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裂解光線,神手直接將大根縮了進去,敞開了宮口。
裂解光線如同泥牛入水般射進了宮口,再也沒有了動靜。
“什么?!”
夜叉面露震驚之色。
她想到神手可以抵擋或者躲避裂解光線,但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神力確實可以碾壓很多種力量,甚至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但用至暗法門糅合后的魔法八風已經接近原初魔力,絕對不是一般的神力可以碾壓的。
這個不明身份不明狀態的神明,看來位格還在他們的預估之上。
裂解光線被神手吞噬之后,太陽船也接踵而至。
“哇!”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的哭聲突然響起。
神手的宮口用力收縮,然后噴出了一個渾身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大頭娃娃。
大頭娃娃同樣沒有五官,也看不出性別,更沒有毛發之類的東西,整體只能說頗具人性。
而它的皮膚也沒有任何血肉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刷了白漆的玻璃人偶,里面還放了個巨強的光源。
唯一和真正的大頭娃娃沾邊的,只有肚臍上的那條臍帶,一直連接到神手胞宮的深處。
“嗚哇!”
面對釋放著閃電和火焰的太陽船,大頭娃娃再次發出啼哭。
它揮動自己的小巴掌,一巴掌扇中了太陽船的船首。
相比比防爆車還長一截的太陽船,大頭娃娃的這一巴掌就和蚍蜉撼大樹沒有區別。
然而一巴掌下去,整個船首竟然都消失于無形之中。
“這是秘法裂解的力量。”
夜叉認出了這個她最為熟悉的至真法門。
“這怎么可能?”
下一刻她的心頭便升起了這樣的疑問。
秘法裂解只是一道法術,怎么可能變成一個生靈?
“在神明面前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有,那就是你的神明位格不夠高。”
尼羅河醫生倒是比她淡定多了。
血手凱恩本就不是那種會經常和信徒交流的神明,本身的神職也比較狹窄,所以夜叉對神明的了解比普通人要多,但也多得有限。
而太陽神拉和尼羅河醫生的交流就頻繁多了,而且祂身為太陽神兼神系主神,神職也是相當的全面,所以尼羅河醫生比夜叉更清楚神明的權柄有多么可怕。
就像被劉正殺了一次的少彥名,如果不是被大都會壓制,就算打不過劉正也絕對跑得掉。
一巴掌又一巴掌,大頭娃娃就像被吵醒了哭鬧一般,將太陽船拆了個精光。
“快想想你有什么魔法能反制它的。”
尼羅河醫生看得也是頭皮發麻。
一發兩發的裂解光線還能破解,這持續性的人形自走裂解光線誰受得了。
“至真法門有個魔法叫閉鎖,可以消除別的魔法,但是我不會。”
“不會你說出來干什么?”
看著大頭娃娃朝他們看過來,尼羅河醫生趕緊又釋放了幾道太陽之鞭吸引它的注意力。
“我可以用至暗法門模擬閉鎖,但后果不可測。而且,我需要你們先把它的外殼打破。”
夜叉說道。
神手孕死為生的神力確實可怕,但也并無跡可尋。
裂解光線被神力鑄就的皮囊包裹著,就像人的骨頭,只有先打破皮囊才能拆掉骨頭。
“好。阿寶,給我下一場雨。”
尼羅河醫生說道。
“咦?你怎么我會喚雨?”
熊貓奇怪地問道。
“別廢話,趕緊的。”
那個云游道士連九轉合歡丹都能煉出來,呼風喚雨又算得了什么?
當然,現在不是給熊貓講故事的時候。
“我又沒說我不干,那么兇干什么?”
熊貓嘟囔道。
“太元浩師雷火精,結陰聚陽守雷城。關伯風火登淵庭,作風興電起幽靈。飄諸太華命公賓,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陽降雨頃刻生,驅龍掣電出玄泓。敢有拒者罪不輕。急急如律令!”
熊貓念完咒語,將一道符咒甩向空中。
天空中立刻陰云密布,下起了傾盆大雨。
“尼羅河啊,我們向您奉獻,為您犧牲牲畜,您供奉祭品,為您飼養肥鳥,為您在沙漠中捕獲獅子。”
“所以泛濫吧,泛濫吧,將入侵者全都淹沒在河底,成為養育這片土地的肥料!”
