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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黑色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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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南等人來看展的時間正好趕在中午。

  雖然擴音器里快節奏的音樂不停提醒——先生們女士們,午休已經結束!

  但整個足球場里還是充斥著特屬于普羅旺斯式的慵懶——夏天不午休怎么行呢?

  攤主們有的坐著睡,有的躺著睡,有的和狗趴在一起睡大多數人睡得比籠子里的狗還香甜。

  佐伊拉著羅南走了一會,看到了幾只感興趣的本土犬種,奈何狗主人還沒做好迎接下午工作的準備只能悻悻離開。

  “先過來坐會吧,這鬼天氣熱死人了。”弗雷迪叫住了還想繼續深入的羅南和佐伊,帶頭走向一個角落里的折迭小桌子。

  他將大屁股艱難的擠入與之型號不匹配的月亮椅,之后對一個正在打盹的年輕人說:

  “伙計,給我們5瓶啤酒,要冰鎮的。”

  那年輕人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露出了和周圍攤主格格不入的熱情:

  “不點一些吃的嗎先生?披薩、三明治、黃油面包、沙拉.什么都有,我推薦你們嘗嘗三明治,剛剛有一位女士一次性買走了8個,說比阿普特餐廳里的還好吃。”

  弗雷迪聳肩:

  “抱歉了伙計,我們吃過午飯了。”

  “那來一份奶酪配啤酒?我媽媽親手做的羊奶酪。”

  弗雷迪指了指羅南腿上的雙肩背包:

  “我們帶了水果,只要5瓶啤酒,謝謝。”

  “好的先生。”那小伙子終于離開。

  這一路走來,羅南看到路邊有許多類似這樣的休息區,還以為是主辦方特意布置出來供游客休息的地方,心想花了門票錢‘服務’就是不一樣啊,誰說這主辦方業余的?

原來是露天‘餐廳’啊  “怎么這么多人來這里賣食物?”羅南把提前洗好的水果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同時問弗雷迪,“我們只走了一小塊區域,看到這樣的地方至少有5、6個了,這頻率太高了。”

  弗雷迪拿了一顆新鮮的桃子,一邊咀嚼一邊陷入椅子里享受的說:

  “這里是普羅旺斯啊伙計,什么活動能和‘吃’脫得開關系?這里就是味道不大好,狗味太重了,否則一定會有人誤認為這里是什么賣美食的集市,我發誓。”

  佐伊的眼神在四周打量:

  “我看到有人手里拿了棉花糖和冰淇淋,還見到有疑似是倒了粉紅酒的杯子,一會我們留意一下。”

  “有人賣粉紅酒嗎?”羅南好奇的跟著四處打量。

  粉紅酒都滲透到這里了?

  不過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羅南的粉紅酒攤位在梅納村集市賣的風生水起,連續兩年上了《密法爾指南》。

  弗雷迪給大家分啤酒,用開玩笑的語氣對羅南說:

  “看看,又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渠道是不是?普羅旺斯的夏季會舉行幾百個活動,所有活動中都離不開美食的身影.這些都是斯特斯加的機會啊。”

  羅南接下啤酒喝了一口:

  “今年夠嗆了,等明年吧,今年只是供給現有的渠道都不夠。”

  參加完梅納村的狗展,羅南馬上就要去教皇新堡參與重要的紅酒拍賣會,希望這次拍賣會過后可以讓斯特斯加安全的推行起‘配額制度’,并順利的度過庫存緊張危機。

  “女士們先生們!”

  擴音器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羅南差點把手里的啤酒扔出去,周圍辱罵的聲音不絕入耳,顯然大家這幾天已經快被這聲音搞出心臟病了。

  但詛咒和謾罵并沒辦法阻止那道聲音越來越激動和亢奮。

  “大家是不是已經等不及了?我宣布,下午的優雅狗姿比賽和最佳狗鼻子比賽將在5分鐘后開始,祝各位好運并玩的開心!”

