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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七寶慧劍,血肉磨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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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并沒有意料中的撲面而來的熱浪,反而有些冷意。

  工坊里也沒有別人,只有爐臺、風箱、鐵墩、鑄范之類的工具。

  而這些工具看著也非常新,像是沒有使用過的一樣。

  “如何?”

  看著劉正意外的表情,歐耶干問道。

  “有點出乎意料。”

  他老實回道。

  “這是老夫自用的工坊,自然沒有人。”

  “那怎么這么干凈,好像沒人用過一樣?”

  “你去過廚房嗎?”

  歐耶干反問道。

  “那當然去過。”

  就算不算血腥餐廳的廚房,現實里他送外賣的時候也去過不少。

  “那你覺得,一個好的廚師,他的廚房應該是干干凈凈的,還是骯臟凌亂的。”

  歐耶干又問道。

  “那當然應該是干干凈凈的。”

  血腥餐廳的廚房就很干凈,三花貓殺完魚以后也是立刻就把垃圾清理掉了。

  一想到三花貓用爪爪捧著抹布清理水槽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而他自己點外賣的時候,也是絕對不會點那些后廚臟亂差的店,哪怕味道其實還不錯。

  “這就對了,一個好的鑄劍師,他的工坊也應該是干干凈凈的。這些工具以自身受到火焚、冰凍、錘打為代價,幫老夫造出神兵利器,我又怎么能不對它們赤誠相待呢?”

  “此誠至理名言,小子受教了。”

  劉正抱拳恭敬道。

  “嗯,孺子可教也。”

  歐耶干看他也順眼了一點。

  “隨老夫過來。”

  他帶著劉正來到一個石磨面前。

  “你知道這是何物嗎?”

  歐耶干又問道。

  “小子不知。”

  “此乃血海大磨盤,能將一切血肉去粗取精,只留下精粹元氣為我所用。”

  歐耶干介紹道。

  “這聽著好像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啊。”

  劉正虛著眼道。

  “迂腐之見。”

  歐耶干哼了一聲。

  “不過你說的也不完全錯。這本是一旁門修士用來練功之物,后來他找我定做兵器卻又想賴賬,我便殺了他,又奪了他這個磨盤抵債。”

  頓了頓,他又說道。

  “那您老倒是做了件好事。”

  劉正笑道。

  目前看來,歐耶干不像是會拿人來血祭煉兵的人。

  而且就算他會,以他這么挑剔的性格,血祭的頻率肯定比那個拿人練功的旁門修士低多了。

  “老夫可不是好人,年輕的時候行事那也是百無禁忌,只是有了妻女之后才多了幾分忌憚。”

  “嗯,你說的那兩個女作家姓甚名誰,有什么作品,性情如何,有沒有不良嗜好”

  歐耶干突然問了一連串問題。

  “您老突然問這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劉正苦笑道。

  他倒不奇怪歐耶干為什么會問這些,就一個寶貝女兒,不看緊一點才是奇怪了。

  “那就一個個回答。”

  “好吧。她們兩個的真名我也不知道,筆名的話,一個曾經叫伊邪那美現在叫家,一個叫緋式部。作品我也沒看過,不過應該都是短篇。性情的話,家比較溫和,但寫作不順利的時候會很暴躁。緋式部比較高傲,但也不是很過分”

  劉正一個個地解答了歐耶干的疑問。

  “你連他們的真名都不知道,也敢把她們介紹給蓉兒?”

  歐耶干瞪眼道。

  “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相逢何必曾相識。不知真名,不代表不知真心。反正您老看我這個樣子,我的朋友肯定也不會壞到哪兒去,放心啦。”

  他安慰道。

  雖然其實是因為他一直也沒問。

  “哼!你倒是說的輕巧。”

  歐耶干哼了一聲,倒也沒繼續糾纏。

  中途隔了這么久,他一邊在做準備工作,一邊也是在打聽劉正的事情。

  時間倉促,歐耶干沒有打聽到太多,但知道的部分也已經足夠了。

  “您老要不快點?我還有一會兒就得回餐廳了。”

  劉正提醒道。

  “那就開始吧。”

  歐耶干取下墻上的劍匣,猶豫了一下后按下一串數字。

  接著他打開劍匣,從里面取出了一把精美的寶劍。

  劍長約三尺,兩面開刃,劍身上嵌有七顆不同材質的寶珠,劍柄則是由木頭制成。

  “這回便宜你小子了。”

  “您老打算把這把劍送給我?”

  劉正做驚喜狀。

  “想得美!”

