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去干嘛呢?”
劉正陷入思考。
他現在又不能招搖過市,好像還真沒什么能做的。
等刑偵一局知道“興振”商行被端掉之后,估計會像瘋了一樣找他。
要是雙方撞上,那必然是天雷勾動地火,癡女碰上流氓,絕對要干個血流成河。
劉正并不打算把刑偵一局得罪死,他到時候可以一走了之,但尼羅河醫生他們日子就難過了。
還有牛馬,被刑偵一局盯上,別說跳槽干走私了,就是送外賣也不好送。
“算了,先回休息室吧。”
劉正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外賣通道。
回到休息室,他先給白羽雞打了個電話,讓它來拿保溫盒。
這種不知道用途的東西留在手上也沒什么用,還不如還給白羽雞省個人情。
“你竟然真的沒打開。”
白羽雞接過保溫盒說道。
“啊,您不是說不要打開,后果自負嗎?”
劉正奇怪道。
“如果是三文魚,它一定會打開。”
“我要是有九條命的話也會這么干。”
他笑道。
“那是謠言,貓并沒有九條命。而且,你這無限續命比九條命可好用多了。”
白羽雞打量著他和新生兒一樣細嫩的皮膚說道。
“您不會又想拿我去煮湯吧?”
劉正警惕道。
“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接受。”
白羽雞說道。
“我不想。不過如果廚房缺人手的話,我倒是可以去幫忙。畢竟現在刑偵一局盯我盯得緊,我也不好在外面跑。”
他說道。
“我看你是想找三文魚玩吧?”
白羽雞戳破了他的心思。
“嘿嘿,順便也想蹭點飯吃。”
劉正得寸進尺道。
“廚房重地,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想蹭飯,簡單,調到廚房就行了。”
白羽雞斜了他一眼道。
“主廚老大,您就別試探我了,我對外賣部那是一心一意,忠貞不渝。”
他嚴肅地說道。
“牛馬在?”
“不在。”
劉正搖頭。
“那你演給誰看呢?”
白羽雞問道。
“啊,我以為它回來了,您故意給我下套呢。”
他撓了撓頭。
“神經病。”
白羽雞鄙視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怎么罵銀呢?還是當領導的,一點素質都沒有。”
劉正等它走遠以后反鄙視道。
在休息室里無聊地看了會兒報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看了好幾秒鐘,才想起來這是百鬼行那個侍者的號碼。
“大人,吐納法找到了。”
侍者興高采烈地說道。
“很好。嗯,先放在你那兒,我有空再來拿。”
劉正想了想說道。
有一瞬間他確實想過要不要坐轎子去百鬼行,浴場街怎么樣也比休息室里有意思。
但劉正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畢竟刑偵一局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蹲他。
至于讓侍者送過來這種事情,以他的性格還干不出來。
“狗日的刑偵一局。”
劉正忍不住罵道。
平時忙得跟盜夢空間里的陀螺一樣,他當然愿意休息一下,但主動休息和被迫休息是兩碼事情。
而且這一天的假期本來就是他好不容易賺來的,本來還想好好利用盡量把手頭的事情都清空呢。
現在倒好,被刑偵一局這么一打岔,很多事情又要往后延了。
只能說民不與官斗,不管在現實還是在大都會都是至理名言。
要不是劉正身后站著一個和官方平級的血腥餐廳,現在刑偵一局早就對他進行海陸空三路圍捕了。
可惜劉正沒有守墓人的電話,不然讓守墓人派瘦馬來接他去公墓算了。
雖然公墓也沒什么好玩的,但總比休息室里空曠一點。
哦,守墓人可能會看他閑著讓他去盜墓,那沒事了。
實在閑得心慌,劉正索性練起了臂力器,而且實踐了自己之前砍觸手解決肌肉酸痛問題的想法。
事實證明,這個想法確實有效。
等他做到2500個的時候,4399的電話終于打過來了。
“刑偵一局已經放人了。”
“事情解決了?”
