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坐在稍遠的涼茶鋪，毛兒和石頭纏著他要學江湖術。
所以只能遠遠的看著讓衛東跟那倆年輕人還有兩位明星談笑風生。
最后干脆一起去了廠房產線。
秦羽燁一直瞄著的，有點著急：“怎么能怠慢金牌大師，他要是心生不滿，又去幫別人了怎么辦！”
沈翠月伸手扣住她別起身，不緊不慢吃東西：“是我們家牛逼，別人才會來轉投，你搞清楚這個關系，是因為跟著我們家要贏才來幫我們，因為怠慢恭維走不走的那就滾幾把蛋！”
秦羽燁倒也能想通這個緣由，才收斂點坐下來：“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會來幫我們家。”
沈翠月松開手掌輕拍：“淡定點，這不算什么，起起落落難道你就會撒手跑了嗎？”
秦羽燁回看。
沈翠月笑瞇瞇的拿起小酒杯示意下，有點挑逗又有點挑釁。
港妹反而回看，逐漸安定的坐下來端杯：“謝謝三姐的提醒。”
沈老三依舊帶著笑抿了。
其他幾位都目瞪口呆的圍觀。
發嫂家里見識還是要多些，連忙端了酒杯：“我也敬兩位太太。”
果然這句話這倆都愛聽，態度好好的回應了。
姜佳玲和李雪紅都跟著依樣畫葫蘆。
黎月娥只會跟著端盤子，能跟著來內地見世面就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沈翠月仿佛是有些觀人的自信了，根本不多問李雪紅跟讓衛東到底是什么關系，低聲叮囑事務。
鵬圳西區的工業園會規模越來越大，具體負責什么那是各自的工作，但更重要的是得把整個區域的人給管住。
江州、商州、滬海、平京、鵬圳，這五處的工廠才是自家根本，所以鵬圳以后唯你是問。
李雪紅也依舊不說自己跟讓衛東的關系，帶著口標準的普通話恭敬說明白了。
轉頭沈翠月就給秦羽燁說鵬圳穩得很。
秦羽燁只看得出來：“好像是有點演藝底子？”
沈翠月不屑：“戲子有什么出息，能看出來早早跳幫還是不錯的……”
當然這話就是倆姑娘自己私下說，本來還躍躍欲試想拍戲的秦羽燁有點訕訕：“真有這么劃分啊。”
沈翠月是真瞧不起：“演戲的能是好人家的女人嘛，讓家丟不起這個人！”
讓衛東就能上升到這是文藝工“這階段我覺得要依靠電影公司，來給幫派門會一個生存機會，也順便讓電影工作者能更多的引導市場觀眾對內地的認識。”
他也當然是對老方才這么說。
幾個男人在聲卡廠房的設備間玩游戲、聽音樂，樂不思蜀了大半夜，一早送走發哥，順便晨練小跑的過來給老方面談匯報。
相比之前在電話里談到要他去搞社團工作，現在已經有比較清晰的路線。
老前輩真是使勁撓頭。
之前說搞籃球，他就覺得很標新立異的費解了，結果讓衛東真的搞出來個挺熱鬧的局面。
起碼在粵州高校那邊，省里面都覺得很滿意。
還沒花什么錢。
然后高速路、碼頭岸機，碼頭投資建設甚至集裝箱生產都在清晰受益。
跟之前他們那種招商投資的局面有天壤之別。
“是，認真想想，我也跟其他人探討過，以前有點走進誤區了，可這個電影……”
畢竟在八七年，就算是能看見港片確實比較流行了，但還沒到后來如火如荼的地步。
而且最重要的是內地錄像機數量還沒普及，所以能看港片的還是少數，所以影響力還沒那么大。
讓衛東就說出自己的設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允許引進部分HK電影到內地上映，讓這部分心向內地的劇組、導演、演員能夠獲利，是不是整個HK的影視風向就會朝著我們，現在居然右岸才是最大的市場，單憑這就能要求HK電影圈子封殺到內地演過戲的演員，這不是主動把陣地拱手讓人嗎？”
老方就是容易接受新思維的那部分，真是在反復思考：“上次你說我們要盡量吸引這些體育品牌來了解市場，用內地巨大的市場吸引他們投資建廠傳遞技術，現在也是用巨大的市場吸引他們？”