  歐耶干雙眼圓瞪。

  “嘿嘿,我知道,和您老開個玩笑罷了。”

  他笑道。

  “哼,老夫要是應了你的話,那就不是玩笑了吧?”

  歐耶干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看破不說破,您老一把年紀了,還是要學會藏拙啊。”

  劉正苦口婆心地說道。

  “這柄劍名曰七寶慧劍,這劍身上的七顆寶珠便是佛門七寶,金、銀、琉璃、珊瑚、硨磲、赤珠、瑪瑙,這劍柄則是由菩提木制成。”

  歐耶干懶得理他,徑直介紹起了手中寶劍。

  “花里胡哨的,砍人能好使嗎?”

  劉正故意質疑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歐耶干冷笑一聲。

  “您老不會打算拿這佛門寶劍當菜刀吧?這樣做是不是專業不太對口了啊?”

  他虛著眼道。

  這要是讓元宇宙那幫禿驢知道了,還不得氣得數據溢出啊。

  “對口得很,你沒聽說過佛祖割肉喂鷹的典故嗎?”

  歐耶干問道。

  “這難道就是佛祖拿來割肉的那把?”

  劉正肅然起敬。

  佛祖那可是能和三清相提并論的存在,這要是割他肉的那把劍,那檔次至少不會比五方旗低了。

  “那倒不是,這只是后人所鑄罷了。”

  歐耶干搖頭。

  “哦。”

  劉正撇了撇嘴,還以為今天見著世面了呢。

  “此劍雖非佛祖割肉之物,亦有奇能。以其割肉,能斷妄念,了因果。”

  “報告,俺聽不懂。”

  他舉觸手道。

  “你不是黑山羊幼崽混血嗎?用這把劍割你的肉,能把你體內的黑山羊幼崽血脈切割一部分出來,還有你封印在觸手上的殺氣怨念,也能盡數切割。”

  歐耶干只好換了白話。

  “還有這等好事,那來吧。您老千萬別因為我是個優秀青年而憐惜我,能切多多切多多。”

  劉正閉上眼睛說道。

  他正擔心到時候融合了黯藻后黑山羊幼崽血脈濃度過高,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你就不怕老夫切多了?”

  歐耶干似笑非笑道。

  “那不是正好嗎?能當人,誰又愿意當牲畜呢?”

  劉正淡淡地說道。

  如果歐耶干真能把他黑山羊幼崽血脈切割干凈,那他就把后事安排好,然后干一票大的結算副本好的。

  至于誰會是那個被他干的幸運兒?

  嗯,到時候就扔骰子決定吧。

  “難道短短時間內便能聲名鵲起,你果然有些不凡。放心,你想多切老夫還不愿呢。”

  黑山羊幼崽血脈太過晦暗深沉,多了反而不好。

  “將你觸手伸出來。”

  歐耶干命令道。

  “好。”

  劉正從其言。

  劍光一閃,四根觸手皆落,他卻沒有感到疼痛。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冥冥之中,有僧人念經之聲在他耳邊響起,使他倍感輕松。

  “舒服,您老受累再砍我幾劍唄?”

  劉正笑嘻嘻地說道。

  “呵,你且觀此劍。”

  歐耶干將七寶慧劍遞到他眼前。

  他也不在意,反而伸長了脖子仔細看,果然看見劍刃處多有缺損。

  “佛寶受污已成兇兵,再砍下去就真要傷人神魂意念了,你確定還要老夫砍你嗎?”

  歐耶干冷笑道。

  “那算了,還是讓它好好修養一下吧。”

  劉正果斷認慫。

  血肉沒了隨便長,精神受損了就沒那么容易恢復了,他還有個要靠精神屬性發揮作用的技能呢。

  “得了便宜還賣乖,砍了你一劍,老夫又得花上半月重新蘊養。”

  歐耶干白了他一眼,看向地上的觸手。

  此時觸手尚在扭動不止,宛如活物一般。

  歐耶干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寒毛直豎,仿佛看到一柄無上兇兵即將出世。

  “這小子的血脈竟然如此邪惡,還有這殺氣怨念,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如此濃郁。”

  他暗自心驚。

  “我來撿?”

