因為在六天福地的時候雙方結識不久，他現在才發現，對方剛才說話竟然跟小豬似的，非常可愛。
牧長生內心一陣翻涌，情不自禁地說道：“女鬼小姐，我……喜歡你！”
一剎那間，歡喜齋陷入了寂靜。
墻檐上，白帝女死死盯著窗紗，她決不允許有人跟自己爭奪牧長生。
而在這短暫的寂靜中，來自少年純情且真摯的喜愛，讓長孫有容破防，她瘋狂掙脫了江禾的拘束，眼角溢出淚花。
“為什么，我為什么不是清白之身呢。”
“第一次學會戰吼，第一次討饒、第一次神魂顛倒，如果都是跟長生該有多好，我好想把記憶抹掉……”
牧長生呆滯，震驚道：“你在說什么？”
長孫有容推開窗紗，僅僅探出了小腦袋，原本清冷的臉龐上，此刻淚眼朦朧，明明在憤怒和悔恨，卻又流淌著深入骨髓的嫵媚，緋紅的俏臉充滿了誘惑力。
“你先離開，等明天再說。”
“我們都收拾一下心情。”
牧長生呆呆地轉身離開，他眼下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女鬼小姐變得更成熟了。
歡喜齋房里。
絕美少女拽過華裙，冷冷道：“前輩，從今天開始，咱們的關系就結束了。”
江禾臉色平淡，長孫有容固然絕色，但跟其他天仙沒有本質區別，都是陰陽不滅軀的修煉資源。
沒等他回答，一道嬌小身影落地，白帝女咯咯笑道：“原來是個賤婦，你配不上長生。”
長孫有容惱怒，道：“就算我已經不堪，長生也不會嫌棄，我們之間沒有你說話的余地。”
白帝女眼神平靜下來，充滿殺意。
“人族證道，殺了她，我是白帝和琉璃妖后的獨女，能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論實力，白帝女穩嬴長孫有容，但也沒到悄無聲息就能分出生死的程度。
“可以。”江禾爽快答應，冷淡地說道：“她死了，你來負責下半場。”
白帝女目光下移，瞳孔地震。
“證道渣滓，這不可能。”
江禾臉色如常，說：“那就讓長孫有容跟牧長生雙宿雙飛，她有些話說的沒錯，你跟她在姿色上，確實稍遜半籌。”
白帝女沉默了片刻，小聲道：“能不能換個條件。”
“殺她可以，你補上空缺是天經地義，反正你剛才也見到了，牧長生不在意這方面。”
白帝女沉思半晌，牧長生不在意，的確解開了她最大的顧慮。
“那就一言為定，我說話絕不毀諾！”白帝女高傲地宣言。
話音落下，一道畫卷升起將長孫有動拘走，藏仙章消化天仙與死亡無異，察覺到危機降臨，剛才置身屋外的仙人嬤嬤立即進來，臉色大驚之余，一掌拍出。
在道法轟出之前，這位仙人就已經在王者之威下形神俱滅。
江禾轉身招手。
白帝女冷哼一聲，昂著頭走過去。
“區區渣滓，便宜你了。”
[提示：你的特殊能力：三頭六臂·貪嗔癡晉升圣靈級，三頭六臂形態獲得貪劍、嗔劍、癡劍等固態法器，無論任何情況，你的意識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動貪嗔癡]
黎明升起。
歡喜齋外的大天龍寺熱鬧起來。
一個個僧侶尼姑，不分老少，早早地拿著蒲團，席地而坐，今天是整個西煌州的大日子，因為佛陀留下的天地功德，西煌州四位證道：斬妖羅漢、杖解羅漢、釘頭羅漢、神行羅漢當中，有一人將成就合道菩薩。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一道道虔誠的頌經聲響起，隨著無相真諦，以及物質與虛無在觀念上的不再對立，上萬名僧侶進入了相對淺薄的空靈狀態，頌經聲仿佛海浪蔓延出去。
西煌州，四百八十寺，佛光映照。
漸漸的，天幕一片七彩，祥云密布。
佛陀補全天地的潑天功德顯化，大天龍寺佛塔里，斬妖羅漢全神貫注，現在是考驗道力的時候，他已為此準備萬全。
“無相如來……”
歡喜齋房里。
白帝女突然間嘔吐白沫，臉色鐵青。
江禾若有所思，盡管后半夜對方就已經不再高傲，眼神變得相當可憐，但此刻的情況與他無關，應該是某種詛咒。
“呵。”