尼羅河醫生大聲地說道。
他身上的金沙脫體而出,匯入大雨之中。
紛亂的雨水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匯聚成了一條汪洋大河,朝著神手和大頭娃娃沖刷。
那一粒粒金沙以極高的速度轉動,在河水中摩擦出旺盛的火苗。
這些河沙都是拉之一族從故鄉帶過來的,用一點少一點。
還好他從金字塔里找到了不少,不然都湊不滿這一罐。
現在用掉,也算取之于劉正,用之于劉正吧。
面對洶涌的火河,大頭娃娃繼續揮舞它的王八拳。
用神力孵化出來的法術果然厲害,火河在它面前和太陽船沒有區別,依然是碰到就被分解。
然而,尼羅河醫生會用這招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一截又一截的河水在大頭娃娃的巴掌下干涸,但馬上又會有新的雨水來補充,讓神手感受到了夜叉對付祂的花瓣人形的時候的折磨。
大頭娃娃也發現了這河水根本抽不完,而攻擊天空的雨云更是無稽,于是打算置之不理,直接去攻擊尼羅河醫生本體。
臍帶就像彈簧一樣收縮,將它收回了胞宮里,只露出一個頭堵在胞宮口。
“咻!”
收縮到極限的臍帶突然松開,大頭娃娃就像箭矢一樣射出,握緊了小拳頭準備給尼羅河醫生來幾下結實的。
“日食之盾!”
太陽圓盤擴張成十倍大小的日全食,擋在尼羅河醫生的面前。
日全食的原理是地球、月亮、太陽剛好形成一條直線,地球被月亮擋住了太陽的光芒。
而這個名為“日食之盾”的魔法也是同樣的原理,所有對日式之盾的攻擊都會由那個并不存在的“月亮”承受。
而當不存在的“月亮”破碎之時,重現光明的太陽就會給攻擊者一個大大的驚喜。
“咯咯咯”
大頭娃娃發出天真的笑聲,一巴掌抽在了日食之盾上。
不存在的“月亮”在分解光線下粉碎,無極、無盡、無量的太陽光瞬間照亮了整座斷根山。
在生命對太陽的本能敬畏下,大頭娃娃趴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神力軀殼在太陽之力的炙烤下漸漸軟化。
“就是現在!”
尼羅河醫生舉起權杖,河水以迅猛的速度倒灌回來,從背后命中了大頭娃娃。
夾雜在河水中的金沙不斷地沖刷著它的軀殼,密集的撞擊聲就像是重機槍在戰場上對射。
在雙重的打擊下,大頭娃娃的身軀很快出現了凹陷,接著又出現了裂痕。
“夜叉,還不動手?”
尼羅河醫生大喊道。
“還不夠!”
夜叉也大聲回道。
“要了命了真是。”
尼羅河醫生心一橫,再次從跨下召喚出了黃金蝎尾,狠狠地扎在了大頭娃娃的胸口。
無數的金沙在他的控制下朝著被蝎尾扎中的部位攢射,大頭娃娃的胸口很快被撞出一個拳頭大的洞。
“至暗法門·閉鎖!”
眼見機會難得,夜叉硬著頭皮使用了這個她從來沒有用過,也可能沒有人用過的魔法。
一縷縷魔法之風刮向大頭娃娃,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鎖鏈。
“還真用出來了。”
夜叉又驚又喜。
她雖然不會閉鎖,但卻見過別人使用閉鎖,魔法的表現形式就是這樣的。
但她才剛剛高興了一下,那些被束縛起來的魔法八風猛然膨脹了起來。
“不好!陰影法門·消失!”
鮮血骷髏的口中吐出一蓬煙霧籠罩夜叉,她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要炸了!”
在徹底遁入陰影世界之前,她還是提醒了眾人一聲。
“移形換位!”
一直伺機而動的熊貓立刻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尼羅河醫生身上。
兩道黃符一亮,兩“人”一起又回到了防爆車里。
“陰陽二氣陣,開!”
