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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
一陣腳步聲傳來。
江禾靠著城垛抿酒,天罰子還在當木頭人,等到葉天艱難登上城頭,簡步搖率先看見了他,臉色先是一陣驚喜,緊接著又變得自卑和悲傷。
“搖兒!”葉天眼神一震。
“江無殃!”生光天君大驚:“徒兒速走。”
“不可,搖兒就在眼前,我怎能棄她于不顧!”葉天臉色決然道:“是生是死,就在今天,我如今晉升了金丹,江無殃不過元嬰,未嘗沒有救出搖兒的可能!”
生光天君大怒,你特么瘋了吧。
但最終,他還是平心靜氣道:“那小醫師怎么辦,她分配到其他天路,如何自保?”
葉天表情一僵。
正當兩人快速交流的時候。
簡步搖露出一絲哀婉笑容,道:“葉天哥哥,我與道子談玄論道,互為道友,你不必擔憂,還請速速離去,我現在已經是道子的侍女。”
葉天難以置信,“只要你不愿,我現在就斬了他。”
簡步搖聞言搖了搖頭,“既為侍女,必然入了江氏譜牒,扶風圣地上上下下仰賴江氏,我怎么會有不愿的說法。”
“可是……”
“沒有可是。”
簡步搖內心平靜,道子是不會放任她走的,對方斬殺靈犀天君時,她就在九龍轎里,知道葉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道子的對手。
“誰說沒有可是。”
城垛前,江禾平淡道:“沒有獎勵,依舊愿意闖關至此,說明這里有什么東西,比此地還陽教的天材地寶還珍貴,只要你們交代,道牒除名,也無不可。”
葉天和簡步搖有些不敢置信。
江禾神色不變,首先他已經里里外外都嘗過了,興趣已無,其次不失去,如何知道珍貴,他確實有意放走簡步搖。
“道牒除名!”葉天嘶吼道。
江禾取出一卷文書推過去。
一道人影具現,將其握住。
生光天君不放心江氏道子的誠意,眼中生出神光,細看之下果然有貓膩,文書呈現出羊皮紙的模樣,他立即跟弟子傳音。
“天兒,這不是贖身契,而是借,他只愿意把圣女借給你三年,三年一到,江氏隨時能通過祠堂,將圣女以壺天之法拘走。”
“卑鄙小人!”
“但師父,我實在不愿意搖兒繼續受驚,三年,總能找出應對之法,請師父成全!”
生光天君有些恨鐵不成鋼,嘆道:“罷了,反正是你的機緣,有少陽之力即可,其他的倒是細枝末節。”
葉天迫不及待地簽下文書,生光天君推演因果,簡步搖身上果然沒有了道牒束縛,他抬手一揮,琉璃鏡城神華綻放。
三人快速離開。
唯有江禾和木頭人留在原地。
江禾感受著琉璃神華映照自身,心緒平靜,兩位族長放養他,而他根本就沒有給簡步搖上道牒,推演的話自然毫無因果,魔鬼·虛妄之契可以強制破產,收走目標的一項能力。
“此前的天敵值已兌換戰艦,看樣子是歸零了。”
整個十二重琉璃鏡城,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光將其他人阻攔在外,而在江禾面前,三道人影一一鏡面,沒有五官面容,完全由黑泥似的力量構成。
此刻,江禾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凈。
上尸彭倨:居頭部,主貪欲,令人嗜好享樂、沉迷欲色。
中尸彭質:居胸腔,主嗔怒,引發爭斗、嫉妒等情緒。
下尸彭矯:居腹部,主癡愚,使人貪食、懶惰、執著物欲。
對于江禾來說,他的貪嗔癡格外濃郁,中尸血霧彌漫,上尸赤身祼體,下尸渾身酒味。
“斬三尸,證道前無關隘之說。”
“對于三災九難十劫,乃至天人五衰都有莫大的裨益。”
江禾合上圣武大典,眼神微動道:“但讓大罪自斬三刀,是不是太過分了,人皆有三尸,如日升月落,斬三尸反倒是逆行之舉。”
江禾暗忖,依他個人之見,將三尸斬掉不如師法自然,并非因為優劣,而是果位存于天地,順其自然,證道應該更輕松。
暴食黑光將三尸吞沒。
黑泥在江禾身上蔓延,不單單在他體表涌現出一道道黑色紋路,甚至構成出其余兩頭四臂,暴食對超凡的統御,將三尸鎮壓。
一張符紙落下,映照出一具中年人身,其人道袍佩劍,姿容出塵。
道人笑道:“小友合該入我道脈,這三尸之斬字,僅為象征,斬殺、轉化、鎮壓皆可。”
悄然間,一記定身術將江禾束縛。
江禾皺眉:“還陽道人?”
