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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給林恩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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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地公爵赫爾曼雖不清楚有多少外交使者已經抵達三河城,或者正在奔赴三河城的路上。

  但他知道,隨著林恩拿下三河城,這位新晉伯爵必然成為市面上的搶手貨。

  一位占據廣闊地盤、擁有強大軍隊的新崛起伯爵,還年輕未婚,在這個年代可實在是太稀有了。

  更重要的是,林恩這位白河伯爵似乎還是從盜匪頭子一步一步打拼出來的。

  他的崛起主要依賴自身武力,而非復雜的貴族關系網絡,這讓他在派系林立的北境顯得格外純粹。

  他得背景關系上不說是一張白紙吧,至少也可以說是一張顏色不那么豐富的簡單畫作。

  正因為此,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占據白河領,而后又勢若雷霆地拿下三河城,全然不將三大公爵之一的沼地公爵放在眼里。

  雖然林恩在信上寫得很是簡短,只說是以絕對優勢兵力擊潰了黑杉伯爵,而后占據了三河城。

  可谷地公爵卻能根據這短短幾行字腦補出一幅激昂宏偉的戰爭場面。

  “這哪是馬匪頭子啊?簡直就是只餓鷹!哈哈,干得漂亮!干得太漂亮了!”

  受制于多方因素,赫爾曼這輩子都還沒親自指揮過一場能充當談資的戰爭。

  年少時他雖接受過正統的騎士教育,可貴為公爵領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他顯然無需上戰場拼命。

  待到成年并繼承家族領地,他又被領地與宮廷中的各種煩心事所困擾。

  光是維持谷地公爵領這個爛攤子就已經令他心力憔悴。

  況且公爵領這些年也沒爆發過什么大規模的戰事。

  邊境上的日常沖突規模太小,往往都是由各地領主自行解決,輪不到他這位公爵出馬。

  去年秋天,赫爾曼好不容易糾集一支超千人的軍隊攻入沼地公爵領,卻演變為極其無聊的鄉村劫掠戰與城堡攻防戰。

  說白了,就是去鄉下搜刮下老農的破爛房子,或是望著城高溝深的城堡發呆,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如今,林恩在野戰中幾乎全殲了黑杉伯爵的三百騎兵,甚至還陣斬了沼地公爵的大舅哥。

  這等同于卸掉了沼地公爵的一只胳膊,還是比較粗的那只。

  林恩在戰場上的超雄發揮,徹底滿足了赫爾曼這個大齡中二老登的全部幻想。

  他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摩挲著信紙,指腹反復滑過“全殲三百騎兵”、“陣斬黑杉伯爵”等字跡,眼前已然浮現出血色朝陽下那場驚心動魄的騎兵對沖。

  赫爾曼只恨自己不是林恩,不能親手斬下黑杉伯爵的腦袋!

  好一通幻想后,他放下信,迫不及待沖著門口侍從高呼道:

  “去把卡列博叫來,要快!我現在就要見到他!”

  侍從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赫爾曼則起身在窗前不停地焦急踱步。

  在短短一刻鐘內,他腦海里已經構思出了一整套‘完美無暇’的計劃。

  首先自然是要搶先與林恩建立牢固的外交關系,并通過聯姻進行綁死。

  而后就是與林恩、私生子國王以及草地公爵密切配合,將死對頭沼地公爵徹底絞殺。

  再往后,就可借助林恩麾下的精銳軍隊,逐漸掃清公爵領內部的叛黨逆徒,尤其是鏡鐵伯爵這種典型代表。

  如此,赫爾曼既可收獲一名超級強力的盟友,又可阻止死敵沼地公爵統一北境,甚至還能重振公爵權威、完成對家族領地的集權。

  簡直就是三贏的局面啊!

  至于說這套計劃的可行性,赫爾曼從一開始就是往最佳情況去考慮。

  畢竟他可是第一位承認林恩伯爵頭銜的高級貴族,甚至比私生子國王都要早上個把月。

  從他個人的角度來看,他與林恩的關系豈止親密,那簡直比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都要親啊!

  而且他可是堂堂谷地公爵,是傳承了近兩百年的北境頂級豪門。

  從常理來考慮,林恩必然無法拒絕他拋出的橄欖枝!

