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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不好啦,州長背后中了七槍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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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克拉門托的街道上飄著棉絮似的灰燼,阿木爾帶兵沖進第三大街時,正撞見一輛燃燒的馬車橫在路中央。拉車的馬早就被流彈打穿了肚子,腸子拖在焦黑的路面上,引來幾只禿鷲在天空中盤旋。

  “散開!散開!”這蒙古漢子用生硬的英語吼著——他是帶著一支多民族聯軍突然殺進薩克拉門托的,所以光說蒙古話可不行,還得來兩句英吉利語。

  他麾下的聯軍中包括700個墨西哥裔美國人,1000個愛爾蘭或是別的什么裔的美國人,還有1300個華裔美國人——他們現在已經證明了自己足夠美國了,自然可以上桌吃飯!

  三千個“美國各族人民”分作三股鉆進小巷。街角的一間雜貨鋪二樓突然噴出火舌——四大家族的私兵把各種家具拆了當掩體,線膛槍的子彈打得一匹蒙古馬嘶鳴著揚起前蹄,然后重重倒下。不過馬背上的“美利堅蒙古族”已經在戰馬倒地前靈巧地滑下馬背,同時抄起支M1841密西西比步槍還擊了一槍。

  州政府大樓前的廣場成了絞肉機。斯坦福家的長子查爾斯親自扛著雙管獵槍,指揮家丁用鋼琴和書柜壘成街壘。亨廷頓家的保鏢在議會大廈樓上架起了6磅加農炮。克羅克家的子弟則盤踞在州最高法院,用他們的線膛槍捍衛白人至上的加州憲法。霍普金斯家族人少,馬克.霍普金斯只好親自出馬,領著一群愛爾蘭礦工守在州政府大樓前的廣場上,用排隊槍斃的戰術將自由加州聯軍的進攻一次次擊退。

  薩克拉門托城內的絞肉戰一時間難分高下!

  “上帝保佑白人!加州白人永不陷落”韋勒州長站在三樓窗前喃喃地喊著口號,他金絲眼鏡上沾著硝煙,手里攥著支雷明頓公司出品的精品獵槍。

  州政府大樓對面州最高法院的橡木門被炸藥掀飛,阿木爾帶人頂著門板往里沖。克羅克家族的管家老湯姆從二樓潑下滾油,三個蒙古騎兵捂著臉栽進燃燒的瓦礫堆。愛爾蘭裔的白人兵趁機反撲,又一次將加州自由軍的攻勢擊退。

  “守住!聯邦的援軍就在路上!”韋勒看見自由軍被擊退就癲狂地大喊道,“聯邦的‘薩斯奎哈納’號已經進入了舊金山灣.這說明聯邦是支持我們的!”

  “州長,快看南面”

  他身后的克羅克銀行家詹姆斯·克羅克忽然大喊:“南面有一支軍隊.”

  “是,是比格勒來了!”韋勒大聲道,“比格勒好樣的.”

  “不,那是真約派的紅旗!比格勒.被打敗了!”利蘭.斯坦福顫抖的聲音打碎了韋勒的希望,韋勒的州長辦公室內頓時一片死寂!

  克羅克銀行的大理石大廳里,水晶吊燈在炮火的震動下微微搖晃。咸豐(趙四)坐在行長辦公室的真皮座椅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紅木桌面。墻上掛著的詹姆斯.克羅克的畫像被子彈打穿了一個洞,正好在眼睛的位置。

  “我說過,我們不是來造反的。“咸豐用流利的英語說道,目光在卡尼和利蘭·斯坦福之間來回掃視。愛爾蘭人的工會主席剛剛又管咸豐叫“我親愛的根諾瑟”了;而斯坦福家族的掌門人則保持著上流社會特有的優雅,盡管他的絲綢領結已經歪到了一邊。

  利蘭·斯坦福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趙先生,你們真約派的軍隊攻占了半個薩克拉門托,卻說不是造反?“

  咸豐突然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不是半個,而是整個失敗了才是造反,成功了就是革命!這個命,華盛頓革的,我們就革不的?”

  他拿出一本《美國憲法》,在手中把玩:“1790年《歸化法》規定,任何自由白人居住滿兩年即可入籍。你就說我白不白吧?就說我自由不自由吧?”他掏出手槍往書桌上一放,“你就說我配不配得上那張選票吧!”

  咸豐雖然長得挺丑的,麻子臉,三角眼,但他的確挺白的,比大部分白人都白!而且他肯定是自由人.

  “可自由白人指的是.”利蘭.斯坦福知道這個趙四在歪曲《歸化法》的精神——《歸化法》上并沒有說要“白”到什么程度,才是自由白人,不過當時的立法者們“默認”,自由白人是指歐洲白人,而在1790年后的幾十年中,《歸化法》中關于“自由白人”的定義也從未受到挑戰。

直到現在  “轟!”