劉正問道。
“暫時是解決了。幾個部門的常務副部長交流了一下意見,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
“刑偵一局不會再事后報復吧?”
他有些擔憂。
“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畢竟他們雖然吃了虧,但我們也付出了代價。”
4399回道。
“怎么了?”
“明年的內部考試名額要讓兩個給他們。”
每年市政廳都會有一場針對臨時工的內部考試,考過了就能成為正式雇員。
考試通過率很高,但名額卻非常的少,每年市政廳的各大山頭為了搶名額那都是神仙打架。
“那也太便宜他們了。”
劉正憤憤道。
“組織最近風頭太勁,吃點虧也不完全是壞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一點對你來說也一樣。”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一直想低調的。”
他無辜地說道。
都說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問題是他接的那些委托一件比一件離譜,他想低調也低調不了啊。
“本來上面只愿意讓出一個名額,刑偵一局那邊不同意,是軒轅副處長把他的名額讓了一個出來。”
4399又說道。
“軒轅處長是?”
“人事部教育培訓司的副處長,也是我們‘拒寵派’的中堅領導層。”
4399介紹道。
“同時,他也是個人類至上主義者。”
頓了頓,他又說道。
“人類至上主義者是什么意思?”
“人類至上主義者認為,只有人類才是最優秀的種族。人類不僅在數量上應該成為大都會的大多數,在權力和實力上也應該成為大都會的大多數,比如有且只有人類應該一出生就是一等公民。”
“好家伙,這個想法可夠狂野的。”
劉正咋舌道。
在大都會這么一個萬族來朝,神人混居的地方,這比空想社會主義還要空想。
“嗯,所以這一觀點即使在‘拒寵派’內部也飽受爭議。不少人認為如果宣揚這一觀點,容易導致‘拒寵派’成為眾矢之的,不利于組織的發展。”
“這就有點過分了吧?哪個種族不想自己成為大都會的主體種族,只要別在外面到處嚷嚷就行了嘛。”
自己關起門來口嗨一下都不行,那幫人也是夠慫的。
“主要是,人類至上主義者認為的人類指的是純血人類。”
“哦”
那就不奇怪了。
畢竟以大都會的情況來說,純血人類并沒有什么優勢,“拒寵派”里的純血人類應該也不太多。
不說別的,連劉正自己都不是純血人類。
“我也不是純血人類啊,這位軒轅副處長為什么要幫我?”
劉正疑惑道。
“軒轅副處長說,人家平時有點好處就想著我們,出了事我們連一個內部考試名額都舍不得,就這樣還想打敗‘混血派’成為人類的最大派系,趁早解散掉算了。”
4399模仿著軒轅副處長的語氣說道。
“說得好,這位軒轅副處長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早晚當上正處長。”
他稱贊道。
“嗯,軒轅副處長的口碑一向很好。有機會見面的話,你可以和他多親近親近。”
“我怕人家不愿意和我親近。”
劉正苦笑道。
就他這個樣子,說自己是類人生物都有人信。
“到時候再看吧,反正你暫時也沒有和他見面的機會。”
“也是。”
“采購額度我們也分好了,一會兒我把清單發給你。大致能對上就行了,后面我們自己會調配。”
4399又說道。
“好嘞。”
掛斷電話,劉正很快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點開一看,里面按照金標、銀標、銅標分別注明了數量,有的還注明了品種。
他大概算了一下,這些加在一起應該是超過五千萬的額度了,到時候還得刪減一下。
“終于可以出門了。”
劉正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出門,司機的電話打出來了。
“上校,車要回來了嗎?”
他問道。
“要回來了,但你還是得給我一百萬的維修費。”
司機說道。
“沒問題,待會兒見面給你。話說那輛軍用摩托能租嗎?”
劉正問道。
“別想了,從員工可以租車開始,你是第一個被市政廳扣車的,不把你拉進黑名單就不錯了。”
司機不客氣地說道。
“哎呀,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我嘛.”
