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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攻破西平府,西夏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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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平府的皇宮內,酒香與脂粉氣交織。

  李安全斜倚在鋪著白虎皮的軟榻上,懷中摟著兩名嬌艷的姬妾,手中端著盛滿美酒的金樽,眼神迷離,滿臉醉態。

  “這才是人生啊”

  “哈哈哈!”

  他剛登基不足兩月,昔日隱忍的鋒芒已慢慢被奢靡吞噬。

  殿內絲竹聲不斷,舞姬們穿著輕薄的紗衣,在殿中旋轉跳躍,一派醉生夢死的景象。

  “朕打了這么多年仗,在李純祐手下受了這么多年的氣,如今當了皇帝,享受享受怎么了?”

  李安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手掌在旁邊姬妾的懷中肆意,又覺不盡興,語氣帶著幾分囂張道:“來人,把李純祐那幾個舊妃給朕叫來。”

  不多時,李純祐的妃子們也紛紛圍繞在李安全的身邊承歡。

  家族將她們送進皇宮,是為了與皇室聯姻,她們是夏國皇帝的妃子,又不僅僅是李純祐的妃子。

  李安全大笑著,伸手將最漂亮的一名妃子拉到懷中,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可惜了王貴妃,那可是天姿國色啊!”

  “朕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就被送去了興慶府,不知道李驍那廝有沒有把她玩壞……”

  想起王貴妃的容貌,他心中便一陣發癢,卻也只能作罷——如今還要靠北疆“承認”他的皇位,不敢去觸李驍的霉頭。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跑進來,躬身道:“陛下,太后娘娘病重,派人來請陛下移駕探望。”

  “太后?”

  李安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語氣滿是不耐:“她又怎么了?”

  自從他囚禁李純祐父子、自立為帝后,太后便知道自己被騙了。

  原本以為李安全會扶太子登基,讓她繼續攝政,卻沒想到李安全翻臉不認人,不僅奪了她的權力,還將她一并囚禁在偏殿。

  這些日子,太后悔恨交加,才明白在這世間能縱容她擅權的,也只有親兒子了,可惜被她一手推進了深淵,悔恨不已。

  哪怕是曾與她私通的李安全,當了皇帝也會翻臉無情。

  后來又得知李純祐父子是被李安全暗中害死,太后徹底崩潰,一病不起,如今已是奄奄一息。

  “哼,朕伺候了她這么多年,在內要受她的氣,在外還要被她兒子打壓,早就受夠了!”

  李安全啐了一口,語氣冰冷:“隨便找個太醫去看看,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送去陪著仁宗吧,省得在朕面前礙眼!”

  小太監嚇得不敢多言,連忙躬身退下。

  李安全重新摟過姬妾,正要繼續尋歡作樂,殿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太監連滾帶爬地沖進來,臉色慘白。

  “陛下!不好了!”

  “賀尼樞密使派人來報,北疆人……北疆人的大軍殺過黃河了!”

  “什么?!”

  李安全猛地從軟榻上彈起來,金樽“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酒液灑了一地。

  他臉上的醉態瞬間消失,眼中滿是震驚與慌亂,一把抓住太監的衣領,厲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北疆軍……北疆軍已經渡過黃河,正在朝著西平府殺來,賀尼樞密使說,咱們的軍隊根本抵擋不住,讓陛下趕緊派兵增援。”

  太監的聲音帶著哭腔,嚇得渾身發抖。

  李安全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瞬間慘白。

  他怎么也沒想到,北疆人竟會來得這么快。

  他原以為北疆與金國兩強牽制,至少能給夏國喘息的時間,可如今北疆軍殺過黃河,西平府危在旦夕。

  “快,快去請金國援兵。”

  可是不久后,李安全得到了一個更加扎心的事實。

  宋國已發動北伐,金軍主力盡數南調,關中僅存的兵力需鎮守本土,根本無力馳援西平府。

  “怎么會這樣……”

  李安全癱坐在龍椅上,渾身力氣像是被抽干。

  他原以為金國是夏國最后的救命稻草,卻沒想到宋國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發動了北伐,打亂了一切,如今西平府已孤立無援。

  “陛下,如今該如何是好?”

  幾名留守的官員湊上前來,滿臉惶恐。

  西平府朝堂本就因遷都與政變殘缺不全,如今能主事的官員不過寥寥十幾人,面對北疆大軍壓境,全都說不出個可行之策。

  李安全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城中還有多少兵力?”

