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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馮睦的瘋勁兒,根子在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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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站長,謝謝你,我兒醒過來了,接下來,我們母子倆的生死就跟你永遠綁在一起了。”

  一股鬱結的濁氣堵在婁斷胸口,讓他幾乎喘不上氣:

  “我們說好了的,我幫你救醒兒子,我做到了,憑什么又把我跟你你綁一塊兒?

  李涵虞你不會以為你吃定我了吧?”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幾秒后,李涵虞的聲音再次傳來:

  “婁站長,別生氣嘛,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好不好。

  這樣,你猜猜,左白從我這里離開后,他徑直去了哪里呢?”

  婁斷的呼吸瞬間停滯,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涌向聰明的腦子,密密麻麻的冷汗從他額角,鬢邊滲出。

  李涵虞其實在說謊,她家的門縫只能偷窺到外面的一角,根本看不見誰進了特派員的別墅,只能聽到那邊傳來轟隆隆如同地震般的恐怖震響。

  但這就足夠了。

  婁斷心卻懸在了嗓子眼兒上,聲音乾澀:

  “誰…..誰進去了?!”

  李涵虞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呵——,婁站長,何必在我面前演這無辜的戲碼?

  你的人送來的禮物,最后落到了誰家….你心里,難道不比誰都清楚嗎?”

  婁斷:“.……”

  他是真的不清楚啊,不過,他此刻卻聽清楚了,臉色霎時慘白如刷了石灰的墻皮。

  李涵虞聽著話筒里死一般的沉默,再次拋出了友善的邀請:

  “婁站長,你為何要這么做,我不問。但為了感謝你救了我兒一命…..

  我李涵虞,說話算數。

  所以,接下來的路,我們繼續,生死與共,同舟共濟,如何?”

  婁斷啊了啊嘴巴:“.…..”

  我是不是還應該對你說聲謝謝啊!

  至少電話里傳出來的不是“一起死吧”的邀請,就應該還不算徹頭徹尾的壞到家吧!!!

  夜色由濃轉淡。

  馮睦默不作聲地離開別墅,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侯文棟的身后。

  侯文棟步履沉重,眉心擰成了一個結,顯然心事如鉛塊般壓在了心頭。

  錢歡甦醒后那一聲石破天驚的“爸爸”,帶給了他巨大的衝擊力,余震此刻還在他腦子里嗡嗡作響。

  他完全想不通這詭異的局面是如何發生的,但他對王新發議員的了解,可謂深入骨髓。

  某種程度而言,他對議員的了解,甚至要超過了解自己。

  “議員,他這輩子最憎惡的便是有意外的人或事脫離他的掌控,這種意外如果是敵對的人製造的那還好。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若是,若這意外出自自己人之手,那…….”

  侯文棟想到議員離開時掛在唇邊的笑意,心底不禁狠狠打了個寒顫。

  “隨便叫人爸爸,是會死人的啊。”

  侯文棟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眼前仿佛已經浮現出錢歡被泡得腫脹,在魚缸里載沉載浮的可怖景象。

  他用力甩了甩頭,目光轉向默然跟在身后的馮睦,忽然心有所感的開口問道:

  “馮睦,你和你父親馮矩……感情如何?”

  馮睦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侯副獄長大約是目睹了方才那幕“父子相認”的戲碼,心有所感,才有了這突兀一問。

  他並不覺得被冒犯,沉吟片刻,神情坦然而冷靜地回答道:

  “侯秘書,家父馮矩在我心里是一個極其功利和現實的人。

  因為我的天賦自小便遠不及妹妹,所以在他眼中,我一直是個廢品,他有多么偏愛妹妹,對我就有多么的嚴厲和冷酷。”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敘述別人的事,落在侯文棟耳朵里,讓他感覺冷颼颼的。

  “我骨子里不親近他,也不受他喜歡,當然我也不在意這些,前段時間,找個個機會,我已經獨自搬出來住了。”

  說到這里,他嘴角牽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像是在自嘲:

  “不過最近,我在二監僥倖做出了點成績,家父對我的態度,倒是有了些微妙的變化,終於肯正眼瞧一瞧我了。

  呵呵——”

  馮睦聳了聳肩,嘴角扯出一個意味復雜的笑,又帶點難以言說的感慨:

  “大概,是因為我終於開始有能力為家里做點什么了吧,也的確是做了點什么。”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父親對我的態度確實比以往和藹了些,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可以隨意打罵了。”

  他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侯文棟,望向更遠處城市模糊的光帶,聲音低沉下去,卻帶上了一種奇異的溫度:

  “說起來,這改變,真得感謝錢獄長。

  是他的提拔,他的栽培,才讓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並非一無是處的廢物。

  原來……我也是有能力,可以被別人倚重、需要的。”

  侯文棟安靜地聽著,夜風捲起街邊幾片枯葉,打著旋兒掠過腳邊。

  馮睦的話語,像一把鈍刀,緩緩剖開一層層包裹的平靜,露出內里陳年的苦澀。

  沒有激烈的控訴,沒有痛苦的嘶喊,只有一種被生活反覆碾壓后,對一切苦痛的漠然。

  這平靜本身,比任何哭訴都更令人窒息。

  侯文棟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潭寒水邊,水面平靜無波,水下更是一片冰冷死寂。

  剎那間,一直盤旋於心的某個疑惑豁然開朗。

  難怪馮睦身上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瘋”勁兒,像一根繃得過緊,隨時可能斷裂的弦。

  原來根子在這兒啊!

  是被他父親長年累月的否定與打壓生生逼出來的。

  侯文棟暗忖,目光復雜地看向身旁的青年,

  “這就可以理解,他為何會對錢歡母子如此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原因了。

  是因為從錢歡那里,他第一次得到了信任和重用,得到了一直缺失的肯定,從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嘛。”

  這下就說得通了。

  這種在心理上有些畸形、情感極度缺愛的人,的確最容易被人用一點“恩義”就死死地拴住,至死不渝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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