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日,周四。
早起去健身房的路上,見上愛遇見青山理,他一邊走,一邊玩手機。
“早安。”她打招呼。
“早上好。”青山理的視線沒有離開手機。
“在用手機搜索玉龍旗的消息,看大家怎么夸贊你嗎?”
“那種幼稚的事情,我在寫《偵探A》的時候已經做膩了。”青山理語氣淡然。
說到《偵探A》,見上愛想起一件事,雖然現在《偵探A》幾乎與青山理沒有任何關系,但還是要告訴他。
“《偵探A》已經宣布電影化。”她說。
“誰演偵探A?”青山理好奇。
見上愛說了一個家喻戶曉但青山理沒興趣的年輕女演員。
稍微回想這位女演員的外貌——在便利店打工,整理雜志時記下來的,信不信由你們。
他道:“顏值和你相比差遠了。”
“演技比我厲害。”見上愛是實力派。
青山理經過仔細斟酌,又說:“未必。”
見上愛看向他,笑了一下,然后看向青山理的手機:“所以你一直在用手機做什么?你一直玩手機,很少見。”
手機畫面上,是瀨戶內海某家餐廳的預約界面。
“普通人旅游真辛苦啊。”見上愛語氣里帶著看熱鬧。
請注意,諸位,她不是瞧不起普通人,她只是單純想調侃青山理。
——小糸,建立,《我生命中的惡女》
已建立《我生命中的惡女》
惡女:1、2、378、79、80
太低。
青山理覺得原因很可能是自己不夠記仇,否則《惡女》的取材度,應該能立刻拉滿。
到了健身房,兩人分開,分別開始自己的晨練。
青山理掃了一眼,再次拿出手機。
晴天樂隊(6)
青山理:人呢?
青山理:都給我立馬來健身房!
我妻明香:天吶!昨天剛奪冠,今天立馬開始訓練?都不能休息一天嗎?
青山理:我奪冠真是辛苦你們了!
我妻明香:[表情:偷笑]
青山理:趕緊來,別想偷懶。
我妻明香:我這就叫醒她們!
青山理也給小野姐妹打電話,叫她們起床。
十分鐘后,人到齊,福岡最后一次集體晨練開始了。
十點,渡輪從高松港出發,航行在瀨戶內海。
天空淡藍,一望無垠。
仰起頭,一直盯著看,有一種會被吸進去的錯覺。
“非常感謝大家乘坐本次航班。”廣播里傳來聲音,“本船從高松港出發,預計十點半左右,抵達直島的宮浦港。
“另外,暑假在船上兼職的我女兒和兒子今天不在,栗林公園今天有什么聲優活動,兩人去見他們的偶像了。
“說到這里,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大家——通過廣播和大家說話的我,難道不算聲優嗎?”
“聲優是什么?”小野美月扭頭問兩人。
“從事聲音工作的人,比如電影、動畫、旁白。”青山理說。
“你怎么會知道?”小野美月好奇。
“我以前兼職送報紙的時候,遇到一個叫村上的人,夢想就是成為聲優,不知道他成功沒有,希望他也有一天能在栗木公園舉辦活動。”
小野美月的表情明顯不信。
不止她,只要青山理提到‘兼職’,之后的內容,很多人已經不信了。
小野美花只是笑了笑,不評價。
青山理也不在意,他看向不遠處的海鷗,翅膀一動不動,漂浮在空中,仿佛大海沒有重力似的。
快到碼頭,看見直島標志性的藝術品·南瓜。
“船一停,我們趕緊跑!”青山理說。
“跑?”小野美花不解。
“晚一步下船,拍照的時候,南瓜里全是腦袋;如果輪流拍,那起碼有幾十個人看著我們拍。”
“不拍.”小野美花話沒說完,視線看向小野美月。
小野美月看著她。
“.我負責看行李,美月,你和理跑快一點。”小野美花改口道。
“嗯!”
船一停,青山理與小野美月撒腿就跑。
一對速度為‘競走’的情侶,看兩人一眼,也跑起來。
“有敵人!”小野美月匯報。
“快一點!”青山理說。
“不行,哈,哥,你先去,別管我!”
青山理加快速度,另一邊,情侶中男方也加快速度——這家伙居然還扛著行李。
“兄弟!我國際友人!讓一下!阿里嘎多!三口油!”是中國人。
“不行!”青山理也用中文回答。
“怎么走哪兒都是中國人?讓一下行不行?我女友看著呢!”