讓衛東鼓掌稱是：“這是我們目前甚至未來都最大的倚仗，《少林寺》才一兩毛錢電影票都能賣上億，現在右岸市場給他們賣多大點就卑躬屈膝了，為什么我們要主動放棄呢，至于電影內容是我們可以要求的嘛，這種市場需求才會讓電影傾向有明顯調整。”
老方也干凈利落：“好，你去做，我去想辦法，相信你能把工作開創出局面。”
其實到這會兒，讓衛東自己都還沒搞明白自己對做電影，為什么會覺得必贏……
就隱隱中覺得有什么至尊底牌在手。
但眼前局勢還是比較復雜，新安霸占了大多數港片資源，合勝亟待轉型也不是那么值得百分百信任。
這種情況下自己還不能直接露頭跟幫派產生聯系。
然后做這一切的根基是內有巨大市場和工業園區支撐口碑，還要有海外銷售的豐厚現金流來買通一切。
所以腦海里真是各種事務高速運算：“現在四月中，接下來我可能主要呆在HK，六月肯定要去趟花旗，一來找尋更好的籃球手，二來就是爭取在蘋果電腦今年的銷售中能創造更好的存在價值，分更多錢，反過來才有資金搞事情。”
老方忍不住打聽：“大概能分多少？”
讓衛東無知卻有信心：“不知道，但爭取有幾千萬美金吧。”
老方不由得咂舌：“什么東西，動不動就能分幾千萬？”
讓衛東心想你是沒見過后來互聯網，那是動不動多少億，現在是沾不上這個邊，那就只有在電腦上……等等，手機也不錯啊。
當然這時候他也就想想，眼前的活兒都做不完。
光是兩臺岸橋機安裝調試完成在西區碼頭，就意味著這里具備了高效的集裝箱轉運能力。
老方也憑借這個“硬件”向上級要了直屬海關進入，這樣碼頭區就形成了獨立保稅港，可以在自有海關的監督下展開更便捷的進出口業務。
這種局面確實需要老方來坐鎮。
趕緊走。
還得壓制下何玉柱的戰斗激情，因為聲卡只要能量產，在國內絕對有碾壓效果。
但這時讓衛東絕不能暴露這個新產品，必須把頭彩壓到富裕的北美市場。
建議他可以跟李雪紅到滬海、平京考察自家公司。
順便看看金陵廠的愛克斯電腦生產規模。
社會經驗超級豐富的李雪紅還能給剛出校門沒多久的何玉柱不少建議。
在回港車上秦羽燁還八卦，這倆會不會走到一起。
讓衛東啼笑皆非：“老何結婚了！而且李姐肯定能充分認識到加入我們這個團隊有多爽，根本不會在這些破事兒上浪費時間。”
秦羽燁就拖長音無奈：“破事兒啊，支撐人類繁衍的優良傳統也就這樣兒了……”
明明還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少女，她做來就是人妻感四溢。
讓衛東轉頭看沈老三也是調侃揶揄的眼神，分明要承攬破事兒，就罵罵咧咧的還是去找老先生聊幾句。
他沒那些豪車到口岸來接的派頭，大家跟最后的籃球愛好者們一起搭乘港九專列回去。
程朗依舊穩穩的端坐在那，毛兒陪著他練閉口禪，看見大哥來才起身讓位。
讓衛東坐下看著老者：“不是說了想到處看看么，剛才那兩位很快要去滬海、平京，你也可以看看，然后去蓉都、江州、商州看看，我都有人接待。”
程朗就是那種世外高人的架子，毛兒想學，還差很多火候。
淡淡的卻很有力度：“等你回去的時候，我再跟著去看，現在HK比較重要，電影比較重要。”
讓衛東和杜洪義達成進軍電影市場的口頭協議時，風水師坐在身后肯定聽見了脈絡。
主公就皺皺眉考問：“為什么這時候重要？”
結果程朗沒有文藝工作者的高度，只反問：“你不知道？”
讓衛東又笑了：“你知道我不知道？”
程朗不笑：“我以為你知道。”
讓衛東就問了：“那我應該知道什么？”
風水師一般都要含含糊糊的兜圈子，江湖術語叫三場半門檻。
第一場吹，類似現在的廣告宣傳把自身名氣拉起來，第二場進，誘騙入局，第三場宰，剩個半場是把一切責任推卸干凈，安然退出。
對方的任何結果那都是自己因造就。
受騙上當的人都只能自怨自艾，心不誠沒達到大師的期望。
沈翠月把這些套路都給讓衛東簡單普及了下，比巧言附和四個字又高深了許多。
但萬變不離其宗。
程朗卻懶得再彎彎繞繞：“蓉姑，就是那位跟著發哥來的女演員，你帶了粱嘉輝跟著她多去片場熟悉了解下，就知道你應該知道什么。”
讓衛東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