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那個小道姑，心無旁騖的湊近了好奇打探HK的糯米雞有什么不同做法，還卷起道袍跟著幫忙。
才算是稍解黎月娥的面紅耳赤，歡快不少。
大家覺得有了第三方參與，保證了交流純潔性才一哄而散。
沈翠月還帶李雪紅到樓下選客房，順便到海邊走走看看。
才給了這邊交流空間。
程朗是從電視上知道德叔在女兒婚禮上腦梗倒下。
來提醒要重視跟德叔家族的生意。
說這話的時候，還富含深意的多看兩眼讓衛東：“他的身體本來不應該這么快中風，命數是在肝腎不足、血瘀氣滯……”
讓衛東又覺得頭痛：“說人話啊，大爺！”
程朗才切換過來：“他應該是有點老年癡呆。”
讓衛東對上他就沒有對其他人那么自如：“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老人家循循善誘的引導：“中風和老年癡呆有什么最大的區別呢？”
讓衛東覺得當主公后，自己動腦思考的時間真是多了好多倍，現在也能敏銳的根據點題思路走：“中風……應該能救回來吧，他這經濟條件各種護理上去，慢慢恢復正常都沒問題，老年癡呆是不可逆的，逐漸就沒法交流了。”
在稅務大院四十年，這些富貴病后來也都見過，貌似老年癡呆還有點遺傳因素。
程朗的思路果然清奇：“對，他還有三十年的命格，如果照他的命數慢慢老年癡呆，后面徹底失去對財產控制，眾叛親離沒人會理他這個癡呆老人，中風反而會提前警惕到自己身體不行，有些后事安排就不同了，他現在腦子還很清醒。”
讓衛東瞇眼：“譬如呢？”
程朗像個狗頭軍師：“池太太最大的隱患是不食煙火，以為一切都天經地義的，父親的疼愛，家族的庇護，根本不具備爭奪的能力，當逐漸癡呆的父親老去逝世后她就徹底失去一切，但現在還來得及，伺候侍奉病榻前，還能爭取些份額，你也不希望看到手下大將最終娶個一無所有的累贅吧。”
最后這句有點直指人心了。
讓衛東反而笑了笑：“對，德叔的財產之類關我屁事，我現在的局面也不需要去背負這種貪圖別人家產的名聲，再說德叔以前跟我合作還不錯，所以他的家事我肯定沒興趣摻和，但阿明心氣兒很高，他也真想做事，我肯定不愿看到他剛結婚就成了等著離婚的笑話……出事前阿明給我說要把清水灣那塊地做起來是什么意思。”
程朗果然對HK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老德前幾年買的，當時想法就是給自己養老隱居，但池太太喜歡那種偏僻冷清的氣氛，就要了去做藝術場館，可地皮包括建設產權全都在老德名下，他活著的時候是詹妮的，死了可就歸直接繼承人，也就是他太太所有，池太太什么都拿不到……池先生果然有眼力，那是池太太目前在HK唯一能做的文章。”
沒錯，讓衛東回想了下，就算德叔不倒下，按照當場發布的協議，池世明是不能在HK做地產跟家族產生沖突，換取他在內地的地產掌控也不受德老二他們沖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唯獨這塊地就像個釘子打在了井水里。
池世明哪里咽得下這口氣。
贅婿還是要承受不少心理壓力，可能喝了點酒他才對讓衛東流露出來。
讓衛東靠在那沉思，他不在乎HK這點所謂的地產，但幫池世明打下山頭有沒有意義，僅僅是那點家庭意義會不會影響他。
程朗很清晰的擺出各種訊息：“清水灣無足輕重，很偏遠，哪怕再過多少年也不會繁華升值，只是郊游、玩艇、吃海鮮的小度假區，以后會在那周圍建高爾夫球場，都沒法提前釘住地皮，因為要價高了就選其他地方唄，都便宜得很。”
“但德家地產里面關于百貨業的部分，對您就太重要了，無論是今天電視新聞上已經披露出來的濱海體育城規模，還是您在江州北部區搞那個商業中心、商場超市，都意味著您需要一套成熟的百貨產業……說不定德叔就是看到了這點，才突然氣急攻心，因為他們的東亞百貨就是HK排名前三的百貨集團，最適合您拿來用。”
讓主公表面淡定，其實內心在一連串的哎喲喲，你這家伙給我還安排得明明白白！