熊貓吐出一黑一白兩面小旗,將它和劉正護在其中。
似乎擔心還不夠安全,它又吐出了內丹。
有了內丹加持,少陽曦光旗和少陰癸水旗更是寶光大放,看上去就很有仙家氣派。
“不錯不錯。”
熊貓滿意點頭,也不枉它當初煉器時那般辛苦,連筍筍都沒心思吃。
有陰陽二氣陣護體,它和這個雜人應該是死不了。
至于別人嘛,那它就管不了許多了。
“哇!”
似乎感到危險降臨,大頭娃娃發出高亢的哭聲,硬生生掙脫了太陽之力的壓制,本能地張開雙手向神手跑去,完全不顧自己的軀殼被金沙砸得千瘡百孔。
而神手也做出了反應,原本閉合的胞宮口再次打開,也不知道是想回收大頭娃娃,還是想再孕育一個新的子嗣。
不管是什么,祂的算盤都要落空了。
因為這個新魔法在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名字。
“至暗法門·失控!”
在馬上要回到胞宮的時候,大頭娃娃停住了步伐。
它僵硬地回頭,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如果說對太陽之力的敬畏是生命的本能,那對原初魔力的服從就是魔法的本能。
“咔嚓咔嚓咔嚓!”
被原初魔力控制的裂解光線掙脫了神力的束縛,將大頭娃娃的軀殼從內部破開。
“哇!”
大頭娃娃只來及發出最后一聲凄厲的啼哭,就結束了它只有幾分鐘的生命。
而吸收了裂解光線的原初魔力仍然不滿足,它開始像瘟疫一樣朝著四周蔓延,所到之處次元裂隙不斷地張開,各種各樣的異象不斷地出現。
有的地方突然長出了參天大樹,有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塊塊礦石,有的地方燃起了永不熄滅的烈焰,有的地方則扭曲成了一個個空間斷層 而被異象覆蓋的土地也失去了和神手的聯系,照這樣下去,整座斷根山都會脫離神手的控制。
而神手當然不能允許這一點,在這座山里沉眠地太久,祂自身的大半神力都已經散入山中。
要是斷根山被奪走,祂不僅會實力大降,還能不能保留現在僅存的神智都很難說。
大根從胞宮里伸出了出來,神手則繞過了胞宮,握住了大根的三分之一處。
神手的動作不斷加速,整座斷根山也隨之不斷顫抖,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噴涌而出。
“阿寶,還有什么招趕緊使出來。”
劉正意識到不妙,對熊貓說道。
“不管你損失了什么,我都會加倍補償給你。”
不等熊貓開口,他又說道。
“有舍才有得,有舍才有得。”
迎著劉正不容反對的目光,熊貓只好一邊念叨著,一邊拿出了它剛剛制作的那張紫符。
“丁丑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奉混丹天尊敕令,六丁六甲現身護法,急急如律令!”
熊貓將一口丹氣吐在紫符上,紫符上的八龍云篆大放光明,繼而無火自燃。
“吾丁卯神文伯,奉命前來。”
“吾丁丑神文公,奉命前來。”
“吾丁亥神文通,奉命前來。”
“吾丁酉神文卿,奉命前來。”
“吾丁未神升通,奉命前來。”
“吾丁巳神庭卿,奉命前來。”
“吾甲子神元德,奉命前來。”
“吾甲戌神虛逸,奉命前來。”
“吾甲申神節略,奉命前來。”
“吾甲午神潺仁,奉命前來。”
“吾甲辰神通元,奉命前來。”
“吾甲寅神化石,奉命前來。”
冥冥中,十二個長著十二生肖對應頭顱的披甲將軍一一應聲,然后手持兵器,護衛在防爆車的六丁六甲位上。
“諸位將軍辛苦。”
熊貓擦了擦臉上的汗,拿出一把線香點燃。
裊裊青煙自動朝著六丁六甲飄去,縈繞在他們周圍,讓他們虛幻的身體看上去凝實了許多。
“吾等奉命前來,秉公辦事,份屬應當。”
雖然這般回答,但六丁六甲的語氣明顯人性化了許多。
“可以了吧?我最后一張紫符和香火都用掉了,這下要還保不住他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熊貓又拜了三拜,然后對劉正說道。