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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人皆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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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經過皇后草擬,皇長子終于有了名,馮。

  馮有馬踏冰而行的意思,也有快馬輕馳的意思,同時還有強盛、憤怒、強行渡河的含義。

  趙基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叫什么名字,只是現在這個孩子需要一個名字,有了名字才能作為具體的政治符號。

  就憑這個孩子在自己這里誕下、成長受教育,這決然是皇帝、公卿、其他大姓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們會從各方面否定這位皇長子劉馮的繼承權,這就很妙了。

  初次見面,趙基為皇長子劉馮送上了一對玉璧,皇長子欣然接受。

  這場令皇后行宮上下高度警惕、全力以赴的會面就這樣結束了。

  長秋宮門處,趙貴妃步行至此送別趙基,并挽留:“天色將晚,元嗣不妨在阿姐別苑中宿夜,明日再啟程?”

  “船隊在等候,祖父也在晉陽等待,若不是大軍撤來要急于處理軍資繳獲,我早就馳往晉陽,如今實在是不能再拖。”

  趙基隨即轉移話題:“此地勛貴女眷甚多,我有意護送董貴妃入朝時一并送回朝中。阿姐這里定個名冊,可留下一些親善的友伴。余下多數人,還是入朝與家人團聚為好。”

  趙貴妃聞言不覺得突兀,直問:“皇后這里呢?”

  “人世沉浮難得知己好友,我也不好讓皇后、阿姐難做。”

  趙基也給出了朦朧名額,具體就看皇后、趙貴妃自己的選擇。

  不過,不管她們選七八個,還是十幾個人留下,這些留下的人只能終身在左右作伴,趙基不可能給她們與麾下將校聯姻的機會。

  雖然人都有當月老、對身邊男女進行配對,享受這種操縱他人命運的本能,可這種本能會引來禍患時,本能自會被壓制。

  趙貴妃不再言語什么,步行十幾步送趙基登車前,就說:“別苑中亦有縫制的冬衣,除元嗣之外,祖父、阿淑、昭姬皆有一份,希望元嗣能轉達。”

  “好,我差人去拿。”

  趙基就問:“阿姐,女史田春芳為人如何?”

  “罪官之女,京兆田氏之后,乃皇后心腹。”

  趙貴妃想了想,又說:“元嗣不要對她動情,若是想念,下回再讓她來侍奉元嗣。”

  她神情自然,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就現在的形勢變化,未來趙基贏了,她們就要想別的謀生、立世策略;若是趙基不幸戰敗,她們的厄運也就開始了。

  別說皇帝,就連皇帝下面的人,也會擅自安排她們貞烈殉死,然后勸慰皇帝節哀。

  不止是她,就連皇后也非不可替代。

  天下形勢變化急速,人心認知若跟不上形勢變化,逆勢而行,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趙基倒是對田春芳沒有特別的感覺,就跟穿鞋子一樣,有的鞋子格外貼腳。

  想了想,就說:“今日宮人中有一人十分柔順,外柔內剛,左右稱之為翼姬。我隨身玉璧贈給了她,阿姐代我多多照顧她。”

  趙貴妃笑著應下:“元嗣不嫌棄即可。”

  “天下殘破,各方擾動,我們這些人來回碰撞,誰又能完美無缺?”

  趙基說著拱手長拜:“阿姐留步,待明年春來,我會讓阿淑、昭姬來尋阿姐作伴。若戰事順暢,她們也會提前來這里陪伴阿姐。”

  “元嗣費心了。”

  趙貴妃屈身行禮,目送趙基轉身登車,很是不舍。

  這里看似植木圈地方圓百里,可她能出游的也不過行宮與自己莊園之間;其他更遠一些地方,則需要皇后提議,掖庭令戴烈進行安排,一年也游玩不了幾次。

  還有蔡昭姬與趙幸,她們來一次行宮莊園,隨員也不少,出行成本不低。

  趙基找人給趙貴妃作伴是一回事,關鍵是想增強自家對行宮莊園內的影響力。

  免得放任不管,被皇后經營的水潑不入。

  皇后有兩三處莊園即可,若全權管著方圓百里土地,這多少有些隱患。

  趙基可不想皇后在這里悄悄訓練出一支舞蹈高手,練舞本身就能健體,也能鍛煉舞者的反應能力,以及吃苦服從能力。

  訓練得當,一批年輕的舞者轉職為刺客,可能只需要一個值得她們犧牲的大義緣由。

  車騎隊伍少了很多累贅,返程很快,向東三十余里路不做停歇,天色昏暗時分抵達汾水東岸一處小渡津。

  渡津的碼頭是新建造的,附近的屋舍、渡口津所也是今年才建造完畢。

  附近沒有什么廢墟遺跡,一眼看過去,亂世創痕已被撫平。

  也有可能是光線昏暗,視線距離有限,未能觀察到遠處。

  渡口津所,這里分配了五十家軍戶,外圍是低矮的蘆葦泥墻,平日也有十名輪番當值的虎步軍,以及一名虎賁郎隊官常駐管理。

  附近除了渡津外,視線內還有一處民屯,兩處官佃,都是三四十戶的規模。

  天黑漸暗,趙基從瞭望臺上下來,并未登船。

  夜里航行過于兇險,沒有必要的話,沒必要趕路。

  他先來到馬廄,隨行虎賁、義從分出人手正在喂馬,趙基常用的月里黑也正在享受精料。

  這的確是一匹良馬,只是相對于白波時期來說,是難得的駿馬。

  懾服匈奴后,趙基得到了許多良馬,月里黑就顯得尋常了。

  可這匹馬意義非凡,是他從李樂手里搶來的。

  此刻與周圍的馬匹一起吃料,整體輪廓明顯小一圈。

  即便這樣,這依舊是一匹驕傲的馬,沒有其他的馬敢來吃它的料。

  反倒是月里黑,明明有自己的料,反而會去左右馬槽里挑揀來一口,甚至會蠻橫甩頭去撞,或者撕咬其他馬匹。

  因為照看馬群的吏士,肯定不會讓它受委屈。

  這次被趙基抓了個現行,趙基見此對喂馬的幾個人笑說:“馬兒得志,尚且猖狂,又何況是人?”

  “大司馬。”

  幾個吏士拱手行禮,趙基也只是笑笑,他還要騎乘月里黑,就不做懲戒。

  離開后,對跟上來的關尚說:“以后月里黑再搶馬料,就用鞭子抽它。”

  “喏。”

  關尚立刻應下,他可對月里黑沒有那么多的包容和喜愛。

  他的馬,也沒少被月里黑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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