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內的陰謀落地,不過半月,秦州方向便傳來消息。
吳曦正式獻出階、成、和、鳳四州,以“歸降”之名向金國稱臣。
金國皇帝接到奏報后,大喜過望,即刻下旨冊封吳曦為“蜀王”,允許其割據川蜀,與金國以鐵山為界,互不侵擾。
冊封詔書送達蜀軍大營那日,吳曦身著金國賜予的親王蟒袍,在帳前接受麾下將領朝拜。
他看著階下俯首的士兵,眼中滿是得意,多年的隱忍與謀劃,終于換來了川蜀的掌控權,從此他便是一方諸侯,再不用受制于宋廷。
而就在冊封儀式結束后,吳曦立刻兌現與金軍的約定,聯合完顏綱麾下的金軍,朝著大散關外的程松所部發起進攻。
短短一日間,程松所部便被擊潰,兩萬宋軍大多被吳曦強行吞并,編入自己的“蜀軍”之中。
程松在親兵的拼死掩護下,帶著數十名殘將狼狽出逃,一路朝著臨安方向狂奔,身后是川蜀大地的徹底易主。
“吳曦叛降!川蜀淪陷!”
當消息傳到臨安時,整個宋廷如同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朝野震動。
皇宮的議事大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丞相韓侂胄臉色鐵青,怒聲罵道:“吳曦逆賊!”
“枉我大宋對吳家恩重如山,他竟勾結金人,背叛朝廷,此等奸賊,若擒獲,必誅九族。”
他的話音剛落,殿中便傳來一陣騷動,主和派官員們紛紛出列,對著皇帝躬身道。
“陛下!韓相公錯用吳曦,致使川蜀潰敗,此乃滔天大錯!”
“若不是韓相公執意北伐,對川蜀防務置之不理,怎會釀成今日之禍?”
“還請陛下治韓相公之罪,罷免其相位,以謝天下!”
主和派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矛頭直指韓侂胄,大殿內瞬間亂作一團。
韓侂胄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冷笑,這些人平日里反對北伐,如今出了差錯,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落井下石。
而且更是因為這些混蛋,這些年來一直苛待吳家,才生生的將吳家逼反。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對著皇帝躬身道:“陛下,吳曦叛降,臣有不可推卸之責。”
“臣舉薦失察,致使川蜀淪陷,愿辭去丞相之職,向陛下請罪!”
這是以退為進,韓侂胄深知,如今北伐戰事正酣,宋廷離不開他這個主戰派領袖。
果不其然,皇帝見狀,連忙起身,親自上前扶起韓侂胄,語氣急切:“韓相公切勿如此!”
“北伐之事全賴相公主持,若是相公辭官,北伐大業該如何推進?”
“吳曦叛降乃是意外,與相公無關,還請相公安心主持朝政!”
皇帝的話,道破了南宋皇權的窘境。
自宋高宗趙構南遷之后,南宋皇帝便迅速淪為江南士大夫的傀儡,手中毫無實權。
與北宋皇帝雖受制于丞相卻仍有實權的局面,早已天差地別。
為什么南宋的皇帝很多都絕嗣?
有人生了十幾個兒女,一個都沒存活,有人在位四十一年,卻沒有一個子嗣?
為什么南宋那么多皇帝明明身體健康,卻主動退位成為太上皇?
因為江南世家對皇權的控制已經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
他們通過聯姻、科舉,牢牢掌控著朝堂,皇帝更像是一個“橡皮圖章”。
只能看著不同派系的官員內斗,誰能壓倒其他派系獲勝,便支持誰的首領為相。
倒是有幾分日不落的君主立憲制雛形。
如今,北伐由韓侂胄主導的主戰派推動,只要沒有另一派系能將其打倒,皇帝便不敢動他分毫。
果然,皇帝話音剛落,主戰派官員們便紛紛出列,對著皇帝躬身道:“陛下所言極是!”