  “回陛下,城中只剩一萬老弱殘兵,其余四萬兵馬都被賀尼樞密使帶去黃河對岸設防了。”一名官員顫聲回道。

  “征兵!立刻全國征兵!”

  李安全一拍桌案,聲音嘶啞:“不管是十歲的少年,還是六十歲的老翁,只要能拿起武器,都給朕征上來。”

  可這話剛說出口,便被另一名官員潑了冷水:“陛下,來不及了啊。”

  “這些年連年征戰,西平府周圍的男丁早就被抽得差不多了,城外村落里大多是寡婦,都快成‘女兒國’了,哪還有人可征?”

  殿內瞬間陷入死寂。

  有人小心翼翼地提議:“陛下,不如……不如開城投降吧?”

  但立馬卻遭到了其他所有人的駁斥:“放屁!”

  “夏國百年基業,豈能就此覆滅?”

  “臣請陛下堅守西平府,只要撐到賀尼樞密使回軍,定能與北疆軍一戰!”

  “沒錯,絕不能投降。”

  “北疆人都是一群魔鬼,會殺光我們所有人。”

  這些官員們大聲吵鬧,不管原本是多么‘仁慈’的主和派官員,此刻全部都變成了最堅定的主戰派。

  只因為北疆對戰敗者的政策讓他們心驚膽戰。

  北疆對普通的士兵和百姓,那是相當的仁慈,不僅免罪,而且還分田分女人。

  但這些田地和女人是哪來的?

  還不是沒收他們這些士大夫、田主的?

  朝廷之上,袞袞諸公,誰家不是良田千畝,美妾成群?

把這一切都給沒收了,自己還要變成北疆人的奴隸  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所以,此刻的夏國朝堂基本上是清一色的主戰派,誰要是敢提投降,那便是全體士大夫階層的敵人。

  就連李安全都被架在這里了。

  兩派官員爭論不休,卻聽得他心煩意亂。

  看著殿外越來越近的暮色,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留在這里就是等死,不如先逃出去再做打算。

  “夠了!”

  李安全厲聲打斷爭論:“朕決定了,留下太子承禎鎮守西平府,朕親自去夏州招兵,待集齊援軍,定殺回西平府。”

  眾人皆是一愣,然后立馬積極響應李安全的計劃,赤膽忠心的模樣要保護李安全去夏州。

  西平府南,曠野之中,賀尼合達正帶著四萬夏軍,急匆匆往回趕。

  他本想退回西平府,憑借高大的城墻抵御北疆軍,可北疆騎兵的速度遠超他的預料。

  起初只是幾支探騎,不遠不近地跟在夏軍兩翼和后方,不敢發起進攻,卻像甩不掉的影子,時刻盯著夏軍的動向。

  “大帥,不如派騎兵去把他們趕走?”一名副將提議。

  賀尼合達點頭,派出兩百騎兵追擊。

  可北疆探騎跑得極快,夏軍騎兵追得近了,他們便策馬奔逃。

  夏軍騎兵一停,他們又繞回來繼續跟隨,像一群狡猾的野狼。

  這般拉扯到次日清晨,一支幾百人的北疆騎兵先鋒抵達戰場,形勢徹底變了。

  這支先鋒部隊不再只是跟隨,而是直接繞著夏軍軍陣不斷騷擾。

  騎兵手持強弓,遠遠射出箭矢,專挑夏軍陣型薄弱處下手。

  偶爾還會擺出沖鋒姿態,逼得夏軍不得不停下腳步,重新調整防御陣型。

  可等夏軍擺好陣型,北疆騎兵又立刻撤去,轉而繼續在兩翼游走,尋找下一次騷擾的機會。

  在這般無休止的騷擾下,夏軍一天時間只行進了不足十里,士兵們又累又怕,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更可怕的是,當夕陽西下時,遠處的地平線上揚起漫天塵土,越來越多的北疆騎兵包圍過來。

  黃底白邊的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夏軍想走也走不掉了。

  可賀尼合達不知道的是,包圍他們的,僅僅只是北疆軍的先鋒部隊。

  由李東水率領的第一鎮十九萬戶,只有不足五千騎兵。

  但對于國力耗盡的夏國來說,這已經是一股不可抗衡的強大力量了。

  “嗚嗚嗚嗚”

  次日清晨,蒼涼的號角聲曠野上響起,決戰正式打響。

  夏軍士兵抬頭望去,遠處的北疆騎兵如山海般鋪開,黃旗黃甲在晨光下泛著冷光,馬蹄聲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娘啊……這、這得有多少騎兵啊?”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兵攥著手里的木棍,聲音發顫,臉色比紙還白。

  “俺上個月才被拉來當兵,俺不想死啊!”