  不過從某些角度講,擴音器也起到了一點積極作用——梅納村終于從午休中清醒了過來,狗主人們伸著懶腰睜開眼睛。

  突然,一只‘黑色毛毯’跳上羅南等人的桌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他們桌子上的水果吃了個干凈,一點都沒給大伙反應的時機。

  這狗出現的突然,吃東西的動靜也很嚇人,一口能吃掉半個盤子,兩位女士尖叫著逃開,羅南想要驅趕,但那只‘黑色毛毯’已吃完所有水果逃離現場,只留給了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上帝,那是什么狗?”馮珍拍著胸脯說,“它從出現到逃離有3秒鐘嗎?我都沒有看清它的樣子。”

  羅天海剛剛保護馮珍來著,也沒有注意逃犯的樣子,只用余光看了幾眼:

  “好像和馬賽是一個品種的?但是是黑色。”

  藝術家的觀察和捕捉能力比普通人稍強一些,佐伊看著罪犯逃離的方向說:

  “它的毛發太長了,亂糟糟的還打了結,上面沾了許多臟東西,也許那不是它原本的樣子。”

  這邊的動靜將年輕店主吸引了過來,聽到羅南等人的遭遇,他‘咬牙切齒’的說:

  “是那只格里芬!它又來偷東西吃了!”

  名字里有格里芬的犬種非常多,例如布魯塞爾格里芬、荷蘭格里芬和馬賽的‘祖先’科達爾格里芬等等,全部是剛毛犬。

  法國人稱呼格里芬,不加前綴,通常指的是17世紀由荷蘭格里芬和法國指示犬雜交培育的新品種,俗稱本土格里芬。

  和馬賽的‘祖先’科達爾格里芬喜歡在北方有水的區域不同,本土格里芬可以適應普羅旺斯的炎熱氣候,因此在本地很常見。

  這也是普羅旺斯人非常喜歡養的犬類品種之一,因為其嗅覺敏感,常用于捕獵鵪鶉、野兔等小型獵物。

  一聽到那個小偷居然是本土格里芬,羅南不確定的問同行幾人:

  “它有尾巴嗎?”

  格里芬屬于中性獵犬,體型略大,為了讓其在捕獵時更加迅捷,本地獵人通常會把小狗的尾巴剪了。

  弗雷迪拍了下手掌:

  “沒有尾巴!它剛剛用菊花對著我來著,我留意到了。”

  聽到這個回答,大家對‘小偷’的恨意又沒有那么濃了。

  佐伊有些心疼的說:

  “它曾經有主人,不知什么原因走失了。”

  “說不定是被主人丟棄了!這個家伙,性格太惡劣了!”攤主憤憤不平的說,顯然這家伙已經不止一次來偷東西了。

  “那就更可憐了啊。”佐伊擔憂的四處打量。

  羅南摟住她的肩膀,不想讓她想太多:

  “我們繼續去看展吧。”

  佐伊點了點頭:

  “好。”

  主辦方專業不專業,羅南不好評價。

  因為他只看過這一次狗展,不知道其他狗展是什么樣子的。

  但他肯定,這次來參加狗展的攤主們都挺‘專業’的。

  午休時間,那些折迭桌子供參觀者休息和吃飯,下午它們‘搖身一變’,變了成擺著幾十支槍支的‘軍火庫’。

  “羅南,快來看看這里。”弗雷迪看到槍就走不動道,雖然他根本不去打獵。

  路易那個圈子的幾個朋友里,只有阿蘭會在冬天偶爾去打獵,但這并不妨礙男人們喜歡槍。

  羅南在某個攤位看上了一把黑色亞光霰彈槍,他現在急需要一把能正常用的槍,來取代他的那兩把古董燒火棍。

  說來也是神奇,非打獵季,羅南想買槍、買裝備,暢想著打獵季開始后要如何如何的大展身手。

  可真的到了打獵季他又不想去了,可能和身邊沒有一個正常的獵人有關——都是一幫借打獵之名去吃喝喝的‘騙子’。

  不過今年的情況可能會有些不同。

  盧卡斯搬回盧爾馬蘭,他是真正的‘獵人’。

  去年如果不是寒潮突然到來,把大伙的心氣澆滅了,羅南一定跟著盧卡斯進山打野味去了。

  “這把槍多少錢?”羅南對這把散彈槍愛不釋手。

  “3500法郎,可以送你50發子彈。”那店主熱情的說著。

  弗雷迪在一旁提醒:

  “你帶狩獵執照了嗎?”

  《狩獵執照考試:理論問題官方手冊》里很明確的規定,買槍時必須提供購買者本人的執照。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帶著啊?”羅南遺憾的放下了散彈槍,把‘氣’撒在弗雷迪身上。

  弗雷迪翻了個白眼:

  “我親愛的朋友,如果不是我‘強烈’邀請,你們來都不想來,我哪里還有心思讓你帶執照呢。”

  賣槍的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聽到羅南和弗雷迪的對話,向他們推薦起了其他東西:

  “小伙子,看看這個‘銅指環’,再看看這個‘鐵流星’,這些都是不需要狩獵執照就可以購買的。”

  八十年代末,日本財團攻入了法國市場,日本電影和動畫片也進入了法國人的視線。

  在1986和1987年,‘日本忍者’風在普羅旺斯小范圍的刮了起來,很顯然這位老板想利用這一點做點什么。

  弗雷迪笑的前仰后合,將更多的奇怪武器推薦給羅南:

  “對啊,誰說打獵一定要用到槍呢?反正也打不到,用什么不是用。”

  羅南不想跟幼稚鬼一般見識,對親愛的佐伊說:

  “走,我們去看比賽。”

  等我今年打到野豬,你休想吃一塊!

  今天下午有兩場比賽——優雅狗姿比賽和最佳狗鼻子比賽。

  兩個比賽在同一時間相連的兩塊場地舉行,這樣只要選擇的觀賽點好,就可以同時看到兩個比賽了。

  羅南他們運氣不錯,很真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

  “只能說來看的觀眾太少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讓我們搶到這么好的地方?”弗雷迪半躺在草地上,一手拿著粉紅酒杯,一手拿著鄉村奶酪,一臉的悠哉。

  他們在足球場里找到了賣粉紅酒的攤位,而且那個老板用的是斯特斯加的酒,這必須要鼓勵一下。

  既然買了酒,就一定要配點吃的,提前在足球場里體會了一把野餐。

  佐伊手里拿著冰淇淋:

  “確實人少,看的人還沒有比賽的人多呢。”

  在比賽等待區,有四五十組選手和他們的狗在等待著檢驗。

  同時看見這么多對狗主人和狗同框,大家很快總結出了一些經驗——有其狗必有其主。

  狗主人和狗長時間相處下來,總是會有幾分神似只是或多或少。

  而在這次狗展上,他們找到了很多活生生的例子。

  “你看那個女主人和她的巴吉度多像啊。”

  巴吉度是比格和獵狐犬的另一個‘兄弟’,它們三個站到一起就是幼年、青年和壯年的關系。

  參加完今天的狗展,羅南看到這張臉再也做不出脫口而出‘比格’這種蠢事情了,今天他至少看到了7、8種長著同一張臉的狗。

  “哈哈,濃眉毛、大胡子的男主人怎么都喜歡養蘇格蘭牧羊犬啊。”

  “體型瘦小的人后面總跟著一只跑動迅速的小靈狗,這是第幾個了?”