“韓相公一心為國,北伐以來雖有波折,卻也取得了不少戰果。吳曦叛降乃是其個人野心所致,與韓相公無關!”
另一名主戰派官員話鋒一轉,高聲道:“更何況,北疆軍已在西北取得大勝。”
“他們不僅滅掉了金國的幫兇西夏,還派遣數萬大軍南下關中,接連擊敗金軍。”
“完顏合達所部精銳全軍覆沒,慶陽府、延安府相繼淪陷!”
“如今金國在關中自顧不暇,其精銳根本無法出關支援中原戰場,這對我大宋北伐而言,乃是天大的利好。”
“什么?北疆軍竟如此厲害?”
“連金國的鐵浮屠都抵擋不住?”
大殿內瞬間響起一片嘩然,很多大臣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臉上滿是震驚。
他們此前雖聽聞北疆軍的名號,卻從未想過這支“草原蠻子軍隊”竟有如此實力。
皇帝也瞪大了眼睛,連忙問道:“韓相公,此事當真?北疆軍真能牽制金國關中精銳?”
韓侂胄點頭,語氣帶著幾分慶幸:“陛下,此事千真萬確。”
“我大宋此前已與北疆結盟,約定共同夾擊金國。”
“如今北疆軍在西北牽制金軍,我大宋便可集中兵力攻打中原,此乃天賜良機。”
皇帝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好!好!多虧韓相公深謀遠慮,與北疆軍結盟。”
“否則我大宋如今面對金國的反撲,形勢恐怕早已岌岌可危。”
“如此一來,北伐大業便有了希望。”
一場朝堂風波,就此平息。
可韓侂胄心中卻沒有半分輕松,反而被一層陰霾籠罩。
他清楚,吳曦叛降只是北伐困局的一個縮影,除了川蜀,其他兩路北伐軍的戰事也并不順利,損兵折將,進展緩慢。
他這次北伐,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成功了,便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青史留名,堪比武侯。
可一旦失敗,主和派絕不會放過他,輕則罷官流放,重則株連九族。
“我不能輸!”
韓侂胄在心中默念,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他轉身對著群臣道:“諸位大人,吳曦叛降雖使川蜀淪陷,但我大宋絕不能坐視不管。”
“如今北伐主力皆在中原,無法抽調兵力馳援川蜀,只能依賴川蜀當地的忠臣義士。”
“還請諸位大人舉薦川蜀賢才,聯絡當地義軍,共同鎮壓吳曦叛亂,收復川蜀!”
群臣紛紛應和,大殿內的氣氛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韓侂胄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卻明白,收復川蜀絕非易事,而北伐的路,只會更加艱難。
寧州府的金帳內,親衛捧著一份剛收到的軍報走進來,躬身道:“大都護,剛收到南方傳來的消息。”
“吳曦獻出階、成、和、鳳四州,歸順金國,被金國皇帝冊封為蜀王了。”
“蜀王?”
站在沙盤前的李驍聞言,扔掉手中木棍,雖然他早就預料到了此事,但此刻的心中依舊滿是凝重。
“這群宋國蠢豬。”李驍低聲怒罵道。
“早前我便派人傳信,提醒他們吳曦與金國有勾結,讓他們嚴加防范,結果呢?”
“一個個置若罔聞,現在好了,吳曦公然降金稱王,宋國北伐也就到此結束了。”
“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
吳曦降金絕非小事,對整個天下的戰局都將產生巨大沖擊。
宋國東路軍、中路軍本就深陷中原戰場,如今川蜀后院起火,他們必然要分兵應對,北伐勢頭定會受挫。
而對關中這邊來說,麻煩更大。
之前吳曦和程松的宋軍在南線牽制著金國不少兵力,現在程松戰敗,吳曦倒向金國,金國再無南線之憂。
關中軍主力定會盡數調往北線,讓這場關中之戰,平白添了變數。
李驍將軍報扔在案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重新落回沙盤上的關中版圖,語氣漸漸變得凝重:“吳曦都敢稱王,看來我北疆,也到了不得不立旗號的時候了。”
“如今連下慶陽、寧州,下一步拿下邠州,便可直抵長安,屆時關中盡在掌握,這個‘王’,也該有個名分了。”
話音剛落,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東路軍李東江的信使匆匆趕來,撫胸說道:“大都護,我第二鎮所部已攻克坊州,不日便將西進,與大都護主力匯合。”
“好!”