  他旁邊的老農兵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絕望:“咱們手里就一根破木棍,人家穿的是鐵甲,騎的是大馬,這怎么打?”

  “之前被那些騎兵搞了一天一夜,晚上都沒敢睡覺,我現在腿還軟著呢!”

  “別、別說話了,你看那些北疆兵的甲胄,聽說連強弩都射不穿,咱們連件破皮甲都沒有啊!”

  另一名穿著破舊皮甲的小校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遠處的北疆軍陣:“我聽說北疆軍還有炮,一炸能掀翻一片人,咱們這點人,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要不……咱們跑吧?”

  “你瘋了?將軍在后面看著呢,敢跑的都被砍了!”

  “可留下來也是死啊!”

  “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我要是死了,她們可怎么活?”

  人群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們中大多是剛征召來的農夫,別說皮甲,連像樣的槍頭都沒有,手里的木棍連厚點的衣服都捅不穿。

  只有少數精銳穿著破舊的皮甲,卻也在之前的騷擾中被折磨得沒了膽魄,此刻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就在這個時候,騎馬立于陣前的李東水,放下千里眼,大聲喝道:“開炮!”

  “轟轟轟轟”

  十幾門虎尊炮同時轟鳴。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落在夏軍陣中,瞬間炸開。

  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處飛濺,夏軍士兵發出凄厲的慘叫,陣型瞬間出現缺口。

  “跑啊!快跑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夏軍士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紛紛扔掉手中的木棍,轉身逃竄。

  賀尼合達親自揮刀砍殺逃兵,刀刃劈倒一名逃兵,卻擋不住潮水般的人流:“不許跑!給我殺回去!”

  可沒人聽他的,士兵們只顧著逃命,甚至有人互相推搡,不少人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成重傷。

  “殺”

  李東水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一輪炮擊,就令數萬夏軍崩潰,干脆直接下令沖鋒。

  賀尼合達想騎馬突圍,卻被幾名北疆騎兵圍住,戰馬被射倒,他本人也被生擒。

  這場決戰,北疆軍不足五千騎兵,以極小的代價,擊潰了四萬夏軍。

  被自己人踩死的夏軍,比被北疆軍斬殺的還要多。

  逃竄的夏軍也很快被追趕上,全都乖乖的抱頭蹲下投降。

  兩日后,北疆軍包圍西平府,大軍如潮水般鋪開,黃色和紅色的旗幟和甲胄在晨光下連成一片,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城上守軍全都臉色駭然,瑟瑟發抖,滿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那是什么?!”

  一名守城士兵指著北疆軍陣前的旗桿,聲音發顫。

  只見最高的旗桿上,用粗繩捆著一個血污模糊的人,仔細辨認便會發現,那正是賀尼合達。

  而在他左右的旗桿上,一溜掛著十幾名夏軍被俘將領。

  “賀將軍……賀將軍被俘了?”

  士兵們瞬間炸開了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他們本就因城外大軍潰敗而心慌,如今看到主將被俘,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太子呢?太子殿下怎么不露面?”

  有人高聲喊道,目光在城墻上四處掃視:“之前說太子留守西平府,現在北疆軍都圍城了,他怎么連個人影都沒有?”

  “還有大人們呢?將軍們呢?連個能主事的人都沒有嗎?”