道人哂笑,“貧道的道法,想來比還陽道友,要高上些許……”
話音未落。
江禾將定身道術無效化,抬手就是一記三尸法,引爆道人體內的貪嗔癡,可惜對方早已將三尸斬掉。
“果然,隔空發動倚仗的是因果,替劫飛升大符,靈犀天君,東華紫符大天君。”
大天君一怔,他知道江無殃沒有果位。
因此不是推算,而是純靠猜測。
片刻,大天君一笑置之,道:“靈犀之死,我不在意,一張飛升大符早已還了前世因果,你能殺他也是本事,但[續頭]果位,執掌還陽之力,不單單能為魂魄重塑肉身,還可以讓轉世之人快速[還陽]前世境界,我的底線是不能落進妖族手里。”
妖族專門培養一種妖人,為的就是謀奪果位,王座大妖的力量來自真名,反倒沒有競爭力,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體系。
“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真的不是妖嗎?”
道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看向琉璃鏡城化作的巨大鏡面,一記源自[禳災]果位的照妖神通遞出,立即照出江禾原型。
血霧縈繞的惡鬼。
九首十八角的蠻龍。
羽翼圣潔的鳥人。
一路走來獲得的血脈紛紛呈現。
大天君沉默地放下手,有點茫然道:“怎么串成這樣?”
江禾不語,他的血統是拼來的。
“只是有煉血道法……”
大天君思索后恍然,妖族能催生出這樣的串子,難度可大了去,[六門遁甲]果位的推演大體屬于因果,而預言部分的力量,無法對道子身上的某種遮掩力量奏效。
“倒是因緣際會……”
大天君轉身,正要消散。
江禾見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沒有補償的打算,直接抬出一記響指,將大天君操控符身的道法無效化。
“道長,你有點蠻橫了。”
天君符身沒有了笑容,意識變得獨立,冷淡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招惹一位十四境大能,就算是仙族也要掂量值不值。
“我等你真身來。”
江禾拘押了眼前的符身。
說是十四境,其實不過是傳奇精英罷了,他晉升英雄精英,就有把握斬殺證道飛升,等到回歸王座,面對傳奇級精英,最起碼不勝不敗,況且有暴食和空間權柄,遠不至于隕落。
“但獨立意識的符身,也是大天君。”
“如果能搜魂,圣武底蘊必然增長。”
“成了,成了,成了!”
太皇黃曾天路的核心陣法內,道七掌握著陣法,兆京圣主則是狂喜。
他挑動因果,引得大天君降臨符身。
但殺死靈犀天君的不是五長老,而是江無殃本人,這點小小的疏忽,讓大天君沒有了追究的打算,倘若五長老以大欺小,那大天君可就未必好說話了,還施彼身也正常。
本來因果到此中斷。
可江無殃身上,因果錯綜復雜,其人倨傲至極,最終與大天君結怨,實在是意外之喜。
“只要我再層層加碼,終究能引得大天君親自出手,我的[祈晴]果位,讓天地助力和庇護,吔!因果一道,還有誰能抵擋!”
道七催動了眼前的太皇黃曾大陣。
一尊高達五百米的宏大法相拔地而起。
九州世界,元嬰法相百米,飛升法相千米,合道法相千丈,天差地別。
“一具仙人法相,一套飛升陣法,引來大天君只是保險,唯有自助者才有天助。”兆京圣主感悟頗深,他當初能讓[祈晴]果位青睞,靠得就是自助者天助。
天路上,一尊仙人法相邁步前行,震動四方,法相金甲金盔,手托十二重高塔,腰掛燦金神劍,一股股天地靈氣通過陣法,源源不斷地灌入,支撐這尊龐然大物。
隔壁的太明玉完天路上,葉天找到了小醫師,簡步搖看著明媚的少女,笑容有些艱難。
“有證道在謀劃。”
一陣震動傳來,幾乎天翻地覆。
生光天君眼神陰沉,先有道子,緊接著是未知存在的化身,現在又有證道飛升親自推動,六天福地所謂的元嬰以上不許進入,簡直成為了笑話。
“一個個的,就沒人管一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