李驍眼中閃過一絲銳光:“二叔果真驍勇,第二鎮更不愧為我北疆雄獅。”
“坊州已克,本都自然不能掉馬蹄。”
李驍暫且放下吳曦之事,專注于眼前戰局了:“傳令,明日一早,大軍發起總攻。”
“拿下邠州。”
完顏綱派遣了三名將領分別率領一萬大軍來抵擋北疆的三路大軍。
東路的徒單多羅駐守坊州,已經被第二鎮攻克了。
西路的蒲察貞駐守三寨,也被第四鎮打敗,退往了秦州。
李驍率領的第一鎮則是先攻克了寧州,如今擋在自己面前的就只剩下了這座邠州了。
而過了邠州,便是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
第一鎮大軍已經圍攻邠州五日,只等最后的總攻了。
次日清晨,隨著李驍一聲令下,數十門虎尊炮同時轟鳴,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朝著邠州城墻飛去。
“轟!轟!轟!”
炮彈落在城墻上,磚石飛濺,煙塵彌漫,城墻上的金軍士兵被震得東倒西歪,慘叫聲不絕于耳。
完顏守望手持彎刀,站在城頭,厲聲喊道:“都給我頂住!北疆蠻子攻不破咱們的城墻!”
可邠州城墻經歷了前幾天的不間斷轟炸爆破,早就變得殘破不堪。
當數十門火炮再次完成集火之后,不多時,城墻便被轟出一段缺口。
武衛軍副萬戶瘦猴,親自率領重甲步兵沖鋒,與城墻上的金軍展開慘烈廝殺。
完顏守望揮舞著彎刀,親自上陣殺敵,他一槍將一名北疆重步兵掀翻在地,卻被另一名士兵用長槍刺穿肩膀。
鮮血噴涌而出,他卻毫不在意,依舊嘶吼著指揮士兵抵抗:“守住缺口!就算戰死,也不能讓北疆蠻子進城。”
戰斗從持續了半個多時辰,邠州城的守軍越來越少,城墻上的北疆軍士兵卻是越來越多。
完顏守望渾身是傷,力氣漸漸耗盡,卻依舊死死守住城頭,最終被瘦猴親自砍下了頭顱。
“這名金將是個勇士,厚葬。”
瘦猴低聲說道,他的雙臂因高強度的廝殺而顫抖,坐在城頭大口大口喘息。
隨著完顏守望戰死,邠州城的守軍徹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紛紛扔下武器投降。
北疆軍順利攻克邠州城,進城后,李驍下令將城中百姓全部集中起來看管。
查抄士紳官宦的府邸,封禁金軍糧倉,府庫、民冊等等。
站在邠州城頭,李驍望著遠處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眼中滿是豪情。
瘦猴走到他身邊,抱拳道:“大都護,如今攻克邠州,關中再也無險可守,盡是一馬平川之地。”
“咱們北疆軍的旗幟,很快就能插在長安城頭上了。”
李驍點頭,輕聲說道:“希望如此吧。”
只希望中原的宋軍能爭點氣,別敗的太快,將金軍主力牽制在中原一段時間。
大散關前的血腥氣息尚未完全散去。
吳曦便率領麾下大軍班師回漢中,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幫金國對抗北疆軍,這與他無關。
而是盡快回去收服蜀中各郡縣,徹底坐實“蜀王”之名,將川蜀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完顏綱站在大散關城頭,看著吳曦大軍遠去的背影,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但隨即想起北線的緊迫戰況,立馬又頭疼了起來。
轉身對著麾下將領道:“吳曦已退,南線無憂!”