  沒多久,卡列博就在侍從的帶領下,火速抵達位于城堡三樓的書房。

  對于公爵的突然召見,卡列博實在沒什么頭緒。

  他的本職工作是宮廷使者,負責替公爵聯絡各地貴族、傳達出自宮廷的命令。

  但由于出使的活不是天天都有,因此他還要在城堡里整理文書并編纂入庫,經常操勞到深夜。

  這年頭找份合適的工作比較困難,雖然勞累還經常加班出差,但待遇還行,卡列博對此沒什么怨言。

  一看到胖乎乎的卡列博,谷地公爵赫爾曼就喜笑顏開,指著沙發道:

  “來了,坐,快坐下!”

  卡列博受寵若驚,他不明白公爵為何會突然對他如此熱情。

  他只是個普通的宮廷官員,尚未晉升到宮廷顧問,當不得公爵如此禮遇。

  莫非今天就是我迎來晉升的超級幸運日?

  持續數年從未中斷的祈禱終于傳達到了三圣的耳中?

  卡列博先是向公爵彎腰行禮,而后懷揣三分忐忑與三分激動小心翼翼地坐下,還故意只坐了小半邊屁股,將姿態放到最低,生怕到手的晉升給飛了。

  卻沒想公爵壓根就沒提晉升的事,而是一屁股坐在卡列博對面,直接將一封信拍在他面前:

  “看看這封信,快看!”

  “我這就看。”

  卡列博當即拿過信,剛掃了兩眼,當即瞪大了眼,“大人,這.這是真的嗎?白河伯爵林恩打下了三河城?”

  也不怪卡列博不敢置信。

  他途經三河城多次,這座城市歷經百年建設,城高墻厚溝還深,兼具白河、靜河這兩道天然防線,放在整個北境王國都是響當當的堅城。

  城內常駐有三百民兵,市民武裝分分鐘還能動員出上千人,再加上城郊地帶的人口與軍隊,哪怕七八千大軍圍攻,都難以在短時間內拿下這座水路樞紐。

  卡列博記得很清楚,他五月抵達白河領時,林恩那會才一統白河領不久,而且剛開始與三河城打貿易戰。

  這還沒兩個月呢,怎么突然就拿下三河城了?

  至于說林恩委托給他的任務,卡列博倒也沒忘,一直掛在心上。

  奈何林恩在北境太過籍籍無名,修道院的畢業生都不愿意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伯爵效命。

  卡列博給好幾所學校都寫了信,連一個確切的回復都收不到。

  現在好了,林恩擁有了王室頒發的兩大高貴頭銜,又拿下了包括三河城在內的一大塊地盤,麾下又擁有能攻克堅城的強悍軍隊。

  卡列博估摸著都不需要自己再舉薦,北境各地沒工作的知識分子都將爭先恐后涌向白河領。

  谷地公爵一聽就怒了,大聲駁斥道:“當然是真的,使者就在城堡里,信封上還有三河城市議會的火漆印,怎么能有假?”

  這年頭遠距離送封信實在是千難萬難,要是那使者沒點本事和人脈,這封信壓根就到不了公爵的手上。

  再加上火漆印、花押等防偽證明,偽造信件的難度一點也不低。

  主要谷地公爵在心底就已經將這事定性為真,就算是假的那也是得是真的!

  卡列博仔細檢查了信紙的顏色,還用鼻子嗅了嗅羊皮紙的氣味:“是的,大人,的確是真的,是三河城市議會專用的羊皮紙,火漆印也沒問題。”

  此時羊皮紙全靠工匠手工制作。

  由于羊的品種、工匠的手法、使用的鞣制材料等因素,不同地區制作出來的羊皮紙都會有細微區別,包括味道、紋路等。

  這些區別亦能用來區分信件的真偽。

  谷地公爵赫爾曼面色稍霽,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問道:“你是外交方面的專家,你怎么看這件事?”

  “大人,這對我們而言毫無疑問是件天大的好事.”

  卡列博話匣子打開,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

  總結起來就是對己方有利,對死敵沼地公爵不利。

  赫爾曼聽得煩躁,用腳跟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卡列博的喋喋不休,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也不怪卡列博激動難耐,他已經綁在谷地公爵這條破船上,想跑也跑不了。

  眼瞅著局勢一天比一天糟糕,不是沼地公爵攻破了王室大軍,就是沼地公爵招降了多少座城市。

  如今,北境的局勢終于出現對己方有利的重大變數,這讓他怎能不熱淚盈眶?