白帝女氣絕身亡，江禾沒有出手挽救，西煌州很可能在帝江或者魔君的布置之中，兩者都知道他的時間力量，但離開逐鹿福地后，他有意藏匿著因果和行蹤。
而在戰爭樓閣上，魔君知道他來到了西煌州，因此以白帝女的死亡充當開幕儀式，說明下棋的是帝江。
就在白帝女香消玉殞的剎那，遠在東北妖州的白發中年勃然大怒，他猛然攥碎了手里屬于壺天一道的半仙兵，身形沖進空間漩渦。
跨州一拳，當頭襲來。
江禾從容架起雙臂，忽然出現的白發中年，具有[白帝]真名，其根腳是一頭虎妖，執掌力之權柄，由于十四境底蘊的加持，力量完全能跟他媲美，甚至隱約勝過一絲。
轟隆！
大天龍寺爆裂粉碎，萬千僧侶暴斃。
一股沛然神力裹挾著江禾升空，佛塔崩塌，斬妖羅漢目瞪口呆，為了宏愿合道，他最近百般忍讓，就算牧長生冒然登門，白帝女以妖族之身閑逛，他也沒有干擾半分，可此時此刻的巨變，已然將爭奪合道的空靈狀態徹底打亂。
“該死，該死，該死！”
兩道身影升空，無數縷拳光撕裂天幕，白帝大妖瘋狂出拳，震動整個西煌州，獨女之死必然有著內幕，但不耽誤他將眼前之人擒獲，再一一拷問。
轟！轟！轟！
拳光似海，淹沒云空。
江禾全身星光璀璨，宛如身負一身繁星道袍，儼然一副眾星拱月的強悍姿態，力之權柄與星辰權柄均為圣靈級，天王圣體和大量被動充當地基，他完全無懼和擅長體魄的合道大妖對轟，哪怕雙方差著數個時代層級。
兩道流光在高空不斷換拳，一次次轟擊幾如雷鳴，響徹天地。
西煌州大地，一座佛經山上，褐袍老僧——釘頭羅漢施展佛門術法，[釘頭七箭]天罡果位全力運轉，在擊殺白帝女后，他又將目標對準了四大羅漢之一的神行羅漢。
數萬里外，在僧人們簇擁下，準備掙脫天地功德的神行羅漢突然一震，大口嘔血的同時，退出空靈無相狀態。
“釘頭，你敢壞我通天之路！”
佛經山上，釘頭羅漢有點擔憂，這次他可是將斬妖和神行都得罪死了，論及正面戰力，詛咒果位不是兩者對手。
“大人。”
不遠處，西北妖州的合道大妖，墨袍笑道：“合作十數次，你我之間的信任經得起考驗，這次事情也不算大過天，當初我甚至拘束過那位道子的半縷氣機，若非分量欠缺，早就讓你動手了，身份暴露，棄暗投明就是。”
“阿彌陀佛。”釘頭羅漢告罪一聲，他的運道著實不錯，要是招惹到那位天生的魔種殺星，下場絕對不會比十尾和天鳳更好。
下一刻，釘頭看向遠方，眼神艷羨。
出手阻攔他人，自然談不上無相空靈。
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三人出局，現在競爭天地功德的只剩下杖解羅漢，可謂十拿九穩。
無數生靈抬頭，注視著佛光沖天。
杖解羅漢身形不斷上升，臉色驚喜至極，看著天幕處的祥云與自己越來越近。
“成就菩薩，貴為合道，天地任我縱橫，說不得佛法也能傳進中州，蓮花和九獄實在廢物至極……”
念頭戛然而止。
杖解羅漢的臉龐，不知何時染上一層冷漠。
在斗州之戰末期，遠古天庭巨變，佛陀隕落，九獄往生城主趕來西煌州挽救，結果卻遭遇了帝江的伏擊和道解。
天罡地煞三果位之中，[壺天]歸屬帝江，[陰陽顛倒]歸屬道主，九獄往生城主僅僅留下[追魂]，若非帝江當時不得不前往斗州，刺殺江氏道子，他可謂十死無生。
剎那間，以[追魂]果位寄宿在杖解羅漢體內的九獄往生城主復蘇，憑借曾經十四境的強悍神魂，他強行占據了身軀。
羅漢之身，面容變化為九獄往生城主，而且生出了龜背，鱷尾，鱗片。
“你投靠了妖族，為什么！”杖解羅漢驚怒，以殘魂在心底質問。
九獄往生城主沒有回答。
他隕落，人族蓮花老僧孤立無援，卻要面對魔君和三具合道分身，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而是沒招了，蓮花老僧撐不了太久。
“帝江，你的承諾還作數么。”
伏擊末尾，意識到沒有時間徹底擊殺目標的帝江，曾經開口許諾，見面禮就是可以維持神魂穩固的特殊半妖血統，轉化妖身唯有十四境大妖才能辦到。
“當然作數。”
“請墨袍道友相送。”