“傳令下去,全軍即刻北上,支援完顏守望、徒單多羅,務必擋住北疆人。”
留下少量兵馬駐守大散關,就連吳曦割讓的四州都沒來得及接收,便帶著大部分金軍士兵朝著關中方向疾馳而去。
可剛行軍至寶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從前方傳來。
一名從長安來的傳令兵騎著快馬,跌跌撞撞地沖到完顏綱面前,慌亂的聲音說道:“大帥,大事不好。”
“坊州城、邠州城……全都被北疆軍攻克了,徒單多羅將軍被生擒,完顏守望將軍力戰而亡!”
“什么?”
完顏綱如遭雷擊,猛地勒住馬韁,臉色瞬間慘白。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才剛離開大散關,便接連傳來兩座重鎮淪陷的噩耗。
邠州是關中平原的北部門戶,坊州更是通往長安的要道,兩座城池失守,關中局勢瞬間岌岌可危。
還沒等他消化這個消息,又一名傳令兵匆匆趕來,帶來了西線的壞消息:“大帥,寧遠三寨失守,蒲察貞將軍帶著殘兵退往秦州。”
完顏綱的臉色更加難看。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秦州如今情況如何?宋軍是否有動作?”
“宋軍已經全部退了。”斥候連忙回答。
宋軍撤退之后,秦州的金軍便能騰出手來應對北疆西路軍。
“西線暫時安全……”
完顏綱喃喃自語,心中稍定,可隨即又被中東兩路的危局揪緊。
失去了邠州和坊州,關中平原便無險可守,只剩下長安、咸陽、乾州等幾座大城佇立在一馬平川的土地上。
北疆軍的騎兵隨時可以長驅直入,直逼長安!
完顏綱又問道長安來的傳令兵:“長安城中如今有多少兵力?咸陽、乾州等地的防務如何?”
傳令兵連忙回答:“回將軍,長安城中現有兵力三萬,咸陽城、乾州城各有兩萬,櫟陽、云陽、涇陽等城,各有數千人不等。”
自從北疆軍南下的消息傳來,長安留守便召集了關中各大士紳商議征兵,士紳們紛紛響應,捐錢捐物,組建民軍,抵抗北疆軍的積極性極高。
此前與宋國大戰時,朝廷向他們加稅,關中士紳們多是模棱兩可,態度消極,如今面對北疆的時候卻如此積極。
只因為宋國是士大夫當家做主,若是宋國占領關中,定會優待士紳。
可北疆軍不一樣,他們查抄富戶、分田予民,對士紳豪強毫不留情。
關中士紳們早就派了好幾批人去見李驍,想要談條件,卻都被拒絕。
他們知道,若是北疆軍拿下關中,他們便會家破人亡,所以才拼了命地抵抗,比女真人還要積極。
完顏綱聞言,心中頗為欣慰,有了士紳們的支持,關中的抵抗力量便能大大增強。
雖然都是一群臨時征召起來的民兵,比不得自己麾下的百戰精銳,但也是一份守城的重要力量。
“可惜渭河以北的兵力太過分散了,櫟陽、云陽這些小城,每處只有數千人,北疆軍若是逐個攻破,簡直易如反掌。”完顏綱暗自說道。
按照他的想法,便是放棄這些小城,將兵力集中起來,堅守咸陽、涇陽、乾州這三座渭河以北的大城。
可士紳們雖積極抵抗北疆軍,卻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讓他們聽從指揮、統一布防,幾乎不可能。
只因為這些民軍都是士紳們自己出錢出力組建的,沒用朝廷一分錢。
首要目的是保護自己的田產家業,若是讓他們放棄家鄉小城,退往大城,士紳們定然不會同意,阻力極大。
“罷了!”