  “皇帝去夏州調兵了,可太子總得出來穩定人心吧?難不成……”

  每個人心里都泛起了不祥的預感。

  他們不知道的是,早在賀尼合達大軍戰敗的消息傳回西平府時,李承禎便帶人溜走了。

  而城中的大臣們,更是跑得比誰都快,有的帶著家眷往夏州追李安全。

  有的則藏進了城外的村落,早就把“堅守城池”的誓言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們太清楚北疆軍的行事風格了。

  北疆軍或許會放過那些底層的士兵和百姓,可對他們這些夏國的“主人”,絕不會心慈手軟。

  家產會被搶光,田地會被分完,女眷會賞賜給北疆有功將士,男人們則是會被發配礦區挖礦。

  簡直太凄慘了。

  而此刻,城墻上的夏軍士兵們面面相覷,恐慌像瘟疫般蔓延開來。

  眼中滿是絕望;還有人低聲咒罵著逃跑的太子和大臣。

  就在這時,城外傳來一陣洪亮的喊聲:“城上的弟兄們!聽咱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親切的家鄉口音讓守城士兵們微微一愣,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北疆軍陣前走出一名士兵。

  “俺以前也是夏國人,跟你們一樣,都是窮苦人出身,以前在夏國當兵,頓頓吃不飽,還要被黨項官打罵,田主老爺們更是把咱們當牲口使喚。”

  “可自從咱們投了北疆,日子就不一樣了,北疆給咱們分田,田租田稅加起來才四成,再沒有苛捐雜稅,冬天還有棉衣穿,頓頓能吃飽。”

  “你們,恐怕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了吧?”

  他話音剛落,旁邊又走出幾名士兵,都是曾經的夏國降兵,紛紛開口講述自己的經歷。

  “俺以前在興慶府當兵,去年投了北疆,現在家里分了二十畝地,俺娘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黨項人把咱們當炮灰,北疆把咱們當兄弟!上次打仗俺受了傷,大都護還專門派大夫來看俺,這在夏國想都不敢想。”

  “你們守著這破城干啥?聽說夏國的皇帝跑了,太子跑了,大臣們也跑了,你們憑啥替他們賣命?”

  城墻上的夏軍士兵們越聽,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銹跡斑斑的武器,又摸了摸懷里半塊硬得能硌掉牙的干糧。

  再想想北疆降兵說的“分田”“減稅”,心里漸漸動搖起來。

  是啊,皇帝和太子早就跑了,他們守著這座孤城,到底是為了啥?

  況且一直抵抗下去,等到北疆軍破城的時候,這西平府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畢竟這個時代距離五代十國不遠,屠城之事并不罕見。

  “皇帝都跑了,咱們還守個屁啊!”

  “拼了命也沒人記著咱們的好,不如投降算了!”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越來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武器。

  有人趴在城垛上,對著城外喊道:“我們投降!別攻城!我們這就開城門!”

  “對!我們投降!只要不殺我們,我們愿意歸順北疆!”

  城墻上的騷動越來越大,原本還想維持秩序的幾名小校,見士兵們都已無心抵抗,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放棄了阻攔。

  很快,西平府的城門被緩緩拉開。

  北疆先鋒騎兵進城,確定安全之后,北疆大軍主力進城,迅速掌控了整個西平府。

  士兵們分成小隊,按照預先劃分的街區展開清理,重點清繳那些曾作威作福的黨項大戶與夏國官員宅邸。

  “奉大都護令,城中所有人等,全部出城集合。”

  “誰也不許留在城內。”

  “一日后,任何留在城中之人,殺!”

  一名北疆軍百戶騎在馬上,揮舞著彎刀,高聲喊道。

  聲音剛落,幾名士兵便踹開了街尾一處朱門大院,那是夏國前御史大夫的府邸。

  院內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幾名仆役想從后門逃跑,卻被守在巷口的北疆士兵射殺一人,剩下的全都驚恐的癱軟在地。

  “不許動!蹲下抱頭!”

  很快,府邸內的十幾名貴族子弟被押了出來,他們穿著華麗的錦袍,卻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個個面色慘白,渾身發抖。

  而在另一條街區,卻上演著截然不同的場景。

  一名北疆士兵看到街角熟悉的院落,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前面便是他家。

  他本是西平府人,兩年前被夏軍征召,后來在河西之戰中被俘,歸順了北疆。如今隨軍入城,終于能見到家人。

  “阿爹!阿娘!”

  他推開半掩的院門,聲音帶著哽咽。

  院內的老兩口聽到聲音,顫巍巍地走出屋,看到兒子的瞬間,淚水便涌了出來。

  很快,負責這條街區的北疆士兵來到他家,見狀直接說道:“這戶誰也不許動,去下一戶。”

  類似的場景在西平府各處上演,不少北疆士兵本就是西夏境內的漢人,對待他們的家人自然不會過多苛責。

  與此同時,皇宮內的搜查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太監、宮女、后妃們全部被搜了出來。

  更找到了被李安全囚禁的太后。

  她躺在床上,面色蠟黃,氣息奄奄,看到北疆士兵,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又閉上了眼,仿佛早已對命運麻木。

  而在隔壁宮殿,夏國皇后得知李純祐父子慘死的消息后,她便如同丟了魂魄,蒼老了十幾歲。

  看到北疆士兵進來,她沒有慌張,只是輕聲問道:“你們……是來殺我?”