“不行!舔狗!”
“你個蘿莉控有什么資格說我!”
敢說青山理是蘿莉控,他更不能讓了。
他也不跑多快,只是比舔狗兄更快一些——舔狗只是戲謔的說法,對自己女友、老婆好,不是舔狗,當然前提是女友也真心愛你。
舔狗兄撐不住了:“求你了,我女朋友超級兇!”
那沒辦法。
青山理讓他先走。
他自己深知惡女的可怕。
拍照的時候,舔狗兄的女友笑得很開心。
“你為什么減速?”小野美月全程監督青山理。
“怪你。”
“哈?”這是美少女要變身的前奏。
“那個人說,他的女友很兇,你不兇,所以我讓他了。”青山理解釋。
小野美月同情地看向舔狗兄,然后,她又不解地問:“為什么她穿校服啊?”
舔狗兄的女友穿的是JK。
“可能是男友的私人興趣。”青山理說。
小野美月同情的目光看向女友。
“所有男生都喜歡JK嗎?”小野美月又問。
“我不喜歡JK的話,問題比較大吧?”
純潔的小野美月,想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才撲哧笑起來。
正在拍照的女友,看了看小野美月,又看了看青山理,露出‘你怎么忍心’的表情。
她和男友走時,還低聲說:“這人真變態。”
青山理不是蘿莉控,所以對這句話毫不在意。
他輕推小野美月:“快!”
小野美月跑向南瓜,青山理開始拍照,鏡頭里,只有天空、大海、南瓜、小野美月。
小野美月擺出或可愛、或甜美、或古靈精怪的姿勢。
兩人剛拍完,一群人聚集過來。
這些人想拍照,只能排隊,還要在其余幾十人的注視下,擺出各種羞恥的鏡頭姿勢,或者干脆因為害羞不擺,留下少許遺憾。
“拍嗎?”青山理問小野美花。
“不拍。”小野美花堅定道。
青山理笑起來:“我們先住下,等沒人了我們再來。”
“那我奔跑的意義在哪兒?”小野美月不解。
“跑的是我吧?”青山理說。
“啊!!!”小野美月發出劍道比賽里戰吼,拿著遮陽傘打青山理。
青山理輕松閃避小野美月的攻擊:“正手不穩,副手無力,腳步松散,身體遲鈍,沒有一個動作像樣。”
打了一會兒,小野美月發現,在看臺上覺得不過是‘打架’的劍道,竟然真的很深奧。
青山理沒有跑,始終在她的攻擊范圍內,可她居然沒打中一次。
“行了,放棄劍道吧,你不合適。”青山理奪走遮陽傘,然后給累得喘氣的小野美月打傘。
天氣太熱,三人直接去了旅館。
旅館門口,一只橘貓與一只貍花貓在打架,毛發亂飛,完全是‘既決高下也分生死’的程度。
三人不約而同地拍照。
其實東京也有野貓打架,但在旅游途中的野貓打架,似乎卻格外有意思。
拍完照,三人走進旅館。
“不管嗎?”小野美月指著屋外問店員。
店員看了眼,回來一個‘哦’,意思是:知道了。
看來不管。
青山理取出宮世卡、見上卡、清野卡、九條卡,店員一張卡也不認識。
正當三人準備付錢時,店員說了句‘稍等!’,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飛速打開一個網站,一張張卡對照著看。
“啊!”她發出一聲輕輕的驚呼,“這張卡可以!”
見上卡成功了。
“我們需要付錢嗎?”小野美花輕聲問。
三人只使用過一次貴賓卡,就是在福岡,那次全免費,但這次是否全免,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不用。”店員的心思還沉浸在網頁說明上,“按照協議,三位的一切消費都免費,這是我們對商社贊助的回饋。”
這家店似乎不是四張卡的直屬勢力,如果這樣免費總覺得讓人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店員先道歉了,為自己專注看網頁,“請跟我來!感謝三位的入住!”
三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乖巧地跟在店員身后。
很不好意思。
兩個房間,都是雙床房,想著自己是免費,青山理打算主動提議,自己可以打地鋪,和小野姐妹睡一間。
小野姐妹似乎也有這個想法。
但.因為不好意思,所有三人誰都沒說。
旅館本身像是一棟居民住宅,沒有酒店的專業與精致,但很干凈整潔。
窗外就是瀨戶內海,只要有這一點,其余還計較什么呢!