他試圖掙扎一下。
“別妄想了,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開點普通的車吧。哦,倒是有輛特殊的車,你要不要?”
“什么車?”
劉正問道。
“等看見了你就知道了,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司機賣了個關子。
“要,我現在就出來。”
他果斷道。
反正不好開就還給司機,大不了出點租車費。
“行,那我在外面等你。”
司機掛斷了電話。
一走出外賣通道,劉正就見到了司機口中那輛特殊的車。
又長又寬的車身、莊重肅穆的黑漆、典雅美觀的百花、還有車頭那個大大的“奠”字,毫無疑問,這是一輛靈車中的極品。
“怎么樣,夠特殊吧?”
司機從“奠”字里鉆出來說道。
“確實夠特殊的,但開這玩意兒上路恐怕不太吉利吧?”
劉正虛著眼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咯?”
“您先說說這輛車有沒有什么特殊功能。”
他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首先,如果是亡者來駕駛,那就可以用自身的力量強化這輛車的防御和速度。”
司機介紹道。
“我又不是亡者。”
“其次,如果能夠給靈車灌注大量的幽冥之力的話,也能起到強化靈車的作用,只是效能要低很多。”
司機接著介紹道。
“哦?”
這下劉正有點心動了。
幽冥之力這東西,公墓那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以他和守墓人的關系,弄一點當燃料應該問題不大。
“現在吉利了嗎?”
司機故意問道。
“吉利吉利,簡直是大吉大利啊。”
劉正連聲稱贊道。
“我當人類的時候變臉都沒你這么快。你要租可以,但這輛車你可別弄壞或者被扣了,不然以后你就只能租到輪椅了。”
司機說道。
“也是有特殊功能的輪椅嗎?”
他期待地問道。
“不,就是普通的輪椅,而且連輪子都沒有。”
司機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哈哈。”
劉正假裝抬頭望天。
“行了,我要修車去了。刑偵一局那些Arschloch(王八蛋),把上面鍍的金都刮完了,真是一點體面都不講。”
司機罵道。
“嗯”
他繼續抬頭望天不敢說話。
難怪維修費要一百萬,原來還有這一出。
估計刑偵一局一開始也沒想這么干,是為了報復他才臨時起意。
等司機走后,劉正給尼羅河醫生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上來,然后便開著靈車趕往診所。
等他趕到診所的時候,獅身人面獸已經在門口趴著了。
“看什么看?”
獅身人面獸不耐煩地說道。
“看看你受傷了沒有。”
劉正回道。
“我要是受傷了不就進去治療了嗎?白癡。”
獅身人面獸翻了個大白眼。
“刑偵一局居然沒有對你用刑,早知道我就不這么著急了。”
他開了個玩笑。
“哼,你不知道我也在《大都會物種保護名錄》上嗎?不然傻瓜才救你。”
獅身人面獸哼了一聲道。
像它們這種具備高等智力的保護動物,如果觸犯了法律還是會被明正典刑。
但獅身人面獸只是有幫助劉正逃跑的嫌疑,所以還是可以享受到《大都會物種保護法》的保護。
當然了,也是劉正的反應夠快。
等他被正式批捕之后,刑偵一局對獅身人面獸可就不會那么客氣了。
“哦那安多可太厲害辣”
劉正拖長了聲音說道。
“人類,你是在陰陽怪氣嗎?”
獅身人面獸磨了磨牙。
“沒有,你聽錯了。別光磨,來,吃點小魚干。”
他抓出一把小魚干塞進了獅身人面獸的嘴里,然后走進診所。
“老大!”
一只牛頭人撲了上來。
“等等,您哪位啊?”
劉正躲開了它的擁抱。
“老大,我是牛大吉啊,您不認識我啦?”
牛頭人有些委屈地說道。
“我可不記得牛大吉是綠色的。”
他虛著眼道。
眼前的牛頭人除了牛角之外從頭到蹄都是綠的,看著跟從什么生化模式里跑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