  士兵們面面相覷,一名都尉開口:“奉大都護令,不殺無辜婦孺,跟我們去城外。”

  “大都護或許會送你去興慶府見李夫人。”

  聽見士兵說道自己女兒,皇后原本灰暗的眼眸中忽然多出了光亮。

  城外的戰俘營,放眼望去,有頭發花白的老者,有滿臉稚氣的少年,還有不少瘦弱的婦女。

  “大都護,這些戰俘中,有不少是咱們北疆士兵的親人。”

  身旁負責管理戰俘營的千戶低聲稟報:“剛才已經有幾十名士兵認回了自己的爹或兒子。”

  李驍點了點頭道:“傳令下去,”

  “凡戰俘中能在北疆軍中找到親人的,交由親人自行安置。”

  “沒有親人的,先留在大營,過段時間按北疆政策分田,讓他們耕種謀生。”

  老者可安度晚年,少年長大后視其意愿,務農、參軍、做生意皆可。

  千戶躬身領命,立刻去傳達命令。

  隨后,李驍又來到關押女俘的營帳。

  女俘分成兩部分,一是普通家庭的婦女,被驅趕出城,是為了方便清點人口,防止敗兵或者重要人物藏匿在民間。

  另一部分則是夏國官員的家眷,還有一些宮女。

  “讓她們認親,有親人在北疆軍中的,便可隨親人離開。”

  “沒有親人的,同樣分田安置,自食其力。”李驍吩咐道。

  又問道:“找到李安全沒有?”

  傳令官回道:“拔里萬戶并未傳來消息。”

  李驍得知李安全逃往夏州的消息之后,立馬派人追殺,只不過還沒有找到。

  “繼續追查,務必找到他。”李驍吩咐說道。

  “另外,傳令各部,清繳西平府周圍村寨,搜捕躲藏在鄉下的夏國官員士紳,拔除所有田主的統治,將北疆的律法與政策,滲透到每個村寨、每家每戶。”

  處理完這些事,李驍返回自己的營帳,剛坐下,便有士兵來報:“大都護,抓到了李安全的太子李承禎,還有他的家眷。”

  李驍走出金帳,只見一隊武衛軍押著一群人走進營帳。

  為首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正是李承禎。

  他身后跟著一名中年婦女,乃是李安全的皇后,還有其他一些妃子,王子和王孫們。

  李承禎本就生性懦弱,在歷史上,蒙古軍圍攻斡羅孩城時,他身為正元帥,見勢不妙便棄城而逃。

  反而是副元帥高逸在被蒙古軍俘虜,誓死不降,被殺。

  李承禎如今落入北疆軍手中,更是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罪臣李承禎,愿歸順北疆,求大都護饒命!”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

  李驍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卻也并未動怒。

  淡淡開口:“你終究是西夏太子,本都不殺你,以后在北疆好好過活吧。”

  他之所以不殺李承禎,一是告訴各國君王,北疆軍對待失去權力的君王,不會趕盡殺絕。

  二是為后世立規矩,士大夫階層涉及利益太深,需嚴厲處置,而無權無勢的君王,不過是多一口飯的事,沒必要趕盡殺絕。

  李承禎聞言,連忙磕頭謝恩,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李驍的目光隨即掃過李承禎身后的家眷。

  那里有李安全的后妃,有李承禎的妻妾,還有幾名的公主。

  他想起史書上記載,李安全曾將女兒察合公主和親給鐵木真,成為其第六位皇后。

  如今察合公主的真名已不可考,他便看向那群女子,從中挑選出最漂亮的一名少女。

  “這個留下。”

  他指了指少女,又從其他妃嬪中挑選了兩名容貌出眾的女子:“這兩個也留下。”

  “其他的都帶下去。”

  剩下的女子,留下一半,日后作為人情或獎賞;另一半,賞賜給各部將領與有功的士兵,按軍功大小分配。

  至此,西平府淪陷,夏國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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