佛經山上，墨袍將掌心的福地舉起，一道縫隙開裂，天罡果位[起死回生]飛出，直奔此刻剛剛完成復蘇的九獄城主，展現出強烈的青睞，與此同時，[天龜]洞碎虛空而來，這一合道真名曾經屬于東方長生，在斗州之戰后回歸天地，此刻被同族的半妖血脈牽引。
追魂、杖解、起死回生，顯然跟都魂魄生死有關，風格相同，其中杖解果位，具備以竹杖演化分身替死的效果。
一天罡二地煞果位齊聚。
天雷陣陣，狂風呼嘯。
萬丈霞光間，九獄往生城主重回十四。
“今日，合道代難渡劫尊者。”
“帝江，我知道你背地里必然有著謀劃，但本座也不是泥捏的，天龜真名壽元萬年，拱手相讓就算了，你有本事就來拿！”
話音落下。
大天龍寺地區，燕山禁軍的驍勇將軍，忽然默念一聲佛號，蓮花老僧現出真身，踏空而來，他和九獄城主本為一體，在山巔議事的時候，自稱佛陀的過去身和現在身。
“哈哈哈哈……”
九獄城主放聲大笑。
他自然知道，跟帝江合作是與虎謀皮。
但蓮花老僧充當人和，佛陀功德作為天時，身處西煌州遍地僧侶則是地利，他本就是佛門十四境，天時地利人和至此齊備。
“今日，本座不但要重回合道，還要一舉登天，準備好面對一尊十五境了么，帝江道友！”
天地寂靜。
天時地利人和正在匯聚。
一些暗中觀戰的證道和合道屏息凝神，誰也沒有料到，今天可能將會是十五境出世的日子，太令人意外。
可下一刻，佛陀功德不再下沉。
眾目睽睽之下，天地竟然不認可九獄城主。
大杖解寺下，一尊千丈法相拔地而起，身形宛如撐天，法相面目兇惡，眼神像是赤紅的火山口，憎恨似巖漿流淌。
“想成就十五境？”
“別白日做夢了，你曾經許下宏愿關押天下惡鬼，九獄輪回的確關押惡鬼無數，少許漏網之魚，也沒誰跟你計較，但這一道媲美十四境的佛陀惡鬼，你又如何能視而不見。”
佛陀惡鬼，以千丈法相的姿態出世。
事實上惡鬼由靈魂碎屑和生前執念組成，唯有地府輪回完整且有序，惡鬼才有拘束。
問題在于，佛陀隕落在道主之前，那時候天地尚未補全，地府缺損，而九獄城主又已經先一步隕落，因此無論是世界地府，還是自創輪回，都沒能關押佛陀惡鬼。
與夫子和道主不同，佛陀合道地利，也就是天下五州，靈魂與五州相融，就算隕落，依舊能在大地上找到一些“碎屑”。
帝江的笑聲傳來。
“圖謀天地功德，先把宏愿還清再說，欠債不還之人，也想得到認可？”
九獄往生城主和蓮花老僧對視一眼。
兩人眼神無比古怪。
帝江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立刻倒推謀劃，臉色一點點變幻。
“阿彌陀佛，我乃我佛過去身。”
“阿彌陀佛，我乃我佛現在身。”
佛陀惡鬼陡然開口，“阿彌陀佛，我乃我佛未來身。”
在根本佛法中，佛陀是九獄城主和蓮花老僧的未來，就算死亡化作惡鬼，也是兩人未來的惡鬼形態，形態變化，根本不變，而這種特殊關系，在頂尖十四境里本來不是秘密。
“三身合一，無相即如來！”
“割肉喂鷹，那就由我親自關押佛陀惡鬼！”
惡鬼即將關押，這意味著三人能將重獲天地認可，晉升十五境。
帝江破口大罵，他不該忘了三身間的根本關系。
“你娘的燈下黑，魔君！”
大天龍寺上空。
粉碎的云海間，江禾突然停手。
帝江和魔君，不會允許一個十五境誕生。
白帝固然疑惑，卻依舊一拳轟向江禾面門，但剎那之間，他的神色變得無比驚怒，水波蕩漾，一副山水畫卷浮現，魔君、宗正、長孫三尊合道，在圍攻琉璃妖后。
局面岌岌可危。
死去的白帝女，和即將死去的琉璃妖后，白帝給出了自己的選擇，他轉身就走，再次攥碎一柄極為珍貴的半仙兵，殺向包圍圈。
高空中，江禾負手而立。
山水畫卷中，江神道出現，笑道：“族弟，懇求出手一次，如果拿天時沒辦法，你不會帶著天龍斗真劍來西煌州吧。”
“時間復原對十五境的境界無效？”江禾平淡地問，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鉗制佛陀三身，為自己打工。