  這時劉正詢問道。

  “不,若你來撿,恐生變故。”

  歐耶干看著觸手一時也有些猶豫。

  看這架勢,就算他用劍氣去“撿”也有被污染的可能。

  “那就拿東西鏟好了。”

  劉正拿出了鋸齒屠刀。

  屠刀刀身寬大,當鏟子用也無不可。

  “咦?此刀之中竟有和這觸手一樣的氣息。”

  歐耶干驚訝道。

  “哦,這把刀叫‘食己之靈’,有個效果就是吞噬使用者的血肉來強化攻擊力。”

  他解釋道。

  “原來如此,妙哉,妙哉啊。此刀正適合拿來當底材。”

  歐耶干看著屠刀兩眼放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正感覺屠刀似乎有些顫抖。

  “先把觸手放到磨盤上去。”

  歐耶干冷靜下來后說道。

  “好嘞。”

  他拿屠刀一根根鏟起觸手,放到了血肉大磨盤之上。

  “你來推磨。”

  歐耶干又命令道。

  “砍了我的觸手,還讓我自己把它磨成漿,您老是鑄劍師還是路燈家啊?”

  他無語道。

  原湯化原食也不是這么個化法。

  “你不推也行,到時候要是刀品因此下降,可別怪我技藝不精。”

  血肉、材料、底胚都用的劉正的,這把刀也就只有他用著最合適了。

  當然了,歐耶干也可以選擇不賣,自己留著收藏。

  “得得得,我推,我推還不行嗎?”

  見他這么說,劉正也只好當起了自己磨自己的羊。

  這血肉大磨盤看著不大,拉起來卻著實費勁,以他現在的屬性竟也要拼盡全力才能勉強拉動。

  等把全部的觸手都磨成血漿,他已經是滿頭大汗,雙眼發直。

  “你竟然沒有修煉過任何法門?”

  歐耶干也是驚訝不已。

  這血肉大磨盤本來就是修煉法寶,不管是修煉、習武還是練氣,只要有超凡之力用起來就會簡單許多。

  “有人教我也得有空學啊。”

  劉正自我吐槽道。

  愿意教他的都不是人學不了,好不容易弄了本《吐納法》,結果也看不懂,只能借系統之力變成了被動技能。

  “嗯”

  歐耶干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完事兒了嗎?”

  劉正喘了口氣問道。

  “完事兒了,你走吧。”

  歐耶干隨意道。

  “您老不送送我?”

  他試探著問道。

  “送什么送,又沒鎖門。我還要將血肉菁華和材料融合,哪兒有空管你,你且自去罷。”

  歐耶干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唉”

  劉正假裝嘆了口氣,走出了小工坊。

  “公子可還安好?”

  歐耶蓉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本來是安好的,被你這一嚇又有點不太好了。”

  他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

  歐耶蓉開懷大笑。

  她的笑聲倒是豪邁,有幾分俠女風范。

  “笑什么笑,不準笑,再笑把你辮子給你拆了,再給你拿502粘起來。”

  劉正惡狠狠地說道。

  “想不到公子原來是這等惡人,令蓉兒好生害怕。”

  歐耶蓉假裝畏懼。

  “怕了吧,怕了就把本大爺好生伺候著禮送出境,否則有你苦頭吃。”

  他傲然道。

  “是是是,大爺,這邊情。”

  歐耶蓉做恭敬狀。

  “不錯,算你還有點眼力見兒。”

  劉正大搖大擺地朝門外走去。

  “爹爹剛剛可是用七寶慧劍砍的公子?”

  歐耶蓉忽然問道。

  “沒錯,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幼借百兵壓制體內劍氣,只要是坊中兵器我都能感應得到。”

  歐耶蓉回道。

  “這么厲害。那你會不會那個啊?”

  他好奇道。

  “公子說的哪個?”

  “就是那個你喊一聲,然后那些兵器就唰唰唰地飛過來的那個,叫什么來著?”

  劉正冥思苦想,就是想不起來。

  “天外飛仙?”

  “不對,天外飛仙只有一把劍。”

  他搖頭道。

  “萬劍歸宗?”

  “也不對,萬劍歸宗是劍氣。”

  他接著搖頭。

  “那就恕小女子孤陋寡聞了。”

  歐耶蓉表示愛莫能助。

  “沒事,我也就是這么一說。咦,等等,我想起來了。”

  劉正腦海中靈光一閃。

  “是什么?”

  歐耶蓉也有些好奇。

  “不說了,晦氣得很。總之你以后要是出去闖蕩江湖啊,一定要多砍人,少說話,尤其是別講那些自己都做不到的大道理,不然回頭變成黑歷史就丟人了。”

  他苦口婆心地說道。

  “哦。”

  面對他沒頭沒尾的話,歐耶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走了嗷。咦,您老不是不送我嗎?”

  劉正突然看向她的身后。

  “爹?”

  歐耶蓉回頭一看,身后卻空空如也。

  突然,她的頭發被人扯動了一下,幾縷青絲飄到了她的眼前。

  再回頭,面前也已經人去樓空。

  “桀桀桀!!!”

  門外傳來了劉正宛如反派一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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