  當然,熱淚盈眶多少有點夸張,卡列博擦了擦眼角的些許淚痕,認真分析道:

  “大人,我認為我們應當立刻與林恩組建牢固的軍事同盟,相約一同進攻沼地公爵領的中心地帶。

  只需將來自三河城的捷報傳遍領地,各地的貴族應該會愿意響應您的征召。

  等到秋季,您的麾下至少能聚集一千五百名士兵,白河伯爵至少能出動一千名士兵。

  王室的使者已經前往蒼狼堡,屆時草地公爵的軍隊也會與您并肩作戰,就算無法攻破金鹿堡,至少也能將整個沼地公爵領都掃蕩一遍。

  至于王冠領地,最近并未傳出消息,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這說明洛泰爾仍然未能攻破琥珀港!

  如今已是雨季,他的軍隊必然不能長久圍困琥珀港,只能先行撤軍,這就是您最好的機會啊!”

  卡列博從事外交工作二十多年,經驗與功力還是有的。

  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簡要明了地將北境局勢剖析清楚,并拿出了一套可行性較高的外交與軍事對策。

  王冠領地現在已經淪為泥潭,盜匪橫行,一去一個不吱聲。

  眼下三家合力,再加上洛泰爾在琥珀港下受挫,正是掏他老巢的絕佳機會。

  卡列博自認為自己的對策完美無瑕,可谷地公爵赫爾曼在聽后卻是搖了搖頭:“不,還不夠。”

  “您指的是?”

  赫爾曼斬釘截鐵道:“與林恩只結為軍事同盟是遠遠不夠,我必須要與他聯姻!”

  “聯姻?可那林恩的出身.”

  卡列博話剛出口,赫爾曼就猛然直起身,打斷道:

  “出身不是問題!就算他從前真是個馬匪頭子,那又怎樣?至少他現在是得到了我與莫里斯共同承認的白河伯爵,他手中的軍隊也能守護這個頭銜,重點是軍隊,是實力,而非出身!”

  出身?就現在的北境王國,出身頂個屁用?

  他赫爾曼難道不是三大公爵嗎?底下的那些個伯爵誰理會他?

  這半輩子他受盡了挫折,總算是完全看明白了。

  貴族頭銜只能說有點用,但不多。

  手頭的錢、軍隊才是最實在的。

  卡列博剛才的話其實都已經講得很明白了,他赫爾曼求爺爺告奶奶才有可能拼湊出一千五百軍隊。

  但那林恩手中至少都有一千軍隊,還是戰斗力爆棚的職業軍隊。

  如果光從實力來看,誰才是公爵?

  在遭受桀驁貴族們的無情毒打后,傳統大貴族赫爾曼總算完成了認知的轉變。

  倒是卡列博這個外交專家還被桎梏在所謂的封建禮法之中。

  赫爾曼旋即又大聲道:“我交給你一項任務,你今天就啟程去三河城,務必要說服林恩同意與我聯姻!”

  在谷地公爵近乎咆哮的聲浪下,卡列博如夢初醒,他瞪圓了雙眼,略顯茫然地問道:“那么,林恩的聯姻對象是?”

  赫爾曼毫不遲疑道:“是我的長女!”

  “您您要將長女嫁給林恩?”卡列博再度陷入懵逼。

  女兒外嫁,就等于將領地的宣稱給送出去。

  一旦谷地公爵絕嗣,那么林恩就可以憑借這段婚姻關系索取公爵頭銜。

  赫爾曼反問:“怎么,不行嗎?我記得那林恩似乎是未婚?”

  卡列博用了些時間才理清思緒,緩緩回道:“是,他應該是未婚的。”

  “就算他已經結婚,我也能說服他離婚娶我的女兒,因為他絕對無法拒絕我的條件!”赫爾曼勾起一抹極度自信的微笑。

  卡列博自然明白其中緣由。

  赫爾曼年過三十五,他的妻子卻至今都沒有生下男孩,只生下了三個女孩。

  也就是說,谷地公爵領已然要面臨絕嗣的風險。

  誰若是能娶他的長女,將來就有可能得到整個谷地公爵領的宣稱。

  當天下午,卡列博帶著公爵的親筆信,以及一副女孩的畫像踏上了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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