都不敢看老金牌了，免得被這習慣察言觀色的高手分析出沒底氣。
他是開了天眼，又不是真正的商業天才。
很多商業決定成功，都是基于對未來的篤定，包括體育城項目也是看到了流量玩法的降維打擊。
具體到這種閃轉騰挪的純商業化操作，就立刻短板抓瞎。
實際上江州北部區那個商業大廈就有這個問題。
想得挺美妙，做出來亂糟糟。
全靠這會兒內地消費者沒得選才瞎幾把搞都能火，等正規的百貨業追趕上來，尤其是這種港臺百貨業進入內地，就會打得落花流水。
老爺子太懂怎么蠱惑富豪的心思了：“東家，我看到您推動那個體育城的思路，佩服得五體投地，哪怕我知道這套玩法很簡單，也想不出這種親自實施的過程，這個球館對您當然很重要，可然后呢，體育城您不控制百貨銷售商場嗎，您帶來的熱度，然后就純粹的做嫁衣？”
讓衛東都有種對啊，憑什么呢。
當然他還是把老亨付出地產，只在球館里面占據百分之五股份的交易說了。
程朗也見得太多太多：“這是他的投資收益，你驅動了體育館的紅火，能給他帶來幾十倍的紅火，而且他還不是要引入不同的幾家百貨業，那么大的面積，不可能一家吃下，亨氏集團大樓現在的商業中心都有東亞百貨在其中。”
天色已經落下來，這邊遠眺南方，暮色是那種很幽深的靛藍變化，和海水慢慢融合到一起。
坐在這樣的開闊景致前，心胸都不由得波濤洶涌。
讓衛東慢慢回應：“你看過紅磡體育館吧，像個倒過來的金字塔，對應的就是里面四邊斜坡的看臺，可我觀察北美那些體育館，這簡直就是浪費，四面看臺下的斜面是巨大商業空間，這就是我們體育館自己的百貨商場、美食街，本來我就想把最肥最穩定的肉留在館內，你看得很準，但我們也沒有必要去吞了德老二的百貨業吧，合作不行嗎？”
程朗直指人心：“您覺得他會相信您沒有歹意？”
讓衛東愣了下哈哈大笑，沒錯，池世明入贅都會被兄長百般防范，他這做老大的更是被當成大鱷。
甚至就算讓衛東不跟東亞百貨發生關系，繞著走，東亞百貨會不會想進體育城，或者東亞百貨的生意會不會受到體育城崛起的影響。
很顯然，隨著下午有些迫不及待的媒體把消息傳播開，初期投資就不低于二十億，后面持續一定會上百億的濱海體育城項目已經傳遍了整個HK。
也許有人會懷疑，已經擁有年銷售額幾十億的海港城，HK還需要這么一座體量幾乎對等，甚至更大的體育城嗎。
讓衛東的內心就會說需要。
不管三四十年后還會不會作死，起碼在世紀之交前后，整個HK是面向內地的精品購物中心。
這里是朝著整個內地，東南亞各地服務的絕佳地方。
甚至體育城某種意義上比海港城更有潛力，因為籃球館的賽事、演唱會天生就吸引更多外來消費者。
只要讓這部分人吃住玩全都留在體育城，就能保證體育場那邊的熱度不衰減。
這就是讓衛東搞這個項目的核心思路。
那么這局面必然會對其他商圈、項目造成虹吸效應，影響他們的生意。
那時候東亞百貨就百分百是讓衛東的對手，無所不用其極的敵人！
程朗蠱惑的就是這：“東家，您有過人的眼光和膽量，還有背后巨大的內地支撐，我能提供我所有對HK的知曉，難道我們還不能成功的先下手為強？您要強硬起來啊！”
讓衛東只能說容我跟新郎官交流之后再做決定。
不過他要見到池世明，都是第二天的籃球表演賽之后了。
一早黎月娥居然已經連夜熬好了雞湯，叮囑坎普喝了再去打比賽。
樂得小黑哥捧著大缽舔了個干凈。
讓衛東都看得莞爾，回想自己十七八歲如果有個女孩子這么給熬湯，會不會也幸福得冒泡泡。
秦羽燁就不給兩小無猜的機會，借了條游艇送小妹去周末訓練，順便給李雪紅展示了這種富豪新生活。
回來才一群人幾部車，浩浩蕩蕩的去紅磡體育館。
哪怕昨天的新聞輿論，受到德叔在婚禮現場中風倒下的全面洗版，也不影響所有球票還是輕而易舉的售空。
讓衛東又拿了兩千張過道票和兩千張內場站票，在籃球館以十塊錢出售，另外召集千余人的合勝馬仔充當現場志愿者。
總計一萬八千余人的觀眾，在這個周末的上午把紅磡周圍擠得水泄不通。
這時候就能看出來讓衛東的“球館經濟”了，紅磡周邊居然沒有形成商圈，體育館建筑本身還把商業空間抹掉。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