  優雅狗姿比賽分男女組。

  兩組比賽的冠軍都滿足了羅南等人總結出來的‘刻板印象’。

  女子組的冠軍是一位穿著白襯衫、白短褲、白色牛仔靴的美麗金發女郎,她用白色皮帶牽著一只白色迷你獅子狗。

  即使那些穿著裙子和平底鞋的女士們用吹毛求疵的眼光時刻盯著她看,那股子挑剔勁兒平時通常只有去買菜時才會使出來.但那女郎始終優雅至極,和她的迷你獅子犬一樣,喝果汁的時候都要翹著蘭花指。

  男子組的冠軍就更加‘優雅’了,比賽由一位矮胖的男士和他那半人高的大丹狗一統天下,簡直毫無對手。

  狗很干凈,背部黑得發亮,主人穿著一件黑色緊身T恤,黑色貼身牛仔褲和一雙黑色牛仔靴,狗兒戴著一個很重的黑色項圈,主人脖子上戴著一條纜繩般的項鏈,手上還戴著一個類似的手鐲,或許是疏忽吧.大丹沒戴手鏈。

  它正彬彬有禮、饒有興趣地看著從它胯下來來往往的小狗。

  “你說那大丹狗的好脾氣能維持多久?”弗雷迪開玩笑的問羅南,“有沒有可能,它會突然暴起,一口吃掉一只來個殺一儆百?那些小狗太煩了!”

  羅南聳肩:

  “那要看它的主人是不是這種人了,忘了有其狗必有其主了嗎?”

  馮珍拍了拍羅南和弗雷迪的肩膀,提醒他們關注下另一邊的進程:

  “這些狗太菜了啊,十幾只沒有一只成功的!!”

  最靈狗鼻子比賽簡單又粗暴。

  運動場上隨意放置了很多處小灌木叢,比賽的戰利品——一只活鵪鶉,將被藏在里面任何的地方。

  而狗的任務是找到它,但不能咬死,只能指示鵪鶉藏匿的地方,誰花的時間最短,誰就獲勝。

  這個比賽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吧?

  完全是模擬打獵現場,可比看狗走貓步有意思多了。

  但這些獵犬和他們的主人一樣在打獵方向不靠譜,羅南只看了幾個就去看另一邊了。

  比如,現在這只貝吉牧羊犬,它可是普羅旺斯最有名的驅羊高手,佐伊之前就看上這種狗,并想要讓它回去陪呼呼玩。

  或許是它厭煩了,也或許是對被派出場干這樣的傻事感到惱火,它對著樹叢抬腿撒了泡尿,然后就跑回主人身邊。

  這已經是今天不知第多少只‘擺爛’的狗子,負責藏鵪鶉的人將那只可憐的鵪鶉重新藏了一個地方,好讓下一位選手上場。

  可出場的狗兒一只接一只地停在這個或那個剛剛藏過鵪鶉的空樹叢邊,抬起頭,試探性地伸出爪子,然后.失敗。

  “這只鵪鶉的味兒夠大的。”羅南哭笑不得的說。

  你說它們失敗了吧,似乎也沒有,許多狗都找到鵪鶉之前藏身的地方了,但鵪鶉從這處樹叢被轉移到下一處樹叢,沿路留下了氣味,可能現在對于它們來說,整場全是鵪鶉的味道,它們也被搞懵了。

  下一位選手,普羅旺斯另一種名片犬種布拉克·奧弗涅短毛犬直接罷工了。

  它無視了主人的嚎叫,蹲到了正在野餐的羅南等人面前,用祈求的眼神暗示自己希望得到一塊甜瓜。

  佐伊扭頭對羅南說:

  “我放棄買布拉克·奧弗涅短毛犬了,它太饞了吧?我剛剛才看到它在另幾個觀眾那里要了面包。”

  羅南心情不錯的安慰:

  “我們現在的兩只狗已經很好了。”

  突然,比賽現場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只見一塊‘黑色毛毯’鬼魅般的跑入灌木叢,將那只可憐的鵪鶉叼起來,飛也似得跑了。

  羅南和佐伊互看了一眼,同時爆笑:

  “我太好奇了,它之前的主人是什么人啊?”

  這只狗怎么這樣啊?

  又來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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