完顏綱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先不管這些,傳令全軍,加快速度,趕去長安。”
他頓了頓,又對著身邊的親兵道:“再派八百里加急,去中都向陛下求援。”
關中形勢已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若是沒有援軍,關中恐將不保,金國在西北的根基也將徹底崩塌。
“轟轟轟轟”
關中平原的官道上,黃色的洪流正滾滾向前。
北疆軍的騎兵陣列如移動的海嘯,黃色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鐵蹄踏在地面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連渭水的流水聲都被掩蓋。
沿途的百姓們遠遠望見這陣仗,瞬間陷入恐慌。
他們拖家帶口,抱著糧食與貴重物品四散奔逃,可關中平原一馬平川,少山少谷,根本無處可躲。
有的百姓慌不擇路,竟朝著田埂深處跑去,卻被北疆軍的騎兵遠遠甩在身后。
北疆軍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這些百姓,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長安,徹底掌控關中。
僅僅三日過后,北疆軍主力便來到了渭水岸邊。
望著平靜無波的大河,李驍勒住馬韁,緩緩佇立,感慨說道:“看這渭水,千年流淌,見證了多少興衰。”
“當年突厥人便是從河套、河西走廊南下關中,走的路與咱們如今幾乎一樣。”
“最終在這渭水之畔,逼迫唐太宗簽訂了渭水之盟,何等威風,但終究只是曇花一現。”
武衛軍千戶楊守敬勒馬立于李驍身側,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渭水,沉聲道:“大都護說得是。”
“只不過如今,歷史雖似重演,但我北疆絕非突厥可比。”
李驍輕笑著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唏噓:“是啊,世事無常。”
“當年的蠻夷突厥,換成了咱們這些漢人。”
“而當年守衛關中的,反倒成了女真金人,倒是有趣。”
“本都又想起當年秦國以關中為根基,憑崤函之固、渭水之利,東出橫掃六國,成就王霸之業。”
“如今咱們若能占據關中,穩住根基,未來東進中原、推翻金國,也并非難事。”
“大都護所言極是!”
楊守敬眼中閃過一絲豪情:“秦國能憑關中一統天下,咱們北疆軍戰力遠勝秦軍,又有‘均田安民’的國策凝聚民心,定能重現當年的霸業。”
兩人正說著,一名傳令兵策馬疾馳而來:“大都護!”
“第二鎮所部已抵達涇陽城外,將城池團團包圍。”
長安城位于渭水以南,與咸陽城隔河相望,互為犄角。
而在渭水以北,除了咸陽,還有涇陽、乾州、云陽等城池,雖多是士紳組建的民兵,卻也有不少兵力。
李驍沉聲道:“渭水以北的這些城池,必須先解決掉。”
“若是咱們強攻長安,這些兵力從背后突襲,很容易斷絕咱們的后路,到時候腹背受敵,麻煩就大了。”
楊守敬點頭附和:“大都護考慮周全。”
“這些民兵雖不如金軍精銳,卻熟悉地形,又有士紳督戰,若是分散襲擾,確實棘手。”
“不如集中兵力,先將涇陽、乾州等大城拿下,再清掃云陽這類小城,徹底穩固渭水以北的局勢。”
李驍當即下令:“傳本都令,第二鎮所部圍攻涇陽與乾州,拿下城池。”
“傳令第三萬戶林大壯,率本部及一部庫里軍,進攻云陽、櫟陽,速戰速決,不可拖延。”
“其余兵力,隨本都進攻咸陽。”
其余兵力隨我駐守渭水南岸,盯著咸陽城的動靜。”
“遵命。”傳令兵轉身離去。
咸陽,秦國都城,位于渭水北岸,是長安城的西北門戶。
此時已經被北疆第一鎮大軍重重包圍,城墻上隱約可見金軍的旗幟,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咸陽城有兩萬兵力,雖多是民兵,卻也算是塊硬骨頭,拿下咸陽,便能切斷長安與渭水以北的聯系。
到時候長安便成了孤城,攻克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的咸陽之戰、長安之戰,將是決定關中歸屬的關鍵。
而李驍,正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要以漢人的身份,重新奪回這片曾孕育過無數王朝的土地,讓關中,再次成為北疆霸業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