放下行李,青山理就去敲兩姐妹的門。
“收拾好了嗎?”他問。
“沒有!”語氣聽起來似乎在換衣服。
“快點,我們去騎自行車!”青山理催促。
“姐,就不該讓他制定旅游計劃!”小野美月說。
“我能聽見!”青山理道。
“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太瘋狂了,一大早健身,然后從福岡出發去四國高松,緊接著又跑步拍照,隨后爬坡來到旅館。
身上還沒涼快下來呢,居然就要去騎自行車?
對于這個計劃,有一個貼切的事件可以形容——
青山理找見上愛確認行程,讓這位大小姐幫忙修改,看完之后,見上愛說:“鐵人三項嗎?”
兩姐妹從房間里出來,換上了海島風格衣服,而且一模一樣。
“怎么樣呢?”小野美月問。
“.很好看。”青山理想被兩人的白裙拂過臉頰,哪怕被她們的鞋踩一腳也沒關系。
“我要拍很多照片。”青山理的語氣,好像對《圣經》發誓.他對《圣經》發誓好像有點奇怪,那就對《論語》發誓吧。
三人租的是電動助力自行車,介于自行車與電動車之間。
“嘟嘟嘟!”小野美月嘴里發出火車啟動的聲音。
三人組成一列,仿佛一個小小的三節火車,開始繞著環島公路騎行。
青山理原本想做些什么,讓兩姐妹擁有一個燦爛的夏天,但發現,只是一起在島上騎自行車,時不時看看海,時不時偶遇貓,時不時進美術館欣賞藝術,偶爾高聲與彼此說話,已經很幸福。
島上有很多上坡,幸好自行車是助力的,稍微輕松些。
到了山頂,三人決定休息片刻,同時眺望瀨戶內海。
“嗓子都‘嘟嘟’啞了。”小野美月迫不及待地喝可樂。
青山理笑起來,看向小野美花。
小野美花撩起一縷秀發別在耳后,微微仰頭,小口喝著水。
他也口渴了,視線轉向大海,啜飲一口飲料。
“坐一會兒?”他提議。
位置有,但被貓占據了不少,只有一個空位。
“美月。”小野美花下意識道。
“姐,你坐!”小野美月說。
青山理走過去坐下來。
小野美花笑起來。
“誰讓你坐的!”小野美月笑罵。
“啪!啪!”青山理拍了拍自己的兩條腿。
小野姐妹對視。
“你坐嗎?”小野美花問。
小野美月遲疑道:“有點累了.坐!”
她毫不在意地坐在青山理左腿上。
能如此不在意,或許是因為,她沒有別的想法,只把這當成一家人的旅行。
“姐,你也坐啊。”小野美月邀請道,“還挺舒服呢!”
她屁股扭了扭。
其實不能扭的,別說青山理有精力充沛,就算沒有,作為青春期少年,這點硬氣還是有的。
青山理默背《論語》,他對孔夫子發過誓的。
就像蝴蝶從蠶蛹中掙脫出來,第一次打開翅膀那么緩慢,小野美花稍微收斂白裙,也慢慢坐了下來。
是對《論語》發過誓,但誓言是:拍很多照片。
幸好,兩姐妹也知道不能坐太近,所以還能藏住。
惡女:81、82
——哪里惡了?出來,系統,我問你,哪里惡了?!
“看不見一望無際的大海呢。”小野美月說。
“畢竟是內海。”小野美花道。
眼前沒有一望無際的海洋,只有點綴海面的各個島嶼。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在不同島嶼上度過,這就是俗稱的‘跳島’。”青山理解釋。
“真好啊。”小野美月呢喃。
海風習習,草木清香。
青山理不僅能看見海,還能近距離看著兩位少女的背部,有一種、有一種.
舔狗女友說的沒錯,他確實是變態。
不能看。
“姐,待會兒我想去海邊!”小野美月又亂動。
“當然會去啊!”小野美花回答,似乎也習慣了現在的坐姿。
鼻間除了草木香,還有兩姐妹身上淡淡的體香,大腿能清晰感受到她們臀部的部分曲線和柔軟。
“我還想游泳!”
“嗯!”
——這個紋路是?內褲?安全褲?
——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