江神道斟酌了一下，客觀道：“不能說沒有，只是結果的差異微乎其微，天時地利人和屬于媒介，他成就了十五境，力量源自世界，哪怕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只要世界認可他，也能登天一次。”
“復原一萬次，無非登天一萬次罷了。”
“而且就算你能復原全世界，世界本身也不是無法干涉界內的時間，時間之力，既不無敵，也不唯一。”
九州體系對世界的巨大依賴性，很顯然并非全是缺點。
江禾頷首，回答：“受教了。”
對于佛陀天地功德，他同樣覬覦，江神道選擇合作雙贏，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江禾一指點出。
一尊與法相等高的萬丈巨獸具現。
龐大到看不見首尾的體型，猙獰到宛如背負地獄的兇獰，仿佛大如日月的雙眸中，無窮無盡的惡意與殺機，伴隨著鋪天蓋地的硫磺味席卷西煌州。
當暴食之獸·貝希摩斯抬頭。
滾滾天地功德汲取而來，這是來自暴食權柄對于神秘領域的強行剝奪，而在同一時間，這股天時之力煉化給槍靈·裴清寒。
“住手！”
佛陀惡鬼一聲爆喝。
暴食巨獸瞥了一眼，直接抬腿踩下，將山岳似的惡鬼法相深深踏進大地，西煌州震顫不已，億萬生靈陷入恐懼。
蓮花老僧試圖阻止。
江禾投出銀色龍槍，在半空轉化為一名絕美的豐腴女子，裴清寒汲取天時，又有著龍槍傷害的五成加持，一道劍光切開了大半西煌州，斷去蓮花老僧手掌，金血沾染高空。
而就在這個時候。
九獄城主忽然間失控墜地，他的妖族血脈暫時進入了紊亂狀態，無數次檢查，帝江依舊留下了后手。
佛經山上，墨袍抓取著氣機，隨著氣機逐漸濃郁，九獄城主身上的[天龜]真名剝離下來，半妖血脈紊亂，真名暫時不予青睞。
“道友，將真名投出即可。”
“按照約定，我已經將天鳳在西北妖州的影響清理，從今往后，你就是名副其實的一州之主。”
帝江充滿蠱惑力的嗓音響起，他不會輕易現身，否則因為特殊真名[妖]，人族和妖族的絕大部分合道都不介意聯手按死他。
在人憎鬼厭上，他和魔君并駕齊驅。
至于天鳳，曾經和墨袍一起統治著西北妖州，源源不斷的三種火焰，一直阻止著墨袍徹底掌控妖州，雙方既對立，也合作，當天鳳死亡，火焰卻涅槃不滅，只有掌握[天鳳]真名的帝江能快速解決。
“那就如你所愿……”
話音未落，墨袍怔了一下，無奈一笑。
“嘿，我竟然也是魔君。”
墨袍手腕一翻，[天龜]真名電射而出。
帝江暗罵一聲，出手阻攔，卻驟然感覺到一股同樣強大的空間之力在干擾自己。
“魔君！江無殃！”
江禾眼神平靜，對于墨袍的反水，他并不意外，這個合道西北妖州的家伙，在此前的推演中，就有極大可能是魔君分身。
[天龜]真名沖進佛陀惡鬼體內，快速完成融合，九獄城主的半妖血脈只是暫時紊亂，“未來”終將平息下來，因此[天龜]果位認可了作為未來身的佛陀惡鬼。
至此，除去天下六尊合道大妖，以及裴清寒之外，第八尊合道大妖誕生，天龜的出現意味著帝江想晉升三教祖師那樣的十五境圓滿，需要吞噬的真名變成了五個。
九獄城主、蓮花老僧、佛陀惡鬼立即退走，見好就收，西煌州的一切都是帝江和魔君博弈，完全不在掌控中，太過危險。
高空，江神道拱手告辭。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帝江掌握三個合道真名，現在還差兩個，西煌州族弟大可盡取。”
江禾目送對方消失，同樣消失的還有墨袍，魔君距離十五圓滿，只差“一州”，但帝江絕不會坐視。
“比起晉升十五，兩個家伙更習慣拖對方后腿啊，裴清寒有了西煌州的天時地利，接下來的人和，恐怕在各方的阻攔范疇內。”
江禾暗自搖頭，伸手招回龍槍，其實頂尖十四境才情均為不俗，晉升十五難度尚可，但相互之間橫加阻攔，讓目標變得極為艱難和遙遠，這回魔君抽了帝江一個嘴巴，下一次，帝江肯定要還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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