  銀行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整棟建筑都跟著顫抖。灰塵從天花板上簌簌落下,落在斯坦福昂貴的駝絨西服上。

  卡尼咧開缺了門牙的嘴笑了:“您白,趙先生,您是我見過的最白的人,肯定是自由白人!”

  利蘭.斯坦福也一下開了竅:“加州所有從東亞來的人都是自由白人!”

  咸豐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手槍:“憲法果然需要用武器來保衛啊!不過你們說我們是自由白人還不夠!我們是講法律的得讓加州最高法院判定我們是自由白人!”

  原來咸豐是來“打”官司的用槍炮“打”!

  咸豐站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破碎的玻璃,可以看到州政府大樓方向升起的濃煙。“斯坦福先生,”咸豐的語氣冰冷,“我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加州最高法院判定所有的華裔都是自由白人,可以依據《歸化法》取得美國國籍,擁有完整的公民權即可行不行啊?”

  “行!必須行!”利蘭.斯坦福哪里敢說不行?

  說不行,斯坦福家族就要滅亡了!

  “行,行,都聽您的!”卡尼也連連點頭,他更不敢說不行了.敢說半個不字,腦袋可就得搬家了!

  咸豐滿意地點點頭,他之前雖然一個勁兒要多殺白人,但他也知道這個“人人平等的美國白人”中也有一些白人比別的白人更加平等,比如加州這邊姓斯坦福、亨廷頓、霍普金斯和克羅克的白人。把他們都殺了,恐怕會讓東部的白人老爺們對加州的“東方白”心存恐懼。

  而留著他們,讓他們帶著幸存的議員、法官把華裔都判定為“自由白人”是上上之選.美國是講“州權至上”和“判例法”的,加州最高法院一旦判了,就形成了判例。而且州的最高法院是可以“質疑”聯邦法律的“合憲性”的。比如加州最高法院就可以質疑《歸化法》的合憲性!

  雖然聯邦最高法院依舊掌握終審權,但是加州華人是用槍炮在打官司.而聯邦陸軍顯然沒有實力打敗加州的華人民兵。如果聯邦最高法院裁定“加州華人不是自由白人”,那東部的各州是否愿意提供民兵和加稅幫聯邦攻打加州?

  所以.咸豐覺得,他只要能走通程序,聯邦方面捏著鼻子承認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他最后又對斯坦福和卡尼道:“至于韋勒州長.給他一個體面吧!你們知道什么是‘體面’嗎?”

  韋勒州長被尿騷味熏醒了。

  州政府大樓的橡木辦公桌上,威士忌酒瓶倒在一灘黃水里。他摸索著撿起眼鏡,發現窗外的硝煙不知何時散了。夕陽把最高法院的斷柱拉成長長的影子,像一排絞刑架。

  走廊靜得可怕。

  “詹姆斯?查爾斯?”他的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咯吱作響。財務長的辦公室敞著門,保險柜大開著,金條不翼而飛。走廊拐角的油畫《加州之光》被匕首劃爛了畫中人的眼睛。

  門突然被撞開。

  斯坦福、卡尼、亨廷頓……還有六個持槍的男人。利蘭的絲綢領結歪了,卡尼的工裝換成了呢子大衣。

  “援軍呢?”韋勒的咆哮帶著血沫,“援軍來了沒有?”

  利蘭舉起柯爾特左輪:“聯邦的國會參眾兩院在兩個星期前通過決議……認定加州由于排華引起的沖突屬于‘州內事務’。”

  “什么?”韋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可能!”

  第一槍打在膝蓋。韋勒栽倒在地時,看見自己的鍍銀左輪滑到墻角——槍柄上刻著“白人至上”。

  砰!砰!砰!

  子彈穿透后背的感覺像被燒紅的鐵釘釘進脊椎。韋勒的手指摳進地毯的金線刺繡里,那是1850年加州加入聯邦時斯坦福家獻的賀禮。

  砰!砰!砰!

  最后一發子彈掀開了天靈蓋。卡尼蹲下來,把冒煙的槍管塞進州長手里:“州長先生抑郁癥發作……”

  州長的私人助理沖進來時,眾人已經擺好悲慟的表情。年輕的助理看著州長身上的七處彈孔,結結巴巴道:“這、這怎么向華盛頓報告?”

  利蘭掏出金懷表:“就說——州長背后中了七槍,自殺身亡。”

  當夕陽沉入薩克拉門托河時,一封快信已經從州政府大廈內發出:“……韋勒州長因精神壓力過大,于辦公室內自戕。加州的自由派已恢復憲法秩序,并且將很快組織州長補選和州議會還有州最高法院法官的補選.望聯邦予以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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